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四世界

“您和葛队长真想培养我当大队长?”钱谨裕脸上有一丝动容。

“真的,老葛跟你岳父提了,还能骗你吗?”葛婶子有点不高兴了,“我骗你图什么?对我有好处吗?没有吧!为什么选你当接班人,一方面我和老葛看重你,另一方面我和老葛把青柠当成亲闺女,看不得她受委屈。”

“葛队长私自选我当治安队长,我怕村民们背地里议论葛队长独.裁.专.制。葛宏伟坏了葛队长名声,葛队长愧疚地不好意思出门,如今葛队长给我开后门,村民们的议论声会更大,那葛队长岂不是一辈子不出门,窝在家里吗?”钱谨裕连忙摇头,刚探出墙外的触角又缩回去。

葛婶子瘪鼓嘴巴,真想立刻撕开面具破口大骂。给野种脸了,野种竟然顺着杆子往上爬,真把自己当成东西。她可以说老葛愧疚不敢见人,其他人没有资格说。

尽管葛婶子恨不得撕烂钱谨裕的嘴巴,但是她为了儿子强行忍了下来。她鼓起脸上的肉,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奉承野种几句,野种便找不到东南西北,给他戴几顶高帽子,野种露出贪婪的眼神,她知道事情成了。

“你葛叔等着你给他长脸,记住好好跟在老夏后面学习如何当大队长。如今你葛叔不出门,从明天起,你暂时行使大队长权利,大队里的事务交给你了。”葛婶子心情舒畅离开钱家。

一双贪婪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钱谨裕嘴角下弯,露出讥讽的笑容。

芬婶眼睛里闪过迟疑,儿子得意的笑容让她感到不安,紧张地问道:“谨裕,你真要当大队长吗?”

“人家请我当,我为什么不当呢?”钱谨裕笑吟吟道。

“当大队长不像你想的那么风光,干的好与不好,总会有人埋怨你。”芬婶极力劝说儿子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

“妈,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说完,钱谨裕继续收拾院子,把院子里的木板靠在墙壁上,把木屑拢起来倒进灶膛里。

芬婶知道儿子没有听进去,她苦着一张脸回房间,碎碎叨叨向各路神仙求助,让神仙点醒儿子。

耳边萦绕着母亲叨念声,钱谨裕深深地叹口气。如果母亲能藏住话,他可以跟母亲说自己的计划,可是母亲藏不住话,别人问她什么,无论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跟人说。这可能跟母亲的经历有关,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不愿意撒谎,希望总有一天村民们相信她句句真话。

算了,就让她多念几遍经。

——

次日,村民们远远地望见钱谨裕和夏大哥扛着一根大木头回村:“呦,谨裕你命真好,大舅子忙上忙下给你干活。”

“是啊,不光给我干活,还要给我盖房子呢,羡慕吧。”钱谨裕咧开嘴,露出一排健康的大白牙。

“羡慕死我了,我儿子定亲,那孩子三天两头往岳家跑,帮老丈人干活。”大婶酸溜溜说道。

闻言,钱谨裕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夏大哥朝天翻白眼:“嘚瑟够了,该走了。”

若不是谨裕拉他到山里谈事情,他才不愿意帮助谨裕搬木头,有损他的大舅子尊严。

钱谨裕哦了一声,扭头跟村民们告别,呼哧呼哧卖力扛木头。

两人把木头扛进院子里,钱谨裕抠下巴:“你说怪不怪,咱俩来回绕着大队转好几圈,竟然没有碰到葛婶。难道她怕我抓住她说,‘诶,葛婶,你说让我当治安队长的话算不算数?’吓得不敢露头了。”

夏大哥轻呵一声:“算计我爸呗,让我爸提让你当治安队长。我爸不提呢,让你和我爸离心,我爸提了呢,坐实我爸滥用职权。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因为葛宏伟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必须把他送到其他地方。葛队长攥着夏叔的把柄,让夏叔帮忙替葛宏伟谋划出路。”钱谨裕说道。

夏大哥眼前一亮,瞬间想通关键的地方,他的心随之坠入冰窖。

“他们认为我蠢,认为我一定被大队长的位置迷惑,我会迫不及待上任行使大队长的权利,夏叔为了青柠,即便不同意也不会阻拦我,我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在大队里蹦跶,他们在背后看我的笑话。”钱谨裕越说越乐,干起活更起劲。

夏大哥也被他逗乐了,想到今天傍晚要做的事,一整天他脸上都挂着愉悦地笑容。

芬婶被儿子送到夏家,并且嘱咐她傍晚才能回家。虽然青柠跟她说话,但是她待在这里浑身不舒服。一到时间,芬婶迫不及待提出回家,青柠非要送她回家,她想到夏家老大跟儿子在一起,让青柠送她回家也行,儿子可以跟青柠多相处一会儿,最后青柠跟夏家老大一起回家。

农家人赶在天黑前吃饭,尽量不用煤油灯,所以傍晚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前郢通往后郢的陡坡上没有人居住,这个时间点,这段路自然没有人。

芬婶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胸口闷得慌。她紧紧地抓住请你的胳膊:“青柠,我总觉得背后有人。”

“芬婶,别吓唬自己。”夏青柠直视前方,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并且骨节泛白。

不对,真的有人。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她听见了。

未来儿媳妇在她旁边,她不能漏出胆怯。芬婶逼迫自己镇定,告诉自己后面的人只是普通行人,她缓慢地扭头看谁在后面,如果是认识的人,可以跟他打声招呼。

两个老光棍在他们身后,她的心稍微放回原处。以前老光棍逼迫她嫁给他,她差点被老光棍强行拖回家里当媳妇,幸亏老族长制止老光棍,并且警告老光棍,只要他们做出出格的事,不仅打断老光棍的手脚,还要把老光棍撵出村子。

大家都知道老族长说一不二,老光棍们自然也害怕老族长。他们只敢过过嘴瘾,不敢强娶她做婆娘。

芬婶和夏青柠走到山坡中间,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凌乱、急促,两人的心跳的特别快。太阳落山了,光线愈发昏暗,芬婶手心出凉汗,她瞥见青柠双目坚定的直视正前方,她的心没因此镇定,反而更加乱。

脚步声离她俩越来越近,芬婶也不知道为什么拉着青柠跑起来。再坚持一下,走过一段陡坡,到了后郢就安稳了。

小混混呸一声,吐掉嘴里的草根,两个手捂屁股的老头追着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年轻姑娘跑,他唾弃一声。

他猥琐地耸肩,搓了搓掌心,想到一个月前摸到白.嫩的皮肤,心里荡漾不已。小娘们奔跑的样子真好看,他下意识吞一口口水。

夏青柠离他越来越近,他将手放在胸前蹭一蹭。

眼瞅着她俩快要跑到平坦的路上,忽然一个人蹿出来。夏青柠惊恐地看着他,身体不由地往后仰,幸亏芬婶及时扶住她。

“夏青柠,老子摸你的身体,在床上躺整整一个月,太吃亏了。这么着,你让老子搞一次,咱俩的账一笔两清。”小混混淫/邪地盯着她,“M的,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呐,只要一出门,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害的老子一整天看你和野种亲亲我我。”

他跟踪夏青柠整整五天,整天看她和野种恩恩爱爱,急的他差点直接翻墙到夏家把她办了。

夏青柠嫌恶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芬婶搂住夏青柠往前移:“青柠,我们走,他吓唬你的。强女干/要被拉去木仓毙,他不敢。”

“切,没听过做鬼也风流吗?是不是老年,赶紧把老娘们拉回家入.洞.房。”小混混冲两个老光棍使眼色,三人齐齐向两人逼近。

“阿芬,你犟了二十多年,为死鬼男人守了二十多年,你真贱,跟我有什么不好,有男人疼你不好吗?”老光棍激动不已,四十多年了,他终于过上有媳妇的日子了。“阿芬,你跳下去吧,正好咱俩在麦田里洞.房。”

“这二十多年来,你知道我每晚在梦中搞你吗?”他yin笑几声,“其实跟别人吹牛跟你好,说的全是梦里梦到的场景。马上要搞你了,老子特别激动,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老光棍一辈子没有过女人,想到他马上有女人了,他急促的喘息:“阿芬,跟我走吧,让我抱抱。”

芬婶脸色灰白,嘴唇乌青,听到老光棍说的话,她胃一阵痉.挛,忍不住干呕。这一幕激怒老光棍,大骂一声,捂着屁股大步走上拽芬婶。

小混混嘴里骂骂咧咧说一堆污秽不堪的话,扑上前要抱夏青柠:“乖娘们,你到破祠堂里给我生孩子,让野种给我养孩子啊。”

说完,他哈哈大笑:“这个主意好,让野种养野种。你不害怕吗?为什么这么冷静,像上次那样大声尖叫,咒骂我啊!”

夏青柠冷清地看着他,小混混直呼不过瘾,夏青柠应该大惊失色,求着他放了她,这才刺激。

“可以用脚,为什么要浪费唇舌呢。”

忽然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从他头上传到耳朵里,小混混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肩膀被一只千斤重的手压住,他下意识抖了两下。他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男人,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谨裕按住小混混的肩膀,夏青柠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谨裕交代她的话没,她只要使劲踹,谨裕会把人送到她脚下。

NN的,一脚提到他的命根子,非要了他的命。小混混双腿发颤向旁边移动,但是他移不过去,下.身被迫往夏青柠脚上送。他尖叫道:“别,不要,老爹老娘,大姐、二姐、三妹,啊~哦!!!”

一声杀猪声响彻空中

两个老光棍身体抖如筛糠,太血腥了,他们的心脏受不了。老光棍被刺耳的杀猪叫刺激,混沌的脑子忽然清醒,夏家三兄弟和钱谨裕都在,两人低头估量一下老胳膊老腿,十分默契转身离开是非之地。

“我我我…”两个老光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断的瘪鼓嘴巴。

老天爷啊,后面怎么突然多出一群村民。他们不是在家里吃饭吗?没事干嘛跑到陡坡上散步啊。

他们刚刚说的话,没被这些人听去吧。

“大家都听到了,刚才老光棍说把梦中的场景当成现实,到处散布谣言。我们没有严厉地惩罚老光棍,导致他们变本加厉做出淫/邪的事,如果我们继续轻拿轻放,他们会更加没有顾忌把贼手伸向其他人。还有这个混混,”钱谨裕放开小混混,小混混身体蜷曲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当初就该把他们交给红袖章,让他们接受人民的批D,让红袖章教导他们重新做人。”

“今天不把三人交给红袖章,今后谁敢把姑娘嫁进来,哪个大队敢娶咱们大队的姑娘。”夏大哥阴沉着脸,用十足的力气踹混混的屁股

“嗷!”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杀猪声。

“对,死不悔改,必须把他们交给红袖章。”半个大队的人目睹三人作案的过程,阵势这么大,肯定引起其他大队关注,瞒不了。她女儿今年议亲,不能被三个浑人连累。

村民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愤懑道:“绑起来,明天交给红袖章。”

听到村民们这么说,老光棍反而不害怕了。他吊儿郎当地抠牙齿,鼓着嘴巴伸头呸一声:“葛宏伟和曲书怡没结婚干那档子是,你们包庇两个小崽子,不把他俩交给红袖章,你们是包庇犯你,老子要告你们。”

“害怕了吧,敢把爷爷交给红袖章,爷爷搞死你们。”老光棍来了兴致,竟然当着男女老少的面唱huang曲,不忘用眼睛扫视死了丈夫的寡妇。“你们一个个死了男人的老娘们,不急着享受爽快,装啥子清高啊,蠢不蠢,给我们做婆娘有啥不好。”

小混混捂着裤/裆跳起来,警惕地盯着钱谨裕和夏家三个兄弟,艰难地挪到老光棍身边,扯着嗓子喊道:“小爷要见葛队长,和葛队长说几句话,那时你们把我交给红袖章也不迟。”

“对,你大爷们要见葛队长。我们只听葛队长的话,嘿嘿。”两个老光棍似乎想到什么,笑的特别贱。

钱谨裕和夏大哥目光相交,马上错开。

三个人闹得特别凶,露出丑陋的嘴脸。老光棍和小混混用葛宏伟的事威胁他们,村民们不满葛队长处理事情的方法。本来葛宏伟第二次犯错误,还被村民抓个正着,你不想把葛宏伟交给红袖章,至少让葛宏伟当着他们的面忏悔,接受他们的批判。而不是关起门打葛宏伟,然后让媳妇跟人说他愧疚没有脸见人,爷俩没一个露头,只有葛婶子求他们别逼葛队长,给葛队长一点时间调整心情,弄得像他们无理取闹。

村民们越想越不得劲,太他N的憋屈了。有的村民带着火气去叫葛队长,路上愤愤不满道:“大队里出了影响恶劣的事,他不出面解决,还让他当大队长干嘛!”

“先别说气话。”

“看葛队长怎么说,如果他继续和稀泥,干脆别当大队长了。咱们大队因为葛宏伟的事,把大队的风气弄坏了,必须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咚咚!”村民们带着火气敲门。

夏大哥故意绕过姓葛的人家,以及跟葛队长关系好的人家,没告知他们傍晚到陡坡看戏,所以没有一个人给葛队长提个醒,葛家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谁啊!已经睡了。”葛婶子坐在墙角根上,不停地打哈欠。一整天没出门,可把她憋死了。她给钱谨裕一天的时间,让钱谨裕到处宣传治安队长的事,舔着脸行使大队长的权利。想到此,她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明天她认真窜门子,多和村民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