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周海受其父周铭尧引诱挑唆,于七月十一号晚上半夜三点翻墙进入颜章裴家中,偷盗颜家财物,因被颜章裴发现,为逃脱罪责,杀害颜章裴未遂后放火烧毁颜家房屋,导致颜章裴林箖死于大火之中,三年后,颜章裴两个年幼的子女下乡插队,一年后,周铭尧行贿革委会会长汪贾谊,并在后者支持下,从南都第二纺织厂一个普通科员一跃而上成为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
“1971年,仅仅距离颜家的事情过去两年,周海再次于半夜去了纺织厂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家中纵火,一家九口,包括八十岁老人全部重度烧伤,三天后伤重不愈去世,半月后,周铭尧出任宣传部办公室主任。”
“1972年,采购部办公室主任以年老体衰,在五十五岁申请退休,同时举荐周铭尧出任主任一职,一个月后,处长退休,周铭尧上任,与此同时,退休的主任一家搬入一栋洋楼之中,而这栋洋楼,”御珩看着周铭尧道:“原本是属于颜家的房产。”
周铭尧脸皮子又青又紫,有些事情不说,可以自欺欺人的当做没有发生,但是当别人撕开那层伪善的遮掩后,才会知道自己到底已经多么不堪又恶心。
御珩接下来接着将周铭尧顺利的步步高升说了一遍:“最后,也就是1974年,周铭尧兼任纺织二厂副厂长,今年1978年,职位再无提升,”御珩问道:“为什么没有提升?你从颜家掠夺的房产古董还有金条在你一次次升职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到了这个位置,掠夺来的财务都消耗完了,所以,你这个毫无能力,踩着我父母的尸骨,靠着我颜家累世的财富搞些歪门邪道才走到今天的人现在只能碌碌无为的熬日子了。”
御珩看着周铭尧,笑着道:“你每一次的晋升,哪次没有我颜家的影子在其中?我说你是废物都是一种赞美,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周铭尧眼里露出一丝阴狠:“好,好的很,果然是颜章裴的儿子,颜章裴还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御珩随意的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道:“不装了?明明满身恶臭,装个香气飘飘的君子可真是难为你了,而且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我父母的好儿子,所以你看,现在你成为了阶下囚,将来更是会随着我名垂千古遭尽后人唾骂。”
御珩说完站了起来:“和你聊天真无趣,姐,我们走吧,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值得。”
颜婉舟听话的站起来,周铭尧见了,一脸笃定的模样问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对你父母下手吗?”
颜婉舟立刻看向周铭尧,如同周铭尧猜测的那样上钩了,但是从见面开始就始终气定神闲气的周铭尧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始终掌控中谈话节奏的御珩却丝毫不上当。
御珩冷冰冰看着周铭尧:“你和我父母的恩怨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
周铭尧怀疑的看着御珩:“你知道?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和你家有过来往,而你眼高于顶的父母怎么会提起我这个他们看不上的人。”
御珩道:“你干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父母看不上你不是很正常?而且你说的很对,我父母的确从来不曾和我们姐弟提起过你这个光听名字就侮辱我们耳朵的人,至于你和我父母的恩怨,随便猜猜就能猜到了,不过是个阴暗的老鼠对我父亲羡慕嫉妒恨,对我母亲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恰好抓住了一个机会,又能获得极大利益,于是老鼠对我父母暗下黑手的老套故事,有什么可听的呢?”
周铭尧惊讶的看着御珩:“你,你居然真的猜得到。”
颜婉舟听到周铭尧的肯定之语,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御珩,你是如何知道的?”
御珩耸耸肩:“周铭尧说起父亲的嫉妒,说起母亲的怀念和爱意,随便猜猜不就知道了。不过,”御珩上下打量周铭尧:“看我就知道,我母亲是个大美人,看不上你太正常了,要不然如何生的出我和我姐这样美貌与才华兼具的子女呢。”他当然不会说,这些猜测都是来自看了原系统资料库中那些狗血小说的天机猜出来的,不过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事实真的就这么狗血,他之前还岁天机的猜测嗤之以鼻呢。
要御珩来说,赤-裸裸的利益驱动都比这些狗血的爱恨情仇来的让他兴奋和理解,如果是那样,他还佩服一下周铭尧的唯利是图,现在知道真实的原因,他看着周铭尧的眼神便越发的轻鄙了。
大概是嫌弃没有将周铭尧气死,御珩看着颜婉舟道:“姐,你长得真好看,妍若春花,风华绝代,你看我,是不是也长得好看?”
颜婉舟极为认真的回答道:“嗯,全天下的男人都没有你长得好看。”
“对吧,”御珩自恋的摸着自己的脸道:“幸亏妈选择了爸,要是选择……我们两个如何能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明。”一边说,御珩一边嫌弃的看着周铭尧,其中未曾说出的人名,自然意有所指。
“噗!”周铭尧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咦!”御珩眼疾手快,拉着颜婉舟快速后退,这才没让周铭尧的血沾到身上。
御珩却还嫌打击不够似得:“恶心,我要是你,就算为了面子,这口血哪怕已经涌到喉咙了,我也会吞下去。”
颜婉舟表情有些难看了:“那不是更恶心吗?毕竟他的血肯定又黑又臭,吞下去和吃屎有什么区别。”
看着周铭尧瞪大了眼睛呼哧喘气的看着他们,御珩反而笑着看了颜婉舟一眼,不容易,他这个纯良温柔的姐姐被他给带坏了,骄傲啊。
周铭尧看不到得意洋洋的两人,咬牙切齿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的遗言?要知道我才是你们父母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当年的大火中,颜父去救颜御珩,颜母则去救生病的颜婉舟,当颜父将颜御珩救出来后,颜母和颜婉舟却还被困在火中。
于是颜父又冲进火中,先将颜婉舟救了出来,转身又去接颜母的时候,就被砸下来的房梁当头砸来,颜父原本就受了伤,颜母身体虚弱,于是两人最终葬身火海。
御珩和颜婉舟因为浓烟和大火的关系,被救出来后当场昏迷,等他们醒来才知道,颜父颜母已经葬身火海,周铭尧说他是颜父颜母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御珩拦住有些急切的颜婉舟,对周铭尧道:“哦?你想告诉我们?或者,”御珩双臂撑在桌子上,靠近周铭尧道:“你想要用此和我交换什么?你的命还是你儿子的命?”
周铭尧在御珩看透一切的目光下,一时间既然张不开口,最终活命的欲望战胜一切:“我用你父亲的遗言交换我和我儿子的命。”
御珩嗤笑:“看来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啊,我父亲的遗言自然比你和你儿子两条贱命值钱,”看着周铭尧因此劫后余生的表情,御珩道:“看你这知道是个心理阴暗小人得志就张扬的人,就算你是最后见到我父亲的人,你也一定是为了炫耀刺激我父亲,估计洋洋得意的说了不少落井下石的话吧,再说,你这样只会躲在阴暗之处老鼠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父母的面前,你就算要说谎也说个符合事实的行吗?”
“你……”周铭尧惊恐的看着御珩,为何他会知道。
看到他这个表情,御珩冷笑,他敏锐的精神力早就察觉到周铭尧是在说谎,不想,为了活下去,居然再次利用颜章裴,简直是不可理喻。
御珩看着周铭尧,眼神如同无机质一般不带一丝感情:“你的演技实在不太好,简单的心理学就可以看出你在说谎,而且你算什么东西,我父亲留给我和我姐的遗言,他怎么可能让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转达?”
最后看了一眼周铭尧,御珩揽住颜婉舟离开了这个审讯室,周铭尧在身后绝望的想要挽留他们,却因为两个死死拉住他的警察而无能为力。
出了审讯室,御珩对李秘书道谢,便和颜婉舟一起离开了。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颜婉舟的眼泪便滚滚而下,她也不哭出声,但是眼泪也不停,脚下还牢牢跟着御珩的节奏往前走,如果不看她湿漉漉的脸几乎都不会知道她在哭。
御珩却是能够察觉的,他想着颜婉舟的确需要发泄一下,便没管,结果走了一条街,颜婉舟眼泪还不停,御珩终于开口安慰道:“姐,你别哭了,再哭下去,这街上的人都要冲过来揍我了,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颜婉舟抽噎道:“嗯,嗯,我,我不,我不哭,我不哭。”
御珩哭笑不得,看着嘴里说着不哭,眼泪却越流越欢的颜婉舟,掏出手帕,一边给她擦脸,一边道:“姐,你该高兴才对啊,害死爸妈的仇人很快就要完了,多痛快的事情,你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