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塔尔……秒懂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她就秒懂了,但是就灵至大脑,心念一通,她就懂了。
眼前这个恩奇都毋庸置疑是圣杯召唤出来的野生Servant,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立花到底是什么身份,并且在藤丸立花因为某种(她所不知道的)意外失去了记忆的情况下,他们相遇后,经历了一段她所根本不知道甚至从身至心抗拒去想象的生活。
想杀人。
……但,但是要她现在这种半吊子的Servant状态和眼前这个,虽然圣杯不在他身上但是一看就有BUFF加成庇护的恩奇都正面打也太为难她了吧!?
而且,而且,恩奇都可是“那个”啊!
天之锁啊!
如,如果你不知道天之锁是什么,那你知道神性吧?!斯卡哈那就家伙不就总是……
伊什塔尔抱紧了藤丸立花腰间的手表明了她强硬的态度。
恩奇都轻呵了声,眼眸弯了弯,那原本围住似乎下一秒就要剿灭其中人质的金色锁链巧妙的避开了少女神明怀中的橙发Servant,接着冲了上去,和伊什塔尔刹那间形成的光幕相撞在瞬间爆发出了肉眼难以直视的金色光球。
过了不到两秒的时候,恩奇都皱起眉“嗯?”了声。
攻击到的…触感不对。
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从那刺目的光中跌了出来。
恩奇都略睁大了眼,迅速地看向那光球中剩下的身影,甚至都没有收回天之锁,直接游了过去。
果不其然,等光慢慢消散开来,中央那个被他刺中的身影才在下意识松开的锁链中,悠悠然坠落。
她……推开了伊什塔尔,所有的攻击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因为光太过刺眼,距离也太过接近,恩奇都自身都并没能想到这种情况。
根据伊什塔尔那家伙的骤缩瞳孔的表情,她肯定也并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所以,在并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立花仍然毫不犹豫地将伊什塔尔给推开了吗?!!?!
连恩奇都都忍不住要嫉妒起那个毫无羞耻心冥顽不灵等级堪比石头的淫.荡女神了。
他即刻上前伸出手臂接住了闭着眼皱起眉的橙发少女,白皙如云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发丝,纤细的身躯上被金色的锁链穿过孔的地方隐隐约约开始飘起了淡金色的粒子。
恩奇都轻唤道:“立花……?”
“…立花?”
“立花。”
一声声的呼唤破碎在了洋流之中。
他收紧了手臂,将藤丸立花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前,浮力使她显得更加轻盈无力,他拿出了一只手伸向了藤丸立花的眉间,抚开了她紧皱的眉心。
原本几乎无机质,现如今莹润带着微光的翠眸中带着些许迷茫。
恩奇都口袋里的纸开始发起光与热,慢悠悠地从他的口袋里飘了出来,在他的目光下最终贴在了藤丸立花的身上,没过多久,上面“立花”的字眼就随着烧起的纸条消散开来,在藤丸立花的周身化为了一个小型的淡蓝色护盾。
那被称为姻缘签纸的右下角有极其微小的一行字——南丁格尔特制。
不知是不是为了某对相爱想杀的北欧夫妇特制的东西,这时却意外发挥了作用。
她身上的数个洞开始迅速地愈合,与此同时原本消散的粒子开始慢慢地回归,稳定住了她的灵基。
伊什塔尔迅速上前,恩奇都皱着眉往后挪了一步,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嫌恶。
但这时双方却奇迹的没有再出手,只是看着那蓝色的护盾迅速消失,橙发少女面无表情地沉睡着,轻纱似的衣服在水中漂流。
终于,她睁开了眼。
这一次,非常明显的是,她的双眸无神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微妙与冷淡。
恩奇都和伊什塔尔都意识到了这一次的“治愈”,连同她失忆的毛病都治好了。
藤丸立花呼了口气,不过动了动小退与腰肢便轻而易举地直起了身体,看了看旁边直直盯着自己的伊什塔尔和恩奇都,又转回了视线看着前下方——当然,那里空无一物。
她似乎只是在思考,亦或是回想着在这段因为某些难以避免的意外导致的“失忆”里,到底发生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
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唯一让她有些无奈的不过是在失忆之后,大部分能够使用的技能与能力全部都因为“不知道”,而显得很弱很懵而已。
“Master来了?”在总结完之后,藤丸立花淡定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向了伊什塔尔。
“……啊,嗯,在躁动闹腾的演唱会那边。”伊什塔尔有些怔愣地回答道,“他好像喊着‘泳装尼禄还有Nobu我来啦!’这样奇怪的话就跑走了。”
藤丸立花抽了抽嘴角:“……我懂了。”接着顿了顿,补充道:“以防Master出现危险,你先过去看看吧,我稍后就去。”
伊什塔尔难以置信地大声道:“诶——?!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稍后。”
“唔……嗯…………噫!好吧,你记得快点啊!”
伊什塔尔皱着眉磨磨蹭蹭地,最终还是在藤丸立花直直地目光中飞走了,临走前还特意重音地补充了一句话。
藤丸立花点了点头,直到看不见伊什塔尔的身影,这才——刚准备转身,她的腰就被措不及防地揽了过去,她眉毛略挑,身躯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到了墙边贴着。
墙面冰冷而带着些许来自冥界的气息。
她看着抱住且顺手就将自己抵在了墙上的恩奇都,抬手若有若无地扒着他的肩膀,然后戳了下。
“恩奇都,你肯定知道吧。”
“唔?”恩奇都将下巴搁在了藤丸立花的肩膀上,卡着她看不到自己的这个位置,眼眸中闪过几分思索,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我的恩奇都’这件事。”
藤丸立花的声音平淡且充满了笃定,但也很明显表露了她并没有对于恩奇都的这些行为有什么抗拒与厌恶的心理。
“唔……可是我也是恩奇都啊,难道你要因为先来后到而差别对待吗?”
他的声音理直气壮中有掺杂了几分埋怨,却并没有半分能让人讨厌的感觉。
藤丸立花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行吗?反正Servant回归到英灵座上不过就是一份记忆,那么每一个投影下来的时候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我要这样区分不可以吗?现如今的我不过也是个短暂的投影罢了,本体回收之后到底会如何想,我难道还会不了解吗?”
有理有据,合理分析。
将区别对待讲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非常厉害了。
“嗯?”恩奇都眨了眨眼。
“所以,我只在乎和我相处过的那片投影,至于本体到底是如何做想,我并不在乎。”
“那你也在乎在乎我啊。”
藤丸立花眨了眨眼,还没想好要怎么接下去,柔软的碧绿色发丝就扫过了她的脸颊,亦男亦女精致又清新的脸庞凑到了她的眼前,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四目相对。
“虽然有些嫉妒先我一步的‘恩奇都’,但毕竟是‘我’嘛,那就没办法了。”他辞了呲牙,笑着说道,其明丽的姿态几乎要照亮了她的眼。
“……好吧。”顺利被说服的她拉起了眼前这位恩奇都的手。
莫名其妙即使是在成为Servant的特殊时期都给自己原本的迦勒底增加了一位Ruler恩奇都(泳装)图鉴的藤丸立花,感觉自己真的可以说是Servant(后宫×)缘很好了。
不知道她的恩奇都Lancer看到了会不会开心呢( ‵▽′)ψ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恩奇都打了个喷嚏。)
等到未来看到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自己”的恩奇都Lancer有些狰狞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眼睁睁地看着旁边一直被自己嘲笑的吉尔伽美什疯狂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总说‘吉尔太多了这样不会感觉看到那么多自己很麻烦嘛’的挚友,想不到你也有这样一天吧?需不需要本王了向你传授一些如何面对‘自己’的方法啊?”
总在自家Master表现得锐利而不失开朗的恩奇都毫不犹豫地露出了阴沉又充满着决意的表情。
“不不不,要在Master回来之前把这家伙先干掉再说……”说着掏出了银松枪。
“喂,挚友!”
“等我解决了‘自己’再说。”
“你认真的吗?!”吉尔伽美什不禁挑起了眉毛,原本想坐在旁边悠哉看戏都不得不起来了,他虽然早就对自己的挚友某些方面的直接而简单粗暴有所了解,但像是现在这样的问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贤王也一直很嫌弃Archer阶的自己……但是远没有到这种程度啊!
恩奇都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接着迅速用行动向吉尔伽美什证明了他到底能认真到什么程度。
那副架势比他在旁边找砖头砸伊什塔尔的时候要郑重太多了,似乎绞尽脑汁都要想着如何干掉另一个笑嘻嘻宛若上门挑衅般的“自己”。
这是,尊严之战。
吉尔伽美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