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要帮助我，莉欧娜！”蝙蝠侠胸腔起伏，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如果毒液罐爆裂，它就会流入自来水供应管道，哥谭的每个人都会变成怪物，毒液挥发后会弥散在空气里，雨水会加剧它的扩散，最终小丑病毒会感染城市中所有的动植物，没有人能够活下来。水源会被污染，食物也不一定安全，全城的人都会变成狂笑的怪物……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吗？”
莉欧娜可以隔绝雨水，变成怪物的人类也无法伤害到她，可她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完全避开受到污染的水源和食物。莉欧娜需要进食补充身体能量，但是她不一定能获得安全的食物。
最重要的是，若小丑和稻草人的阴谋得逞，这就说明莉欧娜输了，她选择的游戏主线会走向失败的结局。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之前你说过，你认为你被困在哥谭了，你无法离开这里，不是吗？”蝙蝠侠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不是得了妄想症，你是真的无法离开哥谭。哥谭不能变成一座死城，你不想看到它变成这样，我也不想。”
“你的理由很充分。”莉欧娜仔细观察他的精神状态，“但是鉴于我们的敌对关系，我并不想帮助你。我为什么不能直接杀了你再对付小丑和稻草人两个神经病呢？你已经被小丑病毒感染了，你感受到它带给你的变化了吗？你不稳定，你处在危险边缘，我觉得相比小丑和稻草人，你才是我的最大威胁。”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你我都知道答案是什么，莉欧娜，我们都看得很透彻，”蝙蝠侠声音沙哑，“哥谭这座城市才是你的最大威胁。”
莉欧娜听到他的话后捂着脸大笑出声。
“我真喜欢你呀，蝙蝠侠！”她语气里充满欣喜，“你发现了！”
莉欧娜心中最大的不安来源于哥谭。
她有一种预感，她是被困在这里的，有人把她关到了这里，让她在这个城市里无法出去。那个人把这里建造成了莉欧娜最喜欢的模样，这里是她的游戏场，她可以在游戏场里尽情的玩乐，却始终无法离开游戏场去外面。
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碎片、游戏板面的暗示、幻觉中的结局成就提示音。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莉欧娜曾经数次走过哥谭游戏线，每次的她都获得了不同的结局成就，每次她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可是当她通关了主线剧情后，她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那些记忆到底是真的幻觉，还是她前几次轮回的记忆？
“帮助我，莉欧娜……除非你想走向毁灭。”蝙蝠侠说，“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就像上次那样。我告诉你我所获得的所有信息和情报，你帮我对付小丑和稻草人。”
“暂时结盟？”莉欧娜问。
“对。”蝙蝠侠简洁地说。
“你才是更容易走向毁灭的那个人，你的身体里有东西在燃烧，这种感觉使你扭曲，你的灵魂被分割成两个部分，好的那一部分正在和坏的那一部分抗衡，你很痛苦吧？”莉欧娜笑着说，“最终你会变成小丑那样疯狂的人，你会被他影响，他会活在你的身体里，你会变成他的傀儡。”
“我已经预料到了那一天的来临。”蝙蝠侠半扶着墙，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到了那一天，你大概可以实现你所说的话了……杀了我。”
一个失控的堕落的蝙蝠侠是无法守护哥谭的。
布鲁斯·韦恩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不能失控，不能堕落。
如果他真的踏入黑暗，就必须有人来阻止他；如果他真的变成了狂笑的怪物，保险起见就必须让人来杀死他，这样才能让哥谭免于受到威胁。
受到他的威胁。
“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布鲁斯。”莉欧娜笑嘻嘻地说，“也许我想做的不是杀死你，而是看着你变成怪物呢？那场景一定有趣极了！人们信任蝙蝠侠，他们不能接受蝙蝠侠变成怪物。”
“你会杀死我的，莉欧娜，要是到了那天，你一定会杀死我，因为失控的蝙蝠侠会用最恐怖的手段折磨他的敌人，而我们就是敌人。在我失控后，不是你杀死我，就是我杀了你。”蝙蝠侠尽力保持平静地说，“我们的交易需要有一个附加条件，我给你我知道全部信息和情报，你帮我弄清小丑和稻草人的计划，同时你要保证，你会在我失控的时候杀死我。”
“好吧……既然你执意这么要求的话。”莉欧娜慢慢说道，“我保证。”
“交易达成？”蝙蝠侠问。
“交易达成。”莉欧娜说。
蝙蝠侠扔给莉欧娜一个通讯器，“我们用它来联系，等我查出稻草人和小丑藏在哪儿再开始行动。至于我承诺要给你的情报，等事情结束再告诉你。”
“好吧。”莉欧娜摆弄着通讯器说，“希望你没在这里面放定位器什么的。”
蝙蝠侠心里略微放松。
莉欧娜有一个不算优点的优点，那就是她某些时候很乐意倾听别人的话，这让蝙蝠侠能够获得劝服她的机会。诚然她在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直接动手，可是她在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时总会忍不住停下来和那个人交谈一番。而且她目的纯粹，不是为作恶而作恶，这是他们两个达成交易的基础。
他来见莉欧娜前当然做了万全的准备，物理攻击和能量攻击都不一定能对莉欧娜奏效，所以他制作了一种特殊的蝙蝠镖，它可以割开心灵能力者凝成的意念力场。氪星狗和莉欧娜形影不离，蝙蝠侠也早就准备好了新型光源炸弹，专门用来对付怕光的氪星狗。
外面的街道传来轰鸣声，蝙蝠车到了。
蝙蝠侠走了出去，“希望你信守承诺，莉欧娜。”
“我也想要一台炫酷的车。”莉欧娜说，“我总觉得和你做交易是我亏了，不如你把车送我一辆？”
蝙蝠侠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你有驾照吗？”
车门关闭，蝙蝠车绝尘而去。
蝙蝠侠坐到车里后立刻给自己注射了一剂血清。
他在很久之前有研究过小丑的血液，并且针对他血液里的毒素制作了特殊的血清，可惜这种血清只有延迟和抑制小丑病毒的作用，不能做到根除毒素。
只要一停止注射，他就会迅速被病毒控制思想。
所以他必须布置额外的保险措施——比如莉欧娜。
唯一有问题的是，若莉欧娜杀死了蝙蝠侠，谁来克制她？
……
莉欧娜拨通了红头罩的通讯器。
“Shit！”他暴躁地咒骂，“有事等会再说，我他妈在和别人火拼！”
“你的位置在哪儿，我去找你。”莉欧娜说。
红头罩迅速报出了一串地址。
莉欧娜吹了声口哨，地狱犬瞬间出现在她腿边。
“走吧，布鲁西。”她说。
红头罩正在清理港口帮派，他躲在集装箱后面避开枪林弹雨，顺便更换弹夹。
然后莉欧娜突然从天而降，一发意念冲击波轰飞了对面的人，地狱犬的残影掠过，敌人们被它悉数抛摔在空中，惨叫着落地。
“我们有事情要忙活啦！杰森！”莉欧娜欢快地说，“你的老父亲来请求我帮助了，我们要跟他合作一把，你们父子又有机会见面了，顺利的话甚至还能并肩作战呢，开心吗？”
“你似乎并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红头罩暴跳如雷，“会觉得开心的人只有你好吗？！”
“我当然开心呀，我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莉欧娜说。
真相一定不同寻常，莉欧娜做好了大吃一惊的准备。
“我一定要搞明白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自言自语，“那些奇怪的记忆……”
……
未知地点，未知时间。
“我们需要想一个办法，她几乎是杀不死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戴安娜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每当她死去，她就会跳转时间，令自己重新活过来，闪电侠已经证实了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操纵时间轴的能力。我们专门为她建造了时空监狱，那里的一切时间都是停止流动的，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克制她的能力，但是最近她又有了苏醒的迹象，我怀疑她不久就能挣脱束缚。”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们杀不死她，但是可以囚禁她，让她远离我们。”超人冷漠地说，“那台机器已经制造完成了，我们很快就能永远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希望真的有我们预想中的那么顺利。”戴安娜喃喃道。
“她再强大，也不可能强大到突破宇宙壁障的束缚。”超人说，“不是每一个人类都能成为神明。”
戴安娜沉默。
超人神色有些阴郁，“有布鲁斯的消息了吗？”
“他实在是很会躲藏，我们没有他的行踪，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更清楚，连你都找不到他，世界上几乎没人能找到他。”戴安娜说，“我们找不到布鲁斯，也无法得知他在干什么。”
“估计是在筹划着救出他的同伴吧。”超人面无表情地说，“他们不可能从防守那么严密的地方救人……更何况她马上就要被流放到一个遥远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