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没有回家,而是到四合院找邱梨。他把车子推进四合院靠墙停好,馥雅、馥君两个小家伙眼尖地看到父亲,馥雅放下积木兴奋的大叫爸爸,张开手奔向爸爸。
馥君屁股一撅一撅晃动小木马,小肉手指轻点嘴巴,歪头思考着要不要从小木马上下来。大眼珠子转动几圈,哥哥姐姐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小马马,他果断的朝爸爸招手:“爸爸啊,你过来!”
儿子的手摆出招财猫的姿势,呼唤着他快点去。钱谨裕牵起女儿的手去玩积木,没有回应儿子。小家伙花式躺在木马上、趴在木马上、费力的翘起小短腿吸引爸爸的注意,不停地呼唤:“爸爸啊!爸爸啊~”
“我儿子喜欢所有人围着他转,他不动你必须得动。家里人可以不跟他计较,依着他围绕他转,但是孩子长大以后走上社会,周围的同事和老板没有义务迁就他,可能还会排挤他。我们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丈夫正在矫正孩子的臭毛病,起码让他学会尊重人,别人才能尊重他。”邱梨没眼看儿子花式求关注使出的绝技。
“有点小题大做了吧!”特意来了解托儿所的家长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瞧瞧这孩子活泼可爱、搞笑逗人,要是她的孩子,她恨不得把孩子搂在怀里使劲揉搓一番。
“嗐,我们不是办托儿所照看孩子嘛,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肯定要精心招呼孩子。所以我们妯娌四人看童话书,多留意关于孩子的报道。前两天我在那啥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一个孩子从邻居家偷一根针回家,孩子妈妈夸赞孩子机灵,孩子受到表扬,第二次偷一个鸡蛋,孩子妈妈兴高采烈给孩子炖鸡蛋羹…长此以往孩子养成顺手牵羊的习惯,他看到好东西不拿手痒痒。长大以后孩子偷鸡、偷牛、偷自行车,偷厂里的机器…孩子年纪轻轻被抓进监狱,好像判三十年吧!”邱梨唏嘘不已。
钱二嫂接邱梨的话:“我儿子是独生子,如果不是从事这个行业,特意了解关于如何培养孩子成人成才的书籍,我还真没发现我儿子有点自私,臭毛病一大堆。如今我和孩子爸努力更正孩子的观点,把孩子往情商高的方向培养,说话做事招人喜欢,孩子再有点能力,未来定比我和他爸混的好。”
家长们若有所思听四人说育儿观念,仔细琢磨还真有道理。让孩子在托儿所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招人喜欢;让孩子在托儿所里学习唱歌、跳舞,比孩子在家里疯玩有意义;老师们还教孩子一些书本知识,孩子以后上学还轻松些。
四人带家长们参观木质的上下铺床,床上已经铺好了卡通三件套,桌椅整齐的摆放在宽敞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放好蜡笔和本子,木质的大箱子里放满各种玩具…
“邱老师,我们回家和家里那口子商量一下。”
“我们只收五十个孩子,自己家占了七个名额,现在还剩四十三个名额。你们回家好好商量一下,尽快做出决定。我事先说明一下,我们的精力只能把五十个孩子照顾的周全、照顾的精心,希望你们能够理解。”邱梨温柔的笑了笑。
“假如孩子不小心把玩具装回家,邱老师,你不会报警让公安抓孩子吧,找记者刊登某某家的孩子偷东西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怪腔问道。
家长们交头接耳小声说话,王奇案,他们至今记忆犹新。
“我记得你,你是雯雯小姨。”钱谨裕放下积木,牵着馥雅朝人群中走去,馥君抱着他的大腿,被他拖着前进。
女人眼神躲闪不敢看钱谨裕,钱谨裕爽朗的笑了一声,对着家长们说道:“两到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偷东西,根本没有偷东西的意识好吧。再说你们既然送孩子来上学,能差给孩子买玩具的钱嘛,如果玩具到孩子的书包里,肯定有其他原因。”
家长们点头认同钱谨裕的说法,每月花十块钱送孩子到托儿所,他们还在乎每月多花几毛钱给孩子买玩具嘛。
雯雯小姨脸色涨红离开四合院,其他家长和几人说两句话,他们回家做饭咯。
——
邱梨参与办托儿所,饱受争议是正常的。好多人顾虑邱梨在酒吧上过班,身上沾染到不良习惯,害怕好好的孩子被她带坏。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差的打算,招不满五十个孩子。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竟没有一个家长带孩子来报名,经过打听才知道四合院周边的人议论邱梨不正经,经常坦.胸.露.乳.到酒吧上班,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看到一样。
邱梨气的牙龈肿疼:“你不知道,前天有人传我穿露肚脐的衣服,昨天有人传我只穿xiong罩、nei裤,今天有人传我不穿衣服到酒吧上班,被几个男人挤在中间跳舞。”
说着、说着,她委屈的红了眼圈。
陆琛瑞、江博旭被气笑了:“弟妹,我们去召集兄弟吓唬吓唬他们,再敢造谣,老子废了他们。”
钱谨裕刚想说话,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里。他拿毛巾弹椅子上的碎发,道:“想剪什么发型?”
陆琛瑞朝大门望去,赶紧站起来踢江博旭,让他别发牢骚了,刘炳文来了。他们等了好几天,刘炳文终于来了。
邱梨僵硬的朝顾客笑了笑,希望顾客没有听到她抱怨的内容。
“不,我不剪头发,想找你们聊聊天。”刘炳文让他们坐下,自己也找一个位子坐下。
他思路清晰,知道要写什么内容,可是写出来的剧本读着特别别扭。这两天他反反复复写同一个场景,看着自己写出来的文字,他陷入急躁状态。就想着不能这样下去,他就找老同学打听三人的住址,想找三人聊聊天。
听了四人聊天内容,他猛然明白哪里别扭,他塑造的人物性格不够丰满,压死主角的一根稻草不是内心虚荣,而是世人的唾弃和侮.辱…
“哦,好!”
刘炳文来的时候愁眉不展,现在和四个人笑谈风声。他从小人物身上看到了一直以来他想表达,却无法用文字描绘出来的生活状态,和他们谈天,让他的思路像泉水一样涌现。
五人像多年老友一样闲聊,刘炳文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偷走四人的生活状态。临走时,他对三名年轻小伙说道:“我有一个好友要排练青春舞台剧,我可以推荐你们去当造型师,至于你们能不能被王英留下,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三人大喜过望,也不矫情,郑重感谢刘炳文愿意给他们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刘炳文走出发廊,扶着额头笑了一声。在他们身上看到成长带来的疼痛,也看到他们乐观的心态,这是他心中意气风发少年该有的模样。
人生难得碰上四位志趣相投的朋友,帮一帮又何妨。
刘炳文走后,没有人知道钱谨裕对邱梨说了什么话,邱梨和三个嫂子在家里带孩子,拜读英译版的儿童读物,琢磨如何和孩子相处,如何健全孩子的人格。
钱大嫂的娘家人唱衰,钱二嫂的娘家人也唱衰,他们多么庆幸没借给出嫁女钱。只有钱三嫂娘家人开解他们,赔了这么多钱,让四人别再扑腾了,安安心心守着小家过日子。
钱大嫂的娘家人劝她把四合院转租出去,能捞回多少损失就捞回多少损失,让钱大嫂投资报亭,和她嫂子一起做生意。
钱大嫂四人自有打算,只不过这个打算暂时不能公布,自然不同意父母的话。
林母为了转租房子的事,没少找大女儿说话。大女儿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都找好下家了,大女儿就是不同意转租房子,可把她气毁了。
“妈是为了你好,你死守着院子招收不到孩子,赔死了。况且你和你大嫂合伙做生意,哪里不好了,你大嫂能亏待你吗?”林母握着大女儿的手,苦口婆心劝道。
“妈,三弟妹、四弟妹投钱租房子、置办东西,我和二弟妹只出体力活,就算转租四合院,我也分不到钱,你死心吧。”钱大嫂抽回手,气母亲擅自带人去看房子。
“大婻,你三个弟妹那么精明,你不出钱,她们能带你一起创业吗?妈不图你的钱,能不能别防着妈,和妈说一句实话怎么了!”林母一副受伤的表情。
钱大嫂震惊地看着母亲,她家什么经济状况兄弟姐妹最清楚,她不相信兄弟姐妹没跟父母说。
林母的话伤到钱大嫂,她不想和林母说话。钱大嫂起身打开房门,顿了一下:“之后一段时间我很忙,您别让人带话让我回娘家。”
“诶,大婻,饭都做好了。”林大嫂握着锅铲探出头喊道。
“…还有事,先走了。”钱大嫂抬脚离开,最近和三个弟妹谈论人性,她似乎顿悟一些东西。
——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钱家四个儿媳妇的笑话,无论走到哪里,钱母总能听到议论她四个儿媳妇至少亏八百块钱。打趣她儿媳妇没钱了,日后都来啃她的血和肉,让她接济四个儿媳妇。
钱母原本打算和老伴到四个儿子家骂四个儿子,让四个儿子狠狠的调.教四个败家娘们,还打算接管四个儿子的工资。一听说四个儿媳以儿子的名义借钱,欠了一屁股债,她立刻歇了找四个儿子的想法。
“老伴啊,我们千辛万苦拉扯四个儿子长大,搭上二十多年的青春。如今他们成家,无论他们过得好与坏,我们撒开手让他们自己过吧,我们该认认真真过自己的生活。”钱母端一碗冬瓜排骨汤到客厅。
“嗯。”钱父翻一页报纸。
家里老婆子说的算,忽然老婆子改变主意不去找儿子就不去呗,其实没必要跟他解释原因。
钱母愁容满面啃排骨,她把骨头吐到桌子上,唉声叹气道:“三个儿媳妇也傻,这么多年了,她们不知道四儿媳是什么人吗?傻乎乎跟四儿媳搅合在一起,能发财才怪!”
钱母等着老头子符合她的话,等了好久也没有见老头子出声,她烦躁地抬头看老头子。
钱父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重新看报纸,眼睛没花,报纸上的小伙子的确是老四。
“谨…谨裕妈,你快来看,咱家老四在报纸上。”钱父激动的说道。
“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老四,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钱母不想看报纸,提到报纸她一肚子气,隔壁小区唱京剧得了第一名,被记者采访还登了报纸,老头老太可得意了,当着他们小区的面夸赞她教导一个好儿子,她差点被本小区的大妈用眼神烧焦。
“不是,咱家老四和话剧团主演站在一起照相,咱们以前看过七场王英老师排的舞台剧,王英老师夸赞咱家老四呢!”钱父猛拍大腿,“真给老子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