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茴狠狠地掐住施哲言的脖子,面色狰狞,不停地说道:“你们父子都是一样,都是一样,都是一样啊!”
最后竟已经尖叫出来,若是让人看见,一定觉得很可怕。
到这里,施哲言还是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一样,麻木地闭上了眼睛,甚至是希望他就这样死掉好了。
可是当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却一瞬间闪现出白天那个女孩子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浑身散发着温暖。
施哲言在绝望中想,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是天使吗?
是来拯救她的吗?
而就是因为这样的笑容,让他在绝望和麻木中滋生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让他首次有了抵抗的动力。
那丝情绪,仿佛是被扔下了的一颗种子,随着吸收的营养,最后慢慢地长成参天大树。
最后,大树直起而上,而施哲言也突然一个用力推开了周茴,力气大到,让她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施哲言看着跌倒在地的周茴,低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修长稚嫩的手几乎在颤抖。
原来他是可以反抗的,原来他还有救的。
她,真的是天使。
跌在地上的周茴,狰狞的神色还未退散,却又因为施哲言的动作而不可思议。这样显得她的脸太过诡异。
她突然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说道:“小言对不起,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妈妈只有你了啊!你不能再离开妈妈,妈妈不能再没有你了。”
这种哭诉往往在暴力之后都会有的,施哲言已经对此毫无波澜。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这个平时装得高雅,而此时哭得狼狈的女人,心底竟有丝丝抑制不住的快意。
只是周茴许是因为施哲言刚刚的反抗,刺激到了她,让她彻底发狂了。
……
第二天小妺嬉去上学的时候,上课之前,特意去了六年级一班,看她昨天的新朋友。
咦?居然还没来。
然后当她下课去看的时候,那人还是没在教室。
妺嬉有些疑惑,他没来上课吗?
此时,教室外面进来了几个男孩子。
他们看见小妺嬉,便笑嘻嘻地问道:“同学,你又来找那个人。”
“嗯嗯。”小妺嬉点点头,抬头看向他们,歪着头道:“你们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哇,歪头杀!好可爱!”一个男孩子激动地低呼。
其中一个男孩子回答小妺嬉,说道:“他今天没来学校,应该请假了吧!反正他三天两头都请假。”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以为意。
“啊?”妺嬉一张小脸瞬间就变得担忧,她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生病了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那个男孩子倒是又回答了她,他好奇地问道:“同学,你为什么总喜欢找他呀?”
其他男孩子跟着附和道:“对啊对啊,你可以找我们玩儿,为什么要找他呀?”
小妺嬉鼓着脸,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还是礼貌地笑眯眯地对他们说了“谢谢”,才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班的教室。
结果后面连续几天,施哲言都没有来上课。
所以小妺嬉最近心情超低落,一直在想那个哥哥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不能来学校的。
导致这个周末,好不容易有时间在家陪她的闻先生和虞影后,都被冷落了。
闻先生看着地上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玩儿积木的小妺嬉,他碰碰妻子的肩膀,小声说道:“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啊?真是难得的不高兴啊!她上会班不高兴,还是那前面没给她留吃的而生气了。”
虞笙摇摇头,翻了个白眼,催促着说:“不知道,你去问啊!”
闻先生点点头,清咳一声,喊道:“嬉嬉过来,爸爸有话问你。”
小妺嬉放下手里的积木,不太高兴地走到闻奚朗面前,乖乖地问道:“爸爸,什么事啊?”
闻奚朗捏捏她的脸,将小姑娘拉过来拥住,问道:“嬉嬉为什么不开心啊?可以和爸爸说说吗?”
闻家人的相处,长辈和晚辈之间更像是朋友。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是用平等关系地去商量,而不是因为他们是大人,就会命令小朋友。
所以,闻奚朗实在请求小妺嬉,给他分享她的小秘密。
妺嬉歪头想象,随即皱着好看的小眉毛,愁眉苦脸道:“我在新学校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是一个漂亮哥哥,但是他最近都没有来上学,我不知道为什么。”
旁边的虞笙听了,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女儿。
闻奚朗虽然很吃味,自家闺女和一个臭小子交了朋友,但是他还是端着慈祥爸爸的模样,问道:“所以嬉嬉是担心吗?”
小妺嬉点点头:“嗯。”
虞女士突然插了一句:“你的朋友叫什么呀?你知道他住哪里吗?不然你可以去看他啊!”
小妺嬉摇摇头:“他叫施哲言,我不知道他住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虞笙愣了一下,和闻奚朗对视了一眼。
这不是寰宇施家诚的儿子么?
虞笙问道:“嬉嬉,你说他这几天都没去学校?”
妺嬉睁大眼睛看着虞笙,点点头。
虞笙又问:“嬉嬉真的很担心哥哥吗?”
因为她和闻奚朗与施家诚都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这样他们的孩子到学校还能成为朋友,倒也是缘分。
虽说施家诚以前私生活比较乱,但是这人也算为人仗义,大家都是成年人,他的那些私生活并不妨碍和他成为朋友。
所以她思衬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与施家诚的微.信,说道:“来吧,嬉嬉,自己来问叔叔,问哥哥怎么啦?”
虽然她觉得以施家诚的德行,肯定不知道他儿子为什么不在学校,那人眼里只有工作。
果然,等妺嬉熟练地发了语音过去,那边过了很久才回了消息,说他并不知道。
但是施家诚对这个儿子,还是非常喜爱的,所以他马上回了小姑娘。
【施家诚:你就是嬉嬉呀?叔叔今天就回家看你哥哥,然后告诉你好不好?】
然后他又给虞笙发了消息,让有时间他们两家吃个饭,正好两孩子在学校也认识了,这样也正式介绍一些。
这样以后,他们也算是世家了。
平时因为施家诚很少回家,所以对于孩子的情况,他不是很了解。
一向都是给自己的妻子照顾,他以为自己的妻子左右没有工作,照顾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总是让人家三天两头生病的,这是怎么在照顾,他也有些动气。
因为去年他去国外开发市场,大半年才回来,结果周茴告诉他,儿子生病了,所以休学了。
周茴刚关上施哲言房间的门,下面就有佣人上来告诉她——
“太太,先生回来了。”
周茴锁房门的手一抖,低着头,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应了声,不动声色地将锁上的门,又打开了。
她理了理头发,优雅地迈步下了楼。
她的脸上每天都画着精致的妆容,为的便是,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
她下楼去,看到施家诚,脸上挂起最温柔得体的笑容,说道:“家诚回来了。”
然后在那温柔如水的眸子深处,却是透着无尽的疯狂和执着。
施家诚淡淡点点头,问道:“孩子呢?”
周茴脸上的笑容微不可见的一僵,然后回道:“在楼上休息。”
回到家,问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孩子,从来不会关心她。
那么她当初,设计和他上床生下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还把狰狞压下去。
施家诚看她一眼,点点头:“我上去看看。”
周茴拦住他,有些掩盖不住的急切道:“家诚还是不要打扰小言休息。”
作为一个商人的直觉,施家诚总觉得有些蹊跷。他怀疑地打量了一会儿周茴,不不顾她的阻拦,径直上楼,向施哲言的房间走去。
周茴见此,赶紧跟了上去。
施家诚走进施哲言的房间,见他果然在睡觉,他走过去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没有发烧的现象。
只是这还是大白天的,他却还在睡觉,施家诚皱眉,这不像是他儿子会做的事情。
他担心施哲言真的生病了,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来家里。
很快医生变来了,他进来,对施家诚打了声招呼,便先去看施哲言的情况了。
只是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周茴的表情有些难看。
医生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然后起身皱起眉,脸色十分不好看。
施家诚顿时很担心地问道:“哲言情况怎么样?”
医生脸色不是很好,勉强压着没有生气,他没好气道:“根本没病,只是吃了安眠药,睡着了。”
他说完又补道:“而且这不是第一次,还好这孩子这么小,还能把握住量,不然……哼。”
他这话的潜台词,他希望施家诚能够听懂。这种家庭,最为复杂,他也不想掺和,只是提个醒。
“安眠药?!”施家诚一听完医生的话,便震惊道。
然后他顿时不怒而威地看向周茴。
周茴显得十分平静,脸上的担心似乎没有丝毫破绽,一脸担心道:“这孩子怎么能随便吃药,我就说他这几天怎么老爱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休学留级,他的压力太大了。”
因为方才她的心里一直在想如何对应,倒是没有听清医生后面那句话,所以也就自然不知道他的弦外之音。
虽然周茴表现得毫无破绽,但装得和真的总是有细微差别的。
而且刚刚医生的话,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他此时看周茴,怎么都不对劲。
一个半大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又怎么能如此每次都精准地把握住量。
而且他一个孩子,又怎么能去买到安眠药。
虽然怀疑,但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发难,这件事他只能暗查。
他看着床上的少年,突然涌出一阵如潮涌般的愧疚与自责。都是他对孩子的关心太少,所以对孩子的一切一无所知。
若是他再上点心,从去年孩子无缘无故地休学,就该查了,或许更早。
施家诚帮施哲言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像外走去。
周茴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年,眼里闪过怨恨与病态地控制欲。
施家诚走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深深地看向周茴,说道:“你也出来吧!别打扰孩子休息。”
周茴被吓得一颤,收拾好脸色的表情,转过身对他温柔一笑,道:“好。”
说完,还故作母爱深情地回身看了眼床上的施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