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早晨湿气显得格外重,众人身负异能还好,并没被湿气沾身。
朱殷灵力尽失,就没那么幸运了,衣襟早已沾湿。
萧晴伸手,一股火焰从手心中窜出,蔓延至朱殷身上,笑了笑:“不用怕,我把你身上的湿气驱走,吃完这个果子,我们就要去寻找土珠,一起行动吧?”
朱殷点了点头,箫晴也不在多言。
众人解决完早餐,便一同上路。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秘境一说,但朱殷知道,这里和修□□的秘境等同。
既然是另一方世界,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朱殷也不觉惊讶。
雨林里猛兽出行,所以他们一行人,不仅要防备其他的异能者,还要防备雨林里的野兽。
而且,这里的猛兽有些也身负异能,不止野兽如此,雨林里一些高大的植被也不是好招惹的,他们甚至能伪装成和普通植物一样,只有近了它们身之后,才会暴露自己的面目。
好在他们这一行人,都是异能者中顶尖的存在,虽然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但都化解了。
直到一行人穿过雨林,来到一处山脉起伏的地带,朱殷只觉得周身一凉,筋脉舒展,浑身说不出的畅快。
心中有些讶异,能让灵力尽失的她有这种感受,这里面必定有什么古怪。
不过,看其他人表现正常,就知他们没感知到这些,如今没确定位置,朱殷也没声张。
穿过一条山脉,又来到另一条山脉,那种古怪的感受越来越强烈。
直到众人穿过一条不起眼的山洞,准备直接路过时,朱殷只觉得周围的灵气浓郁有些失控,当下便确定,那古怪的东西必定就在这附近。
瞬时,停下了脚步。
她的异常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宁承初当即也停下了脚步。
其实不仅朱殷察觉到这附近的异常,宁承初也感知到一些能量,只是能量波动太小,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等朱殷停下脚步,细细感知之下,宁承初忽然想到什么,带着众人,直接进了山洞。
山洞内,却早已有了另一帮人马,正是戴森等人。
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山洞里,底下竟然藏着一条银土珠的矿脉。
戴森等人一发现这条矿脉,当下大喜,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他们没忘记这里面还有宁承初等人。
为了防止被其他人马发现这条矿脉,戴森命令自己这方唯一的阵法师,在周围布下了阵法,隔绝了银土珠矿脉的气息。
这也是为何宁承初只能感觉到微弱能量波动的原因,而朱殷能发现这里的异常,却是凑巧。
因为她感知到的并不是银土珠的能量,而是这个山洞底下还隐藏着一个灵石矿脉,虽然仅仅是下品灵石,但在如今这个世界来说,能拥有一整个下品灵石的矿脉,对于朱殷的修为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可以说,就算朱殷灵力回复之后,比不上这些人的实力,有了这条下品灵石的矿脉,假日时日,绝对不会弱于这些人。
当然,此时此刻,朱殷和众人一样,只看到山洞内开采的银土珠矿脉,还未看见埋藏在银土珠之下的下品灵石矿脉。
戴森等人发现了宁承初也进了这个山洞,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宁承初,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不是最讲究君子之道吗?不会做出这种抢夺他人矿脉之事吧?”
“呵!”萧晴忍不住冷笑:“没错,我大哥是讲究君子之道,但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你是不是忘记了,上一次我们进入这里时,明明是我们先发现了两个金土珠,那时你可没有讲究先来后到啊!”
虽然最后这两个金土珠,还是她大哥凭实力重新拿了回来,但这笔账,她箫晴却记住了。
戴森脸色难看:“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还在今天拿出来说事。”
“少说废话了,既然你们能干得出这种抢夺他人宝物之事,我们自然也能干得出来,谁也没比谁高贵,况且……”箫晴笑了笑:“顾子江他们将我们困在阵法内,已经得到报应了,现在也该来清算和你的账了。”
戴森见和箫晴沟通不了,看向宁承初:“宁承初,你也是这样认为吗?我记得当初是你亲自定下了先来后到的规矩,不会连你自己也不遵守了吧?”
“这条规矩是我立的没错。”宁承初上前一步,淡淡的眉眼扫过戴森:“可我也说过,我宁承初信奉的是以牙还牙,如果是别人,我自然会离开。”
“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还不是舍不得这条矿脉,宁承初,你知道为什么我宁愿和顾子江那个小人合作对付你,也不愿意和你合作吗,就是恶心你这幅做派!”
众人一听这话,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次萧晴还没出口嘲讽对方,常溢美先一步笑道:“戴森,你以为自己是多高尚的人?说顾子江是小人,又恶心我大哥的做派,那么你这种和小人同流合污,自己破坏规矩,又奢望别人遵守的人是个什么玩意?”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有脸说我大哥,戴森,你这么口不择言,不就是怕我们抢了你这条矿脉吗?本姑娘话就放在这里,你这条矿脉,我们抢定了!”
萧晴挺直了胸膛,若是一些小事,他们彼此自然不会大动干戈,但是这种事关一条银土珠矿脉,他们自然也要搏一搏。更何况,他们与戴森的仇怨早就结下,早晚要有一战。
戴森见“凰”的口径如此统一,心下不由沉了沉。
单论实力,宁承初绝对在他和顾子江之上,而以前,他们能和宁承初打个平手,也是仗着他们有阵法师,可以从中调节,可如今……
戴森的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朱殷,顾子江等人经过一夜还没从阵法中走出来,他现在可不会小看这个身无异能的女人了。
也正因为有了她的加入,他们勉强和“凰”打平的关系瞬间被打破。
如果此时正面对上他们,戴森也没几分把握。
可如果不对上,最好的结果是和这些人平分这条矿脉。
这个念头才出来,便对戴森自己否决了。
先不说他自己舍不舍得,只说萧晴提到的当年金土珠之争的事,他们也不会答应。
当年,萧晴一行人率先发现了金土珠,他因为没在周围看见宁承初,起了贪意,仗着实力,打破规则,对着几人出手了。
本来是应该得逞的,只可惜,宁承初来的太快,最终那金土珠又被宁承初抢回去了。
当时萧晴他们似乎也提议过平均分配,可惜被他拒绝了,毕竟宁承初不在,只要他想,两个金土珠都是他的,又何必犯傻和他们平分。
由己度人,想必,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戴森不由皱眉,眼下情形对他们十分不利,无论哪种选择都没有好结果,那么只能……
戴森的目光再次看向朱殷时,释放了善意的笑容。
“女人,“凰”的几位成员可是自小到大的情谊,你加入他们,永远也进不了核心的位置,不如加入“盟”如何,只要你肯退出凰,加入我们,你的待遇将和我身边这位阵法师一样。”
戴森想的美好,如果能不费力气招揽一位阵法师过来效命,他自然不亏,只是许下一些地位,反正也高不过他。
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招揽不过来,宁承初的名声比他和顾子江都大,但是为何宁承初身边没有阵法师愿意过去,还不是因为凰的高层关系太过密切,就算有核心位置空出来,也处于被排挤的情况。
所以就算宁承初实力强横,可他们身边却永远不会有强大的空间异能者和强大的阵法师靠拢。
“不用了。”
朱殷不想多说,直接拒绝,她对顾子江等人没好感,对这人同样没好感,而且,她才从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就不存在退出什么了。
只是,秋致等人见她拒绝的干脆,心里却不由生过一丝暖意。
相伴这几日,就算朱殷没有异能,他们也看出来对方的不简单。
如果在紧要关头,朱殷临阵倒戈,他们虽不会埋怨,毕竟是人都有从利之心,他们也能理解,但是,以后凰面对的对手将会更加棘手了。
阵法师对他们来说太稀缺了,也成为了他们致命的短板。
戴森沉了沉脸色,在黑色风衣的衬托下,显得越发阴沉。
“确定吗?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可就没了,顾子江那边你已经得罪了,以后发现凰没了你的位置……”
“你少说废话了,我们还是讨论讨论怎么分配这银土珠的分配问题吧。”
戴森被萧晴打断,面色不善。
宁承初也道:“戴森,当初怎么解决,现在就怎样解决吧。”
知道今日必有一战,戴森反倒不退缩了,他身为雷系异能者,拥有着最恐怖的爆发力,若不是宁承初实力和牵制力同样强横,现在又有阵法师在一旁盯着,他哪有什么顾忌。
“既然要战,那就来吧。”
两方人马也不多废话,声落后,便交上了手。
宁承初知道朱殷没有一点异能护身,便指挥秋致保护,随后便心无旁骛和戴森交上了手。
其余人也不闲着,各有分工。
只有朱殷站在一边,观察着战局,也趁机探探这群人的实力。
只是,就在众人用异能交手时,山洞底下忽然晃荡了一下。
察觉到这股动静,朱殷的脸色很快沉了下来。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沉声:“住手,矿脉受不得这股能量波动。”
她怎么忘了,能让她感应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土珠矿脉,这底下一定有一条灵石矿脉。
修士都知道,灵石矿脉灵力浓郁,富含的能量巨大,一旦与其他能量冲击,很容易发生爆炸。
朱殷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矿脉,但就算是下品灵石矿脉,爆发力也是惊人的。
只是,她提醒的有些晚了,话刚落下,宁承初等人才刚做出反应,山洞下,便传来一阵恐怖的能量波动。
朱殷感知到这股恐怖波动的瞬间,便准备闪身进入空间。
她和周围人不一样,现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若是留在此处,别人能活命,她可没这个本事。
只是,她才刚刚准备行动,宁承初已经迅速做出反应,一把捞着她,迅速向着山洞外奔去。
也就在他们刚奔出山洞之时,山洞下方终于承受不住。
“轰”
一股巨大的声音冲破山际,将几人的身影瞬间甩至几百米外。
朱殷没有异能傍身,又被宁承初禁锢着,没有机会进入空间,在爆炸的一瞬,哪怕有宁承初的异能保护着,到底自身没有任何灵力,一瞬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她不知道,宁承初带着她的身体,在耗尽了异能的情况下,勉强在这波动荡中活了过来,但是精力耗尽,两个人的身体只能随着能量波动卷走,完全没有任何支配的权利。
最终,这股能量波动将他们带入一处悬崖,两人没有任何悬念地从悬崖向下滚落。
宁承初更是耗尽最后的异能,包裹着两人的身体,这才让两人从几百米的悬崖上滚落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只是,当滚落停止,宁承初也晕了过去。
宁承初再次清醒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睁眼的瞬间,便对上了一张洁白的脸。
原本如玉的肌肤在滚落中,布上了几分伤痕,干涸的血丝在女人的脸上划上了几道痕迹,早已将女人以前的风华掩去。
破了相的脸,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再也引不起宁承初的情绪,可此刻却觉得心中一悸。
骨节分明如修竹一般的手指,小心地覆在女人的脸上。
好在昏迷了几个小时,异能稍稍回归。
宁承初毫无保留地释放着体内无多的异能,木系异能,主治疗。
在宁承初的治疗下,朱殷脸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宁承初又轻轻擦去女人脸上的血痕,如玉的肌肤再次裸露,衬得脸上的伤痕尤为恐怖。
宁承初摩擦着那几道疤痕,脸上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痛惜。
木系能愈合治疗伤口,却不能让疤痕消失。
想到这张明媚的脸,却在他的保护下破了相,宁承初握着的拳一紧。
然而女人眼睛紧闭,对这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他无法想象,当她清醒后,得知自己毁容的心情。
即使她性情温雅,但毕竟是女人,怎么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宁承初想到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的情景,一颗心像被搅混了的池水,乱潮涌动,情不自禁低下身,对着疤痕的方向吻去。
一双明眸却在此时悄然睁开,眼里的茫然还未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