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最近发了一笔小财,她拿着钱去医院把自己讨厌的A杯整成了D杯,隆胸效果出奇的好,她那本是一望平川飞机场俨然变得波澜壮阔。
她喜出望外,为彰显成果,她跟闺蜜租了个快艇,穿着比基妮出海了。
但是现在,她后悔死了,快艇突如其来的倾覆将她摔进海里了。
刺骨的海水充斥着她的鼻腔,独特的咸味在口腔里弥散,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水的冲击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
被海水扼制住的窒息感一点点吞噬着她,当初花巨资得到D杯的喜悦现在只剩下悔不当初,好好的隆完胸她要彰显什么成果?要出什么海?
可任凭再后悔再不甘,脑海里的记忆也慢慢迷糊,周身也陷入了死寂。
恍惚间,她感觉有只强劲的手臂紧扣着她的腰,将她一点点从深海漩涡里往上拉,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身子紧紧地缠着这根草,企图能被它救命。
“拉她上去……”
一声浑厚带着命令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像催眠曲一样,哄着让人安心。
迷糊间,陈安安缠得更紧了。
她的胸才隆没两个月,那笔钱也还没花完,家里还有老爸老妈等着她回去,她不想死!
霍然紧紧皱眉,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女人,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薄唇泛白,一张脸血色全无。
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非常年轻,却投了河。
“然哥,快推一下。”岸上的人伸了手抓着女孩的肩头往上提。
霍然手上用力将女孩一推,许多福就将人拉了上去,待人上去后,他双手撑着岸面轻轻一压,人就跃上了岸边。
“姑娘,醒醒。”许多福拍着女孩的脸,“醒醒,别睡……”
他拍了好一会见她没反应,然后伸着指尖往那鼻尖下一探。
没气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着霍然,“然哥,她……好像不行了。”
霍然星眉微蹙,他来不及将自己湿透了的衣服脱下,直接蹲下身给女孩做了全身检查和清理。
清理后,又拍了两下脸,女孩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然哥怎么办?”许多福看着女孩煞白的脸问道,“这儿离医院得好十几里路,送到医院怕是人都凉了。”
霍然拧眉不语,一瞬后他垂首抬起她的头使其后仰,然后一只手捏着她的鼻子,另一只手微提着她下颚,嘴对嘴平稳地向内吹着气。
陈安安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有人堵住了她的唇,像是亲吻,但又不像,鼻腔里还闻到了男人淡淡的气息。
这股气息像是新鲜的血,一点点从血管缓缓汇入了心口,她就看到有光从海底透了出来。
许多福看着霍然嘴对嘴亲着女孩的动作,惊得眼珠一瞪,平时对女人冷淡的哥儿竟然亲人家小姑娘?
他迈了一步,差点没摔着了,“然……然哥,你这是干什么?”
霍然仿若未闻,抬手要去按压女孩的胸口,这时候才留意到,他眼前的女孩胸前实在是傲然挺.立。
她整个人都湿透了,上身的薄衣紧贴着身,勾出的曲线一览无余,要是自己就这么压下去那肯定……
他思绪微滞,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可现在人命关天……
他深吸一口气,漠然地看了女孩两眼,手直接搭在她心口上,正准备压下去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那人猛然地睁开眼。
陈安安身子发冷,睫毛轻颤,迷蒙的眼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抬手紧紧攥着他手腕,“等一下……”
胸才刚隆的,别压,会爆。
可是她没力气再说话。
女孩声音微弱,霍然听不清她说什么,但手腕处传来的冰凉提醒着他,自己的手还搭在女孩的心口上。
他的掌心像是触到了一团火,烫得他猛然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他起身微别过眼,掩饰着刚才亲密接触带来的尴尬,声音严肃:“命只有一条,死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回家。”
刚才在水里,这女孩紧紧缠着他,显然的她并不想死,既然人已经醒了,他也不怕她再寻短见。
耳边嗡嗡的在响,陈安安脑袋一片空白,她仰着脸看着男人,他麦色肌肤,剑眉下星一般的眼,漆黑里蕴藏着通透,鼻子挺而直,下颌线条分明,俊俏里又透着一股坚毅。
他挽起了衣袖露出紧实的手腕,湿透了的白衬衣紧贴的他的腰身,将那精致的腹肌和线条完美的秀了出来。
像模特,给人带来一场视觉的盛宴。
可下一瞬间,这场盛宴像风一样从她面前散开了。
陈安安心想,可能是要死了,所以临死前上帝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帅哥送行,哪怕是梦境,是得说声谢谢才行。
顿了片刻,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看着侧方,只见刚才那两人开着一辆非常破旧的车突突地走了。
“帅哥,等一……”
陈安安话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滚,下一瞬她就吐了个昏天地暗。
吐了好一会儿,耳边听到了有人急促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闻声转头,视线里,来人额骨微突,眼睛细长,看着面相有点刻薄。
那妇人一看到她,冲上前手指着她就吼道:“你要死了,跑这里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天了?”
妇人面色涨红,声音尖锐又急促,一副撸起袖子马上要干起来的样子。
陈安安诧异,指着自己问那妇人:“你在说我?”
“这里还有第二个陈安安?”旁边就是长河,妇人看着陈安安全身湿濡,脸色跟鬼一样泛白,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顿时大怒,就冲上前伸手狠狠地在她肩膀上掐了一把,“我养了你十八年,你竟然敢寻死?”
“你要是能嫁给霍然就该烧高香了,你竟然去投河?”
妇人这一掐,似乎用尽了力气,陈安安嘴里没来由的一声痛呼,然后猛然推开了她。
那妇人被她一推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又蓦地上前拉着她边走边骂:“我这些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算是死,也不能现在死。”
听着妇人左右开弓地骂,陈安安脑子乱糟糟一团,她的手腕被妇人拽着前行,身上的痛意提醒着她这可能不是梦。
她没死?
“霍家那边我已经找人去说了,你这个时候给我跑了,你是想我们老陈家赔他个精光是不是?”妇人气哄哄道。
陈安安听得迷糊,她转眸看着四周,有长河,长河两边都是群山重叠,苍翠葱葱,远处的山涧里,还有雾气缭绕。
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大海边啊。
“不是,那什么……你刚才说要我嫁给谁?”陈安安边走边问,“嫁给霍然?”
妇人侧头看着她,厉声厉色,“霍然虽然有三个孩子,但他是吃公粮的,你嫁过去还怕没好日子过?”
“别听外面瞎说什么他克妻,全都是乱扯,他前面那两个媳妇命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三个孩子有他们家老人带,你这当去当后娘的,只管抓住霍然的心,赶紧生自己的孩子保证荣华富贵!”
陈安安听着女人一直说着什么霍然、克妻、三个孩子,后娘……
脑子轰隆几声,感觉有一段明朗的记忆慢慢从脑海里涌了上来。
嫁给克妻的霍然,当三个孩子的后娘?
那不是她早前翻了一半的年代文里的人物吗?
原文中,跟她同名的陈安安才十八岁,霍然都二十八了,前头死了两个妻子,还留了三个同父异母的孩子。
陈安安瞪大着眼打量了一眼妇人的衣着,她一身非常具有年代质感的灰黑粗布上衣,衣服上头还打着几个补丁,身下空着肥阔泛白的蓝色裤子,脚下还有尘黄的布鞋……
她震惊得差点没晕过去,这特么的穿进了七十年代文里跟死有什么区别?
妇人见她不语又低眉顺目的样子,心情稍霁,再哄道:“我这两天买了两只老母鸡,回头炖给你喝。”
“把气色养一养,霍然这两天就会过来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