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施哲言回来的时候,妺嬉已经快要虚脱了,她一直吐个不停。
纪蓝他们也不忍让她老是往洗手间跑,就给她拿了个盆。
施哲言领着医生进房间的时候,妺嬉侧身正躺床上,弯着腰呕吐。
妺嬉很难受,明明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可她还是想吐。
纪蓝在一旁拍着她的背,见他们进来,目光一亮:“言哥回来了。”
施哲言淡然地点头:“嗯。”尽管淋了这么久的风雨,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仿佛一个无情的人。
但仔细看,便能看出他脸上有细微的急切和担心。大概是因为除了演戏,他就没对谁露出过代表着这些情绪的表情,所以此时虽然心中焦急无比,但却无法用正确的表情表达出来。
他浑身湿透了,也没有想要先去换衣服,而是接过纪蓝递过来的纸巾随意地擦干了手,便走到妺嬉面前。本来想摸一下她的额头,但他想到自己刚淋了雨,手一定是冰的,又收回了手。
随后看向纪蓝,沉声问道:“刚刚一直在吐?”
纪蓝点点头:“隔一段时间就吐。”
她本来想说,她觉得妺嬉应该并不是吃了他做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但又想到医生在这里,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被施哲言带来的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他走过来给妺嬉检查身体。
施哲言紧抿嘴唇,看着小姑娘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钝痛,却又无能为力,恨不得自己能够提她承受痛苦。
医生看了看妺嬉的舌苔,然后又量了体温。
检查完了,祁安和傅禹纷纷上前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只有施哲言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妺嬉。
医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从他带来的急救箱里拿了一些药。
这些弄完了才问道:“小姑娘最近吃了很多生冷的食物吧?她这是受了凉造成的肠胃炎,还好不严重,虽然现在是夏天,吃东西还是要顾忌一点,别吃生冷的东西。”
祁安在一旁一惊一乍道:“受了凉?”
不是吃了施哲言的黑暗料理?
医生闻声看过去,才发现这屋里的几个青年倒是都长得好看的过分,不过他不不了解娱乐圈,也不知道他们是明星。
只是觉得施哲言有些眼熟,跟他闺女整天说的那个什么男神有些相像。
“是啊!不然呢?”他看着祁安答道,随后又看向施哲言,眉毛一皱:“小伙子你也赶紧去换衣服啊!不然明天我又要来一趟,别以为你们还年轻,就不爱惜身体。人啊,是很脆弱的。”
施哲言点点头,没有动作
医生见他没有动作,他也没有多说,只是温声说道:“小姑娘胃里也空了,去给她弄点热的流食给她,不然她胃难受。”
这下施哲言倒是动作很快,转身就去拿了燕麦,然后用电水壶烧开水。
医生要走的时候,想到刚刚施哲言冒着雨去找他的样子,小声嘀咕道:“小伙子对女朋友倒是挺好,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最后,他还是给留了两盒退烧药在这里。
等医生走后,纪蓝坐到床边,斜着眼睛看着妺嬉:“叫你以后还贪吃。”
她大概是知道了,这里热,有邻居家种了西瓜,知道这里有人录节目,就拿过来给他们吃,他们冻了过后来拿出来吃的,妺嬉是个吃货,吃得最多。
妺嬉白着脸,还吐了吐舌,嬉皮笑脸。
惹得纪蓝又瞪了她两眼。
施哲言将水烧好,才去洗手间简单冲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出来后,水也开了,他冲了一碗燕麦,和一杯热水,端去床边。
纪蓝挑眉,见施影帝这架势,是要亲力亲为地照顾小崽子了,便适时地出声道:“施老师,那我们就先出去了。妺嬉吃完药,就回来休息。”
最后一句话是对妺嬉说的。
说完就不顾祁安的挣扎,就拉着他一起出去了。
“喂!你拉我干嘛?!”
傅禹再看不出他偶像对妺嬉的心思,他就不是情商低,而是傻了,所以叫了声薛蕾,知趣地也出去了。
薛蕾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那两人,看着那个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冷漠的男人,在这时却对一个小姑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温柔。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目光渐渐地染上了嫉妒。
那副她看着温暖得刺眼的画面,随着门掩上,也被隔绝在了里面。
施哲言坐到床边,将妺嬉扶起来靠在床头,给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他将药放在手心,一手端着水,递给妺嬉,温声哄道:“妺嬉,先把药吃了。”
妺嬉看着那一大把药,有些抗拒,皱着精致的眉毛,瓮声瓮气道:“我可以不吃吗?”
施哲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淡淡道:“不可以。”
他的声音温柔清淡,却又不可抗拒。
妺嬉瘪了下嘴角,一脸不高兴地拿过施哲言手心的药扔进嘴里,然后喝一大口水,将药全都吞下去。
施哲言这才露出笑容,伸手拍拍她的头:“乖。”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外面的雨停了,还能听到雨水从屋檐落下的声音。
雨后应该是凉爽才对,但妺嬉莫名觉得有几分闷热,面对施哲言也突然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居然还生出了羞涩,脸颊微微发烫。
而施哲言此时看着妺嬉脸颊绯红,倒是没有想到那些旖旎之事,而是皱眉自问道:“难道又发烧了?”
说着还紧张地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额头,虽然还是有一点烫,但温度比之前稍微还要低一些,才微微松了口气。
妺嬉莫名其妙地,突然觉得有些憋屈,气呼呼道:“我要吃燕麦。”
施哲言一愣,从认识小姑娘到现在,还见过对方生气,怎么这会儿就对他发起了脾气?
他想到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而和自己发脾气,应该是因为和他最亲近,毕竟这两天和她相处得最多的就是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我们的施影帝莫名地愉悦,不自觉地还扬起了唇角。
看到他的笑,妺嬉不知道为什么,更气了,睁着大眼睛瞪着他,就差没有呲着小犬牙了。
施哲言见此,又以为小姑娘是饿了,赶紧端起燕麦,试了下碗的温度,觉得不烫了,才用勺子盛出一勺递到妺嬉嘴边。
妺嬉气闷地看着他,随后盯着勺子,一大口将勺子里的燕麦吃进嘴里,然后却紧紧咬着勺子不放。
施哲言见她吃完了,想拿出勺子从新喂,可是却发现勺子被咬住,都拿不出来。
施哲言诧异地看向她,发现小姑娘咬着勺子,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施哲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姑娘貌似是真的在生他的气,他放下碗,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将勺子拿出来放进碗里。
他这才好笑地看着妺嬉:“怎么了这是?”
妺嬉瞪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扭过头,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生气。
她挠了挠头发,想不明白,也不去看施哲言。
施哲言挑眉,将小姑娘脸掰过来,又似不经意地捏捏,揶揄道:“气性还挺大?”
男人平时虽然没做过粗活,但也经常锻炼,因此他的手心相对于小姑娘娇嫩的肌肤来说,还是有一点粗粝,在脸上摩擦着有些微痒。
妺嬉莫名地又脸红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此时却是不敢看施哲言了。
施哲言一怔,随后恍然,愉悦地笑出声,突然凑近小姑娘,意味不明地笑道:“原来妺嬉没有生气,是在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