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同又吃了一块甜橙,舔了舔唇,“你既然把他弄进少/管/所什么的,他做的事也不可能简单。”
周晏北偏头冲她笑了笑。
今天在鲍飞和他那些小弟面前,她第一时间报警,又替他打了几个人渣,最后还在警局里上演苦命鸳鸯……
两人默契,又旗鼓相当,聪明也聪明的一个样。
周晏北越想越觉得心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他坐近徐心同一点,受伤的右手胳膊挪到沙发上,让她半边身子靠到自己胸前。
徐心同窝在男人的怀抱里,热意瞬间包围她的身子,她调整了一下头部枕着的位置,缓解了一些紧张。
周晏北的情绪也经历了一个大起大落,现在是彻底放松了,他鼻息中充盈着女孩儿的香气,伤口都像被刺激到了,一跳一跳的。
“念高中那会儿,北二中附近有一个职校,就是鲍飞他们的学校,刚开始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我在北二中出名你知道的,鲍飞也是校/霸,我那时候又特别叛逆,就喜欢和不良少年混在一起。”
周晏北回想那段时光,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他提前两年上学,比身边的同学都小了一截,偏偏从小是有主意的,谁都没办法。
“刚开始挺新鲜,就喜欢看他们闹得惊天动地。”
“但是有一次。”
“我发现了鲍飞他们对一个女生做了相当……”
周晏北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词穷了,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最主要的是,那些事光是说出来,都算玷污了她的耳朵。
他微微叹气:“我才知道这些人内心都是疯的,扭曲的,肮脏到了极点。”
徐心同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内容会有多严重,她心里一阵发凉,手指抖了抖。
鲍飞他们不知从哪里“抓”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女生,拍了她的果/照,以此作为要挟,还命令对方必须随叫随到,对她百般羞辱。
那一次,是周晏北不小心撞破女生哭喊求饶的场面,幽暗深长的小道理,瘦小的女孩蜷缩在地上,他看到了一眼女孩近乎于死的眼神。
当时他年纪还小,晚上回到家,独自在安静的房间里,牙关渐渐收紧,差点对着水槽吐出来。
那一刻,周晏北已经知道,他应该要做什么。
他压抑着受到冲击的大脑和身体,收集相关证据,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报警将鲍飞抓了进去。
鲍飞得知是他在背后搞事的时候,那一股满满的恨意就像永远不会消失,眼里全是猩红的怨念。
这种人,就是潜藏的反社会人格。
他发誓出来之后要找周晏北算账。
所幸周晏北去了美国,他们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听完这些,徐心同胸口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感情,有股怒气让理智都能沸腾。
“这种恶心的东西真的就该直接阉了……我应该多揍他几下。”
她说完,又觉得难以想象,那个少年才多大……
他真的就只是个孩子。
怎么能抗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做到这一切的。
周教授真的很绝。
万里挑一。
要是换做她,都不能保证可以把事情圆满解决。
事实上她也没有。
或许岳绾的死可以避免,但当时的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太弱小了。
两个人躺在沙发上,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彼此安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周晏北压着声,身上的气味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以后求求你了,我的祖宗,不要出来帮我打架。”
不然他真的要抓狂了。
毕竟徐心同对他来说如此特别,她是独一无二的。
她应该被好好地宠着,而不是跑出去喊打喊杀。
“行吧,要不是你被弄伤了,我也不会出手啊。”
徐心同枕着他另一条健全的胳膊,越想越觉得头脑发胀。
男人的言语不多,但好像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有无法想象的重压。
“以后怎么办,鲍飞不会就这么罢手的。”
“是啊,这种玩意儿,让他发现我回来了,还活得好好的,肯定会缠上来。”周晏北低沉的声音顺着过来,“不过这事你别操心,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徐心同还是担心的,清了清嗓子,告诉他:“你别被他欺负就行了。”
周教授笑了:“我尽量。”
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周晏北能看到她细长的睫毛颤动,他轻轻地抱了抱她。
徐心同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感情,近乎喃喃地说:“当年你没有做错,一点也没有,但你骨子里也挺疯的,你就喜欢和他们来硬的,不然才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贸然上去。”
就算这几年的历练让他张扬的气质得到收敛,但他的本质还在那儿,他还是那一颗意气奋发、无所不能的星辰。
周晏北修长漂亮的手指卷了卷她的发梢,“光是报警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其实吧,我给学校认识的保安打了电话,让他们过会儿来我这里帮个忙。”
他也不是全无准备的。
年轻人抬起眼看她,眉眼温柔地问,“明天课多吗?”
徐心同愣了愣,总算也笑了一声,“明天么……上午没课,我尽量选课都选在下午,我要睡懒觉的。”
周晏北拍拍她,稍微坐直了身子:“那要不要稍微晚点睡?”
她挑眉,有点想入非非:“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故意顿了顿,才说:“可以给你弄点夜宵。”
清淡的汤汁加了葱花,浸泡着造型饱满可口的水饺,一戳就破的薄皮里是十足的肉汁馅料,油痕漂浮在汤头上,搭配着香味,让人大快朵颐。
徐大佬鼓着腮帮子,吃得津津有味。
周晏北就就这么眼睛沉沉地看着她,直勾勾的,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看得她心里都塌下去半截。
徐心同被看的害羞,索性抬眼与他对视。
其实自己对某个概念还挺模糊的。
男朋友和女朋友的概念,真的有点神奇。
直到这一刻,坐在他的家里,吃着他煮的夜宵,才有了那么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凭着以前两人的那种关系,根本不敢想象这一刻。
但如今也不会觉得突兀,或者有什么反感。
而是觉得遇上他什么都不同了。
“你就这么让我留宿了,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我爸妈说一下?”
周晏北被戳到要害,但也回答的很坦然:“老实说关于这一点,我还有点方。”
“其实我挺没有信心的,徐叔叔他们知道之后,会不会同意……但我会想一切办法让他们答应我们的事。”他这样说。
徐心同:“他们为什么会反对?”
“我们认识的时候,关系还不够‘单纯’。”周晏北解释道,“所以他们一定也希望,你不是单纯的只是被我吸引,更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自己,而‘老师’是最容易让学生误入歧途的一种职业,一个好的老师应该带领你前进,不是让你成为他的一部分。”
徐心同听到这话有点烦,“首先,你不是我的老师。”
“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
她放下碗筷,走到他坐着的椅子面前,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就像呼气都因为这个吻而静止了。
心脏不住地狂跳,就连眼前的画面都有些抖动。
“被你吸引不对吗?你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啊。”
男人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徐心同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他睁着眼看向她,眼睛里含着脉脉的柔情,他越亲就越叫她觉得不过瘾。
还想再多点什么,想被他的双手圈住,也想被他抱着腰,或者……
但周晏北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双手离她远远的,规规矩矩。
就算一条胳膊伤了,那还有另一条啊!
徐心同憋不住了,想说你不来我来。
她从他的两侧腰处略过,手心往后擦过去,撑住椅背。
男人的腰腹肌肉肯定很紧实,她好像能感觉到,上次也在哪里看到过?
总之,还忍不住想多捏几下。
房间里,一切听觉和触觉都变得敏锐,周晏北的呼吸沉了沉,男人掀起一块,露出一截劲瘦。
“你真是要我的命……”
徐心同得寸进尺,招惹不停,还顺着他亲过去。
周晏北已经没地方往后靠了,两人足足亲了十几分钟,他脸颊微涨,像有火苗在身体里窜,她的耳尖也彻底泛红。
周教授只得求饶:“我得去洗澡了……”
徐心同眼神还有一丝迷离,带点儿旁人见不着的魅,“什么?”
“你都快坐我身上了,还学习这么久,感觉不到吗?”
被男人这么一提醒,她好像也想起这人身上有什么异样,顿时明白过来,面无表情地退后几步。
“……哦,你去吧。”
周晏北咳了几声,“你想睡客房,还是睡我的主卧?反正两边都有单独的浴室。”
徐心同垂着头,很得意地弯起嘴角,再次对他使坏:“我想睡有你的那间。”
周教授听她又说骚话,这会儿也缓过来,接招了:“我没你想的这么正人君子,你现在小呢,又不行。”
徐心同:“我又不是未成年,大二了都。”
周晏北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用单手收拾厨台上的餐具,“嗯,可能也不是你小的问题,是我大。”
徐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