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锦秀来说,碰到两个古代碰瓷的小女子,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即使觉着那个小丫头似乎看着有些眼熟,也不过是哭的演技有些熟悉而已,所以此事就轻轻的过去。
而谢家云则是觉着自家三叔确实是心肠冷硬了很多,似乎做了官后,人也威严了很多,很多事情,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为何三叔能够做官,而自己只能做个跑腿的,很多时候,谢家云觉着自己的脑子很不够用。
比如现在。
“收集野果?造酒?”谢家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古宋的酒必须经过官府同意,发放了官府造碟才可以酿酒,而私自酿酒超过五斤者,便会被全家发配边疆,可谓惩罚措施惨厉。
“对,造酒的官碟已经发放给了丰城王府,之前在京中收拢的酿酒师傅,就着手吧,这个便是酿酒方,山林多野果,现在开垦田地的事情林城主那边在做,咱们丰城王府家大业大,自然要有进项,你督办此事!”
谢锦秀简单的说了以后,就把酿酒方递给了谢家云,谢家云接过来,只能点头应承下来,自家三叔别看年纪小,现在对于下面的人要求可是严厉的很,他也不敢怠慢,接过来,便匆匆的离开。
谢家云一走,就只有安隐侍立在侧,这几日安隐所领的队伍将丰城搅动的满城风云,让新更改名的安保军可谓忙成了一团。
“主子,今日是不是还要钓鱼?”安隐边说,脸上边露出来坏笑,他觉着自己跟着主子学坏了,不闹事的人,他们主动挑事,有想闹事的想法的人,他们让他们实现自己的想法,老鼠还是耗子都蹦跶了出来,他们这猫当得不错。
“钓鱼不累么?开边贸的问题在即,你们就看着分成两组,一组在王府中留用,一组撒了出去,我需要听到各种声音。”谢锦秀自己抿了口茶,只觉着口中苦涩,但是等了一下,又开始回甘,真是不可多得野茶。
在城北一栋小院里面,莫无泪换下了躺倒后弄脏的衣衫,微微叹了一口气,曾经从书中知道有坐怀不乱的男子,以及柳下惠的男子,但是今日碰到谢锦秀这种,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一般不都是爱管闲事,逞英雄的么?
“那个什么谢锦秀一定是有什么隐疾?或者就是心思诡异的坏人!”小丫头想起来谢锦秀拿银子砸自己,就有些不开心,她是那样想要银子的人么?
“应该如此吧,要不然任务的难易程度放到了艰难里?不过越是这样,越有意思不是?去让人盯着看看,这谢锦秀谢长史平日里都是做什么。”莫无泪坐在梳妆台前,梳拢着头发,默默的盘算着该如何接近。
南齐世子要走了。
丰城王作为唯一一个可以和南齐世子平等对话的人,作为丰城的主子,他理应送客,所以林城主把南齐使团的消息送了过来。
“师兄,此事,,”丰城王金凡平终于经过几日把水路行来的疲乏消减了,现在有些神采奕奕了,本来和谢锦秀正在商讨边贸的事情,现在陡然听到南齐使臣要走的消息,自然要把这个放到重中之重。
“殿下,此事交给林城主就好,毕竟咱们初来乍到,也没有和南齐使臣接触过,所以林城主应该也是临时知会,并不会让王府为此事承办什么。”
丰城王问询,谢锦秀自然要解惑,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少年人,谢锦秀看看听着什么消息都有些蠢蠢欲动的丰城王,真不想打击他,他就是出席也不过是个吉祥物的存在,所以何必那么高兴呢?
“额,也是!”金凡平想了想,自己就是出席,似乎也不会和那个南齐世子说什么,毕竟那个家伙可是野心勃勃,想要我金家出丑的。
一旦想清楚了,金凡平就不纠结这个事情,反而开始想边贸的事情,毕竟边贸涉及到王府的钱包问题,跟着自己的人是能够吃糠还是咽菜。
而中午时分,朱肩平才匆匆进了王府,两位在流水县的挚友,今次相见,倒是多了几分唏嘘,当朱肩平自己做起来生意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一些东西并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但是几次的获利,让他知道,关于谢锦秀所说的东西,一拍脑门跟着他的吩咐做,是可以获利的。
“清鱼,别来无恙?真是累你等着了。”朱肩平看着影壁后面出现的谢锦秀,居然有了几分激动。
时过境迁,当年的小师弟一般的孩子,现在已经居王府长史,也算是丰城的一号人物了,自己以后在南地的生意,也要多仰仗于他,所以自然的,朱肩平和谢锦秀说话,带了两分的谦卑。
谢锦秀倒是和以前的态度差不多,只是可能是一身官服在身,加上朱肩平的拘谨,两个人倒是寒暄后,朱肩平倒是话多了许多,完全不像以前几人一起时,朱肩平的话不多的样子。
“从北地,到南地,朱兄可是变化颇多!”谢锦秀邀了朱肩平落座,便是有几分的唏嘘,所谓时移世易,真是一点没错。
明明此前还是人,朱肩平此刻多了几分圆滑,少了几分意气。
“哎,往日里读书,只觉着清平天下,现在跑商南北,方知时事不易,如今出去易货而商,也是如履薄冰。”朱肩平想起来自己弃笔从商一路走来,真是想说的很多,但是想想眼前的长史大人,小学弟,则是更生感慨。
“朱兄,先喝茶,我与厨房那边说了,今天就吃从内地而来的稻香鱼,就是咱们家乡所产。”
流水县稻香鱼,现在已经是古宋咸鱼正宗,不说色香味俱全,只说品相倒是咸鱼中最好的。
“那真是有口福了。”
朱肩平有些感慨的说着,他差这一口么?不差,但是两个同乡之人相见,一起吃着家乡所来之物,肯定是不一样的。
“王兄刘兄等人,也曾与我来过书信,说是也甚为想念贤弟。”既然提到了稻香鱼,朱肩平这就想起来当时几人竹庐垂钓之事,所以他觉着此时说起来旧人旧事要好上一些,尤其是古宋正南商会,王具等人都想要参加,现在求了作为副会长的自己头上,朱肩平也不得不提。
“一路忙着上任,我这边倒是失去了联系,王兄等人都好?”谢锦秀抬眼看看朱肩平,心中大抵知道朱肩平打的主意,只是对方没有提什么,谢锦秀也只是寒暄。
“都好,都好,就是现在生意难做,不开拓新的店铺,就是故步自封,而做生意不上则下,所以他们家里也是艰难。”朱肩平边说边看着谢锦秀的脸色。
“都是一样,人生在世,哪个容易啊,想来王兄等人风采绝伦,自会有办法的。”谢锦秀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便看着外面的仆从已经领着上菜的婢女在等候,于是谢锦秀直接对着外面招招手。
主菜自然是清蒸稻花咸鱼,卖相上虽然比一般的咸鱼要干净好看许多,毕竟用的不是大粒带着浑浊物的粗盐,而是用的上好的雪花盐,自然是卖相好,其他佐菜不过是鸡鸭鱼肉,时令的时蔬。
因为只有谢锦秀和朱肩平两人就餐,所以也没有分桌而食,两人圆桌而坐,倒是多了两分亲切。
“这第一杯敬朱兄,正南商会为先锋开拓,支持丰城粮草不少,林城主那边已然为朱兄请功,这里丰城王这边自然不会越俎,但是我个人要感谢朱兄对我们的支持,所以我先干为敬!”谢锦秀直接端起来酒,一饮而尽。
朱肩平陡然觉着自己有些哽咽,大雨磅礴之夜离开京城,如今虽然贵为商会的大人物之一,但是其中的艰辛,朱肩平只有自己清楚。
“贤弟,兄谢你!我干!”朱肩平把酒喝下,辛辣急促之下,眼泪似乎又要迸发一样。
“举业维艰,这些时日,很多事情,让我后悔,曾经对贤弟之作态,让愚兄心中羞愧,南云商会,已然组建齐全,愚兄算是不负贤弟所托。”朱肩平知道失去信任很简单,但是建立起来很艰难,他愿意相信谢锦秀能够成为朱家更进一步的契机,所以他赌了,但是其中的难度,也只有做了之后才让他知道其中的艰辛。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算是朱肩平初次达成了谢锦秀的要求,谢锦秀很满意,而朱肩平看着谢锦秀的微笑,自然也就知道了,谢锦秀的态度。
南云商会,算是朱家帮着谢家组织的商会,只不过朱肩平就如同谢锦秀推出来的代理人。
“不瞒贤弟,我此番过来,除了说南云商会之事,还有正南商会,几位兄弟要入一事,想要征询贤弟的意见,是否纳入他们?”朱肩平其实心中也是打鼓,但是作为商人,自然要有合作伙伴,虽然合作伙伴可以慢慢的寻找,有利益在,想来问题不大,但是朱肩平觉着,边贸要开在即,生的不如熟的,而且几个兄弟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要说有拖累,也不过是被家中的人拖累了而已。
“贤弟,,”
“朱兄觉着可以,自然就可以,我这边没有什么意见的!”谢锦秀摆摆手,让朱肩平并不再说,其实对于王具他们,谢锦秀已然不是很在意是不是要跟着商队吃饭,就是他现在禁止,又能如何?他们就不会自己组建商会来经营了么?他又何苦自己枉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