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南齐国归还丰城,这个事情在古宋国在慢慢的发酵,而一未冠少年书生,在讲学台前和南齐世子的对话,被四府之人传扬了出去,甚至在酒楼酒肆这些地方,有那说书的先生,都开始说起了,小小书生智对南齐世子,可真是扬了古宋国威。

“接收一事,尔等务必办妥!”武帝早朝把回收丰城的事情和百官商议后,就给礼部官员施加压力,毕竟国书已经在手,之后的事情就涉及到交涉的外交事宜,至于南齐世子称病不见,这都要礼部官员去想办法,就是归还国书在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把城池土地收回来的。

“陛下,丰城那边是否让南岳军压境?”武城候站了出来,对着武帝行礼问道。

武城候三次出任兵马大元帅随着武帝出征,就是为了回收丰城,此次丰城回收在望,他比谁都怕南齐爽约。

“陛下,丰城收回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但是丰城之民该是如何治理,当是首重,毕竟远离故土百年,子嗣已过三代,臣觉着不得不防!”首相孟奇锐踱出来一步,对着坐在皇座上的武帝说着。

这边说完,那边又出了别的问题,两国混婚之民该当如何处理,如何去甄别细作,以免回收不利..

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的合情合理。

就连武帝都觉着其中的事情牵涉很多,都对回收的喜悦有了几分隐忧。

“不管如何,丰城百姓回归,都是万贺之事,着人请四府大儒入宫,商讨丰城事宜!”武帝一说,底下的宣旨官连忙应声而出,朝上的诸位大臣也安静了下来,毕竟在座的大臣不是出自四府,就是和四府有些联系,能和四府没有关联的很少。

武帝下朝就回了升德殿,想到朝堂上的吵吵闹闹,他有些头疼的揉揉额头。

“主子!”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大殿里面响起来,武帝听了点头说着:“讲!”

“老奴已经着人查明,曲老等人是被人误导,讲学前夕市面出现大量的伪造书籍,确系南齐所为,而因为细作的关系,四老总结出来的答案并不准确,如果曲老出去讲解就落了南齐的圈套,丰城难回,岁贡将令我古宋蒙羞。老奴已经查实,在曲老身边找出暗子三人,细作五人,其中曲老弟子郑名已经单独关押审讯,已然供认不讳,说是有人收买,用家人威胁了他!老奴该当如何处理,请主子示下!”大殿里面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似乎就等待着武帝的宣判。

“背主背师背国之人,留之何用!”武帝的声音冷淡平复的很。

“是,老奴这就去处理了!”那老者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一言就决定了几个人悲惨的命运。

“那锦绣文章的谢锦秀,可是查明了?”武帝端坐在龙椅上,提到这个名字,突兀的不想听到不好的消息。

“是,启禀主子,谢锦秀,字清鱼,字乃其师胡率明所起,东来府流水县桥头镇谢家村人士,其父谢明陈,其祖谢清得,祖上乃是百年前流民落户谢家村,追踪所得,当年乃是京城人士,居谢氏学府!”

那老者的声音,再起。

武帝陡然一惊:“谢氏学府!”

“是的,主子,就是谢氏学府。应是嫡枝,落户四房,唯有谢锦秀所在这枝一直读书不辍,另在杨学府中有谢大儒之画像,据说与谢锦秀三五分想象!其余细节,因为不能惊动,老奴还未查实!”

“还有什么未查实!?”武帝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有些心神激荡:“谢大儒以身殉城,谢氏被恶奴刁难,都是我前朝负了谢氏,那孩子可有为难之处?”

听了这话,隐影处的老者知道谢锦秀是入了这位帝王的眼,连忙说着:“杨大儒留了谢秀才在学府中种竹子,似乎有锻炼其心性的意思,但是四月初五便是乡试,如果不能解决留籍备考的问题,谢秀才今次便会缺考!”

“那孩子,可是十三岁?”武帝悠悠说着。

“是的,正是十三,看杨大儒的意思,想要压一压谢秀才!”老者恭敬的说着。

“有才之人便会出头,当时多么危难之际,此子挺身而出,可见爱国颇深,不愿大儒出丑,可谓是孝义,如此少年,如此心性,何必数压!”武帝轻声说着。

“让礼部尚书,保举谢锦秀应试京城乡试!着京城道乡试,再加一人名额!”武帝想着不能让谢锦秀背锅,于是又加了一句加一人名额。这让老者一惊。

武帝在位二十多年,科考加人从未有过,可见对此少年已经有所偏爱。

“那谢学府之事?”老者心里虽然惊讶,但是声音平静。

“查实,一经查实,恩萌后辈!”武帝这话一出,老者再次一惊,如果这事查实,那么这就是要提升谢锦秀的门第,如此一来,京城不出十年就会出一家谢家新贵。

“诺,陛下可有其他吩咐,如无,老奴这就去办!”老者恭敬的一礼。

这时外面传来大宦官的提醒声:“陛下,四府学老已到!”

武帝对着身后摆手,就看着那老者嗖然消失不见。

“快请!”

四府学老鱼贯而入,就要给武帝见礼,武帝连忙扶起来杨老,然后就让着四人入座,这般态度,杨老愈加的淡然恭谨,纯老倒是一笑。

曲老和罗老则是心中感慨,这就是有个好后辈的好处。

武帝和几老寒暄片刻,便抛出来朝堂上的几个问题,一时间几老也为之难住,不是不能说,只是如何能够完美的接收丰城,这个是个问题。

于此同时,谢锦秀终于上完了一课,私学的先生都算是谢锦秀的师伯师叔一辈,而第一课来讲学的是杨大儒的二子,杨明学,专门讲解经学,虽然听起来和纯老有些差距,但是也让谢锦秀受益匪浅。

一下了课,杨明学一走,杨布琼和杨布铭就走到了谢锦秀的身边。

“谢师弟,要不要我带你认下咱们的同辈!”杨布铭先开了口,早上他有些不讲义气的行为,回去没少被杨布琼说教,现在他就想要拯救一下自己在谢锦秀心中告密者的身份。

“当然,有劳杨师兄!”谢锦秀连忙作揖谢着,自己在这里是客居,只是徒孙,但是眼前的这两可是杨大儒的嫡孙,谢锦秀在人家家里,自然是恭顺很多。

看着谢锦秀的态度,杨布铭很开心,他觉着谢锦秀真是大气,应该没有记早上的小仇。

于是杨布铭很开心给谢锦秀介绍学府三代们,当然这个三代是指从杨大儒开始算起来,其实在杨学府的求学之人不只是三代,有的宿老都可以追溯到五六代,但是这个私学里面的基本都是三代。

“下午没课,咱们去后山玩吧!”杨布铭提议着,大家都有些意动。

杨布琼想起来自己可怜的墨条,有些头疼的说着:“去倒是能去,但是要是被抓住罚字,我可是没有墨条了!”

这话一说,几人都默了,他们自己也没有墨条了,尤其是杨布铭前天刚刚用完墨条,现在还没有去领,就是怕自家父亲知道,加倍惩罚自己。

“难道一直都要如此么?”谢锦秀好奇,如果这样的话,真的学习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是这个事情,主要是针对没有考取中举人的学府学子,如果考中了举人,那就另当别论,学府不但不会惩罚,还会给予支持,然后月例银子加倍,光是月银就有五两!”杨布琼开口说着,满是羡慕的语气。

“可惜啊,我等连个秀才都不是,举人的话又得等好几年!每天还不是必须老实去取水!哎,何时是个头儿啊!”杨布铭戳着大家的气管子说话,让大家怒目而视力。

谢锦秀听了倒是心中一喜,只要今年的乡试过了,自己就能够脱离苦海了,越想谢锦秀越想去学习。

大概这就是想要脱离巨坑苦海的原因吧。

几个人又是衡量发现后的惩罚成本,又是想着玩耍,作为第一次和他们认识的谢锦秀,也不好脱离了这个小团体,要不然在他没有考上举人之前,在这个学府里面就孤单了,毕竟不是以前的小书呆了,谢锦秀心想。

但是,看着这些不靠谱的家伙,谢锦秀只觉着额头青筋都要起来了。

你当为何?

出来后山玩,火石和火折子居然没有准备,等谢锦秀用树枝插着了一条鱼的时候,杨布铭几个人都惊为天人。

“我们也就是来后山找几个野果子!”杨布铭啧啧称奇。

“你们七艺没学?”谢锦秀越想越是奇怪,明明胡学政是让钱嬷嬷让自己入厨房的。

就看着几个少年都齐齐摇头:“我们需要熟悉六艺后,考过秀才,才能接触七艺,不过秀才,连出门都受到限制,怎么可能让我们耗费食材?”

说完,几人都点头,谢锦秀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就是一窝培养,和一对一培养的不同,这么一瞬间,谢锦秀对胡学政的压缩教育,还有了那么点感激。

没有锅碗,谢锦秀用了碗粗的竹子,背筐里面的锄头可是大用。

杨布铭虽然崇拜的看着谢锦秀把一样样找到的东西做熟,但是现在他真心觉着谢锦秀放过自己吧!

“都说铭哥勇敢,这初尝就让给铭哥!”谢锦秀脸上带笑的说着。

杨布铭看着烧好的半拉竹筒里那焦黄酥脆的白胖虫子,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说自己勇敢,敢尝试别人不敢的,又为什么拉着诸位师兄弟来后山呢?

可是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他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谢锦秀在旁边开心的笑了,让你小子早上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