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窗扉，明亮的月光从屋外拢了进来。
五心向天姿势，清风徐徐盈入，等到了江千柔身边，刚开始放缓，距离她的衣衫越近，反而形成了一个漩涡。
气旋绕着她的周身不断扩大，月光像是实质化一样成了光粒，咻忽从她的少商穴、商阳穴、中冲穴等五个穴位灌输入内。
江千柔穿的是一套珊瑚绒的睡衣，随着光粒进入到体内，睡衣微微鼓起，就连及耳短发也蓬松了起来。
双眼忽然睁开，所有的异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回归到了初始状态，只有白色的帘纱轻柔拍打墙面。
今天是满月，本来云层厚重遮住了圆月，只有满天的星辰，打完了电话没多久，就看到云雾将散。
两人同时开口，说是明天要去一中，早点回去，江千柔就和尹临川散了。
江千柔今日里心境上开阔，突破道心有所顿悟，这一次吸收月之精华的效率高，容色越发娇艳；而尹临川那边用了月之精华，并着玉髓，原本一直隐隐作痛的胯骨处，舒缓了不少。
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秽物，洗干净了之后，江千柔吹着头发，等到头发蓬松半干，就听到了开门声。
钱文芳一直在客厅里等着江大海，看到人回来了，就迎接了上去，“今天怎么这么晚？”
江大海：“别提了，生产线上出了点问题，上面的发了火，一层层地传到维修部，不检查出问题，都不能走，折腾到现在。”
“你们这个破单位也真是，就你这高技的证，在外面随便做个……”
“行了行了，都说过多少次了，这个是铁饭碗，要是在别的地方，能有这个房子？”
“我不就说几句？”
两人说这话，就看到了江千柔出现在两人面前，“爸、妈，我有件事告诉你们。”
“什么事？”江大海有些不耐烦，本来是想给养女做个媒，结果发现行不通，稍微在厂里用朋友的事情来举例子，结果得到的都是普法教育，让他劝朋友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养女一心学习，亲生女儿黏糊养女，比别人亲姐妹还黏，江大海想要分开，就得到了自己独苗苗的冷眉竖眼，牢牢抱住江千柔的胳膊。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了，反正妻子也说了，江千柔这小妮子老早就在替自己攒钱，打算大学的学费自己搞定，他就不管这个事。
然后自己妹妹还不停地过来做说客，他就烦得很，现在看到了江千柔，那点不耐烦就透露了出来。
江千柔也不在意江大海的那点不耐烦，无非是想通过她嫁人榨取她的价值，达不到目的就垮着脸。
江千柔：“明天开始，我要去一中读书。”
这句话像是一枚巨型炸·弹精准地炸开，江大海因为忙了一整天，这会儿还有些头昏脑涨，钱文芳首先就明白了江千柔在说什么，“都高二了，你折腾什么？明德当时还给了奖学金。”
“我连口热水都没有喝到，你就和我说这个？”江大海怒极反笑。
“一中的校长已经和明德校长打过招呼了，明德的奖学金不需要退回，周一就会帮我把学籍弄好，我要去念得是一中奥赛班。”
一中奥赛？
这不是当时江千柔中考完一中就过来招揽过吗？
当时因为明德给的奖学金最痛快，就选了明德，但是一中奥赛班也给江大海两人留下了重重一笔印象。
当时一中的招生老师在打电话最后确认，知道他们的选择之后，有些惋惜，据理力争说道：“江先生，你们可以了解一下一中的奥赛班，这个班上的学生，有一半以上会出国，只要高中三年一直在这个奥赛班，剩下的囊括了几所知名大学的推荐生，基本上念我们一中的奥赛班，就是拿了双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明德高中给的钱已经打到了账上，虽然老师给留了手机号，他们到底没有打回去，江千柔就去了明德念高中。
江大海和钱文芳两人还私下里说过，要是早知道一中的奥赛班居然是这样的，会不会让江千柔去？
钱文芳说道：“要是早知道，就让她去了，就当是给心怡积累福分。”
“恩。”江大海漫不经心地应付。
没想到，居然又到了同样的选择上，而且还不用退还钱。
两人说到底一开始抚养孩子，是动了点歪念头。
等到被社会主义法制教育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自然而然就少了。
江千柔相比于同龄孩子又着实乖巧，夫妻两人也就养着了。
他们两个就是手头拮据的普通老百姓，偶尔因为金钱诱人动了那么一点歪念头，发现其中的风险之后，也就退散了，也就是偶尔会在脑子里想想，要是可以怎么怎么样就好了。
两人忙碌于一亩三分地赚那些钱的琐事里，现在听到了居然念书念到一半，还被一中奥赛班挖人，总觉得这事有些不现实。
江大海直接说道：“一中挖人，明德就给放了？你的高考成绩不也算是明德高中的升学率吗？”
那当然是因为周执那些破事，对明德校长来说，只怕敲锣打鼓希望把她送走。
江千柔想着，嘴上说道：“我已经见过了一中奥赛班的班主任，他的意思是让我放心，所有的事，一中都会办妥。”
江大海听妻子说过，这孩子很独，因为单位里大小事不断，到了他这个年龄算是不大不小得到别人一个江工的称呼，单位的钱少事多，但……不愿意离开铁饭碗的男人，也就靠这一点工作上的成就安慰自己。
扑在工作上的江大海，对家里的那点事都全权交给了妻子。
妻子说得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特别放在心上。
但上次江大海直面了女儿对江千柔的亲近，这次是直面了江千柔的独立。
初中毕业的话，才十五岁左右，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江大海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觉得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平时好像就是多给口饭吃，冷不丁才知道，小姑娘的羽翼已丰，凡事都自己拿捏好主意了。
钱文芳看着丈夫，她知道这是丈夫心里头别扭，就算是没……那么看重江千柔，这么独地把事情给做好，就只是通知一声，实在很有些挫败感。
她是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反而是有些奇怪，今天自家女儿没帮腔。
“心怡知道吗？”钱文芳忍不住问道。
“我和她说了。”江千柔说道，“晚上她本来说要等爸，结果一直揉眼睛，就先睡了。”
“这事，我和你妈讨论……”
“行了。”钱文芳直接说道，“你都定了，一中又是好学校，还是奥赛班，那就去。”
江大海觉得有些折了面子，钱文芳对着江千柔说，“你等一下。”
把丈夫给拽到一边，简单粗暴的理由就说服了江大海，“又不给明德退钱，又不用我们自己跑，还是她自己都搞好的，上次那个招生办老师来，你也知道的，你不也说有点遗憾吗？她是要念大学的，又有自己的想法。这人要飞起来，你还能拦着不让飞？就当是给江心怡做个榜样。”
“行吧，”江大海是彻底没话说，“那你看看，明天要不要跟她一起去一中，我就不过去了，我去洗澡，等会你给我下碗面。”
江千柔自然是不需要钱文芳跟着去一中的。
第二天，江千柔吃过了早饭，穿着自己的一套便服，在第一堂课的铃声响起，跟着李玉华老师进入到了一中高二的奥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