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十二年里,蓝容恩别说骂罗氏了,就是跟她说句话都吓得要死,他一直知道自己胆小怕事,许是因为知道有大姐保护的缘故,这十二年里他竟从未想过主动去挑战罗氏。
可大姐哭了,蓝容恩的心也跟着哭了,他扛起了大姐的杀猪刀冲到了徐家站到了罗氏门前。
此时屋里一家人正在用饭,罗氏用了几日的功夫总算把徐屠户的心哄了过来,昨日两人还如新婚的夫妻一般恩爱到半夜,今日一家人难得围坐在一起用饭,和乐融融。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俩瞧着爹娘和好也分外的安心,觉得这也的日子真是不错,比之大姐他们在家的时候要好的多。
然而饭菜没吃两口,忽然就听到外头一声怒喝,“罗氏你个畜生,你给我出来受死。”
罗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向徐屠户,“当家的,这是容恩的声音?”
徐屠户再不喜欢长子也听出了他的声音,夫妻俩俱是惊讶,蓝容恩一向胆小怕事,居然敢找上门来?稀奇啊。
罗氏惊讶的时候压根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但徐屠户的目光却犀利的盯在她的身上,“你又做什么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罗氏觉得冤枉,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我这些天什么样当家的还不清楚吗,我这两天身子刚好些,只回娘家看了我娘一次再也没出门了,容恩他为何骂我,我也不清楚啊。”
徐屠户搁下筷子却没出去,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俩战战兢兢道,“爹,大哥还在外头呢。”
徐屠户刚想起来,突然想起来如今大儿子都不姓徐了,顿时又坐了回去,“你去让他回去,别在这碍眼。”
徐光宗想劝两句,罗氏拔高了嗓音呵斥,“没听见你爹的话,让他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屋里的话蓝容恩听的一清二楚,他脸上的愤怒更甚,冷笑连连,他举起曾经被大姐日日提在手里的杀猪刀一脚踢在门上然后进去了。
屋里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前,满桌的饭菜香气扑鼻。
想到自家姐姐他们辛辛苦苦回来饭菜都吃不上一口便被人搅个翻天覆地,蓝容恩满腔的怒火都压制不住,他太刀劈向桌子。桌子咣当一声却没如他想象中那般断裂。
蓝容恩脸色涨的通红,手臂震的也疼,可想而知大姐以前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而自己饭菜被搅和了,罗氏当即大怒,站起来指着蓝容恩的鼻子便骂道,“你个小娼妇养的,你当这是哪里容的你如此撒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打断你的腿。”
她嘴上这样叫嚣,脚却不敢挪动半步,无疑是害怕他手里的那把刀。
徐屠户站起来,冷眼看着满身戾气的长子,呵斥道,“还不把刀放下?”
蓝容恩当然不放,不仅不放,还抬起来又是一刀。这下桌子哗啦碎了一地,上头的汤汤水水都撒了出去,徐耀祖尖叫一声嚎啕大哭。
徐屠户看着满地的残积抬腿就要踢蓝容恩,蓝容恩也不知躲闪,冷冰冰道,“罗氏,你让你娘家哥哥们去我家打砸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冲我来啊,看我不过眼冲我来啊,打死我,快啊,打死我啊!我贱命一条你想要就拿去!但是我死之前,我也要拉着你们当垫背,让你们也不得好死,你们一家子不干人事,下了地狱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你们!”
“徐保宁,你这个混蛋,我娘就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自以为对我们姐弟三个好的不得了,可你真的对我们好过吗,你但凡有一点当父亲的心,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儿糟践我们姐弟三个?若不是我们命大,我们早死了!”
蓝容恩气急了,眼眶通红,徐屠户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似乎听到蓝氏的名字有些愧疚,“你回去吧。”
“不能走!”罗氏不肯干了,尖着嗓子道,“把我们家闹成一团就想这么走,哪有这么容易,赔钱!”
“赔你娘的头的。”外头徐容绣的声音传来,接着屋门又被踢了一脚,屋门晃荡两下终于宣告报废啪的倒在地上,徐容绣和宋子遇一同前来,看着屋里的情形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家里最胆小的那个居然这么有骨气,竟然偷偷的拿了她的杀猪刀杀到徐家来了,要不是容菲发现的及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罗氏瞧见徐容绣就忍不住瑟缩一下,色厉内荏道,“你、你想做什么,今日是你弟弟故意上门找事,我辛辛苦苦准备一桌子饭菜凭什么让他说打翻就打翻,还有这门,还有这桌子,你们通通都得赔。”
“赔?”徐容绣冷笑一声,“好啊,不止损坏的东西要赔,医药费我一并赔给你。”
她说完罗氏一惊,接着徐容绣一脚就踢了过来,罗氏尖叫一声咣当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徐容绣从袖中取出一两银子扔她脸上,“你的医药费和赔偿金。”
说罢她讽刺的看向徐屠户道,“爹,再叫您一声爹,您就这么看不得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非得让罗氏将我们的日子搅和的天翻地覆吗?即便不是父子,您也不必如此作践我们吧,罗大刚他们冲进去打砸的时候,您有想过容菲有多害怕多无助吗?她要真出了事,您以为我们能放得过罗氏吗?”
刚才蓝容恩说的时候徐屠户并没明白到底什么意思,这会儿却是明白了,罗氏回娘家是找娘家找帮手去闹宋家呢。
徐屠户面色阴沉的看向罗氏,“他们说的是真的?”
罗氏坐在地上脸上惊惧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我就是和我娘抱怨了一下,我真的没有让他们上门闹事啊。”
都这么说了,徐屠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罗氏回家和她娘抱怨了,她娘护犊子然后让四个儿子上门闹事了呗。徐屠户怒从中来,一脚踢在凳子上,凳子本就在罗氏跟前,罗氏嗷的一声被凳子砸晕过去。
徐光宗兄弟俩哭着喊娘,屋里乱糟糟一片。
徐容绣道,爹,请管好你的婆娘。”
说完这话徐容绣将蓝容恩手中的刀拿过来道,“跟姐姐回家去。”
蓝容恩面色恐慌看向宋子遇,“姐夫,你不会赶我们走的对不对?”
宋子遇一愣,接着摸他脑袋,“别胡思乱想,姐夫和你田婶都不会赶你们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话。”
听了这话蓝容恩眼泪流了下来,他点点头跟在姐姐姐夫身后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却瞧见徐屠户正朝这边看着。
蓝容恩毫无留恋,突然开口道,“我叫蓝容恩。”
屋里头徐屠户得了他的提醒面色更加难看,屋里满屋子的狼狈,徐屠户看着糟心,转头也出了家门。
回去的路上徐容绣一言不发,蓝容恩知道大姐生气了,小心翼翼的瞥了徐容绣一眼,然后道,“大姐,你别生气。”
徐容绣道,“你知道我为何生气?”
蓝容恩抿嘴,他知道大姐怪他太冲动自己找上门去,可当时的情形他实在愤怒极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的。
见此,徐容绣便想教训他,宋子遇握了握她的手温声对蓝容恩道,“想必你也清楚你大姐为何生气。虽然徐家不再是你家,罗氏也不再是你继母,但世人有时候不这么想,尤其是你是读书人,今后是要走科举路的,做事切不可意气用事,顾头不顾尾。今日若是徐保宁发了狠教训你一顿,你是受着还是打回去?打回去你怎么说也是他儿子,改了姓也是他儿子,儿子打老子即便你占理最后也成了不占理的那个。可若是乖乖的挨打,心疼的是你姐姐,是我,是你田婶,是疼你爱你的人。为了那一家子东西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值得吗?”
见蓝容恩还想开口,宋子遇继续道,“不要说你姐姐的事,你姐姐不科举,而且她为了你和容菲已经忍了好几年,外头传的再凶,她也没有动过徐保宁一根手指头,她是揍罗氏了,可没人瞧见啊,你今日提着刀气势汹汹的进了徐家却是好些人瞧见的。以后要多想想知道吗?”
蓝容恩点点头,然后看他,“姐夫,我一定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宋子遇笑了,“嗯,容恩读书的天分高,姐夫相信你一定能成的。”
蓝容恩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又小心翼翼的去瞧徐容绣,扯着她的衣襟道,“大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回去吃饭吧。”
进了家门,家里也飘出饭菜的香味,蓝容恩周身都温暖起来。田氏从灶屋里出来笑道,“快去洗手吃饭。”
似乎与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蓝容恩暗暗下定主意好好读书,吃饭的时候也多吃了一碗。
饭后众人早早睡了,徐容绣洗了澡回来瞧见宋子遇歪在炕上,衣襟大开,露出满身的肌肉来,徐容绣眼神漂移,“还不睡?”
宋子遇应了一声,然后吹灭蜡烛,然后下炕将徐容绣拦腰抱起倒在炕上,然后引着她的手去摸他,“瞧瞧我有多想你。”
徐容绣惨淡的一颗心瞬间柔软了,她趴在宋子遇的怀里哽咽道,“子遇。”
“嗯。”宋子遇抱着她拍着她道,“哭吧。”
于是徐容绣哭了,哭了一会儿又抽抽噎噎的骂,“徐保宁那个大傻逼和罗玉秀当真是天生一对。”
“一个傻逼一个蠢货。”
“他们怎么就不一起去死呢。”
宋子遇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徐保宁夫妻,在她骂的痛快的时候还不时的给鼓鼓劲儿。瞧着自己媳妇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宋子遇的心都要碎了。
他翻身将徐容绣压在被子上亲了她一下,“不要再想大傻逼了,有我这么俊的人在你跟前还不够?”
徐容绣噗哧一声笑了,然后窝在他颈窝处嗯了一声,声音带了娇嗔,“夫君你真好。”
宋子遇浑身一软,心都酥了,“娘子,再来两声听听。”
徐容绣顿时住了嘴。她穿书三年多了,除了去郊外河边拔草的时候会释放自己,平日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属性了,这让宋子遇一提醒,顿觉不好意思。
可惜宋子遇得了便宜便想要得到更多,将徐容绣翻来覆去的折腾,还不忘诱哄她再那样说几句。
情动的时候徐容绣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愿,又娇又嗔的让宋子遇险些摁着她折腾一宿了。
好在宋子遇知道徐容绣很累,折腾两回便抱着她沉沉睡去。
而他们睡去的时候厢房里蓝容恩却瞪着大眼睛睡不着,他在想白日的事情,再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相信姐夫说的话,索性睡不着,蓝容恩翻身起来点了油灯挑灯夜读。
到了第二日一早,田氏和徐容绣出门去清溪村找田友水商量帮忙的事,而另一边罗氏却如坠深渊。
一大早,罗家四妯娌便拿着欠条到了徐家敲开了徐家的门,罗氏今年接连被揍,可以说这边刚好又挨了打,反反复复连城里的大夫都习惯了,昨夜浑身疼的一宿没睡,一大早又迎来四个嫂子,罗氏还以为她们是来看她的,没想到是来要钱的。
罗氏看着清单上罗列的项目瞪大眼睛,身上被徐容绣踢的地方又疼了起来,“昨日大哥他们当真去了宋家打砸了?”
一听这话罗家四个妯娌不高兴了,“什么叫当真,若不是你回去哭哭啼啼说被继女欺负,娘能让他们去宋家闹事?不去宋家闹事,你哥哥们能背一身伤一身债回来?”
“他小姑啊,你好歹心疼心疼你哥哥们,他们如今还在家里躺着呢。”罗二嫂也道,以前的时候小姑子时常带肉带钱的回去她们挺欢迎的,如今这都多久没带东西回去了,还撺掇着老太太让他们男人去宋家闹事,出了事了,反倒像成了他们的错处一样了。
罗氏哭丧着脸道,“我就是跟娘说道说道,没想让他们……”
“怎么,我们男人替你出头还错了?”罗三嫂尖着嗓子手拍的啪啪响,“你回去哭诉不就打的这个主意?现在出事了,你不想管了?罗玉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就是,不光这一百一十两银子你得出,你四个哥哥的医药费营养费你都得出。”罗大嫂眼中精光闪闪,“不然这事儿没完,你大哥如今胸口疼的像被人锤烂了内脏,你二哥昨晚还吐了几口血,你三哥胳膊还断着,你四个的腿也折着。一家四个壮劳力爷们如今都成了这副德性,罗玉秀你不管你良心过的去吗?”
罗玉秀被几个嫂子说的额头冷汗直流,一百一十两啊,她哪有这么多钱啊,因为嫁妆的关系,徐屠户早就将她手里的钱给收了回去,这会儿别说一百一十两了,就是一两银子她都没有啊。可如今瞧着四个嫂子的模样话也不作假……等等!
四个哥哥都受了伤,总不能真的是徐容绣打的吧,她再能耐能以一敌四还将人打伤?她怎么都不会信啊。
“大嫂啊,大哥他们当真是徐容绣打的?”
罗大嫂一听眼睛一瞪,“哪是她打的,是她男人打的。”
罗氏一僵,不由笑,“宋子遇那软脚虾咋可能啊,大嫂可别框我,不会是大哥他们与人打架被打了赖到我头上吧。”
“你还不信?”罗大嫂气急,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你出门打听打听的,外头哪个不知道这事儿。”
见她大嫂如此反应,罗氏不得不怀疑这是真的了。她看着手中的欠条,心里直抽抽,“可也不是我让去的啊,大嫂找我要钱实属不应该啊。”
“不找你找谁?”罗大嫂急了,“你这是翻脸不认账了?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咋不说这话?”
其他几个妯娌也急眼了,要不是罗氏如今这副德性他们都想再揍她一顿了。
罗四嫂道,“他小姑你忒没良心,这银子你要是不出,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罗氏也没有办法,她手里没钱啊,可又不好跟她们说,不然往后回去都没人在意她了。
罗家四妯娌见她当真不拿钱便各自坐着,反正不走。徐屠户回来用早饭的时候便见到这一幕,他如今对罗家非常反感,虽然来的是四个女眷但也没心思招待。
可他不想招待,四个妯娌却不想这么下去,罗大嫂作为长嫂将事情跟徐屠户说了一遍,又把那欠条拿出来道,“妹夫,你说这事儿咋办吧。”
徐屠户瞥了一眼,顿时想起昨晚徐容绣说的话来,心中烦躁又气恼,“你们打砸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妹夫是不想认账了?早知如此何必让你婆娘回去哭诉,自己婆娘受了委屈都不给讨回公道,任凭她回娘家,你还厉害了呗。”罗大嫂仗着是长嫂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现在我们给你婆娘出头了,出事了你们倒是不管了。你们不管行啊,我们就在这不走了,什么时候赔钱我们什么时候走人。”
徐屠户被她们的无赖行径气的头脑发昏,“你们怎么不讲理呢还。”
“我们怎么不讲理了?”罗三嫂也加入战局,“我们跟宋家无冤无仇不是为了你婆娘我们男人能去宋家?不管是吧,我们就不讲理了。”
恰巧徐屠户雇来的婆子做好饭菜端了上来,罗三嫂眼睛一闪道,“大嫂,一大早出门没吃饭,现在饿死我了,你吃不吃,我先吃了。”说着一屁股坐在重新支起来的饭桌前等着用饭。
罗大嫂几个纷纷坐下,“那就先吃饭,什么时候给咱们钱了,咱们再走。”
徐屠户见她们四个将桌子围得的满满当当顿时眉头紧皱,徐耀祖委屈道,“爹,我饿。”
罗大嫂道,“看吧,你儿子饿了,快点拿了钱,我们就走了。”
徐屠户不肯上前去拽她,“给我滚出去。”
见他居然敢动手,罗大嫂火大,将筷子一扔,冲几个妯娌道,“揍他。”
罗家四个妯娌眼见着要钱不给还敢动手,直接扑上去,对徐屠户又抓又挠,场面混乱一团。
罗氏急的团团转,见俩儿子在边上哭忙道,“快去拉架啊。”
徐光宗委屈道,“我不敢。”
“废物。”罗氏拖着疼痛的身子上前拉架却被甩到一边去了。徐屠户怒喝一声,“住手。”
罗大嫂几个比罗氏更滚刀肉,揍都揍了怎么可能轻易罢手,直接将徐屠户的脸挠花了,衣服都被扯开了这才放过他。
“拿钱。”
徐屠户黑着脸去里屋拿了银子甩过去,“滚。”
罗大嫂打开一看,不高兴道,“欠款一百一十两,还有医药费二十两。”
徐屠户气呼呼的又拿了二十两,阴沉着脸道,“给我滚,日后不要再上徐家的门。”
罗大嫂瞧了眼罗氏道,“小妹,你可听见了,往后你也少上我们的门,两家断绝关系得了。”
拿了银子心满意足,罗大嫂算计了一番除去医药费似乎还能剩余十几两,出了徐家门四个妯娌便分了。
回到家罗大嫂将银子给了罗老太太,“要不让夫君将银子给送去?”
到手的银子再送回去?罗老太太可不舍得,她将银子收敛放到她的匣子里,“先看看再说,宋子遇好歹是读书人,还能真上门讨要不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将我儿子打成这样。”
听她这意思是不想给钱了,罗大嫂有些气恼,“娘可别忘了宋家有个什么样的媳妇,非得让她打上门娘才甘心?”
一想到徐容绣罗老太太顿时抖个激灵,“给,你拿钱给送去。”
于是罗大嫂拿了银子径直去了宋家,徐容绣和田氏刚回来,事情办的也顺当,田友水答应今天开始便收鸡,明日一早便将鸡送过来,回来的路上徐容绣还和田氏商量在院子里圈一块地方将鸡先放着,杀上一只两只的先做做试试,过两日挑个黄道吉日就开张做买卖了。
另外昨日被罗家打砸的东西不在少数,还得尽快的添置,这么一算时间还真是紧迫。
不过徐容绣时间安排的得当倒是不慌乱,路上就已经想好什么时候干什么了。这不刚到家就瞧见罗大嫂来了。
罗大嫂上前将银子拿出来道,“这是一百一十两银子,两清了。”
徐容绣拿过来数了数,然后道,“你等一下。”她回屋将欠条拿了出来递给她道,“两清了,希望你能管好自家男人,别再出门祸害人了。”
罗大嫂想起还在家躺着的男人顿时火大,“该管好男人的是你才对,打人那么狠。”
“狠吗?”徐容绣笑吟吟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打之前夫君与你男人就说好的,愿赌服输本事不如人这能找谁。另外,你该庆幸是我夫君打的,若是我,不是用拳头,是用刀!”
罗大嫂对上她骇人的目光直接打个哆嗦,她转身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论起来你还叫我一声舅母呢。”
徐容绣冷笑,“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稀罕。”
罗大嫂跟见了鬼是的飞快的走了,徐容绣看着她的背影道,“好好的人不做怎么就非得争着抢着想上奈何桥呢。”
晚上宋子遇回来的时候徐容绣将这事说与他听了,宋子遇却并不在意这些,眼睛一直在她身上瞄啊瞄的。
徐容绣被他看的发慌,不由问道,“你瞧什么呢?”
宋子遇道,“瞧你什么时候说完我好睡媳妇啊。”
徐容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