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欧娜不信邪地又点击了几次【退出游戏】。
每次游戏版面上都显示着那行字——“数据错误，不可退出！”
她的意识似乎被困在这个全息游戏之中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惊慌，也不感到恐惧。
这是不正常的。
莉欧娜找到【设置】-【负面感觉敏锐度】，这个选项被她调到了最低档，她既感受不到痛觉、也无法对效果逼真的尸体产生恶心感，甚至连恐惧惊慌这种情绪被剥离了。莉欧娜整个人都保持在一种绝对冷静、绝对理智的状态。
她试图把【负面感觉敏锐度】调高。
“数据错误，操作失败！”
莉欧娜放弃操作，转而退出了游戏版面。
她已经可以闻到呛人的烟味了，火势在向3楼蔓延。
左轮手感非常沉重，莉欧娜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挫伤了手指和手腕，可是她几乎无法感觉到疼痛。
她明确地知道自己受伤了，手指和手腕的动作变得迟缓，疼痛会影响人类判断力，现在它不会影响莉欧娜了。
“你成功使用枪械击中了目标物体，你的普通技能已解锁，你开启了了普通技能【枪械】。”
“【枪械-等级1】你只是学会了开枪而已。”
莉欧娜用左轮射杀了威廉姆斯，枪响的声音很大，楼梯传来了呼喊声，有人冲上了楼。
保安大叔在办公室门前急刹车，他看到了威廉姆斯尸体上的弹孔，又看到了唯一在场且手里握着枪的莉欧娜。
他尖叫了起来。
莉欧娜冷眼看着他惊恐万状地后退，然后落荒而逃。
她平静地将用医用剪刀划开了威廉姆斯办公室茶几上铺着的桌布，将杯子里剩余的水倒在那一截桌布上，用它捂住口鼻，然后走出房间，趁火势没有彻底失控之前离开了这栋三层建筑。
莉欧娜一出现在花园的空地上，阿加莎就冲过来抱住了她。
保安指着她吼道：“抓住那个女孩，她是恶魔！是她开了枪，报警，快报警！我看到她杀死了威廉姆斯先生！”
游戏版面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也没有提示任务失败，莉欧娜确认了一下存档地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这并不是一款以杀戮为主的游戏，也许只有特定的NPC可以被玩家杀死……然而莉欧娜有些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游戏了。
还是说，她目前处在现实世界，只有她认为这里是游戏？
莉欧娜看到安格斯躲在人群里望着她，阿加莎高声说：“莉欧娜不可能杀人！”
火势越来越大，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远处传来消防车和警车的喇叭声，莉欧娜看着聚集在花园里神色各异的人们，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做几项测试，搞明白这个游戏到底怎么了。
莉欧娜点击【返回存档地点】。
时光倒带，场景飞速变幻。
四周一片寂静，她又在那间小小的医务室里了。
就像任务最开始时那样，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
阿加莎拖住了威廉姆斯，“……莉娜一个人待着会害怕，我过来看看她。”
这一次，莉欧娜不打算跳窗纵火了。
她从医务室的床上起来，拿起桌上锋利的医用剪刀，猛拉开医务室的门。
“晚上好，威廉姆斯先生。”莉欧娜用剪刀指着他的喉咙，低声说。
旁边的阿加莎呼吸停顿，藏在走廊拐角的安格斯身体动了动。
……
第一次读档。
莉欧娜伙同阿加莎与安格斯谋杀了威廉姆斯，安格斯把尸体拖进医务室暂时藏好，阿加莎清洗掉地板的血迹，莉欧娜潜入3楼办公室破坏监控并取得威廉姆斯犯罪证据。第二天，没有及时掩埋的尸体被发现了，一个保姆报了警。
莉欧娜吸取教训并记录情报。
已知，阿加莎被威廉姆斯猥.亵过，安格斯曾被威廉姆斯虐打。
取得的游戏信息：玩家可以与游戏人物展开合作。
第二次读档。
莉欧娜走出医务室和阿加莎一起大声说话，吵醒1楼的人，威廉姆斯暂时放弃对她下手。莉欧娜傍晚发现保姆虐待婴儿，她为了阻止保姆的暴行和她打了起来，被保安大叔看到，他举起椅子重击莉欧娜的后脑勺，莉欧娜死亡，随后自动读档。
已知，保姆和保安大叔有奸情。
取得的游戏信息：玩家在陷入重伤和死亡状态时会强制返回最近的存档地点。
第三次读档。
……莉欧娜潜入3楼办公室得到武器以及威廉姆斯的犯罪证据，写匿名信向警局举报。
警局没动静。
随后莉欧娜纵火，引来消防车员和警车，趁机把装有证据的U盘交给了警员。但威廉姆斯得知了此事，他想要除掉莉欧娜。
已知，威廉姆斯上头有人，警局被渗透，部分警员被贿赂。在哥谭遇到麻烦时求助警局还不如跪地向魔鬼祈祷靠谱。
取得的游戏信息：剧情任务充满复杂多变的陷阱，要把NPC当做真人。
第四次读档。
……莉欧娜切断厨房煤气管，点燃打火机。
BOOM——大爆炸！
孤儿院所有人都死了，包括莉欧娜。
已知，玩家可以用任何手段和道具杀死任意NPC，甚至可以自杀，没有杀戮界限。
取得的游戏信息：游戏自由度和现实世界一样，没有超常规限制……或许这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莉欧娜早就注意到游戏世界没有关于超能力者的报道，但是她在进入游戏时是抽取了能力的，而且那个飞檐走壁的蝙蝠侠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类。莉欧娜不太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超能力者，她需要验证。可能这个世界的超能力者是隐藏起来的，或者说，他们这类人不能够被摆在明面上。
她想知道如果超能力者暴露在公众视线后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第五次读档。
莉欧娜当众表演隔空控物。
孤儿院的所有人都吓坏了，消息很快传开，莉欧娜被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带走，他们在考虑为她进行精神危险度测评，然后把她关进一个叫做阿卡姆疯人院的地方接受治疗。
莉欧娜：“……谢谢关心，我不需要治疗也不想进精神病院。”
于是她果断读档。
已知，这个世界确实存在一些拥有超凡能力的人类，政府对这类人非常戒备。
取得的游戏信息：哥谭真他妈是一个风水宝地：）
……
第六次。
莉欧娜不打算继续读档了，她收取了足够的情报，也汲取了足够的教训，已经没有必要在第一个存档点死磕了。
“你的超能力【心念操纵】已升级。”
“【心念操纵-等级2】你可以控制质量不超过100㎏的物体，你的心灵入侵可以对智慧生命产生一些影响。你的综合实力高于大多数普通人类。”
莉欧娜在半夜的时候熟门熟路地闯进威廉姆斯的房间，用超能力入侵他的大脑，然后打开酒柜给他灌了一瓶烈酒。
威廉姆斯穿着睡衣目光空洞地出了门，在楼梯前停下了。
莉欧娜伸手推了他一把，威廉姆斯就轱辘轱辘滚下了楼。
她删除监控、抹掉指纹，把笔记本电脑、秘密文件和武器收入背包，淡定地回卧室睡觉。
凌晨6:00，保姆的尖叫吵醒了孤儿院的人，接着救护车也来了。
等莉欧娜起床，所有人都在议论院长威廉姆斯先生昨夜喝多了酒，在下楼时摔断了脖子，死了。
他的尸体在早上被发现时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