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气喘吁吁倒在地上的蛇柱,再瞧另一边只是流了一些汗却还算正常的少女,震惊之余还感到一些惊悸。
他们纷纷代入自己,如果是自己处在伊黑小芭内的位置上,会不会做的比他更好,面对少女的攻势,又会采取什么样的姿态来迎接。
明明她都没有将她那所谓的个性运用到极致,却始终压制着伊黑的行动,处处克制他的招式。
在场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他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少女的呼吸之法上。
不是富冈所教的水之呼吸,也不是炼狱所教的炎之呼吸。
她所使用的呼吸之法更像是这两者的结合体,却又有稍许不同,威力却在这两者之上,使用其他呼吸之法的柱们在旁细细观察,心中一片冷冽。
好像……跟他们的也有些相像。
产屋敷耀哉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眼前全是雾蒙蒙的一片,他的两个女儿认真看着两个人的战斗,在耳边轻声把状况报告给他。
明明两眼已经无神,男人却在一瞬间焕发出生机。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资料,上面记载着的,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
唯有那位剑士,才拥有着这样的剑术。
“胜负已分,伊黑小芭内,你可还有疑问?”
淌着汗的青年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在主公面前,压低了嗓音:“没有。”
“那么其他人呢?”
众人一致摇起了头,少女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们也相信她的决心。
“很好,那就这样决定了。”男人示意女儿把自己扶起来,走到走廊的边缘,招呼着少女过来,“到我这儿来。”
少女走过来,在他面前半跪,头低垂下来。
“把手给我。”
轰冻娇歪了歪头,虽然不解,但还是把手放置在男人伸出的手上,安静乖巧。
产屋敷耀哉把那只手攥紧,用手指细细感受着它的触感。
终于,在小拇指和无名指的缝隙中,他摸到了一处不甚明显的茧。
跟记载的一模一样。
使用那种呼吸之法的人,这个地方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是光吗?”他温和地询问少女。
轰冻娇惊讶地抬头,对上男人虚无缥缈的视线,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
她离开鬼杀队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最明显的是无惨已经开始行动,有不少人直接和上弦之鬼进行了对战,其中最严重的应当算是音柱,他的眼睛瞎了一只,体能也较之前下降了许多,因此正式退下了音柱的位置,和自己的三个妻子一起隐居起来,担任起了培育师的任务。
在香奈乎的指引下,轰冻娇去看望了他,那是一座清静的住所,门前便是溪水,身后傍着绿山,离人群和集市都有着一段距离,却也不算遥远,生活还算便利,如果说隐居的地方,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
一个打扮随意,披散着头发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门前,拿着狗尾巴草随意摇晃,看上去闲然自得。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露出半张俊美的容颜。
“宇……髄先生?”
太久不见,这份冲击实在是太大,虽然她之前也见过这种打扮,但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妆容精致、穿着华丽的模样。
这种退休老大爷的气场是要闹哪样?
好吧他确实已经是退休人士了。
见到少女的到来,宇髄也表现出十分惊喜,他表达出喜悦的方式就是请她好好吃了一顿,直接把家里有的存货一起拿了出来,三个妻子一起掌厨,制作出了一顿大餐。
期间他还不停地怂恿少女喝下高度数的果酒,虽然按照这个世界来看少女喝酒绝对没问题,但奈何轰冻娇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姑娘,不到成年坚决一口不沾。
虽然最后没办法,用唇瓣碰了一点,却立刻被那辛辣刺激得整张脸皱起来,急忙把它挪到远处。
宇髄天元大笑出声,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刚回来时,她在鬼杀队关系最好的几位都还在外面出着任务,没能见着面,包括她现在最想见的那位。
在此期间,她那个来自未来的箱子也被反复研究,其中最感兴趣的居然是富冈义勇,当时可就是他砸了好几下都没有砸开,现在主人已经苏醒了,当然要好好看个够。
轰冻娇完全没有想到,富冈居然是个会对高科技感兴趣的性子。
把里面的东西清空,教会了富冈密码锁的使用方法,直接把箱子递给让他随便玩,富冈抱着箱子,缩到另一个地方开开合合,玩的不亦乐乎。
终于在三日后,少女想见的人回来了。
“轰小姐?!”炭治郎拖着疲惫回来时,看见那个双色发丝的少女,瞪大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
说完他还把朝着少女飞扑过去的我妻善逸给拦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嘴巴,将他强制镇压下来。
这样打打闹闹的场面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轰冻娇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伊之助。”她还向走在后面的猪头少年打了一个招呼,一段时间不见,他的猪头看起来又旧了些,不过他还是牢牢地戴在头上。
“哦。”伊之助别扭地扭过头,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回来就好。”
良久,他憋出这一句话。
重新把视线转回,她看着打闹中的炭治郎,心中陡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好像……多了一点慈爱。
这真的不怪她,在知道炭治郎是炭吉和铃子的后代后,她实在无法不生出类似于长辈的心情。
“祢豆子还好吗?”她走近,轻声问道。
“嗯,还不错。”炭治郎挠挠头,看向背上的箱子,耳边的花札随着他的动作摆动,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上次跟鬼战斗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精力,这段时间大多时候都在沉睡。”
另一个人带着花札的模样在脑中一闪而过。
少女有一瞬间的晃神。
在她走之后,缘一先生是将这幅耳饰,交托给炭吉了吗?
“待会儿让我看看她吧。”
“嗯!”
将近凌晨,在祢豆子的房间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少女冒着寒露离开,怀着无限的思绪,这其中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感慨万千。
仔细看,祢豆子的眉眼间确实有一分长得像铃子,到底过了这么多代,能保持住先祖的特征已是难得,反倒是炭治郎,光从外貌上来讲,他跟炭吉有着五分相像,就连性格也是。
炭弥似乎也是这样活泼的个性,从这一点来讲,灶门家男性的遗传似乎太强大些。
炭治郎看着少女的脸,有些奇怪。
轰小姐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视线移到她脸上的火焰花纹,炭治郎细细思索,难道是这个花纹的原因吗?
他不禁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话说回来,自己脸上的印记也是越来越深了。
“炭治郎先生,”注意到他的动作,少女把目光分给了他,却在无意间瞄到他身侧的日轮刀,“您的日轮刀……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啊……这个……”炭治郎忍不住捂住了脸,这么短时间里连着搞坏两把日轮刀,虽然都是有缘由,但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是过于羞耻,“是新打造的……轰小姐你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我见过,当时一起送来的不是还有伊之助的刀吗?你新造的那把应该不是长这样吧?”
“不……这是第二把。”还是说出来了。
少女十分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的,战场上搞坏装备这种事很正常,是我失礼了,请不要在意。”
把衣服搞烂把武·器搞坏这种事对于英雄科来说再平常不过了,如果不是有雄英兜底,他们光修理道具就会搞到破产。
不知为何,这把刀给她的感觉……异常熟悉。
“炭治郎先生,”她开口说道,“能把你的刀借给我看看吗?”
“啊?当然可以。”炭治郎把自己的刀解下,递了过去。
少女将这把日轮刀仔细地捧在手心里,细细打量,从外表来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极为朴素,从形状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刀剑样式,介于打刀和太刀的长度之间,重量倒是比想象中要轻,就算是女子,经过训练后应该也能轻易挥动。
“这是钢铁冢先生重新为我打造的,原先似乎是一位前辈留下的刀剑,不过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前辈?”
“嗯!”他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一直存放在一具人偶中,似乎就是仿造那位前辈制造出来的,我用那具人偶训练了不少时间,最后人偶坏了,这才发现中间还存放着这把刀。”
“那具人偶……叫什么?”
“缘一零式……”炭治郎回忆着,十分确定,“就是叫这个名字。”
少女的手微微有些颤栗,用微不可见的抖动,握紧刀柄,将刀刃从鞘中抽了出来。
缘一先生的刀身,用的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材料,触之有种生温的感觉,这是为了日之呼吸使用者能够自由使用所专门制造出来的。
她记得那柄刀的每一个细节,期盼日后自己也能使用它。
这把刀像,却又不是。
她的直觉这样告诉她,这把刀身用的是和缘一先生那柄一样的材料,却并非是他使用的那把。
是之后制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