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注意到朱殷的态度,冷笑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就让你吃吃教训!”
说罢,明显不想耽误时间,加之,他迫切的想试试赵家临时送他的宝器威力。
此乃乾坤鼎,据说是赵家祖传的宝器,是术士的天敌,只要开启它,无论你是什么牛逼的玄士,所有的功力瞬间化为全无。
老者在赵家这么多年,早就对它有所耳闻,如今赵家为了这女娃娃,才将这乾坤鼎借他一用,自然也是十分珍惜机会,这也是他愿意来此的原因。
只是,当他满心期待的打开乾坤鼎,准备见证这宝器大发神威的那一刻时,手中的乾坤鼎不受控制的飘动了起来。
老者一惊,随后一喜,还以为这是宝器大发神威的举止。
正期待的看着,却忽然发现他眼中的宝器慢慢的的移动到朱殷手中。
老者先是一惊,随后大怒:“女娃,你做了什么?速速还回来,不然让你好看!”
若不是朱殷对他手中的宝器感兴趣,只怕这老者出现的瞬间,朱殷就已经将它解决了。
如今乾坤鼎到手,朱殷打量了片刻,这才淡淡的看向老者:“看着你孝敬了不错的东西的份上……”
话还未说完,人便已经至老者身前。
老者一惊,下意识的防备,只是还未等他的手段使出来,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的飘了出去,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昏迷过去。
“就饶你一命。”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女声,随后一阵脚步离去。
赵家人恐怕绝不会想到,不仅没有废掉朱殷的根基,反而损失了一件玄学至宝,更加想不到他们赵家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朱殷回到病房时,朱景之眼里还有些担忧,直到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才松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不是他多想,实在是之前那人太会惹事了,仇敌那么多,谁知道朱殷会不会碰见,更何况,今天她的确回来的非常晚。
可问是这样问,朱景之却没有期待朱殷的答案。
因为就算是有,恐怕她也会说没有,相处这么久,朱景之自认为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想到这,朱景之看着朱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幽怨。
或许是他的幽怨太过明显,没想到,朱殷这次竟然没有草草解答:“麻烦倒是没有,就是遇见一个有趣的玩意。”
“哦?”朱景之有些讶然:“什么有趣的玩意?”
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却越看越神秘,她到底是何人啊?
朱景之在心里偷偷感慨间,忽然发觉空气中抛来一件东西,愣了一下,连忙接住。
“送你了。”
朱殷研究半天,早已对此物失了兴趣,想到朱景之也是玄学人士,便顺手转送与他。
朱景之先是一喜,心脏怦怦跳了起来,等看清手中的物品后,顿时大惊:“这是乾坤鼎!”
玄士五大至宝之一,但凡是靠近它5米之内,所有玄士和普通人无异,任你功力再高,也是枉然。
如此宝物,怎么会在殷殷手里?
“你怎么得到他的?这不是赵家的……”
“有人主动送上来的,怎么,不喜欢?”
朱景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是不是赵家有人……”
“鼠辈而已,不必介怀。”
这话,也算是变相承认赵家有人找上她了,朱景之心中大怒,好一个赵家!他朱家还没倒呢,他朱景之也还没死呢,竟然敢……竟然敢
想到朱殷在他未知的地方遇到了危险,朱景之顿时红了眼眶,这一刻,朱景之心里弥漫出一股强烈的**,他一定要站起来!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为她遮挡风雨!
“殷殷,这是玄士至宝,此物在你身上,可保你安全,与我现在无用,还是你拿着。”
朱景之大怒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他现在无法为她遮挡风雨,又怎会收下此物,放在她的身上,才能让他安心。
“既然是送你了,又怎会拿回来,况且,此物对我毫无用处。”
“可是你拿着,有人找你麻烦,这就是一件救命的东西。”
“如果它真能那么厉害,今天就不会被我夺过来。”
朱景之无奈,无论他怎么劝说,朱殷都不肯将这东西拿回去。
如此至宝,就算是朱老爷子在此,只怕都会忍不住心动,她倒好,就这样轻飘飘的送人。
朱景之劝说不住,最终只好先将此物保管着。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接下来,朱殷竟然开口向他借人。
“嗯?你是想找保镖一类的吗?”朱景之想到她今天可能遇到的危险,语气带着安抚:“放心,从今以后,你周围定不会缺人的。”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陷入危险,恨就恨现在无法亲自上阵,只能派别人去保护。
朱殷听着朱景之担心的语气,微微摇头:“我另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却没解释,朱景之见她神情明显不想多谈,张了张嘴后,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好。”朱景之纵容的看着朱殷,无论你要什么,只要你肯开口,我都双手奉上,最怕的是,你不肯开口。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朱殷在想欧阳家的事,只不过,原本以为自己计划的够快,却没想到,欧阳家那边的行动更快。
欧阳宇从会议室出来后,想到今天的事还不甚烦扰,不管白颢现在发什么神经,他不参与,他自己来干。
当晚,欧阳宇就联系了郑家的人。
夜深时,王家的别墅花园,忽然传来一阵铃声。
王邵彬接过电话,听到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眼神微闪,忽然叹了口气:“咱们王家的人也是人,那些人手段暴力,做点手脚就让他们做点手脚,现在是非常时期,注意点身体安全。”
话落,电话那边心理神会,正要挂断时,王邵彬又道:“还有,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和我汇报了,自己拿主意,知道了吗?”
电话另一边的男人眼神一闪,回神时,连忙道:“我知道了。”
直到电话挂断,男人皱着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王家这是要他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批符箓……男人到底没敢多想,反正,他一直听令于王家,上面让他怎么做,他照办就是。
深夜,漆黑的巷子口,老者悠悠转醒,回想到昏迷前的画面,老者怒级攻心,一股巨大的屈辱感袭来,当下便起身,带着强烈的恨意离去。
赵家,老者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与在朱殷面前高高在上的神情不同,如今他神情略带恭敬,脸色却含着怒气。
“就是这般,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那女娃就用什么手段把那宝器夺了去。”
闻言,赵家父子三人,一脸的震惊。
赵家的宝器竟然被人抢了去,那可是赵家的祖传家宝,更是在玄士中排名前五的至宝,竟然被别人夺了去,这是生生在打赵家的脸!
“混账!这朱家的女娃娃简直不识好歹,敢夺我赵家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
与赵昊明怒极的神情不同,赵萱和赵极互看了一眼,眼里带着凝重。
最终还是赵萱开口,提醒道:“现在不是纠结宝器的事,爸爸,最大的问题是,朱殷她竟然能打过李前辈,她这些年有多荒诞我们都是知道的,如果天生道骨资质这么神奇,那岂不是只要给她时间,朱家早晚有一天会重新崛起!”
这是赵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宝器丢了,她也心疼万分,可朱殷此人,却已经成为了她的心头大患。
可笑,她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做对手,简直是脏了她的手,可偏偏这种女人却得到了老天的爱,天生道骨资质,她真是好恨啊!
赵萱的一番话,让赵昊明陷入了沉思,脸色越发沉重。
坐在沙发上的老者自从赵萱话落之后,一直憋着一股气。
如今见赵昊明一副凝重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辩解道:“谁说我败在了她手里?她一个女娃娃,还是一个草包,怎么可能能斗得过我,不过是我未出手罢了,你们别不信,我怀疑,这女娃娃手里有什么至宝,所以才出其不意,让我着了道。”
赵萱听了这话,正想反驳,可这一瞬间,她突然回忆起下午和朱殷动手时,周身萦绕的那股古怪的气息,顿时眼神一闪。
的确是不对劲,对方出手压根就不是玄士,最起码她没有感觉到什么功力在流动。
说不定,还真的被这位猜对了。
就算是天生道骨资质,此人荒废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崛起,就连这位前辈都败在她手里,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爸爸?”赵萱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沉思的赵昊明。
“你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下午交手时,我能感觉到对方使用的不是玄士的手段,但偏偏那一刻却有巨大的威力,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非常古怪,此人身上一定是有什么宝器。”
赵昊明听到女儿这么说,凝重的脸色稍缓。
如果对方只是有宝器,那倒不必如临大敌。
外物终归是外物,甚至没有实力,今日他能夺取他赵家的乾坤鼎,明日他赵家就有机会把她的珍宝夺来。
但如果对方突如其来拥有了巨大的实力,等同于之前他赵家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极儿,你觉得呢?”
虽然赵极混账,但毕竟是男人,赵昊明并没放弃培养。
赵极早在听说朱殷身上有什么宝器时,眼神便变了,随后便轻松地歪在沙发上,听着众人的分析。
此刻听到赵昊明的声音,却也一脸无所谓:“应该吧,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把那小丫头的宝器给夺过来,借给我玩玩,让我也尝一尝当高人的滋味。”
听着赵极不以为意的声音,赵昊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赵家的宝物还在别人手里,还想着别人手里的宝物。”
无奈完毕,又看向一边的女儿:“萱萱,我听说朱家的这位女娃,一些方面风评不佳,你动点脑子,从她的喜好下手,此人有宝器,却没脑子,不可与之正面冲突,将宝器追回来或者能不能从她手中获得别的宝物,这件事情就先交给你,赵家会全面配合你。”
“另外,这件事情先不可对外宣扬,免得别人也注意到这小丫头的重宝,这人被朱家人宠坏了,拿着重宝,如同稚龄怀抱金块,简直就是个活靶子,万万不可让别人先我们赵家一步拿到这宝物。”
赵昊明吩咐完毕,赵萱眼神一亮,连忙答应:“好的,爸爸。”
如今赵萱的心情与先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总算老天的心没有偏,如果她只是怀有重宝,那根本不足为惧。
这女人天生蠢笨,只看她亲手毁了朱景之这件事,就可知道她有多荒唐,稍微动点脑筋,说不定这重宝就变成了她赵家的。
可如果她有实力,那她赵萱还要被此人压着,这种憋屈感她可不想尝受了。
不过如此。
赵萱在心里淡淡的道了句,并且打心眼底,不准备再将朱殷放在眼里。
她没有时间和这种小人得势的人消磨。
朱殷是第二日中午回病房时,才知道朱家出事了。
朱家的朱允之被人打成重伤,朱老爷子也被气的当场昏了过去。
朱殷先是一愣,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朱家出售出去的符箓,竟然在雇主手中无端端的突然爆破。
能买得起符箓的,非富即贵,只凭他们能接触到这层圈子,就可知他们的人脉。
这种符箓一般贴身带着,发生了突然性的爆破,可想而知,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有两个直接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朱景之还在病房,出了这种事,没办法出去解决,只能派朱允之。
当然,由他坐在后方指导。
本来,他们为了力证朱家的符箓没问题,便将同批剩余还未来得及卖出去的符箓拿了出来。
结果,在太阳下没几分钟,当着众人的面,当场爆破。
朱允之人在现场,当即便被愤怒的家属打了一顿。
这些豪贵的家属都带着保镖,朱允之根本抵挡不住,人受伤了不说,朱家名声也在这一次彻底毁了。
试想一下,一个玄学世家,竟然卖如此危险的符箓,还差点危机人性命,这些豪贵有多愤怒,对朱家的信誉也产生了最大的影响。
如果朱家还是以前的朱家,就算是出了这种事,事态影响也不会这么恶劣。
可偏偏,墙倒众人推,在事发之后,郑家第一个站出来,代表正义,强烈指责朱家,说朱家不堪为玄学家族之首,更不配为玄士。
郑家一直作为赵家的附属家族,他的态度,就代表了赵家的态度。
赵家如今虽然还没坐上玄学之首的位置,可如今显而易见,他们家族的实力已经到了。
这一方人一发话,顿时带起了一大波节奏,申讨朱家的声音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壮大。
朱老爷子本就病体在身,听闻朱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又被众人所逼,一口血喷了出去之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朱景之坐在病房里,脸色苍白,看着朱殷道:“殷殷,这段时日,你不要出门,免得被人波及。”
那些人现在愤怒到失去理智,连朱家手中的产业都被人报复,更何况朱家的人。
他们在病房内,人知道的比较少,还算清静。
朱跳跳等人,却连朱家的大门都不能迈开一步。
因为朱家老宅外,全是愤怒的人群,还有些郑家特意派来美名其曰保护人群的玄士,只要朱家人敢出去,绝对会被暴虐,人多势众,其中还有一些玄士。
朱家本就岌岌可危,根本拿他们毫无办法,加上,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出了纰漏,其他产业也陆陆续续出了不少问题。
这一上午,朱景之就算是有滔天的能力,也没法一时都解决。
所以只能约束身边人,先不要外出。
朱殷听了朱景之的话后,并未作出反应。
只是,少有的,在心里发生了冷笑。
她离开修真界没多久,竟然开始了妇人之仁。
她一听这些行动,就知道和欧阳宇有关。
本以为,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枉她还想徐徐图之,想利用欧阳家原本内部的矛盾,分为化之。
可实际上,她一个修真者,有万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这些人,并且还让人查无可查,却偏偏选择了最柔和的手段。
她是从来没想过要牵累普通人,却没想到欧阳宇手段狠厉,出手的速度又快,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其他人的身体健康。
枉他能想到符箓爆破这种危险手段,不仅让两个无辜之人重伤在身,还让朱允之和朱老爷子如今也躺在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