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
朱景之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么了?”朱殷回眸看了他一眼。
“他……”
“这位兄弟看着很眼熟啊,是赵家的人吧?”
朱景之还要说话,却被忽然走来的白颢打断。
白颢道完这句话,十分孰捻地坐在朱殷身边,面容带笑。
“这位是白少吧,一直闻名,没想到今天有幸能见面,不过我不是赵家的人,我姓李。”
“姓李?”朱殷看着他的目光微微染上异样:“名字?”
“玉白。”男人说着,伸出手中的高脚杯:“阿殷,玉白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李玉白,玉白。”朱殷定定的注意着眼前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名字,和她前世好友如此想象,是巧合吗?
朱殷思考间,一旁的朱景之和白颢看着李玉白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正当他们按捺不住时,朱殷眼光看向李玉白手中的高脚杯,晒然一笑。
到底不是他,就算名字和长相一样,可她的李玉白,就算实力低微,也可以为她出生入死,而眼前……
注意到朱殷的眼神一直盯着高脚杯,李玉白微微有些不自在,僵着的手还是向前道:“是玉白不懂规矩了,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请阿殷喝酒。”
说完,便一脸落寞的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
他这神情一出,周围无数男女恨不得代替朱殷,上前饮了这杯酒。
如此艳丽的绝色,人间难得,怎么能忍心让他露出这般落寞的神情。
只是,他们再心急也是无用,李玉白放下酒杯后,不管他如何表现,朱殷没再看他一眼。
这倒是让一直提着心的朱景之和白颢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李玉白的风格难以掌控,如果朱殷当真喜欢上这类型的,他们还真的无法与这人争锋吃醋。
李玉白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欲擒故纵的一招,对方压根却不上套。
他虽然没什么身份,但一直对自己的魅力有着迷之自信。
莫说朱殷花痴的名声在外,就连赵萱也抵挡不了,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朱殷,她还舍不得让李玉白出场。
只是退已经退了,现在再让他举起酒杯,对方肯定会有所怀疑。
李玉白沉思了片刻,觉得无其他的法子,只能一脸落寞的坐在朱殷身边。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坐以待毙,时不时和朱殷搭个话,以期望能拉近感情。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除了他出场时,这位朱大小姐眼神有一瞬间的期待,自从他举起酒杯后,哪怕他使出浑身的招数,甚至,没得到对方一个眼神。
无奈之下,他只能暗中对赵萱传递无能为力的消息。
消息传递过去时,赵萱心里一阵失望,若不是李玉白颜色较好,赵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人,因为她一连环的计划,他却连第一步也实行不了。
若是别人,赵萱早就发怒了,但看着李玉白那张脸,赵萱勉强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好在,她还有别的准备。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自己计划周全,没有完全将宝押在这两人身上。
本来她对李玉白的期待值很高,可以说,李玉白就是为朱殷量身准备的。
却没想到,这女人现在这么难搞。
赵萱铁青着脸离开了贵宾招待室,众人都被李玉白吸引,无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几分钟后,一间小休息室,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欧阳,赵大小姐摆明了不安好心,我们今天就不应该来到这里。”姜诗诗穿着一身廉价的礼服,脸色满是担忧。
本以为赵萱看中了欧阳的才华,对他们抛来了橄榄枝,却没想到,完全是一场误会,她那样的身份,对他们只有利用。
欧阳宇已经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脸上满是阴沉。
姜诗诗见欧阳宇不说话,有些着急:“欧阳,你不要再走偏了,你想想之前欧阳家的下场,赵萱固然不好得罪,可朱殷明显也不是好惹的人,她现在愿意放过我们……”
“你先别说话,让我静一静。”欧阳宇脸色有些阴沉。
姜诗诗脸上的着急更深,赵萱分明是给他们挖了一个坑,表面上说是重用他们,有她在,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有她兜着。
可这件事情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她赵萱为什么自己不出场,偏偏要找上欧阳。
她赵萱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何不为郑家做主?
连一个一直追随赵家步伐的郑家,赵家都可以说弃就弃,现在好好的一个郑家,都被他们逼得像一条哈巴狗一样。
他们两人现在可无身份无地位,如果有什么事,赵萱第一个就能将他们卖了。
这是他们玄学家族之间的争斗,他们这些人怎么能掺合进来,岂不是嫌命不够长。
姜诗诗越想越上火,眼见着欧阳一直保持沉默,还是忍不住道:“欧阳,别说现在的我们不能参与到这件事,就是以前的我们都没有资格……”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再说了。”欧阳宇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他们今天就不应该来参加这个宴会,本以为得到赵家的赏识,借着这个宴会,可以东山再起,却没想到,赵萱竟然是别有用心。
“欧阳,你既然都懂,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宴会,以后离这些人的世界远远的。”
“诗诗,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这么纠结,当真是因为对朱殷的仇恨压过现实吗?”欧阳宇无奈一笑。
“欧阳,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赵萱既然找上门,怎么可能让我们全身而退,如果我不答应,以赵大小姐霸道的性格,就算我们以后躲到贫民窟,她也不会放过我们。”
“可是欧阳,朱家的人不是我们现在能惹得起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根本就是深藏不露,她现在愿意放过我们,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再上前招惹,我敢保证,对方一定会察觉,到时候就算对方再好的脾气,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以说,自从欧阳家破产之后,姜诗诗已经清楚认识到朱殷的能耐,她疯狂时的确是不讲道理,看起来又可笑,可玄学第一世家的大小姐,只要稍微清醒,哪怕伸伸手指头,也足够他们受的了。
更何况,自从上一次在服装店见面,朱殷给她的感觉,和以前大不相同。
“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我们不行动,赵家也不会放过我们。”
“但是如果行动,我敢保证,只要失败,我们绝对会成为弃子,我们已经惹过朱殷一次,难不成还要雪上加霜?”
“呵。”欧阳宇自嘲了一声,皱眉苦思,他在思考有没有第三条错误。
其实是有的,只是这条出路他自己从心理上就无法接受,可是不得不承认,那是目前唯一的一条出路。
“诗诗,如果……我说的是如果。”
“没有如果,欧阳,我以女人第六感保证,你做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成功,朱大小姐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想多了,我不是想和她作对,我是说,如果我们现在投靠朱家,你会不会觉得我……”欧阳宇苦笑:“很没有骨气?”
姜诗诗听到这,脸上明显带着愕然。
虽然说,他们已经从心里认识到,欧阳家的结局其实是欧阳宇一手造成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欧阳家与朱殷已经结下了梁子,如果这时候再去投诚,先不说他们能不能获得对方的信任,只说从心理上,就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难接受,但我想了想,与我们有纠葛的只是朱殷,但朱景之才代表朱家,我们投靠朱景之,以这件事情作为筏子,把赵萱要加害朱殷的事告诉他们。”
欧阳宇先前纠结,只是迈不开心里那关,如今说出来,反倒有些释然。
“朱家为人在圈子里风评良好,最起码他们不会将自己的下属卖给别人,这点从王家这些年的待遇就可以看出来,有什么风浪,朱家从来都冲在前面,王家只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就行。”
只可惜王家剑走偏锋,如今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尴不尬的地步。”
姜诗诗沉默了片刻,才道:“欧阳,我觉得可行,不求他们能认可我们,只求从这件事情上明哲保身,反之,如果答应赵大小姐,这件事情无论成与不成,以后我们都不能脱身。”
“成了,事情总有暴露的那天,我们会成为赵萱手中的弃子,不成,也会成为弃子,不答应,更是直接得罪赵家,左右都讨不了好,不如剑走偏锋,投靠朱景之。”
“诗诗,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的。”
两人深情对视,小小的休息室弥漫着一股温情。
且不说,当赵萱知道这两人叛变时,内心有多愤怒。
只说,赵萱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本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做的是那个主动进攻的老虎,只等着朱殷直投罗网,却不知道,这场宴会却成了她人生最后辉煌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