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件事情带给苏简的是背叛和屈辱,那么接下来这位前妻对苏简父子做出的一系列事件,才是让苏简愤怒的。
自从前妻投入欧阳二少的怀抱后,似乎是怕有一天苏简崛起,便利用手中的欧阳家的人脉,多次阻挠苏简再次创业。
一开始苏简并不甘心,可是还是败给了现实。
她手里的人力和物力还有财力实在太庞大了,根本不是一个破产的他能比得了的。
多次创业失败后,苏简还不认命,为了维持生计,想从职场做起。
只是,那女人连这条路也给他封了,如今,连他儿子的路也给封了。
人近中年,被一个自己曾经保护过的女人逼到了绝路,苏简不知是何滋味。
后悔吗?
可能有过后悔吧,甚至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这个女人。
可扪心自问,如果重来一次,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他还是愿意这样做的。
即使他现在低如尘埃,即使他现在低入尘埃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人,可是他苏简从来无愧于心。
相信任何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都不会拿自己的女人去换前途。
“爸爸……”
房间里传来儿子怯怯诺诺的声音,苏简虽然仍然木着一张脸,但心却一颤。
还是有愧的,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骨肉。
10岁的孩子,上个学,连补习班的费用都交不起,而如今……更是连上学的机会也没了。
苏简颓然的坐着,房间的木门关着,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放弃吧,这四九城不属于他苏简,欧阳家就算在商界影响力深刻,也不可能蔓延至每个角落。
只要他带着儿子到一个小县城去,虽然此生没了机会大展宏图,可最起码,小县城可以掩藏他们父子的身份,那么他的儿子,最起码还可以上学。
他才10岁,人生不能被这么毁了,更不能毁到他手里。
只是不甘心啊,他真的不甘心,奋斗打拼那么多年,最后却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这世道如此不公,为何那种狼心狗肺之人却可以活得这么猖狂?
“扣扣。”
破旧的木门传来敲门声,苏简却毫无所动。
“扣扣。”
木门一直被敲响着,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回应,声音一直不急不缓。
“爸爸。”
房间里传来男孩有些不安的声音,苏简这才叹了口气,上前开了门。
很久以后,当苏简回忆这天时,都不由庆幸这一刻自己的决定。
如果当时他只顾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如果当时他儿子没有出声提醒,或许,命运就会与之交错失臂。
……
赵家祖宅,赵家父子三人端坐在沙发上。
只是今日坐在这里的却不是赵极,而是与赵萱天赋齐名的赵齐,也是赵家第3代领军人物,仅次于之前的朱景之在玄学世家的影响力。
“这么说来,朱家这一次甚至不用我们亲自出手,就有可能这么倒下了?”赵齐翻着手中的资料,薄唇微微一笑。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只需要郑家再给他最后一击,朱家撑不了多久的。”赵昊明分析道。
“这样看来,都不用我们想办法去夺朱殷手中的珍宝了,朱家一倒,还不是由我赵家说的算,可惜了,本来我还想邀请她参加一场宴会,准备的好戏也用不上了。”
赵萱一脸玩味,同时心中暗爽,朱殷,你可千万别被其他人先玩死,咱们之间还有一笔厚厚的账要算呢。
“虽说如此,但最近派人多盯着那人,别被人捷足登先了。”
赵齐和赵萱点头称是,齐齐露出兴奋的表情。
朱家倒了,赵家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
朱殷将一切都安排好,只等着欧阳家东窗事发。
他们先前不是靠着吞并苏简,所以才在房地产上发达吗,现在朱殷就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当然,朱殷用归用,却也没像当初欧阳家对待苏简那样,为了使对方破产,故意制造了几起事故。
朱殷在这其中不过做了催化剂,欧阳家做楼盘的材料,原本就是次等,当然,在里面住个几年是没问题,但是几年之后,就不敢保证了。
朱殷参与进来后,不过是加速了材料的软化,提前让人看到质量问题。
如果是一家楼盘如此,当然对欧阳家造成不了什么实质伤害,但是多家楼盘都发生这样的事故,就算欧阳家想遮掩,也抵不住人情群愤怒的力量。
更何况,朱殷在背后出钱出力,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苏简负责。
一个被逼到绝境从没放弃过自己,忽然有了机会面对曾经的仇人,他会怎样做?
先前苏简之所以被人逼到这等地步,一开始是因为一时不防,后来起不来东山,这是财力物力以及人脉的缺失问题。
于能力上来说,一个靠着自己白手起家的人,绝对不会差。
所以,不过一个星期,这件事情便发酵到一定地步。
很快,从事态发酵到现在一直没缓过神的欧阳家便发现,舆论已经不受他们所控了。
四九城多家媒体连续一个星期都在追踪报道这件事情,衡阳地产各个楼盘之外围满了愤怒的人群,而售楼中心也被乌压压的户主挤满。
像当初他们对待苏简那样,要求欧阳家全额退款,并且如今的户主,比之以前还要难缠,不仅要求全额退款,还要求补偿精神损失费。
更糟糕的是,不止发现问题的几家楼盘户主要求退款,就连已经售完并且已经成功入住的户主,也参与了要求退款的事态中。
衡阳地产信誉受到极大的危机,欧阳家的事业也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别看他们现在名声在圈子里盛行,但全是沾了欧阳宇的名声。
欧阳家不过就是靠家具起家,这两年在房地产上顺风顺水,积累了不少资产而已,实际上和真正的豪门没法相比。
如今,房地产事业遭受到巨大的打击,对于欧阳家来说,不亚于倒了半边的天。
如果仅仅倒了半边的天,对于欧阳家来说,也不难挺过去。
可是万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占据一小半资产的家具行业,也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各大家具商城依次出现问题,品牌信誉遭受到严重的顾客危机。
各个进货的厂商看到势头不妙,已经运了货的情愿退货违约也不要欧阳家的货,而那些订的单还没有收到货的,更是要求直接退款。
两大产业同时遭受危机,欧阳家的人慌了,开始向欧阳宇求助。
欧阳宇收到求助后,倒是挺稳,什么话都没说,只要求家里人先稳住,把信誉口碑立住,资金的事交给他。
他如此口吻,自然让欧阳家上上下下安下了心。
欧阳宇关了电话后,便联系上了白颢。
他手中自然是没这么多资金的,但是白颢不缺,他们好兄弟这么多年,想当然的,欧阳宇便找上了他。
白颢接到欧阳宇的求助电话后,有些讶然:“你们欧阳家最近得罪谁了?对方这手笔来头不小啊。”
欧阳宇皱眉:“还没查出来,但是欧阳家没有得罪过能干出这么大手笔的事的人啊?”
“事情都发酵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竟然连背后这人都不知道?”
欧阳宇也是有些无奈:“查出来一个叫苏简的人,好像二哥之前和他有些过节,但是此人我觉得不是背后之人,几天前,还和一个流浪汗没区别,突然暴富,肯定是有背后之人了。”
“你再仔细想想,最近真的没得罪什么人?”
欧阳宇听了,倒真是仔细想了想,但还真的没想出所以然来,无奈道:“想不出来,或许是……”突然之间,欧阳宇想到了朱殷,语气不由一停。
“怎么了,想到谁了?”
“不可能是她。”欧阳宇自己否定道。
“谁?”
“朱……”都快说出口了,想到白颢最近对那人的态度,欧阳宇又憋了回去:“没什么,我先挂了,资金就靠你了,等赚回来就还你。”
说完,便迅速挂了电话。
白颢沉了脸,本来这件事不过是关心兄弟顺口一问,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
可是欧阳宇最后的反应,却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似乎再回避他?
难道欧阳家得罪的人是他所认识之人,而且关系还很亲近?
“朱……”白颢回忆了一遍欧阳宇脱口而出的字,眼神忽然愣住了。
“朱殷!”
……
朱殷难得早回病房一次,却不小心听见了朱景之的电话。
“有机会,朱家人能撤就撤,前方留我和爷爷就行,这一次对方来势汹汹,现在才是开始,只怕后面越来越凶险。”
话说完,朱景之却发现朱殷正站在门口,不由一愣,随即连忙道:“先聊到这里,一会再说。”
说完,迅速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朱殷:“殷殷,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你还没解决?”
朱景之眼色一暗:“你听见了?”
朱殷点头:“事情到哪一步了?”
朱景之原本不想说,可看着朱殷专注的眼神,只能无奈道:“殷殷,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和跳跳他们先撤,等这边稳定了,再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很复杂吗?”
朱景之一再无奈,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有人借此机会,想要搬到朱家而已,背后人太多太杂,朱家一时之间肯定应付不过来,不过你放心,早晚有一天能解决好,在这期间,最好你们先撤,等稳定了,会再把你们接回来的。”
“只怕那时,就看不到你了。”
一句话,朱景之更加无奈了。
所以说,不要和聪明的女人撒谎,骗不过她不说,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本来他不多说话,说不定她也猜不到这么多,可他越隐瞒,岂不是越暴露着其中有问题?
朱殷看朱景之无奈的样子,伸手拿过他面前的资料,随意翻了翻。
“做这些有什么用,关键点在于那些受伤之人,把他们安抚好,才是首要的。”
“可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就算取得他们的信任,郑家人也不会让我们靠近的。”
朱景之说的无奈,他何尝不知道此次事件的核心是几个受伤的人,只要安抚好他们,其他人就算想趁机闹上一场,也起不了什么风波了。
毕竟当事人都不追究了,其他人追究岂不是暴露自己的面目,尤其郑家现在还扯着正义的大旗。
朱殷见朱景之眉目皱起,正想提点他,谁知,有人在这个时候给朱景之打了电话。
朱景之才接起电话,另一边就想起了王邵彬愧疚懊悔的声音:“大少爷,事态怎么发酵到如此严重了?郑家人实在太过可恨,他那哪里是站在正义上,分明是想趁机搬到朱家,那边的人不安好心,大少爷可不要被他骗了!”
“我知道。”朱景之淡淡道。
“我就知道大少爷聪明,不会被郑家人骗的,说来惭愧,这一次王家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有心无力,还希望大少爷不要见怪。”
“当然。”
王绍彬似乎没发现朱景之冷淡的态度,自顾自道:“不过大少爷你放心,在舆论上,我们王家一定会支持朱家的,我已经在相关账号上表明了王家的态度,可恨那郑家偏偏不相信,非说我被大少爷你们蒙蔽了,他这分明是在故意带节奏,在控制舆论呢!”
“嗯,王叔,我有些事还要忙,先不聊了。”
朱景之说完,甚至没给王家反映的时间,电挂断了电话。
挂完之后,还特意看了朱殷一眼:“你说的对,这王家果然有问题,我怀疑,负责看守同一批符箓的人,早就被王家收买,当然,也有可能被郑家收买去了,一切只是怀疑。”
朱殷抿了抿唇,对此不置可否。
见朱景之才聊了两句,又有电话打来,本来朱殷还想告诉他解决办法,如今见他这么忙,想了想,便出了房门,决定亲自走一趟。
王家别墅花园的客厅,此时正一片笑意。
王绍彬自从挂了电话后,身心舒爽,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王若娴有些不解:“爸爸,我觉得朱大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发现了什么?”王绍彬挑眉,眼角掩不住的得意:“发现了什么又怎样?他有什么办法?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若娴啊,你不知道,这朱家压在人头上太久了,是真累啊,你小小年纪,连讨好一个草包都不愿意,更何况你父亲我对着几个小辈,要恭敬的喊大小姐和大少爷,你可知道每到那时我是什么心情?”
闻言,王若娴沉默了。
的确,那种讨好人的感受,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这么多年,她王若娴好歹也是玄学士家的千金,但在别人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草包女人身边的小跟班而已。
当年,看着朱殷风光的样子,她就记恨对方,暗地里使了不少动作。
说起来,这么多年,那位大小姐有这么差的名声,可有她一半的功劳,就连朱大哥……王若娴眼神一闪,不能提,都是朱殷那个恶毒的人做的,与她无关。
王若娴在心中想着自己的小心思时,王绍彬也在一旁感慨道:“朱家是对王家有提携之人,但王家这么多年做牛做马,也还的差不多了吧,是时候让朱家那些人尝尝低人一等的滋味了。”
“可是,你就真的能确定,这一次他们真的能扳倒朱家吗?”
王邵彬得意一笑:“当然,我不仅能确定这次,我还敢确定朱家经过这次之后,永远起不来了,到时候,也让我女儿尝一尝,使唤别人的滋味。”
“爸爸,你的意思是?”王若娴眼前一亮,想到什么,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以后让朱殷给你当跟班,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她不仅不敢还手,反而还只能讨好你,因为除了你,没人能给他第二条生路。”
“当真如此!他们准备怎么做?爸爸!”王若娴想到朱殷成自己小跟班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解恨,到时候,她定要这j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怎么做?”王邵彬望着窗外的方向意味不明,随后又莫名笑起声来:“如果我是郑家,我一定想方设法除去那两个被爆破的符箓伤到的人,这样他们家属会更加激怒,以至于更加痛恨朱家,那么此次事情将会更加的恶劣。”
“这么说来,他们已经行动了?”王若娴心中一阵迫切,恨不得现在朱家就倒台。
“是啊,所以说,朱家很快就要完了,而我们王家只要安静的等待。”
王邵彬说的一阵得意,还有什么比这个两全其美的事。
朱家就算到了,从头到尾都与他王家无关不。
他们王家还在朱家倒之前,一直坚定的站在朱家的后方,外人看来,王家可是一直很忠诚,从来没有背叛过,只是朱家自作自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