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绿柳垂枝,荷花摇拽,摇椅在“嘎吱嘎吱”的摇晃,这一切在炎热的夏日里让人昏昏欲睡,可婠婠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摇椅上静静的想这这几天的事,准确的说是在想自己和胤祺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许是婠婠给的药特别好,胤祺在床上趴了三天后就能下地了走动了,婠婠在胤祺醒来后去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
不是婠婠冷血,而是胤祺看着婠婠的眼神,太让婠婠觉得不自在,胤祺眼中的温柔和深情让婠婠心惊。
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或许是因为已经指婚,反正胤祺不再对人掩饰自己对婠婠的感情,是个人都能看出胤祺对婠婠的感情。
经过喂药的事后,婠婠本来就不太想面对胤祺,胤祺现在又赤/裸/裸的把感情展现在婠婠面前,让婠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胤祺。
婠婠知道自己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前世今生三十多年的阅历里虽然婠婠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可是不代表婠婠不知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是什么样子,自己现在明显是要动心的节奏。
齐布琛走到婠婠身边坐下,关心的问:“婠婠,你在想什么?这两天有点魂不守舍。”
虽然前几天因为胤礽的原因两人相处时有点尴尬,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婠婠已经指婚给胤祺,齐布琛也就把那点尴尬放下。齐布琛是聪明人,既然和婠婠合拍,现在和婠婠又没有利益关系,交好婠婠有百利而无一害自然不会因此和婠婠绝交。
“齐布琛,你喜欢太子吗?”婠婠没有回答齐布琛的问题,而是反问齐布深。
“自然喜欢!”齐布琛回答的很干脆,只是话才说完脸颊就染上红晕。或许是因为婠婠的话让齐布琛想起了什么,一向端庄的齐布深此刻才有了这个年龄姑娘家应有的娇羞。
婠婠看向齐布琛,“太子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而且他们的生母很受宠,你不介意吗?”
“说不介意别说你不信,就是我自己也不信。”听了婠婠的话,齐布琛已没有前一刻的娇羞,又变成了那个端庄高雅的准太子妃,“可是介意又能如何?别说皇家,就是普通的达官贵人家没成亲前有了庶子、庶女和宠妾的还少吗?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太子,而不是回到京城后的太子!”齐布琛苦笑,“就容我做做梦!在避暑山庄的太子没有庶子、庶女、没有宠爱的侧福晋,他只是我心爱的男人,而我也是个普通的姑娘。等回了京后,梦醒了,他是大家的太子,而我也是那个端庄贤淑的瓜尔佳·齐布琛。”
“到时,你放的下吗?”婠婠幽幽一叹,梦有多美,梦醒后就有多痛,何必呢?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做梦。
“怎么会放不下?”齐布琛弯腰从荷花池里折下一朵莲花,“我曾经养过一株兰花,是我心爱之物,浇水、锄草、施肥从来不假他人之手。由于我精心照顾,那株兰花长得很好,葱葱郁郁,花开的也很漂亮。可有一天那株兰花的一片叶子不知何时起起虫了,为了不影响整株兰花,我拿起剪刀忍痛把起虫的那一片叶子剪了,当时剪下的那片叶子时我百般不舍,可还是剪了。有了第一片叶子起虫,就有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短短时日整株兰花一片叶子也没留下。”
“初时每剪下一片叶子我都心如刀割,可剪着剪着也就习惯了,毕竟整株兰花都被虫子吃了,看着实在碍眼。”齐布琛把荷花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没了兰花,我又养了牡丹,后来牡丹也被我养死了,现在我又从你那抱了两盆四季海棠。你看,人啊就像那花样,起虫了,拿起剪刀修剪了就是,如果实在无可救药,那就整株放弃换一盆养!”
“如果有一天太子损我一分情,我就拿起剪刀在心里把他修剪一分,直到有一天把我对太子的情分修剪完。到那时,我应该已经有了孩子,到那时我可以全心全意的喜欢、爱自己的孩子。”齐布琛朝婠婠淡淡一笑,“你看,这和养花多么相似?养坏了,换一株就是,不能怕把花养坏就不养花?难道你从来没有把花养死?这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婠婠,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知道肯定和五阿哥有关。”齐布琛拍了拍婠婠的手,“不要为难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你的心会告诉你怎么做!”
齐布琛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此时婠婠眼中的迷茫和害怕。
初时齐布琛被内定为太子妃时也怕自己做不好,不能承担起一国太子妃的重任,怕自己会不得太子的喜欢,特别是在太子有了两个庶子、庶女和侧福晋后。后来齐布琛想通了,既然康熙选择了自己做胤礽的太子妃,那就是自己能承当起太子妃的重任,至于太子会不会喜欢自己,那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害怕又有什么用?
“跟着自己的心走?”婠婠摸了摸心口,喃喃自语。
齐布琛微笑道:“对。”
婠婠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后,嘴角勾起,朝齐布琛道谢,“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齐布琛这个古人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自己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胤祺真的有本事能让自己喜欢上他,那自己认下又何妨?
“你不用谢我,因为早有人替你谢过了!”齐布琛示意婠婠往后看。
婠婠顺着齐布琛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胤祺正朝这边缓缓走来。
“婠婠……”
胤祺逆着光走来,阳关在他身后洒下一层光晕,本来温文如玉的脸此时更显得温润,看着这样的胤祺,婠婠眼神开始恍惚起来。
齐布琛看着对着胤祺出神的婠婠,嘴角勾起,朝胤祺点了点头就悄悄起身走开了。
“婠婠,你在想什么?”见此时婠婠眼中满是自己的身影,胤祺很愉悦。
六年了,终于在婠婠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在这一刻,胤祺知道婠婠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或许自己留下婠婠心里的身影还不是很清晰,和他塔喇家其他人相比分量也不够、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可胤祺此时已经很满足。
婠婠是个既胆大又胆小的人,如果自己太激进,会把婠婠吓退,前两天的事情就是教训。皇阿玛已经指婚,婚期也定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所以胤祺准备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温水煮青蛙慢慢蚕食婠婠的心。
“想……”才吐露一个字,婠婠就发现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齐布琛已经不见了,而坐在齐布琛刚才位置上的人已经变成胤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