宋家和徐家的事,这几个书生多多少少都听过。虽然宋子遇对徐屠户的态度让他们觉得不合适,可宋子遇往日人缘好,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和此时绝非相似。所以定是这徐屠户彻底将宋子遇得罪了,否则一向好脾气的宋子遇会对长辈如此。
宋子遇话说完就见徐屠户脸色很臭。宋子遇目露哀伤,“岳父为了一个淫.妇伤害我娘子和弟弟妹妹的时候,怎不知有今日结果。”他抬眸看向徐屠户,眼中隐隐带着星光,“有句话说的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话一点不假。”
说完,宋子遇朝几位同窗拱了拱手道,“此事有劳各位学兄了。”
瞧瞧,多么的彬彬有礼,几个书生越发觉得徐屠户一家做的事不地道,将好好的一个老实人都气的改了性子。
高元化一脸正气道,“宋学弟尽管放心,我们这就写状子。”
书生出门并未带笔墨,当即叫来酒楼伙计要了笔墨,当场将状子挥毫写了出来,宋子遇在一旁瞧着,觉得哪里写的不全面还补充两句,将状子写完,宋子遇代表小舅子这个受害人摁了手印,还非常诚恳的邀请徐屠户也摁一个,徐屠户气的话都不想说了,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家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他处置呢。
宋子遇瞧着他出门心里不由安哼一声,这样的男人难怪他娘子说是渣男,的确是渣男。
继室苛待前头的子女他这个做爹的看到也只当看不到,姐弟三个可以说在徐屠户的漠视中长大的,而正是他这种漠视,才让罗氏仗着徐屠户的疼爱肆无忌惮的欺负徐容绣姐弟三人。等徐容绣嫁人的时候,丑恶嘴脸终于被撕开了,徐屠户揍罗氏,不是因为罗氏欺负他的子女而是因为他觉得罗氏让他丢了脸蒙了羞。
丢脸了蒙羞了,徐屠户会非常自然的将责任推到罗氏身上,认为是罗氏的错,所以对罗氏家暴。
他娘子还说了罗氏固然坏,固然心术不正,但总归是徐屠户的妻子,徐屠户却稍有不顺便对她拳打脚踢实行家暴。
所以他娘子下了定论,徐屠户就是个渣男,彻头彻尾的渣男,比罗氏还要可恶。若非他的纵容,罗氏怎能做成那些坏事。只不过人习惯将责任推卸,却不愿承认自己的不好罢了。徐屠户恰好就是这种人。
宋子遇等人离开酒楼径直去了县衙,如今的县太爷固然荒唐昏聩,可好歹来击鼓的是几个秀才,不得不重视起来。县衙大开,县令开堂审理。
高元化见外头围观者甚多,便将状子大声的念了一遍。
外头的百姓顿时沸腾了,他们一直信任的浮云道长居然是这种人?
若是是个寻常百姓来告,那么百姓自然不信,可当下,读书人身份地位都高,更何况这几个秀才了,听闻都是后年要去考举人的,说不定这几人中就有人中了举人了。中了举人是可以当官的,他们说的那还有假?
若是他们敢拿这种事胡说,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还有那个宋家的小子,最是老实不过了,他都来了,定然是真的了。
于知县自然知道浮云道长是什么人了,因为他们还曾一起玩过女人,但这并不代表大难临头的时候于知县选择抛弃浮云将他推出去以平民愤。
别以为几个书生他随便打发了事,这些书生最是难缠,若是他不秉公处理这些书生说不得就敢联名上书去府城去告,若是府城还不管,还能去省城去告。到那时候别说升官发财,保住脑袋都是困难的问题。
所以于知县即便对这几个书生再不满,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将状纸收了,言之凿凿的表示会秉公处理。
高元化一身正气,显然不信于知县的说辞,“既然如今有认证物证,难道不该即刻将浮云缉拿归案吗,万一他提前跑了……”
“高学兄说的不对。”宋子遇慢条斯理道,“县令大人可是咱们清河县的父母官,是难得的好官,本县出了这样的败类,县令大人作为爱民如子的好官怎会袖手旁观任由坏人逍遥法外。”
说着宋子遇还颇为讨喜的瞧向于知县,“对吧,县令大人?”
于县令听这话听的牙疼,他在本县两年有余,还是头一次有人夸他爱民如子呢。现在除了去抓浮云还能怎么办?谁让他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呢。
“那是自然,来人,即刻去道观将浮云捉拿归案不得有误。”于县令一声令下,县尉大人连忙出列当即点了衙役前去道观抓人。
有一书生道,“我知道路怎么走,我带你们去。”
县尉大人想说他认得路,可人家已经跑前面去了,于是便带人追了上去。
高元化转头对宋子遇道,“宋学弟作为受害者家属还是先回家去吧。”对于蓝容恩高元化自然认得,虽然入学时间不长,但读书天分很高,时常得夫子的夸奖,若是此次清白得以澄清,那么日后定有大作为。而宋子遇同样学问做的好,后年的乡试夫子也蹭说十拿九稳能中的,如今结个善缘也好。
宋子遇跟众人道了谢便回家去了路上得知县衙事情的人跑来问他是不是真的。
宋子遇幽幽的瞥了那人一眼,“子遇非浮云,并不知他所为,只他说的时候言之凿凿,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子遇家中有事,就先告辞了。”
走了一半察觉离着铺子不远,想着自己都没去过两回,便溜达着过去了。如今已经到了下午,烤鸡已经卖完了,但是店里仍旧人声鼎沸,两间屋子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田友水兄弟俩更是忙的脚不沾地,铺子里的食客更是吃的热火朝天。
宋子遇倒是不饿,瞧着这架势却有些饿了,他进了铺子里田友水过来,“子遇来了?你媳妇在后厨,你去瞧一眼。”
宋子遇过去的时候徐容绣和田氏正在清洗青菜,宋子遇见了便过去帮忙,徐容绣也没推拒朝他笑了笑便继续忙活。宋子遇过去沾了手顿时皱了皱眉,大冬天的水的确是冷,他一个男人尚且觉得冷,他娘和娘子岂不更辛苦。
“若不请个人来专门洗菜?”程子阳道,“赚钱本就是为了让生活更好,如果以你们身体为代价,子遇心里不安。”
田氏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常年干活这温度也早已习惯,徐容绣当然想能偷懒就偷懒了,但这自己的买卖后厨这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好进外人的,即便是田友水兄弟除非她叫他们,他们都鲜少过来,为的就是避嫌。这请个婆子容易,但谁能保证不会坏事。
徐容绣笑道,“刚提上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不要紧。”
他们这边铺子后头带了三米见方的小院,在角落有一口井,挨着便是一间屋子如今是田友水兄弟俩的住处。所以他们用水倒是方便。
宋子遇迟疑,“当真?”
徐容绣点头,“当真。”
如此宋子遇便不再多说,趁着不忙的时候便把今日之事与徐容绣说了。徐容绣抿了抿唇道,“你说我爹会休了她还是会留着她?”
宋子遇知道她说的是罗氏给徐屠户戴绿帽子这事儿,但宋子遇却不愿多说,毕竟那是徐容绣的娘家,说的不好俩人都尴尬,便老实的说,“不知道。”
徐容绣笑,“我猜可能会休妻。”她顿了顿想到徐光宗兄弟俩,“不过她有俩儿子这也说不准。”
她说不准的事如今在徐家真的发生了,徐屠户还没回家便请人写了休书又摁了手印,至于理由便是淫意。
徐屠户拿了休书又特意嘱咐老秀才不可将此事告知于人这才匆匆往家里去了。而老秀才见他走远呸的吐了口唾沫骂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这么个□□竟逼得亲生儿女离家,活该。”
于是转头老秀才一改不说人小话的信条将此事宣扬了出去。
这些徐屠户并不知晓,他拿了休书径直到了家中。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本打算先将罗氏毒打一顿解恨,可看到俩儿子的时候他又觉得算了,给她一个体面吧。
于是徐屠户在罗氏迎上来嘘寒问暖的时候将休书扔了过去。
罗氏并不识字,便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便让徐光宗念念她听。徐光宗接过去,不等徐屠户阻拦已然念了出来,“休书……”
徐光宗顿时瞪大眼睛,“爹!”
“休书?”罗氏脸色一白,惊恐的看向徐屠户,“当家的,这不是写给我的对不对?”
徐屠户嘴唇抿的紧紧的,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罗氏目露痛苦,神情悲哀,“为何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哪里对不起我了?”徐屠户想起一双儿女,想起宋家如今日进斗金的铺子,想起浮云猖狂的话,徐屠户冷冷道,“容恩当真是大煞之人?”
罗氏不知他为何如此问,想当然的回答,“那是自然。”
“呵。”徐屠户嗤笑,“难道不是你与浮云老道合谋故意害我儿子?”
此话一出,罗氏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见她如此表情,徐屠户脸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事情败露之后吓得。
罗氏转瞬反应过来,跪扑到地上,痛哭道,“当家的我没有,你要相信我呀。”
“相信你?”徐屠户意外的冷静下来,竟然连打他的**都没了,他突然记起这十多年来罗氏对三个孩子的不好,突然记起罗氏在徐家如何作威作福来。徐屠户对罗氏失望透顶,尤其今年一桩桩一件件丢人的事,哪件不是因为罗氏。
徐屠户眼神冰冷,看着罗氏叹了口气道,“罗氏,你走吧,别把事情闹的太难堪了。”
罗氏脸色惨白委顿在地,全身就跟抽干了力量一般,她看着徐屠户哀求道,“当家的我错了,我当时,是被逼迫的。”她原以为她给了钱又失了清白浮云为了名声也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可到底为何徐屠户会知道了?浮云?不可能啊,难道他不想要名声了?那还能有谁?
罗氏心中如同巨浪翻滚,整个人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徐光宗兄弟俩早就惊呆了,徐光宗在这个年纪该懂的也都懂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的母亲做了如何下作的事情。
“被逼无奈?”徐屠户冷笑一声,“谁逼着你拿钱去请人来哄骗我了?说我儿子大煞,克父克母对家宅不好?”他突然厉喝一声,“我瞧着是对你不好吧?可怜我一双儿女如今竟连徐姓都不要了,都是因为你这恶毒的妇人!”
徐屠户摇了摇头看了眼俩儿子目露哀伤,“当着儿子的面,别弄的太难看了,你走吧。”
罗氏哪里肯走,边哭边流泪,“当家的,你别不要我,我以后、我以后都不敢了,我好好伺候你伺候儿子,别赶我走。我走了儿子们怎么办,你再娶一个,他们对儿子们不好怎么办?”
“你以前对待容绣他们那般,为何就不想想他们的母亲也会难受?”徐屠户哼了一声,“你犯七出,再无更改。收拾收拾你衣服回娘家去吧。”
徐屠户说完直接拿了休书出门打算去衙门登记记录休妻,罗氏和徐光宗飞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便苦苦哀求,“别休了我,求你了。”
“爹,饶了娘一次吧,娘不敢了。”
“爹,没有娘我们就是小草了,多可怜啊。”
一家子在门口纠缠,有邻居路过听见这话,笑道,“哟,徐屠户休妻啊,是该休了这样的婆娘要了干啥,戴过一次绿帽子说不定以后还能再戴一顶崭新的呢。”
徐屠户眼睛一瞪,他怎么知道这事的?是宋子遇传扬出去的还是那几个书生?或者是那老秀才?
徐屠户心中暗恨,那邻居又朝徐光宗道,“光宗啊,你娘给你爹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忍,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闻言徐屠户的脸更黑了,徐光宗眼睛一瞪,怒目而视道,“关你什么屁事。”
那人摇摇头也不气,“那就祝你好运,别和你爹是的这般倒霉,儿女没了,又摊上个不要脸的娘。不过你们也是倒霉,有这样的娘以后娶媳妇都不好娶。”
见徐光宗要杀人是的目光,那人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就赶紧走了。
徐屠户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点狗屁倒灶的事如今竟闹的满城皆知了,这日后日子该怎么过。
“回去收拾东西吧。”徐屠户扔下一句话,再也没有任何留恋,撕开妻儿大步朝衙门走去。一路上不少人朝他投来可怜的目光,徐屠户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被自己的婆娘戴了绿帽子呗。
到了衙门,那些衙役和文书也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徐屠户冷着脸办完文书,觉得脸面已经全掉在地上了。到了家罗氏还坐在院子里和俩儿子抱头痛苦,瞧见徐屠户还想挣扎一番。
徐屠户直接去屋里将罗氏的衣物收拢一番,然后又拿了五十两银子扔给她,“回你们罗家去吧,你娘不是最疼你吗,定会欢迎你的。”
罗氏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可瞧着徐屠户冷着的脸她又无法生出希望来。她嫁进徐家十多年,为徐保宁生了两个儿子,又为老太太受过孝,就因为她犯的这点错甚至被迫犯的错,他就要休了她?
凭什么?
罗氏擦擦脸上的眼泪站起来,怒目而视,“徐保宁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为你母亲守孝三年,你竟然因为我被迫**就要休了我。你怎么有这脸呢?”
徐屠户一愣,“你不主动找他能失了身?”
“不错,我是主动花钱找他帮忙。”罗氏眼睛瞪的老大,神情悲愤,“但你又好到哪去?你以为你在外头有女人我不知道吗?现在不过是想找个由头将我打发了好将外面那个女人带回来吧?呵,徐保宁,我早该想到的,十多年前你能刚死了老婆就勾搭我,现在这般作为也不稀奇。”
徐屠户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竟不想还是被罗氏知道了,他张了张嘴反驳道,“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罗氏讥讽的笑。
她的笑刺的徐屠户脸火辣辣的,他色厉内荏道,“我是男人,我纳妾你也管不着。”
罗氏凄惨一笑,看了眼俩儿子,“你们都听到了?这就是你们爹,想必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有后娘了,娘心疼你们,你们一定要立起来啊。”
罗氏说完拿起自己的包袱和休书揣上银子出了门。到了门外她又觉得不甘心,抄了一根棍子朝徐屠户那个小院去了。
小院里的确住了一个女人,罗氏敲门便有一温柔的女子来开了门,罗氏瞧了眼那女子的肚子,如今已经微微隆起,她惊讶一下,接着暴怒,将棍子朝那女人的肚子挥了过去。
女人尖叫一声疼的抱着肚子躺在地上,血从身下流了出来。罗氏觉得痛快,呸了一声道,“你以为赶走我你就能当太太过好日子了?想的美。”说完罗氏将棍子一扔就走了。
徐屠户在罗氏放狠话的时候便直觉不好,迅速到了小院哪知就瞧见自己喜欢的女人正躺在地上,别说孩子了,就是女人整个人都快没气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罗氏被休回家,罗老太太当即要拿棍子带上儿子们去为女儿讨回公道,罗大嫂如今瞧着罗氏狼狈的模样,冷笑道,“娘,您四个儿子可刚能下地没多久,非得让他们把命都搭上您老才乐意?为了小姑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您还护着她。要不是她不守妇道,徐保宁能休了她?自作孽不可活,这怪得了谁?要我说既然被休了,就赶紧找人再嫁出去,不然留家里干啥,罗家的姑娘们不嫁人了?”
一听罗大嫂要将罗氏嫁出去,罗氏顿时心如死灰,这就是她的娘家啊,以前她不舍得花用,省了银子贴补娘家,换来的居然就是这个。她不由看向她娘,罗老太太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流了眼泪,“好好的咋就过成这样了。”
“咋过的?你闺女作的。”如今满城风雨,这才多久的功夫没有不知道罗氏和浮云鬼混的事了。俩人都睡到一起了,之前浮云给蓝容恩断命的事自然是罗氏与浮云的阴谋了。罗三嫂本就是炮仗性子,得知小姑子做了这样的缺德事竟觉得有些对不住宋家姐弟,“现在好了,徐保宁的脸面都丢尽了,不休你休谁?还有徐容绣姐弟三个,不都是你害的?你就是个搅家精。娘这话我就放这了,小姑子留不得,不然咱们家也得被搅和的一团糟。”
罗家四个兄弟的确听他们娘的话,但上一次事情之后四个兄弟被媳妇各自修理了一顿,如今媳妇在前头说话,四个大老爷们跟鹌鹑是的不敢说上一句。罗老太太倒是有心帮闺女一把,可又说不出来,四个儿媳妇一致对外,她一个老太太还能咋办。
罗老太太说,“要不,娘给你挑门好的?”
罗氏哭的更惨了,“要不是您给我出这样的主意我能去找浮云吗,我能被她那样了吗?娘啊,您可是我的亲娘啊,连您也容不下我了吗?”
罗老太太一愣,也想起这茬来,但现在能认吗?自然不能认的,万一传扬出去,他们罗家更没脸了。
想到此处,罗老太太冷了脸,“我瞧着你是得了失心疯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出这样的馊主意?老大家的,把她先关屋里,等挑门好亲事再嫁出去。”
罗氏没想到她娘翻脸不认,顿时傻了眼了。
罗家一团糟乱的时候徐屠户也是一脸的怒气。他喜欢的女人本打算过些日子带回家的,结果被罗氏打掉了孩子还坏了身子,如今只能先带回家去养着了。
而另一头县衙也将半死不活的浮云缉拿归案。于县令为了与浮云划清界限,展示自己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当即对浮云和几个小道士严刑拷打。浮云自然不说,但几个小道士挨不住打,将浮云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倒个一干二净。
本就是当着几个书生和百姓的面审理的,一听到这样的证词,顿时炸了锅,浮云竟是这样恶贯满盈的坏蛋。
一时间臭菜叶子臭鸡蛋的都朝浮云扔了过去。
于县令见此,只能写文书一五一十的将此事上报府衙,等候沂州府那边的知府决断。
浮云躺在地上,心里念头只有一个:酒不能多喝,话不能多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