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我入住了也算有几天,东西都布置的七七八八,餐桌上摆着我最喜欢的桌布,上面的小星星折射着餐灯温馨的黄光。
以零对我了解,虽然内容不够正面,但马上从语气听出我没有找他算账的意思,悄悄抬起头看我。
“你不要跟我道歉,这件事是琴美做的不对,也是我没有让琴美安心才发生的。”我沿着桌子推杯子跟他碰杯。“我就是有点难过,还要让你用这种方法。”
虽然零的这种做法最有效,最精明,不去挑战琴美和他谁更受我的信赖,一切让我自己调查出来,结果更能让我深信。
可是我居然更喜欢,让他直接告诉我‘花梨,你的妈妈在做这些事’,让我好好为难。
很神经的悲伤春秋,我自己都搞不清这种情绪是为了什么。
零在我强行碰杯后喝下酒,一开口就说出了我自己都理不清的委屈。
“不是不相信花梨会相信我。”
他叹着气,爱怜的弹弹我的鼻头。
“可是那样,花梨跟妈妈怎么说呢,即使事实来说是她的行为不妥,可在这种事上,人永远无法单纯用理性来思考。只要过程涉及到我,她都会因为花梨选择了我受伤,她是为了花梨才做这些事的,作为同样爱惜着花梨的人,我不想让她那么伤心。”
超绝自信的话语,打碎了我的自怨自艾,我抽搐着嘴角看着这个眉眼掩不住得意的男人。
男朋友太臭屁怎么办,女朋友还不是只能原谅他。我又给零添满,虎视眈眈的逼他喝下去。
望着他乖乖拿起酒杯的样子,我突然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以至于要把脸埋进胳膊里才好。
跟这种男人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这些事情,出于聪明女儿的哲学,为了岳母女婿关系的和谐,我就当做从没发现过吧。
看我们开始吃东西,哈罗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叼着食盆也凑上来。
人类吃的东西对小狗来说通常都太重盐重油,我蹲下去揉哈罗的肚子,嗔怪的质问他。
“这不是已经饱饱的,吃太多东西晚上会不舒服。”
零饶有趣味的看我认真的训斥哈罗,出声问我。
“花梨在学校跟学生也是这样的吗?真的有威风凛凛的意思。”
我得意的斜他一眼,被夸的轻飘飘的。
“孩子们都特别喜欢我,而且都很听我的话,这是我身为老师的人格魅力在起作用。零不是认识几个我的学生?跟柯南还特别熟悉的样子,他都没有好好夸奖他的久保老师吗?”
零还真的认真思索起来,最后神情非常庄重的说。
“没有。”
出问题的肯定不会是我最可爱的学生们,一定是这个黑皮警官心气比天高不够平易近人的错,不过他的假身份安室透性格好到我起鸡皮疙瘩.......不管了,女朋友要男朋友错,男朋友不得不错,我对天翻出一个完美的三白眼。
“那是降谷警官为人不太行,柯南同学没办法跟警官分享自己对老师的崇拜这么私人的话题。”说着说着我自己都有点起劲了。“‘久保老师这么优秀的老师,安室哥哥居然能跟他在一起。’‘呜呜,我好嫉妒安室哥哥,久保老师这么温柔完美的女人他是怎么拿下的’,柯南同学内心应该是这样想的,我今天为降谷先生解读一下。”
零的额角有些抽搐,似乎是承受不住的用手扶住头部。
“我还真是无法想象那位侦探会对我说出,甚至在心里想这种话。”
抗雷能力太弱了,我先对风评被害的柯南同学道了声歉,惋惜的看着被我厚颜无耻的话镇住的零,内心莫名兴奋起来。
胡乱呼噜几下哈罗的毛发让他开心的叫了几声,我转移阵地到零旁边的座位上,娇娇的用胸部蹭他的胳膊。
“安室哥哥,安室哥哥,人家不是这么可爱这么好的你的女朋友吗,你都夸奖在波罗吃饭的女学生们很可爱,却要说人家不是你心里温柔完美的天使吗。”
在内心里我被自己的调调恶寒了三百六十个来回,不怕折磨不到他。
“安室哥哥,你说话呀,再不理人家的话,人家就不依你了。”
零看上去实在无法忍耐的撇开头,能这么虐到他,我爽到到浑身毛孔深呼吸。
“降谷警官,我头好晕,能不能陪我到里面休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恶俗情节来着,让我好好给我们降谷零警官都安排上,警官の场合,咖啡厅服务生の场合。我兴冲冲的扑到他背上,嘴唇刚靠到他耳边,就看到了很不妙的东西。
“你干什么!”这个家伙居然在开手机录音,把我刚才说的胡话都录进了手机里,脸上也根本没有一点痛苦,甚至还有点享受的意思。“手机给我,不准录了。”
零不爽的‘啧’了声,停止继续录音,挑剔的指责我。
“花梨,停下前要先告诉我才对,算了,反正本来也是要剪切的,回头把最后这点剪掉吧。”
听着这话的意思,我内心感到一阵不妙。
“剪什么剪,快把这个删掉。”在零面前的我根本不需要尊严,马上没出息的高举白旗。“太丢脸了,被别人听到我会无法在这个社会立足的,求您了,降谷零大人,饶了小的。”
零装作没听到,吹着成曲的口哨把我的餐具从餐桌另一边拿过来,放在我现在做的位置前,甚至殷勤的为我在酒里添了冰。
这种若无其事的想把事情翻页的行为让我十分痛心。
“降谷先生,您在查案的时候也是这样把一个线索放着不管,又去查另一条线索的吗,请好好听我的话。”
“久保小姐,我们查案是要对现场繁琐的证据、线索进行价值比对的。”他居然老神在在的解释起来。“按基础刑侦的细致程度,大多时候在犯罪现场提取到的信息量之巨,根本不可能逐条分析,只能根据经验选择其中的一条或几条线深入。”
这根本不是基础刑侦的问题,而且他以为我听不出来吗,这话还顺便嘲讽了我的要求没有价值,不,应该是故意说得这么明显就是为了气我。
“也没什么吧。”零看我的怨念太激烈,识相的议和。“花梨你还不是存了每次跟我通话的录音,我还是当着你的面录的。”
从内容上来说,这两者就不能混为一谈,我依然坚持怒视。
“而且上次,花梨新喜欢上的那个漫画人物,好像是海X王的萨博。”为了保住录音,零忽然翻出了旧账。“说我的声音跟他很像,你安排台词让我学他的语气说话给你做闹铃,最过分的是,换掉的还是原本我的闹铃声。”
那件事的确做得很不地道,我每次对什么漫画人物陷入狂热追捧就会变得有点无脑,因此我心虚的把眼里的抗议消减了百分之五十。
“傻,傻瓜,你以为做闹铃起床音是什么好差事吗,那个时间段的人类可是会对声音的主人产生无人可挡的愤怒,我这是舍不得你的声音,拉了其他人为你挡枪,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零拉长音,意味深长的说。
“花梨既然这么说,我之前挨枪的时间还真的长。”
我嘤嘤嘤的假哭起来。
“这是说的什么话,零的声音每天早上叫我起来,我都是在梦幻一般的幸福中对待闹铃,舍不得怨恨闹铃,就因为这个,为了自己别每天早上起床气憋出毛病来,我才找了萨博。”
吃回自己说过的话,这就是人生能过得顺利的秘诀。
零充满怀疑精神的问我。
“可是我每次叫花梨起床上班的时候,花梨完全没有深陷幸福的感觉,怨气如果能致人死亡,我大概每次都会窒息。”
“不准这么咒自己。”我虚弱无力的靠在零身上。“我最爱的人,不要把那个字跟自己扯上股关系,你怎么这么想我,我的心好痛。”
零似笑非笑的看我表演,右手一抬,那台罪孽深重的,负担着我录音的手机又出现了。
我一个激灵从他身上弹起,假装完全不在意手机的为他夹菜。
“这个鱼看起来好好吃,刚才直接喝酒对身体多不好,快吃些东西垫垫。”
零吃下我送到他唇边的鱼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再叫我几声哥哥,就放过你。”他在我耳边悄悄说。“叫的好听些,手机给你,想怎么删都行。”
对我的节操来说,根本易如反掌,我甚至诧异怎么要求这么简单。
我被零从后面搂着,他要碰不碰的轻吻着我的头发,轻声催促我。
“快点,花梨。”
我刚张嘴要叫,蹲在地上的哈罗跟我对视了。
方才我跟零拌嘴仗时,哈罗一直一只狗在我们脚边自娱自乐,现在他看我们安静下来,就好奇的看我们想干什么。
那对圆圆的,水润的眼睛里,是只有婴儿或者动物才能有的纯真。
被哈罗这样看着,我试着张了两次口都没能把情趣意味甚浓的称呼叫出来。
“干什么呢,花梨。”零丝缎般的声音带上嘶哑,手指暗示性的轻点我的嘴唇。“怎么还不叫。”
哈罗还在看我们。
我身后的人已经发出沉迷的轻喘,这让我更感到羞耻,受不住的移开目光。
零终于察觉到我的异样,去看是什么让我的反应不太对。
“哈罗。”他瞬间就猜到了原因,忍着笑问我。“就因为这个?”
哈罗误以为男主人是在叫他,马上跑动的离我们更近,摇动的尾巴简直能扫到我的小腿。
我被他笑的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强制停止后续行为。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好好吃饭是身体的本钱,干什么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