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芭芭拉神情忧虑极了，“小丑病毒已经发作了，我不确定血清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布鲁斯脸上的苍白色没有消除的迹象。”
“不要着急。”阿尔弗雷德拿出一支针管，抽取了布鲁斯的血，“我需要对他的血液重新进行取样分析，配置出新的血清。”
“你的头流血了，阿福。”芭芭拉拿起消毒纱布帮他处理伤口，“这项工作可以交给我来，你应该好好休息。”
“谢谢你，芭芭拉小姐。那么血液分析工作交给你，我去照顾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将装满血液的针管交给芭芭拉，他摇头叹息道，“我终究还是老了。”
芭芭拉转着轮椅挪到工作台旁边，“你还年轻，阿福，布鲁斯需要你。”
“是的，他需要我。”阿尔弗雷德微微笑着说，“我年纪渐渐增大，身体衰弱，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从前。人老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用更平静更坦然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一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芭芭拉，从布鲁斯成为蝙蝠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可能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能接受一切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阿福。”芭芭拉轻声说。
“但有时我也充满恐惧，”阿尔弗雷德说，“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布鲁斯该怎么办，我永远无法放心地离开他……布鲁斯也不年轻了，然而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孩子。”
“他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帮助他，陪在他身边。”芭芭拉安慰道，“我们都像他一样选择了这条艰难的道路，不是吗？他不会孤单的。”
“看到你、理查德少爷和蒂莫西少爷，我心里才能稍稍安定一点。我终究是老了，能给予布鲁斯的帮助很有限，他以后还是要依靠你们。”阿尔弗雷德说，“唯一的遗憾是杰森……”
芭芭拉沉默片刻，“……我很难过，阿福。”
“我也很难过，”阿尔弗雷德眼中闪着泪光，“我多希望他能回来啊……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都是这么想的。”芭芭拉说，“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抹除的伤疤。
杰森的离去带给他们的不只是亲人死亡的伤痛，随之而来的还有理想与信念的崩塌，亲情的裂痕。
血液分析仪器发出叮咚声。
芭芭拉立刻开始研究血液分析报告。
“情况很不好，小丑病毒似乎在他体内变异了，”她神色凝重，“而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配置出新的血清……不知道旧的血清还能不能对它起到抑制作用。”
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布鲁斯发出呻.吟。
“……我这是怎么了？”他声音沙哑，“我的身体……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芭芭拉松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小丑病毒发作了，我们不得已把你打晕绑了起来。”
“看到你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阿尔弗雷德开始检查布鲁斯的身体状态。
布鲁斯的目光在他额头的伤口上停留了一会儿，“我真的很抱歉，阿福。是我打伤了你吗？”
“虽然我是老胳膊老腿，但好在我身手还算矫健。”阿尔弗雷德说，“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及时注射蝙蝠车上的备用血清？”
“实际上我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被莉欧娜从牢房里解救出来，然后坐上蝙蝠车，之后的事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布鲁斯愧疚地说。
“当务之急是配置出血清。”阿尔弗雷德说。
芭芭拉问：“迪克和提姆有消息了吗？”
“他们似乎没有事，阿卡姆有信号屏蔽仪，所以通讯信号才会无法连接。”布鲁斯说。
“他们没事就好。”芭芭拉表情放松些许，“你现在感觉怎样？”
“小丑病毒暂时没有发作的迹象，”布鲁斯皱着眉说，“能先把我的束缚带松开吗？我的肋骨断了，这个姿势会压迫到我的骨骼。”
“没问题。”芭芭拉依言解开了他的束缚。
蝙蝠洞异常黑暗，光线十分微弱，地下暗河的水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洞中，蝙蝠拍打着翅膀飞进飞出。
布鲁斯活动了一下手腕，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芭芭拉：“不要轻信狡猾的敌人……我没料到你居然会那么容易相信我的话。”
他发出古怪的笑声。
“芭芭拉，血清没有发挥作用！”阿尔弗雷德大惊失色，“老爷，你快醒醒！”
可是已经晚了。
布鲁斯闪电般扑了上去掐住芭芭拉的脖子，同时从工作台上抄起一把枪械瞄准了阿尔弗雷德。
芭芭拉脸色涨红，额头血管暴突，她拼命掰开他的手，“快、快醒醒！布鲁斯！”
布鲁斯握枪的手微微颤抖着，掐住她脖子的力道突然放松了些许。
芭芭拉趁机一拳打在布鲁斯的眼睛上。
布鲁斯手中的枪掉到地上，他松开她的脖子，摇晃着后退，猛然跪倒在地上。
“离我远点……快走，离开这里！”布鲁斯表情一时扭曲一时痛苦，“我控制不住自己了……阿福，带着芭芭拉乘蝙蝠车离开！离我越远越好！藏起来，藏到莉欧娜找不到的地方去……”
“不，布鲁斯！”芭芭拉尖叫，“我们不能丢下你……”
“芭芭拉小姐，我们必须离开。”阿尔弗雷德将行动不便的芭芭拉拖向蝙蝠车。
布鲁斯的手颤抖着伸向地上的枪械，他在尽自己最大努力抑制住疯狂的小丑人格。
一个疯狂的怪物在他内心左冲右撞，“他”随时可能脱离他的控制，布鲁斯短暂地从莉欧娜设下的精神牢笼中挣脱，可是莉欧娜的心灵之力太过强大，他的本体意识被囚禁了，小丑人格不甘心被布鲁斯克制，“他”想要出来。
就在布鲁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蝙蝠车的门终于关闭了，它喷吐着幽蓝色的光焰，载着阿尔弗雷德和芭芭拉离开。
布鲁斯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的手指痉挛抽搐，两个人格势均力敌，都想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枪，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
既然解决不掉小丑人格，那么死亡就是他最终的归宿，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失控了，他只会造成比小丑更大的破坏。
“锵——”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布鲁斯手上的枪被一把小刀打飞了，小刀洞穿了他的手掌，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
“不要死啊，蝙蝠侠。”小丑浑身湿漉漉地从蝙蝠洞的地下暗河里爬了上来，他笑得格外欢快，“这样不就不好玩了。”
“是你！”布鲁斯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的眼白几乎被红血丝填满了，当小丑现身，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另一个人格又重新变得活跃了起来。
“是我。”小丑从容地说，他噼里啪啦地鼓掌，“令人敬佩的意志力，蝙蝠侠！”
“离我远点！”布鲁斯低吼。
“你害怕了！”小丑哈哈大笑，“你害怕了！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你在病毒的作用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吗？我一步一步地向你走近，你能做什么呢？”他声音尖利，“你什么都做不到！不得不说小莉娜的举动实在是太合我心意了，我喜欢她的剧本……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她和我之间恶劣的关系。”
小丑柔声细语地说：“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你据为己有。”
布鲁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凶狠地瞪着小丑。
小丑却高高兴兴地从地上捡起枪，塞到布鲁斯手里，并握着他的手，让布鲁斯把枪对准他额头。
“来！”小丑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杀了我，小蝙蝠！”
布鲁斯一拳把小丑打倒在地上。
然后在下一瞬，躁动的第二人格失去了控制，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请放心地用枪击中我的脑袋，我永远不会死去，蝙蝠侠。”小丑放声大笑，“因为我的一部分就活在你的身体里！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分开，永远！你会永远活在我的阴影里，你的大脑会一遍一遍地回放我跟你说的话，直至我们完全融为一体！你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我，因为我们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对，蝙蝠侠！”
“嘭——”
血溅了出来。
……
莉欧娜站在阿卡姆之城最高的建筑上俯瞰周围的一切。
“现在还剩下毒藤女和小丑女。”她举起手里的名单在上面打了几个对勾，“毒藤女很好找，只要找植物比较多的地方就可以了，但是小丑女在哪呢？”
“我知道。”谜语人说，“她喜欢去一家超级英雄主题的酒吧。”
“那你带路。”莉欧娜漫不经心地说。
她身后还站着数个人。
一个浑身披着鳄鱼鳞片长相怪异的男人，一个浑身插着输液管的壮汉，一个身材圆滚滚鼻子尖尖长长的猥琐男。
“企鹅人、贝恩和鳄鱼人就不用去了，”莉欧娜说，“你们帮我把死亡射手抓回来。”
莉欧娜喜欢聪明能干的下属，而阿卡姆的人几乎个个都很聪明能干，她只需要给人洗个脑，他们就会对她忠心耿耿。
莉欧娜对她的新下属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