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小路上迎春花遍地开花,风一吹发出“簌簌”声,枝头上的梅花随风飘落,婠婠抬手任由梅花飘落在手心上。
婠婠看向五步之外的少年,少年长得真好,特别是此时背光下,“五阿哥,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想来宫里的宜妃娘娘已经安排教导人事的宫女了?”
“婠婠……”胤祺先是惊愕,后来更是难为情和不知所措。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婠婠淡淡一笑,“在亭子里时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胤祺脸色遽然一变,急忙解释:“婠婠,我没有和她们发……”
“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和她们发生关系,可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今天不会,明天或许就不一定了。”婠婠打断了胤祺的话,不想听胤祺的辩解。
“或许是跟着师傅修道、学武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鼻子特别灵敏,只要近距离接触我能从一个人身上闻到另外一个人的气味,只要那两人身体上接触的时间超过三吸。”婠婠看向胤祺,“只要那人身体和其他人有过纠缠,哪怕他/她把全身上下洗个遍过去好几天,我依然能闻到。”
听到婠婠能通过近距离接触能从一个人身上闻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胤祺身体一僵,想到早上自己伸手去拉婠婠时,婠婠眼底的厌恶……
“如果那人是我熟悉的人,和人纠缠时动了欲、念,十天半个月后我仍然能闻到。”婠婠抬起手,把手心的梅花吹落,“如果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只会觉得欣慰,夫妻伦敦天经地义!如果两人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会觉得很恶心。”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塔喇家上到玛法,下到三哥泽武,他们从来不用丫鬟伺候,身边照顾的人都是小厮,怕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丫鬟身上的脂粉味觉得他们恶心,从此再不让他们靠近。”婠婠看向胤祺,“五阿哥,那个和你身体有接触的人动了欲、念,所以你碰到我时,我感到厌恶。”
此时,胤祺的脸色很难看。
婠婠也不管胤祺的脸色是否难看,既然说了那就所幸说开:
“我的师门属道门,不忌嫁娶,两千余年来没有一个弟子嫁娶,但是历代弟子都会被师傅告诫,要么就不要嫁娶,嫁娶之后就要对另外一半负责,他/她是我们的半身、道侣,我们可以辜负天下人就是不能辜负他/她。
丈夫对我来说,一丈之内才是夫,超过一丈,那就不是夫。
妻,齐也,是能和丈夫并肩之人,不是丈夫的附属。
在我心里,夫和妻都应该是彼此的唯一。当其中一个有了他人,就不配为夫为妻!所以看到本该是夫妻中的某一人在妻子或是丈夫没出现时就有了其他人,我会觉得恶心,如果有了妻子或丈夫还和其他人纠缠,我会恶心的想吐!”
“婠婠……”胤祺看着婠婠与欲言又止,脸色忽青忽白。
“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容于俗,对很多人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我没想改变世人的想法,所以这一生我都没想嫁人。”把心底的想法说开,婠婠感觉浑身一轻,“如果圣上下旨让我嫁,为了家人我或许会嫁。但是自新婚那天起,我不会让那人踏入我的院子一步,他要多少女人都好,只要不到我眼前来碍眼,我可以视而不见,如果非要到我面前来找存在,那就别怪我心狠!”
想到某个画面,婠婠笑的邪气,“他敢带别的女人到我面前恶心我,我就剁了他第三条腿喂狗!让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和狗交合!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配狗不是正好吗?”
胤祺看着眼前圣洁中带着邪气的婠婠,完全震惊住了。
看着胤祺震惊的模样,婠婠微微一笑,“别这样看我,如果他睡了别的女人,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找我麻烦,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院子里什么也不做。”
婠婠走到胤祺面前,吐气如兰,“五阿哥,这样的我,你还敢娶吗?不怕我废了你?”
胤祺垂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想当我婠婠的丈夫,那就要做好一生一世只守着我的准备,无论婚前、婚后都不能有别的女人!我要的,你给不起!你要的,我也给不了!”婠婠转身而走,“别再来找我了,以后我不会见你。”
泽洋、泽文看到婠婠脸上的决绝,如释重负。
泽武看了看婠婠,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胤祺,抓了抓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胤禟和胤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胤祺,看婠婠的神色也知道两人谈崩了。
“九阿哥、十阿哥,婠婠先告退!”婠婠朝胤禟和胤服了服身,向庄内走去。
“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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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胤祺说开了后,婠婠第二天就回到他塔喇府。
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婠婠再没有踏出府门一步,不是抚琴、画画就是修炼、悟道。胤禟和胤到他塔喇府来过两回,不过婠婠没见他们。
之前婠婠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斩断和胤祺的姻缘线,但是那次在庄子上婠婠看到了斩断两人姻缘线的办法,自己无法斩断,那就让胤祺来斩断。
这两个月胤祺都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应该是放弃了?没有几个男人听了自己那一段话还能无动于衷。
“婠婠,来试试这几身衣裳!”章佳氏喜气洋洋的走进婠婠的院子,而章佳氏身后的人手上捧着一叠衣服。
“额娘,我已经够多衣裳了,你怎么还让人给我做?”婠婠放下笔,很是无奈的看着章佳氏。
“你哪有很多衣裳!哪个姑娘家会嫌弃衣裳多的?”章佳氏拉起婠婠,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在婠婠身上比划,“你看这件衣裳多寸你的肌肤?你的衣裳大都很素雅,小姑娘就要穿红带绿才好看!”
“额娘,你有时间还不如多让人替三哥做几身衣裳,三哥的衣裳耗损的快。还有大哥和二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子最是需要体面的衣裳。”
“你三个哥哥的衣裳府里的绣娘有做!这些是额娘特地让蜀绣坊的人专门给你做的。”章佳氏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在婠婠身上比划着,越看越满意,“婠婠,快去换上,让额娘看看合不合身。蜀绣坊的手艺真不错,等下个月额娘再让人帮你做几身。”
“额娘,别乱花银子了。府里绣娘的手艺就不错,何必找蜀绣坊的人做衣裳?”婠婠看着眼前一大堆衣服,有点担心府里的经济状况。
蜀绣坊绣娘的手艺是真的很好,绣的花样栩栩如生,面料也是最时新的,可价格也不便宜,一件衣裳价格高达几十量银子,好点的百两银子不止。
阿玛和三个哥哥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不过万两银子,可是府里每个月给自己做衣服的银子就要花几百两,婠婠觉得实在没必要每个月都做新衣,可无论婠婠怎么抗议,没有一个人听婠婠的。
章佳氏永远是一句话:小姑娘家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难道要等老了才来穿红带绿?
他塔喇家的男人:婠婠是最漂亮的姑娘,当然要穿最漂亮的衣裳。
面对这样的家人,婠婠能怎么办?
婠婠在章佳氏急切的呼唤声,换上新衣服走了出去。
“真好看!”章佳氏满意的点点头,蜀绣坊的衣服虽贵,可是真的好看,“下个月再到蜀绣坊多做几身。”
“额娘!”听到下个月还要多做几身衣服,婠婠忍不住说道:“大哥就要娶妻,二哥、三哥离娶妻也不远了,咱们家花银子的地方还有很多,何必给我置办那么多衣裳?衣裳有穿就行了。”
“放心,你大哥他们娶妻的银子,额娘早就留出来了。”章佳氏没有一点诚意的拍了拍婠婠的手,“你已经十一岁了,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以前额娘依着你的性子,你不想出门额娘没逼你,可现在不成!你不出门走动,别人家的夫人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上门来提亲?”
“额娘,我还小!”听到章佳氏旧话重提,婠婠很头痛。
“不小了,现在相看正适合。额娘也是像你这么大时开始相看人家的,正好过几天你大嫂除服,你和额娘一起去,别想躲。”章佳氏哪看不出婠婠的心思,但是生为女子不嫁人怎么成?
“我去。”未来的大嫂除服是一定要去的,婠婠也就没反驳章佳氏的话,“大哥的婚期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下月初八。”想到长子终于要娶妻了,章佳氏眼中闪过笑意。
婠婠算了算时间,皱眉说道:“这么急?离下月初八还不到一个月。”
“唉,没办法的事。你大嫂祖母身体不好,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如果婚期再拖下去,你大哥什么时候能成婚?”章佳氏也想让长子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可是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筹划,万一儿媳妇的祖母在这两个月里去了,难道还要儿子等一年?还不如赶紧把婚事办了。
婠婠想到未来大嫂这几年的多灾多难,也不由得点头。婠婠不是没想过救下泽洋未婚妻的祖父母,只是对方已经没有求生的**,对于一心求死的人是救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