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棋曾是一名正规的快穿员,有编制,有五险,退休后能拿到退休金的那种。即便在这个世界,这也是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良好的待遇意味着对从业资质的严格要求,体制人员和野团的区别就在于,体制流程将对原世界进程的影响降到最低,所以不允许所谓的“外挂”的存在,更没有乱七八糟的道具。
这就要求快穿员的能力不掺水,必须实打实的自己去提升,对于个人悟性要求很高,但同样也有好处。野团的快穿员因为过于依赖“系统”金手指,退休后80%会退化成废物,还有人因为忍受不了巨大落差而走歪路的。
但体制快穿人士的技能是经历了踏实的学习过程,不存在退休后就被收回的问题。也因此,她们实打实学过的技能不会消失,比如知识,比如手艺,比如拳脚……这也是为什么申棋在女团练习期间学得又快又好,因为她的悟性,学习能力,反应能力在长久的锻炼中已经是绝佳的了。
她的确曾经拜过达摩派苦无禅师为师,那是她快穿生涯中唯一一部武侠剧本。虽说这种门派一般不收女弟子,但是当时苦无身边实在无人可用,勉为其难地收了她。
学武的过程非常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申棋身为一条咸鱼当然是拒绝的。可是当时苦无生了重病,再过一年就要死了,而男主还要三年才能上五乳峰。为了不让男主错过机缘,申棋只好苦学武艺,然后在苦无死后,代替苦无把衣钵传给男主。
达摩派的武功不适合女子练,所以她只修习了外家功夫,手把手教给男主后,再把内功秘籍给他自己参悟,总算完成了任务,而后男主也顺利称霸了武林。
那几年,申棋累坏了。因为练武过于辛苦,加上苦无随时会死,她精神压力过大,失眠,脱发,焦虑等症状时刻伴随着她。
山里风吹日晒,只有瓜果野味儿充饥,苦无那老和尚还不许她吃肉!那几年她皮肤至少黑了三度,这还是在时空局的同事每半年冒着违规的风险给她寄一瓶防晒喷雾的情况下,就不要说她那因为练武而健硕起来的肱二头肌……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好在后来武侠市场逐渐低迷,申棋再也没有被分到传统武侠剧本……
一般而言,申棋在快穿剧本中只有一年时间,但是那次任务特殊,局里非常残忍地把她丢过去五年,以至于某些本能现在还忘不掉。当男人扑向沈媛,她跑过去也来不及了,所以申棋身体走在了脑子之前,跃起就是一个飞踢。
现在面对贺北笛的的质问,申棋无话可说。
贺北笛有些恼火地揉着太阳穴,“所以说,人的确是你揍的?”
“踢,是踢,我没有动手。”申棋侥幸地想,“揍”是要用手,她是用脚,不算“揍”。
说话间,申棋手机响了,是楚少恒。楚少恒昨天晚上的飞机,不在国内,这会儿一个国际电话拨过来,连流量都忘了用,可见是急了。
申棋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就听对面道:“申棋!怎么回事?不是叮嘱了你们在外别惹事吗?我才离开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给我上社会版!”
申棋还没来得及看网上的信息,不过想也知道一定十分精彩。早知道她还不如坐郁薇大腿上回家,顶多是个超载,这下真成法制咖了。
“楚总,这件事我……”
“我不想听解释!现在!立刻!给我回公司!去跟法律部沟通,再联系受害人,看看能不能花钱解决,实在不行就登门道歉。”楚少恒气急败坏地道,“申棋,你可真行!”
楚少恒根本不听她说话,仿佛打跨国长途过来就是为了喷她,申棋眉毛耸了耸,强忍住没有回嘴。下一秒,电话被抢走——
“姓楚的你脑子有问题?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清楚,你朝她吼什么?”
贺北笛的恼火隔着眼镜都能感受到了,申棋被吓了一跳。
“我的艺人我自己处理,楚娱有法律部NA也有,不会拖累楚娱!还有,她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说完,贺北笛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申棋呆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贺北笛发火。
这个人平时总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就算不高兴也只是沉着脸,这样外放式的发火还是第一次。那副眼镜眼看已经快要封印不住气场了,申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贺北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略微平复了一些,推了推镜框。
“回……回公司吗?”申棋小心翼翼地请示。
“不回,先送你回家。”
大概是迫于贺北笛现在心情不好,申棋今天异常乖巧,没有故意捣乱,也没有开玩笑。她只是抿了抿嘴角,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知道,四代目是为了维护她而发火。
就算她惹了麻烦,就算她没有说真话,他也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北鼻是真的很好呀。
结果申棋也没能回去宿舍,无论是楚娱还是NA那边都来了不少媒体和狗仔。贺北笛将车子开到楼下后,看到好几处闪光就知道情况不妙,掉头就换了方向。
申棋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
这事不至于解释不清,但是这时候她也不宜出现在记者面前,至少过了今天晚上吧,等那男人醒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最后贺北笛把车子开进了距离公司大概五站地的一座老式小区,因为没有人车分流,所以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单元楼下。
贺北笛把车子熄火,道:“下车。”
申棋立即跟上。她看看周围,黑漆漆的看不出位置。
“这是……”
“我爸妈家。”贺北笛道,“你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我把事情处理后再来接你。”
“噢,好。”
从电梯出来,贺北笛直接拿钥匙开了门。屋子里灯是关着的,老两口睡得挺早,主卧室里传来贺父轻微的鼾声。
贺北笛回头刚要说什么,就见申棋以食指比唇:“嘘——”
贺北笛:“……”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爸睡觉打雷都不会翻个身的,至于他妈,羽毛落地都能听见,他开门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早就知道了,没出来应该是不想他们尴尬。
贺北笛直接推开了客房门。
这间规划的时候其实是KID房,不大,但是干净整洁。
贺北笛道:“你洗漱后就早点休息,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呃……你们女生是多晚都要洗澡吗?”
因为很晚了,贺北笛有些不确定。房子虽然是双卫,但是平时只有贺父贺母住,夫妻俩洗澡几乎只用主卧卫浴;外面的卫生间虽然有淋浴,却不怎么常用,不知道有没有热水……
申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乖乖,这是哪里来的宇宙大直男?
“今天太晚了,我卸个妆就好了。”想了想,申棋还是觉得在人父母在家的情况系啊突然造访,已经很不礼貌了,这么晚还弄出很大的水声更是不好。出了这么大的事,脏一天也没什么。
贺北笛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儿尴尬。
其实从回家后他就有点儿莫名的不自在,带自己的艺人回家,这件事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游刃有余。
“我爸妈你是认识的,你先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的发消息给我,或者告诉他们,总之,暂时不要出门。”现在事情还在发酵,平息之前最好不要再起波澜。
申棋见贺北笛没有一点儿停留的意思,不禁一怔:“你还要走?”
贺北笛“嗯”了一声,“还有事情要处理。”
申棋心中涌上意思内疚,“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贺北笛这会儿火已经消了,申棋道歉,他倒是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换了谁那种情况下都不能不出手,不怪你。”
“可我害你这么晚不能休息。”
好内疚,好难过,北鼻累病了怎么办?
“呃,并没有,不是你的原因,”贺北笛想了想,有些不知怎么开口,“其实我刚才想起来,吴秘书还在派出所,我把他的车开走了,所以他……”
此刻,被媒体包围在冷风中的吴秘书——
“老板!你到底去哪儿了?”QAQ
贺北笛一走,申棋才得空刷手机。一开屏就收到五十多条消息,外加九人群的999 。
郁薇大小姐:怎么肥四?!!!大棋棋你真成法制咖了?
Sunny辛晴:新消息,楚总炸了,字面意思。申棋你最近小心一点,我还在打探消息!
周心蕾:你现在在哪儿?宿舍楼下面全是人,千万不要回来。
你蔷哥:有什么我们能做的?用不用发微博辟谣?网上传的有点凶啊……
艾米儿:[语音内容·48s]
艾米儿:[语音内容·55s]
艾米儿:[语音内容·57s]
CICI:小艾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好了小艾你别说了申棋听不懂法语,我们帮你问。@申大仙 听说你把一成年壮男打成重伤?妹妹,你怎么做到的?
不许叫我胖媛儿:QAQ我的棋你人呢?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了?玲姐说你被小贺总接走了?
苏京:我爸好像认识区派出所的人,能帮上忙吗?我现在打电话去问!
申棋心里一暖,回了一条:“我在很安全的地方,我没事,大家放心,先不要动。”
之后群里立刻又跳出了十几条消息,不过申棋没有时间回复了。因为她这一开机,一下子进来了十几个未接电话。楚少恒后来又打了电话,然后是肖进,高冰,连齐维裔也打电话来了,问需不需要帮忙……咦,居然还有厉导?看来她人缘还不错呀。
虽然很想立即发微博澄清,但是贺北笛叫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消费圈里的人脉更是没有意义,媒体那边正脑补呢,不如等派出所那边的结果出来,真相自然大白。
这件事情流程很清晰,除了她出手重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疑点。以楚娱和NA的公关能力,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最迟明天早上就会被撤,所以申棋很放心地睡着了。
事情也的确如她所猜测的。
第二天早上,申棋被贺母叫起来,满足地洗了个澡。然后清清爽爽地回房间换衣服,吹头发,收拾妥当的时候,贺北笛给她来了电话,说已经没事了。
派出所那边也都问清楚了,的确是酒驾和家暴,受害人胃出血的主要原因是酗酒,胸部受创两根肋骨,不严重,并没有“致命伤”,晕厥可能是剧烈撞击引起的。目前受害人已经住院接受治疗,因为酒精的原因,他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就是——断片了。
好在她妻子意识是清醒的。女人描述了当时的状况,也证明了确实是男人先动手,然后“不敌”申棋,被申棋“反杀”。
根据她妻子的状况来看,男人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这两口子都是搞艺术的,在东艺步行街开了一家画廊,有个九岁的儿子,平时日子也算和美。但是男人前几年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喝完酒就和平时判若两人,动辄对妻子打码,等酒醒了就各种道歉,跪下扇自己耳光,求原谅,妻子每次都心软。
今年画廊快要开不下去了,男人心事越来越重,也就更加依赖酒精,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有时候醒酒后也不道歉了,夫妻俩矛盾加剧。这次终于闹到了派出所,还碰巧撞上了女团的两位艺人。
女方这次是灰心了,决定要离婚,所以也就不再替男人隐瞒,什么都说了,经过验伤,男人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这不是简单的夫妻纠纷了。
申棋了解了事情大概,叹了口气。
电话那头,贺北笛疑问地道:“事情都解决了,你叹什么气?”
“我叹那个姐姐所托非人,而且……她这次八成还是离不了婚。”
贺北笛沉默。
他没想到申棋会想这么多。确实,女人离婚的意念并不坚定,一听说男人会坐牢,她就犹豫了,她怕孩子的父亲进监狱,会对孩子影响不好。女人踏入婚姻,成为母亲后,要顾及的事情就不只是是非曲直,还有方方面面,桎梏太多。以这位画家姐姐的性格,这次多半又要忍下来。
“那都和我们无关了。”贺北笛道。
“嗯,谢谢你北鼻。”申棋抱着抱枕换了个姿势,“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要去楚娱一趟。”
“需要我出面吗?”
“暂时不,现在楚娱楼下还有记者,在楚娱出正式声名前,你先不要露面。”NA的声名昨天晚上第一时间就已经发了,贺北笛在这上面异常果决。
聊完电话,门外传来贺母的声音,是喊她吃饭的。
今早天一亮贺北笛就打电话和贺父贺母报备了申棋的事,贺母本来就喜欢申棋,听到人来家里了高兴得很,还埋怨贺北笛不够细心,居然把人家姑娘自己扔下就走了。至于贺父,那不重要,贺父在这个家里是没有资格有任何意见的人,更不要说他还是申棋的粉丝。
“棋棋,来吃饭,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做点儿。”
申棋面对贺母的盛情,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谁家早餐吃这么丰盛,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谢谢阿姨,阿姨手艺真好,看着就好吃。”
贺父听见人家夸老婆就很开心,道:“是啊是啊,你看大宝儿那么高的个子,就是他妈给他喂的,你喜欢也多吃一点啊……等一下!”
贺母正要给申棋盛汤,被她吓了一跳,嗔怪地道:“你干嘛?”
“我拍一张照片。”贺父打开手机,对着餐桌全方位无死角地连拍五六张,还拍了个小视频。
“好啦!你们吃吧。”挥挥手让贺母和申棋动筷,他自己却发起了朋友圈。
贺母无奈,对申棋道:“你别见怪,他最近有毛病,就像第一天玩这个似的。”
“不一样,”贺父笑眯眯地道,“以前不发是因为没有炫耀的必要,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好老婆。”
“那现在有什么不同吗?”申棋地好奇地问。
“现在有一个讨厌的人能看见我的朋友圈,所以我要刺激他。”贺大雄美滋滋地道。
一想到老楚每天对着朋友圈火冒三丈,贺三就开心得不得了。
贺母摇摇头:“我要是老楚,早就屏蔽你了。”
老楚?申棋意外。
她这位曾经的“小弟”居然和老楚还有联系,在楚瀚宇收购了贺氏以后?
贺大雄无聊她是知道的,有时候连她都受不了,老楚也居然没拉黑他?那老楚这些年性格变化挺大呀!
申棋状似无意地问道:“贺叔叔,您和楚娱的楚董都认识啊?”
“是啊,”一说到这,贺父又抖擞起来了,“当年在学校,楚瀚宇可是我的手下败将。那时候我带着一干兄弟们何等威风,楚瀚宇见着我们都得缩着脖子绕道走!”
我怎么记得是你见着他绕道走呢……申棋想起当年她刚来时候,贺大雄那带着狗腿子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的样子,嘴角有些抽抽。
贺母失笑,“你也不怕孩子笑话你,吹牛。”
贺父被贺母点破,也有点尴尬,“我没吹牛,老楚怕我大姐头,我大姐头有面子就是我有面子啊,有什么区别?”
四舍五入就是老楚怕他了!
申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说起来当年老楚在她手上确实吃了不少亏,虽然他口头上不承认,但是确实是有点儿怵她的。后来因为贺父改过了,申棋也的确罩了他一阵子,连带着老楚也不愿意和贺三他们见面了。
申棋眼睛一转,笑眯眯地道:“叔叔说是就肯定是,我信哒!叔叔这么帅,年轻时候肯定特别有人气,对了,叔叔,大姐头是怎么回事呀?”
“大姐头是我大学的学姐,”贺父顿时两眼放光:“说起我大姐头啊,那可真是风云人物……”
一顿饭就在相谈甚欢中度过,申棋也没想到能再次面对面的亲耳听到当年的“小弟”吹嘘自己。说实在的——贺父吹的太浮夸,她自己听了都有点脸红。那时候她在别人眼里就是横行的混世女魔头,哪有贺三说得那么威风。
后来贺父还兴冲冲地给她看影集,里面有当年的毕业照,可惜在那之前,申棋就已经走了,合影里并没有她。因为快穿局有规定,要尽量减少留存痕迹,更不要说照片了。
申棋看着照片上一张张年轻的脸,有几个她还认识,大多数已经认不出来了。那之后她又执行了好几个任务,记忆很快就模糊掉了。
闲聊中,电话传来,申棋以为是贺北笛来接她,一看却是沈媛的来电。
“媛儿……”
“申棋,不好了,你快上网看看!”
申棋打开微博,铺面而来几千条消息,申棋没时间细看,只点开了其中一条。
#某女团C位当街打人,受害人投诉无门#
#闪光少女申棋疑似酒驾斗殴进警局#
#味精千金当街动手,拉帮结伙殴打粉丝#
苏母和苏父看到这些,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乱说呢?”
申棋眸色一沉,进入其中一个TAG,看到一段媒体公布的视频,被采访的正是昨天夜里被家暴向她求助的画廊女人。
视频里,她和昨天的态度完全不同,畏畏缩缩,言辞含糊,在记者询问申棋是否打人时,她也没有否认。她甚至还害怕地遮住自己脸上的伤痕,这一行动无异于暗示她的伤也来自申棋,这……
“棋棋我们好像被套路了。”饶是沈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昨天女人做笔录的时候她也在,女人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接着画面又切到了病房的男人,男人挂着水,头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可怜又虚弱,唇色苍白,臊眉耷眼,丝毫不见昨夜酗酒后的狰狞。而对于记者的采访,他说只记得有人踹了他,后来他晕过去了,别的事什么也不知道,对自己酗酒家暴之事绝口不提。
下面的网友已经沸腾了。
“这……不敢相信,这还有王法吗?”
“现在的流量明星可真NB,警局就在二百米外,还敢当街打人!@S市公安在线 @S城晚报 ”
“我就说那个申棋什么的,什么味精厂千金,平时就张扬得不得了,看着就像个小混混。”
“@偶像新势力 @鹮乐TV @鹮乐影业 @楚华娱乐 @NA娱乐官方出来解释一下,请问你们的选手做出这种事,到底要不要出来负责?”
沈媛气疯了:“她怎么能这样扭曲黑白呢?她这是恩将仇报!”
当时她被她丈夫打得命都快没了,抱着申棋的腿不松手,还害得她差点被男人打伤,她们救了她,也不图感谢,但是怎么还能反咬一口呢?
沈媛还在说话,另一头贺北笛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申棋来不及多说,暂时切断一方,接入贺北笛的线路。
“喂。”
申棋的声音还算平静,这让贺北笛心里踏实了些。
“申棋,听我说,你先不要上网,这边出了点问题,我正在处理。”
“我已经知道了。”
贺北笛一窒,又想她不知道才怪呢。
“你别慌,我们正在联系警方出面澄清,这件事我们有证据,不用怕。”
“好,我不怕,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贺北笛想了想,还是觉得申棋暂时不要出面好。
“有需要我会通知你,你在家安心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贺北笛觉得松了口气。
明明事情突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怕申棋会气不过,甚至去找那个女画家理论,那就中了对方的圈套。然而通过电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女孩子的影响,他觉得自己也冷静下来了,仿佛事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奇怪,他明明想去安抚她,自己却被安抚了。
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一开始就很巧,处处透着蹊跷。到底是谁在针对申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