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凡平来到丰城的日子过的很惬意,没有了教养嬷嬷在身边指手画脚,没有了别的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时不时的派人申斥,他终于可以想要什么时候起,就能什么时候,也可以不用自己找吃食,更不用昧着自己的心情去取悦自己的皇父。
“当家做主好啊,真好!”
上好的野茶,比皇宫里分发到自己手里茶叶不知道好了多少,金凡平喝了两次就爱上了这种野茶,还因此对谢锦秀所提出来的种植茶园产生了兴趣。
“刘伴伴可是帮着谢师兄去督办集市的事情去了?”好在日子好过了,金凡平还知道自己要做出来样子,好让皇父也能放了自家娘亲出来丰城养老的事情。
“禀报殿下,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刘公公就出了王府,不过一早,刘公公就吩咐了小的给殿下预备下餐食。”小太监赶忙跪下给主子说着,这些小太监都是在宫中没有干爹的三等杂役太监,哪里敢捋刘公公这种有通天的干爹的虎须。
想起来早上自己吃的可口的餐食,金凡平表示很满意,从出声到现在,还没有人这么伺候自己。
“刘伴伴有心了,早上的饭食很好。”金凡平不是个注重口舌之欲的人,但是有人能够把自己照料的这么精细,除了在杨学府,便是刘伴伴了,所以金凡平内心之中已经接受了这个对自己好的太监,他也愿意把手中府里的权利给对自己好的人,如谢锦秀谢师兄,如刘伴伴。
“殿下,殿下。”谢家云匆匆回府,骑马而来一刻没有耽搁。
看着谢家云急匆匆的神色,金凡平有些错愕:“家云,怎么了?”
“殿下,我家三叔有请您去集市,三叔说,那里是您在丰城的第一产业,怎么也得出去看看压下气运。”谢家云的话,是谢锦秀开口说的,这气运一说,对于别人不是很好使,但是对金凡平很好使,常年与亲生母亲分开,他就是靠着各种信念活着,因为宫里的欺压,他一直都是喜欢求助外物,所以古宋皇宫的道家学说,倒是让金凡平心情平静了很多,而里面的气运一说,更是被金凡平是信了七七八八。
“房屋要动土了?”金凡平虽然年幼,但是对于自己的产业还是很重视的,所以一旦有时间他便会问谢锦秀和刘公公动工的进程,之前只知道围墙是围了起来,现在听着谢家云的意思,这第一间房子都要动工了。
“是的,房屋动土,主子要在场押运,殿下还请速速前去,晚了恐就迟了!”谢家云表现的十分的着急。
“迟了?怎么迟了?有谢师兄在,那里还怕我没有到就能动土?”金凡平有些开玩笑的说着,丰城王府所有事宜,见谢锦秀就如同见自己,金凡平都曾交代过,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动土,金凡平很自信。
“这个?这个,”谢家云双手搓着,似乎很是为难。
“怎么了?说话在孤王面前也如此吞吞吐吐,这可是不像是你!”金凡平让下面的人准备王袍礼服,毕竟是压气运去,哪里有穿着王袍有气势。
“殿下,容小的禀报,要是我家三叔督办集市,自然是昨日就通知殿下了,现在通知殿下,自然是三叔督办不了,现在集市各项事宜,都要通过刘公公方可,而且,,”
谢家云搓手为难着看着金凡平,这番话说的很有告状的意味,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金凡平知道谢家云的为人稳重,而谢锦秀更是没有坑害过自己,更是把自己当做了师弟。
“而且什么?我和你三叔乃是师兄弟,你叫我一声叔叔都不为过,到底怎么了?谢师兄乃是王府长史,他督办王府诸事,谁敢掣肘?”金凡平一边说着,心里一边一惊。
“有朝廷的人,干预到王府里的事情了?”金凡平心中一冷,就知道皇父不会那么放过自己,怎么可能真的看中自己,自己也不过是一孽种吧!这般一想,金凡平脸上就是冷笑,直接让不小心抬头的小太监吓了一跳,王爷怎么这么吓人了呢。
“殿下,这些都是小事,工程能够进行下去才是大事,还望殿下速速前去,不要让运势破坏掉才好。”谢家云不说,只是催着金凡平,金凡平担忧集市不成,也就加快了速度,出行从简,带着几个王府护卫,连仪仗都没有带,金凡平一路拍马前行,往集市方向而去。
膳食准备了么?
确实是准备了,谢锦秀一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膳食,和外面的杂役工人一比,谢锦秀只觉着怒气暴涨。
“听闻谢长史来了辛苦,还请快快入座。”刘公公站起来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作为朝廷的中官,一般伺候皇子,能够做皇子的大伴伴的,都是从小培养,聪明伶俐还会上内学堂,而这刘公公,在学堂里面可谓是名列前茅,他自己都想要不是他去了势,考个状元也是十拿九稳的,所以这位谢长史,谢状元公,如果不是出自杨学府,他也是有些看不上的,之前和丰城王没有情谊,自然是被压制着,现在丰城王一口一个刘伴伴,依然把自己引为心腹,刘公公的尾巴便翘了起来。
集市偏远,少年爱玩闹,刘公公觉着自己掌管王府的时日不远了,可不是干爹所说的大红发么?
看着坐在上首的刘公公的,谢锦秀抿嘴一笑:“刘公公代表了王爷,哪里敢让刘公公请在下,真是叨扰了。”
谢锦秀在刘公公稍远的下首坐着,非左非右,看着是对刘公公的退让,这让刘公公很满意。
刘公公一拍手,就让几个陪着自己的小太监们落座,谢锦秀面上微笑,但是看着如此猖狂的中官们,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外廷之人不喜中官,真是很容易得志便仓狂,更是因为有皇家主子什么的给背书,更是肆无忌惮,而他们进谗言又太容易了。
时令果蔬便是很多,牛肉羊肉等等皆是不缺。
“这餐食,是不是有些过了?”谢锦秀看着这桌子的菜,实在是觉着吃不下去,因为这明显高出了他定制的定例。
“谢长史督造市集辛苦,当然杂家代表王爷要好好的款待于你,都是应当的,谢长史快快就餐。可别饿着了。”
说完,刘公公自己扯了只鸡腿,便开始凶横的吃了起来。
船上的日子苦啊,先吃果蔬,再吃肉干,有时补给不及时,他这个宦官就是几乎是最后吃的,忍饥挨饿的过了那几天,他再也不想饿肚子了,他要抓更多的金银补充自己。
凶狠的吃饭方式,让谢锦秀皱了眉头,这些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善类,可是要是让自己和他们一样,谢锦秀更是不愿意。
“吃啊!谢长史,这都是为了款待你准备的!”刘公公吃的是满嘴是油,更是让看的谢锦秀有些作呕。
“来了,来了,孤来了!”金凡平一路不停的来了这里,听到都在膳堂里面吃饭,他赶忙跑了过来,只是入目的情况,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殿下?”手里拿着鸡腿的刘公公愣住了,殿下怎么来了,还如此一身的礼服王袍。
可是一反应过来,刘公公就要站起来,金凡平制止了:“别动,别动,你们都别动!”
金凡平看着在座的座位,再看着吃的满嘴油腻的几个太监,再看看陪着末座,一口菜肴好像是都没有吃的谢锦秀,他显得呆呆的。
唔,刘公公心道不好,他赶忙把鸡腿往地上一扔,可是发出来嘭的一声。
“殿下来了,杂家,不是,奴没有远迎,请殿下赎罪。”刘公公跪趴在了地上,脑中有些嗡嗡响,自己不是把王爷都安排好了,怎么吃,怎么玩,谁陪着,怎么小王爷跑到了集市这里。
“千金之子不坐危堂,这里这么危险,殿下怎么能来这里,,”刘公公脸上似乎很紧张金凡平的样子,开口说了出来。
“你,你给孤王闭嘴!”金凡平看着刘公公有些凶狠的说着。
“谢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奴才怎么能够让你在这里坐?谁给他的狗胆?”金凡平看着坐在末座的谢锦秀,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
谢锦秀抬眼古怪的看着金凡平,这一眼似乎是望进了金凡平的心里。
“刘伴伴,你来说,是怎么回事?”金凡平年纪虽小,但是也不是谁能够随便糊弄的,谢锦秀的那一眼,他心里想起来一句话,那就是:不是你给的狗胆,难道还是别人?
刘公公一下子又是磕了头:“奴是代表殿下来督造的啊!”
这话一说,金凡平脸色一白:“师兄,这奴才真是胆大,我是看着他伺候人还算是利索,过来帮着师兄的。“
“这些都是小事,刘公公所说的不错,他代表殿下,所以坐在这里也是应当,只是王府政令,这刘公公可以擅专,殿下,此事,您可是知道?”谢锦秀承认了刘公公只要代表了丰城王确实能够坐首位,这是对丰城王地位的承认,但是政令的问题是涉及到王府兴衰的重要事情,一个太监要是能够自己改,这个家奴就是凌驾在主子头上,不管是王爷还是普通人家,都是不想看到的。
“修改政令,孤没有给他这样的旨意!”金凡平脸上冷了三分。
“殿下,殿下,些许杂役,出了问题,再招便是,王府初来乍到,各项收支不均,为王府计,节约开销是奴私下做主,请主子责罚,可是奴真真是为殿下谋计啊!”刘公公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谢锦秀直摇头。
金凡平也一时有些糊涂的看向了谢锦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