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可能会拒绝这次难得的网友见面旅行,即使我之前是那么的期待人生中的第一次网友聚会
“别哭丧着脸啦,之前在聊天室还那么兴致勃勃的,你可也算我们的元老了,可是要担任带动气氛的责任,缩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爱奈亲昵的给我续上啤酒,栗青色的头发靠在我的肩膀上,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按理来说,两个刚见面才不到两个小时的人应该更注重距离感,但是长久以来一起奋战在网络的奇怪亲友情,让我实在拒绝不了她的靠近。
酒桌对面,那个男人似乎在爱奈靠上来时看了我一眼。
我的酒量本来就不是太好,加上断断续续喝了很长时间,他完全没有改变的笑脸下深藏的皱眉一下刺激到了我。
我带着事后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的胆子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瞪着他问。
“你看什么看?”
杯子跟桌子碰撞发出的沉闷的响声一下吸引了全桌人的注意力,我本来普通语调的疑问在猛然的安静中像极了找茬。
于是我瞬间就后悔了,虽然性格算不上温和,但我也做不出在气氛正好的聚会中发脾气这种事情。
把他带来聚会的女孩慌忙的看看我又看看他,很为难的样子。
“奈理的确起码应该先说一声要带外人来,不过久保你也太激动啦,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下。”
最后还是身为聊天室组长的佐藤率先开口,结束了我和他尴尬又漫长的对视。
坐在他身边的渡边安慰性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了一句。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奈理这次算是难得的干了件有用的事,安室可是那个‘沉睡的小五郎’的弟子!我们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人,要是他能再把沉睡的小五郎拉进来...........我们的心愿要靠这些才能一步步达成。”
“什么?”
我一时间明白不过来渡边在说些什么,不禁发出了疑问的声音,网络键盘侠还有什么心愿么?毛利小五郎的弟子?他换了名字外还拜了师父,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佐藤责怪的看了我一眼,神经质的重复推动着鼻梁上厚重的眼镜。
“哎...........久保你最近这几个月状态怎么这么差,明明这正是我们小组变革的关键时期,不是就因为这个才决定必须要现实里见面的么。”
整个餐桌上的人,除了我和我对面的他,脸上都浮现了憧憬又热切的笑容。
“渡边的新型热感式微型□□已经研制成功,而清升职后,我们再也不用因为材料不足而发愁,新加入的奈理通过她爸爸可以源源不断的得到警方的信息,从这次聚会以后,我们组织要真正的改变日本!”
我原本认为自己只是微醺,但是看着激情澎湃的佐藤,我现在觉得自己喝高了,身为一名国语老师,我的国语造诣一直支持着我听懂日常对话,完成上课教学,批改学生作业,在网上激情四射的喷人,但是我现在使用它解析佐藤的话解析了不下十分钟,还是无法理解佐藤到底在说什么。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胡乱对他们摆摆手。
“我好像真的喝的太多了,先上去休息一下,你们继续。”
爱奈快步跟上我,担心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左手,指甲上的水钻闪的我眼睛生疼。
“没事吧,我送你上去,你还记得自己是几号房吗?”
爱奈扶着我走了还没几步,又有人跟了上来。
“清水小姐,请让我也来帮忙吧,久保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趁现在让我做些事,或许明天她就不这么生气了。”
他慢慢的凑到我身边,扶住了我的胳膊,身体与身体间留下着礼貌的缝隙。
我没醉这句话就这样卡在了我的喉咙,半瘫着被两人带到了我的房间里。
这次线下见面旅行,佐藤非常大方的提供了自己家在山里的别墅供大家免费居住,十个人加上预定外的他根本填不满巨大的房子,每个人都分到了单独的房间。
爱奈似乎很迫切的回到聚会里继续讨论如何拯救日本,在他提出爱奈先下楼他来照看我时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随着咔嚓一声关闭房门的声音,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他嘴角的笑容在爱奈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消失了,脸上甚至可以说带着怒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么?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我被他带着责问的一连串问题打的晕头转向,猛地坐到了床上。
“我只是跟网友见面认识一下而已,你凭什么问这么多?倒是你,安室透,毛利小五郎的弟子,你当初是为什么跟我分手的?现在却是在做什么?咖啡厅的服务员,你的人生目标换的真是有够快,当初就是找个理由甩了我而已吧!”
我感觉自己的酒全都醒了,越说越来气,又从床上跳下来在房间里踱步。
“跟着奈理过来的,女子高中生,真的是好厉害,您这样的人怕不是永远爱的都是女子高中生,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可能连你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降!谷!零!”
零听到我念出他的名字时迅速拿出了一只圆珠笔似的东西按了下去,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才像是真正能活动一样扯松了自己的领带,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
“花梨,过来。”
零脱下西服外套随手挂在椅背上,坐到了我的床上低声对我说。
我倔强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微妙的沉默后他明白了我不会妥协。
“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包括这次遇到你也是因为这个,花梨,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一句假话,我就是降谷零。”
我心里一阵愕然,忍不住走近了他。
“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当初你走了之后我去查那年你学校的毕业生名单,里面也没有你的名字。”
零一下后倒躺在了我的床上,再开口却不是回答我的问题。
“花梨,你明天就离开这里,我会让人在我们进来时的那条路口接你,你的假期,应该跟着普通的朋友去逛街,或者去什么地方,而不是在这里。”
我听出了他是在说一个决定,而不是一个意见。
“降谷,安室先生,我出现在哪里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只要是我自己想,就没什么应该去不应该去的区别,更跟你的想法没有任何关系。”
他却不理睬我恶狠狠的宣言,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