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就在庄子旁边,小四几人很快就到了。
三人瞧过一眼之后,与凌凌和严春娘一样,吐得昏天黑地,面色如土。其他人倒罢了,就连老三都这样,倒是出乎林云舒预料,笑话他,“总说自己是条汉子,看到死人吐成这样,你也不羞愧。”
老三脾气暴躁,林云舒总喜欢拿老三开涮,每每被亲娘堵得哑口无言,又憋屈得不敢发火的样子,别提多有趣了。
老三自诩江湖好汉,心胸宽广,平日也不爱与人计较,听了亲娘这话,苦着脸,“娘,你就别说是英雄好汉了,就是黑白无常来了,瞧见这一幕也得变脸。”
林云舒笑笑没说话。
小四看向老二,“尸体还在腐烂,估计是这个月才死的。二哥,你先回去查下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口都有哪些,将这些人的家属都找来。”
老二领命而去。
没多久,附近胡满村的村民听说这边有死人,有那胆子大的就围过来看热闹。
林云舒担心这些人破坏现场,就让福管事拿了绳子过来将现场围住。
仵作是在半个时辰后赶到的。
听说城外有死人,立刻拿了工具箱前来。
到底是专业人士,瞧了尸体一眼,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将肩上的工具箱解下打开。从中取出两片黄姜含在嘴里,从地上捡了颗棍棒拨了几个尸虫放进一个陶瓷小瓶,用木塞封上后,开始一点一点观察尸体表面上的细微痕迹。
其他人待在不远处,静静等待他查验尸体。
老三对这仵作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四,就冲仵作这表现,我觉得你这个月该给他奖励。”
小四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衙门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呀。仵作也不是每回都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正常死亡。这仵作过去瞧一眼,死因无可疑,一个月就能拿到二两俸禄和三两赏银,一共五两银子已经不错了,还要怎样。”
为了防止这些衙役借职务之便搜刮百姓,占百姓的便宜,小四将之前买的五百顷盐碱地所得收成全部用于奖励衙役。按照个人表现,给予不同程度的奖励。
仵作只要没有验错尸就可得三两赏银,比以前好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仵作已经验完尸过来,听到小四这话忙表衷心,“大人所言有理。我已经心满意足。”
比起其他县的仵作,他能得五两银子已经非常幸运了。
老三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立刻问道,“你都验到什么了?”
仵作翻出自己记录的验尸册子,“死者是二十一、二的男人,穿的黑布鞋脚底一侧已经明显磨低,身上穿的衣服是扎袖青布衣,死亡时间大概在七日到十五日之间。致死原因应该是胸口被人扎了一刀。身体多处擦伤,想必生前与人打斗过。不过对方不是练家子,所打之处并不是致命部位。想来凶手应该是与死者在争执过程中失手将死者误杀。”
林云舒有些诧异,“你验得还挺仔细。”
这可不是现代有诸多仪器,他能得出这么多的结论,想必也是多年积攒的经验。
仵作拱手,一脸谦虚,“在其位某其事,老夫人谬赞了。”
老三嬉笑,“我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当他没看过他以前记录的那些验尸档案吗?只写了死者性别,年龄,住址,有时连致死原因都不写。要多马虎就有多马虎。现在可倒好,居然分析得头头是道。
仵作老脸一红,“都是大人之功。”
什么功就不用多说了,那是银子使到位了。
小四不是翻旧账的人,抬了抬手,“劳你把尸体运到衙门,稍后我让家属过来认尸。”
仵作拱手称是。
发生命案,大家自然不好在郊外逗留,全都回了衙门。
老二已经找到档案,将仵作的验尸记录相结合,“那只有一人满足条件。此人名叫王四喜,家住城南,以卖豆腐为生。十天前,他家人过来报案,说他失踪三日,至今未归。我让衙役在城中到处找,一直未能找到此人下落,没想到他早已被人杀害。”
小四当即就让衙役到城南王家通知亲属。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王四喜的爹娘都来了。
两人都是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粗布麻衣,满脸风霜,一看就是经过苦日子熬出来的贫苦百姓。
小四让衙役带王父王母去认尸。
说是认尸其实也就是认衣服和鞋子。
王四喜尚未娶妻,家里衣服都是王母一手操办,一眼便认出死者身上的衣服是她所缝。二老在验尸房哭了个昏天黑地。
隔着老远都听到老两口悲切的哭声,林云舒这次没有回后院,坐在大堂上,一起审案。
老两口哭过一场,被衙役劝过后,重新来到大堂,将王四喜失踪一事又说了一遍。
“十三天前,四喜一早就推着豆腐车,沿街售卖。我们家以做豆腐为生。我有四个儿子,每人一个方向,四喜那日是到城西卖豆腐。到了晚上,他也没回来。我原以为他是豆腐没卖完,在别人家借宿。没成想,一连三日,他都没回来。我让三个儿子到处找,许多人都说没见过他。没办法,我只好到衙门来报案了。没想到,我儿子竟被人杀害了。我苦命的儿呀,好不容易攒到聘礼,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这一死,以后没人给你承继香火,你以后可咋整呀。”
她哭得凄惨,全身颤抖,眼泪抑制不住得往外流,说不出的伤心,王父也是缩着脖子,一脸的悲痛。
这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云舒默默叹了口气,“老人家请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让你儿子死也瞑目。”
哭场戛然而止,王母脸上挂着泪珠,她用手背狠狠抹去,膝行几步跪到小四面前,“县令大人,请你一定要为我家四喜报仇。他素来老实,嘴又笨,从未与人结过怨。这天杀的,居然会害我家四喜,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啊。”
小四担心她又哭个不休,立刻点头扶她起来,“我一定会还你四儿子一个公道。尸体暂时先留在衙门,待找到凶手,你才能将你四儿子的尸骨带回去安葬。”
提起后事,王母又是一阵伤心,“我知道,有劳大人了。”
林云舒拿出炭笔,“你将你四儿子的容貌特征说一遍,我来为他画相,也许能早日将凶手抓住。”
王母将信将疑,说了一遍后,林云舒将素描画好,拿给王父王母看,两人当即呆愣当场。
王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确定地问,“老夫人莫不是见过我家四喜?”要不然怎能画得一模一样。
林云舒摇头,“这是绘画技能。”
亲自送走这两位老人家,小四回来后,一家子聚在一起商量,“三哥你明日先带衙役到城西打探。”
老三点头,“好,我明日就去办。”
第二日,太阳自东方升起,温暖的晨光徐徐拉开了帷幕,带着清新降临人间。淡黄色的阳光洒下,在这座县城上方笼罩一层金辉。街市上开始热闹起来,纷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人耳中,惊醒一个个熟睡中的人儿。
林云舒打着哈欠,穿完衣服,洗漱完毕到了大堂,见凌凌正扯着老三的袖子,“老三,我今儿也跟你一块去查案吧。我身手这样好,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的。”
老三打着哈欠,将自己的袖子夺回,“二嫂,你好生待在家里不好吗?查案子是老爷们干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这话明摆着看不起女人,凌凌登时怒了,叉腰就要发火,眼尾瞄到婆婆的身影,立刻计上心头,“老三,你这样看不起女人是不对的。咱娘可是女中豪杰,她要不是小脚不便,定要跟你一起查案的。”
老三见她搬出亲娘来,拿着馒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扯到咱娘身上。咱娘跟着查案,也没必要下乡吧。我查好后,回来讲给你们听不也一样嘛。”
凌凌不高兴了,“那怎么能一样呢。不亲自去看过,哪里知道到底怎么查案呢。我还打算跟咱娘再出一本书呢。”
众人齐齐看向林云舒,无声寻问,他娘这是又想出书了。那可有眼福了。他娘写的故事可比二哥写得有意思多了。
老二微微有些惊讶,“娘,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云舒怔了怔,看向凌凌,“对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回写书是因为凌凌怀孕,她担心凌凌练剑伤到身子,才故意带她一起写书的。说是一起合写,其实凌凌只负责想剧情,真正动笔的是她好不好?
她做事严谨,句子必定要通顺,剧情必定要合情合理,一个剧情至少要写上十来遍,才能定稿。虽说后来也卖了个好价钱,但林云舒却觉得写文太累,忒辛苦,至今也未曾动过写第二本的念头。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轻快一些,她才不遭那份罪呢。
老三指着凌凌哈哈大笑,“看吧,这么快就露馅了。你想说谎,居然没跟咱娘串通好,一大败笔。”
凌凌叉腰,仰着小脸,“你知道什么!我又怀孕了。娘一定会同意的。”
林云舒:“……”
大家齐齐看向她肚子,一直任由娘子闹腾的老二听到凌凌这话嘴里的饼差点吐出来,“娘子,你说什么?你又有了?我怎么不知道?”
凌凌撇了撇嘴,“我昨天回来后还吐,后来去药铺找郎中诊脉才知道的。我昨晚睡得早,给忘了。”
老二搓着手,围着凌凌转圈,确定她不是在说假话,立刻扶她坐下,“既然已经怀孕,你就在家好好歇着。”
凌凌板着脸,“我才不。”
虎子看了眼亲娘的肚子,握住亲娘的手,“娘,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妹妹。要像安安妹妹一样可爱。”
凌凌抚了抚额,不得不说出一个事实,“儿子,娘真的没办法保证一定生个妹妹。”
虎子瘪着嘴,“一定要是妹妹,妹妹好看,要是弟弟,我就要揍他了。”说着还举起小胖手作威胁状。
凌凌弹了他一个脑蹦子,“这可不行。哥哥要保护弟弟和妹妹,不能欺负他。”
虎子一脸苦恼。
因为怀了孕,老二犟不过她,凌凌到底还是如愿以偿跟去查案了。
照理说她身体好,又有武艺傍身,大家应该能放心才是,可抓凶手会出现各种意外,林云舒还是不放心,“若真遇到贼人,你不能动手。让老三抓就行。”
凌凌生怕婆婆开口阻拦,满口答应。
等两人走了,老二默默叹气,“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怀孕,她就闲不住,非要干点什么才好。”又不免担心起来,“娘,会不会真遇到凶手啊?”
林云舒无奈抚额,“他们就是去查凶手的,还能遇不上?难不成你想这案子成悬案?”
老二一听这话哪还坐得住,“那我也跟去!”
小四在后面喊,“哎,二哥,你还有公事没处理呢。”
只是哪还有他的影子,早就溜了。
林云舒指着他幸灾乐祸起来,“每次都让你二哥帮你处理,这回该还回来了。”
小四涨红着脸,颇为苦恼,“二嫂怀孕要十个月,难不成二哥都要围着二嫂转?”那还不把他累死。
林云舒摊了摊手,“那能怎么办?”
小四认命了,将自己的儿子抱过来,“儿子,你要快快长大呀,好帮爹的忙。”
崔宛毓噗嗤一声笑了,“瞎说什么呢。他才多大,你就指望他。”
他们不知道的是,老二刚出了衙门,就被人缠上了,说他前几日给办的户籍资料有问题,老二没办法,只能跟着这人去处理。
话说老三这边,带着五六个衙役往城西出发。一连问了几条巷子都没人见过王四喜。
后来还是城西门外的修鞋匠见他们愁眉不展,无意说了一句,“也许他是去了城郊也说不定。”
城里人吃豆腐还是很方便的。但是城外就不一定了。许多货郎为了多换些钱都会到乡下卖豆腐,豆腐几文钱就能买上一块,许多人家都吃得起。也许那王四喜是去城郊卖豆腐。
老三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就带着衙役往城外出发。
城西郊外有六个村子,大多都是以族聚居。
他们拿着王四喜的画相挨家挨户问,大多数村子的村民都说曾经见过王四喜,老三将王四喜走过来的路线画下来。
最后一个村子是胡满村,有群混混待在村口大树底下吹牛,老三上前寻问,有个头戴草帽,身穿青衣的混混说十四天前见过一个卖豆腐的。
青衣混混看过画相后,确认此人就是王四喜,笑嘻嘻道,“十四天前,我们在村口遇到推着豆腐车的王四喜,我们还拿他打赌呢。”
老三冷着脸,“什么赌?”
青衣混混是个混不吝的,想起那天的事,捂着嘴偷乐,笑嘻嘻道,“那天我们在村口遇到胡宝山……”
老三骤然打断,“胡宝山是谁?”
青衣混混对衙门里的捕快天然畏惧,哪怕老三冷着脸,他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只缩着脖子解释,“我们村以前最富的人家,家里盖着大房子,有着十几个下人伺候着。自打他学会赌钱后,就将他爹他娘全都气死了,下人们全发卖了。前些日子,他娘子也赌气要跟他合离,搬回了娘家。我们在村口遇到他,嘲笑他几句,骂他是穷鬼。谁让他以前总是仗势欺人。胡宝山受不住气,非说自己有钱,还从兜里掏出银子。”
青衣混混就乐了,“我们当时就说那银子止不定是找谁借的。就激他将车上的豆腐全都买下。他果真买了。”
旁边有个混混插嘴,绘声绘色道,“可不是嘛。豆腐总共要一百一十文,王四喜见他要得多,只收了一百文。我们大家见他果真买了,就都散了。”
老三点头,又问,“那你们后来见过王四喜吗?”
青衣混混摇头,迟疑起来,“没见过,我们后来就去大顺家吃酒去了。兴许他是回家了吧?他都卖完豆腐不回家干啥?”
既然他们不知道王四喜去了何处,老三只好转了话头,“那胡宝山家住哪里?”
王四喜肯定要给胡宝山送豆腐。也许胡宝山会知道王四喜的下落。
有个混混往村里一指,“你走到村子中间那个草垛,拐进左边的巷子一直往前走,屋子盖得最高的那户人家就是他家。”
青衣混混插了句话,“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好像有好几日未见过胡宝山了。也不知他去哪了?”
旁边有人神神秘秘道,“还能去哪,估计在哪嘎达窝着呢。我今天看到他家住进陌生人,上前搭话,才知道胡宝山将祖宅都卖了。”
这可是大秘密。混混们立刻聊开了。
老三也无意听他们扯这些闲言碎语,立刻顺着刚刚那混混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也没遇到人,不过想想,再过一个多月,地里的庄稼该收了,估计大家都去地里忙活了吧?也就剩下混混无所事事还待在村里瞎溜达。
一行人到了胡家门口,凌凌四下望了望,总觉得这儿有些熟悉,往左边走了几步,指着昨天早上才看过的大宅子,惊讶道,“呀,这不是咱们家的庄子吗?”
老三翻了个白眼,“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胡满村。咱们庄子就在胡满村旁边,有什么稀奇的。”
凌凌不高兴了,“我这不是忘了吗?”
老三也不跟她斗嘴,上前敲门,却不成想,福管事从里面打开房门。
三人登时傻眼了。
老三上前问,“福管事,你这宅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福伯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这儿了。不是发生命案了吗?他们怎么还有时候瞎溜达?
福伯也无意过问衙门之事,一五一十答道,“十四天前的早上。我和胡宝山亲自办的交接手续。”
老三总觉得这个胡宝山是关键,“那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或是什么时候换的锁?”
福伯想了想,“当初我们办完手续,说好了宽限七日,待他找到新住处。我于七天前来看过,他只拿了自己的行礼。”他有些糊涂了,“难不成那个胡宝山犯了什么事?”
老三点头,“那个死者叫王四喜,卖豆腐的,有几个泼皮说十四天前见过他。”
凌凌扯了下老三的袖子,“先不急着找人,先看看这宅子里有没有卖豆腐的板车。”
老三恍然大悟。若那个胡宝山真的害了王四喜,他一个公子哥想必也没推过豆腐车,肯定不会推。
福伯见他们要找装过豆腐的板车,立刻带他们往东院和堂屋之间的角落走,那里堆着一些没用的木头,其中有个板车极为显眼,“上面还堆了木炭。”
板车上原本盛着豆腐,现在竟堆满了木炭。老三上前将板车推到院子中间。
福伯上前帮他忙,“我当初还觉得奇怪。明明这样干净的豆腐车为什么要装木炭。现在经你们这么一说,这人指不定干了什么坏事呢。”
老三不确定地反问,“难不成那胡宝山为了一百文钱杀人?”
这也太凶残了吧?就算胡宝山缺钱,反悔不要豆腐,王四喜大不了将钱还给他就是。他何必要杀人呢?
凌凌也觉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只是待看到木炭底下那些豆腐残渣,再不可能的怀疑此时也成了真相。
老三拧着眉,指着两个衙役,“你们两人速速赶回衙门,让县令大人通缉胡宝山,务必找到他的下落。”
又指着两个衙役,让他们把豆腐车上的木炭都清理掉。
老三带着凌凌在胡家找案发现场。
福伯七日前来看过还有些印象,带他们到院子靠近水井的地方,“我前几日来的时候,这儿招苍蝇,我当时以为杀过鸡,现在经你们一提醒,或许这是杀人时流的血。”
地面上明显被水清理过,有一圈被水冲过来流下来的一圈不规则印记。
两人只能到处找。
凌凌终于在水井边沿找到几滴血迹,招了老三过来,“你瞧,这儿是不是血喷溅上去的?”
老三刮了几下,确实像鲜血的痕迹,他皱紧粗眉,“那胡宝山的娘子已经回了娘家,估计胡宝山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不会杀鸡做饭。这些血迹应该是王四喜留下的。”
三人默默叹了口气。
两名衙役已经将板车清理好,看着豆腐车里豆腐全部干枯的痕迹,想必那剩下的豆腐都没有卖,王四喜就被胡宝山给杀了。
老三气得一拳锤到墙上,“这个混账,为了区区一百文就杀人,简直灭绝人性。”
凌凌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咱们速速将人抓拿到案,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老三点头称是。
让衙役将豆腐车带回衙门,又让福伯将案发现场保留,他们在胡满村挨家挨户问村民有没有见过胡宝山。
可惜除了那几个混混,竟是无一人见过胡宝山。
到了村东头,有个耳聋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前些日子,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还见过胡宝山,当时他背着包袱,边走边往后看,好像被狗撵似的,把我撞倒了,也不扶我起来,反而骂我,说我是碰瓷讹他钱,骂骂咧咧跑了。这个混账简直丢了我们胡家人的脸。”
老三等她好不容易骂尽兴了,才上前寻问,“大娘,这是几天前的事?”
老太太拧着眉想了半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记性差,不记得是哪天了。”
大家只能遗憾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