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场面盛大,现场的安保工作相当的严谨,温念念和季驰进来以后,立刻就有穿着复古蝴蝶结裙子的女孩拿着礼宾名单走过来,询问他们:“是哪家的啊,我给你们分配楼层和位置。”
温念念和季驰对视一眼,没想到还有楼层分配。
不过想想也是,江家为了给江屿庆生,业界各方好友和合作伙伴都有邀请,现场这么多人,合理安排位置也是很繁琐的工作。
季驰对那女孩道:“你是酒店员工吧,不用管我们,我们随便逛逛。”
那女孩一听这话,有点炸了,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扬着调子道:“我是江屿最好的朋友。”
季驰看着女孩手里的名单表,挠挠头,迟疑地说:“啊...那,真是抱歉啊。”
她拿着名单安排座次,很容易就把她当成工作人员嘛。
“误会误会,你不要放在心上。”季驰连声抱歉。
女孩眼里眉间,透着不满和鄙薄的神情。
温念念打量着那个女孩,她穿着一件腰间带蝴蝶结的欧式复古连衣裙,荷叶边儿袖口的衬衣,乳白色丝袜勾勒着细瘦的腿,脚踏着一双洛丽塔的黑色小皮鞋。
她想起这女孩是谁了。
汤露馨。
她是江屿的青梅竹马,温念念小时候便见过她,原主对于汤露馨的记忆还蛮深刻。
她是江屿母亲闺蜜的女儿,从小便被妈妈带着来江家玩,而江屿的母亲沈瑶又特别喜欢汤露馨。
仗着江屿母亲的喜欢,汤露馨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半个江家人,甚至圈子里小姐妹经常传言,汤露馨将来就是江屿的准媳妇儿。
这次江屿的生日宴,作为“自家人”的她,当然应该帮着安排宾客。
却没想到,被季驰直接当成了酒店员工。
季驰的连声抱歉,换来的只是汤露馨的白眼,温念念拉住了他,不让他再说话了。
汤露馨也知道温念念,毕竟,这女孩过去暗恋江屿,大家都知道。
她鄙薄地望了温念念一眼,猜测应该是江家父母碍于两家关系,才请她来的。
她冷冷地对温念念道:“给你们安排的位置在三楼。”
一楼花园招待的都是家里的亲人和江屿身边关系比较近的兄弟姊妹,二楼三楼则是关系比较疏远的事业伙伴。
季驰望着花园里的大蛋糕,拉着温念念,低声说:“为什么要去三楼啊,我想留在花园,想看屿哥吹蜡烛许愿啊。”
温念念对汤露馨说:“麻烦给我们安排一楼的位置吧。”
汤露馨冷冷说:“一楼都有客人了。”
季驰指着花园里的白色餐桌道:“不是,我看还有很多空位啊。”
“那些位置,都不是给你们准备的。”
季驰不依不饶地问:“那是给谁准备的?”
汤露馨鄙薄的神情已经显露得明明白白了——
什么关系的人坐什么位置,自己还没点逼数吗。
“我这样说吧,生日宴会邀请你,不过是碍于父母情面罢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识相一点。”
“你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吧!”季驰沉不住气,愤怒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谁?”汤露馨冷冷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谁,但你问问在场的女孩们,有几个不知道我是谁。”
周围这些名媛都认识汤露馨,她自小就认识江屿,和他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她也是江屿母亲最喜欢的一位小姐,将来啊...多半都是要嫁到江家当媳妇的。
温念念丝毫不生气,笑着说:“这还没入门呢,就在我们面前颐指气使地当主妇了,你才几岁啊拜托。”
十来岁的女孩,脑子里一天到晚琢磨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此言一出,汤露馨脸色煞白,又羞又愤:“你...你乱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赶出去!”
“你要赶谁?”
一道冷冰冰的声线从后面响起来,汤露馨全身一僵,回头,只见穿着黑西装的江屿迈着从容的步态走过来。
“江屿,我...我不是...”
他经过汤露馨身边,看也没看她一眼,对温念念和季驰说:“怎么现在才来。”
季驰道:“都是温念念,她要睡懒觉!”
温念念反驳:“是丁宁睡懒觉好吧!”
“喂!你就欺负人家丁宁不讲话是不是!”
“哪有!”
丁宁看看吵嘴的季驰和温念念,无害地笑着,吃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气氛从刚刚的剑拔弩张,一下子又变回了日常的欢脱氛围。
“你们今天应该早点过来。”江屿漫不经心地说:“帮我选选衣服。”
季驰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身边那么多佣人,哪里用得着我们啊。”
江屿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温念念其实能明白江屿的心思。
这个年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重要的日子都会希望朋友能在身边,帮着参详参详衣服配饰什么的。
江屿自然也不例外。
“好啦,下次,下次我们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肯定早早过来!”
江屿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汤露馨看着江屿的动作,竟带了些宠溺的意思,什么时候见他对女孩这般亲密啊,即便是对她...
也没有过!
她不满地说:“江屿哥哥,我给他们安排了三楼的位置,我带他们上去吧。”
江屿冷冷道:“不用,我预留了餐桌。”
说完,他便带着季驰和温念念朝着花园走过去。
汤露馨忿懑地攥着衣角,下唇都被咬得发白了。
“哦,对了。”
江屿转身,冷冷淡淡地睨了汤露馨一眼:“你...”
汤露馨眼里立刻有了光,忙不迭地跑过来,对江屿道:“你什么吩咐吗?”
江屿这神情,似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索性问道:“你是酒店工作人员?”
汤露馨:.........
“这里的座次都是任选的,有人喜欢清净可以去楼上,有人喜欢热闹可以留在花园,如果你是工作人员,应该不会不知道,擅自安排客人的座次,这样很不礼貌。”
说完这话,江屿头也没回,带着朋友们去了花园。
汤露馨的脸色...像是吃了蟑螂一般,煞白无比。
她仗着自己妈妈和江屿的母亲是闺密,一直在名媛姐妹的圈子里自诩是江屿的未婚妻。
没想到,江屿竟然不记得她是谁了,还把她当成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周围女孩们朝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相互嚼着耳根子,窃窃私语。
汤露馨的手紧紧攥了拳头,她知道,她们一定都在嘲笑她的丑态。
今天之后,她还怎么在上流社会的小姐圈子里混啊!
*
江屿给朋友们预留的位置在雕塑喷泉旁,视野极好,正对面就是硕大的多层蛋糕塔,上方有绿植环绕的雕栏顶棚,即便是炎炎盛夏,也感觉清凉无比。
江屿陪朋友们在位置上坐了会儿。
季驰拿着盘子去自助餐桌边,取了满满一盘食物,回来兴奋地全部倒入丁宁的餐盘里:“这里...好多好吃的啊!”
丁宁连忙冲他挥手,表示吃不完了。
温念念问江屿:“你真...不记得汤露馨了啊?”
江屿淡淡道:“不记得了。”
“不应该啊,她不是频繁来你家吗,凭你这过目不忘的记忆...”
江屿冷冷睨她一眼:“我说了,不记得。”
温念念心下怀疑,江屿的记忆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差。
装作不认识,应该...是想帮他们出头吧。
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剔透。
“那...谢谢。”她抿嘴一笑。
“谢什么。”
“就随便谢谢啊。”
江屿表情有些不自然,都是聪明人,温念念什么都知道,瞒不过她。
良久,他低声解释道:“我朋友不多。”
“嗯?”
“任何欺负我朋友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
吃饭的过程中,江屿并没有一直陪着他们,很快便被父亲叫去社交了。
温念念一直回想着他刚刚的话,心里暖暖的。
席间,有长相英俊的明星上台唱歌。
季驰看着那位颜值逆天的小鲜肉,戳戳温念念的手肘——
“哎哎,这不就是那个...很火的那个综艺...”
“周泽骁。”
“对对对,周泽骁,我记得!”季驰恍然想起来:“丁宁这不是你偶像吗!”
丁宁早已经脸色通红了,点点头。
她是个闷不吭声的追星girl,周择骁是她喜欢了好久的爱豆明星。
温念念见状,便拉着丁宁的手说:“走啊,近距离看看他去,如果有时间,还能跟他要签名。”
丁宁迟疑地摇了摇头,有些羞涩,也有些害怕。
“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见爱豆,既然他在这儿,千载难逢啊。”
丁宁本来性子就含蓄,没有勇气,但是温念念在她身边,她感觉好像什么都不用害怕。
温念念拉着丁宁来到草坪前方的舞台边,正好周择骁唱完了一首歌,下台休息。
“带纸笔了吗?”
丁宁连忙从包里摸出了笔记本和黑色签字笔,递给了温念念。
温念念知道她肯定是随身携带方便交流的纸笔,笑了笑,说道:“我去帮你要签名。”
丁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用嘴形说:“谢谢。”
周择骁身边跟着好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见温念念过来,他们立刻拦住了她。
温念念倒是落落大方,对周择骁说:“哥哥,能不能帮我们签个名呀!”
周择骁散漫抬起头,睨了温念念一眼。
小丫头唇红齿白,模样清秀,一双杏眼颇有灵气,纱白的裙子勾勒着她流畅的腰线,好看极了。
他走的本就是高冷人设,原本不想搭理粉丝,不过这小姑娘着实好看,他忍不住挥了挥手——
“没事,让她过来。”
温念念连忙拉着丁宁,走到周择骁身边,言笑晏晏说:“哥哥,我朋友超喜欢你哦!”
丁宁兴奋得越发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对周择骁表示喜欢。
周择骁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丁宁一眼,目光便立刻落回到温念念身上,问道:“你朋友喜欢,那你呢。”
“我...当然也喜欢啊。”温念念还是把丁宁推到前面,笑着说:“你的每张专辑我朋友都有买哦!有机会还想去看你的演唱会!”
周择骁嘴角扬了扬,说道:“不是要签名吗?”
温念念赶紧将笔记本递了过去:“谢谢哥哥!哥哥多写几个字吧。”
“好啊,写什么。”
“写什么?”温念念低声问丁宁。
丁宁紧张得都快石化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温念念想了想,说道:“就写——愿你一生,都像今天一样勇敢!”
丁宁诧异地望向温念念,温念念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
回到位置上,丁宁还怔怔的没回过神来,脸颊绯红,脑子都放空了。
季驰见她紧紧抱着笔记本发呆,连忙问道:“给你签名了吗,给我看看。”
丁宁打开了笔记本,递给季驰。
季驰拿到笔记本,念了出来:“愿你一生,都像今天一样勇敢。小美女加我zzx83746,。”
温念念觉出不对,望向季驰:“说什么呢。”
季驰将笔记本递到温念念眼前:“他...他写的啊!”
温念念怀疑地接过了本子,果不其然,那句前面的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
小美女加我:zzx83746。
“他...留微信了?”温念念不懂这是什么操作,望向丁宁,丁宁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行小字,颇有些费解。
“加啊!大明星的微信哎!”
季驰兴奋地接过了丁宁的手机,要帮她添加周择骁:“大明星要跟咱们当朋友,感觉像在做梦。”
温念念皱起了眉头,夺过了丁宁的手机:“加什么加!”
“怎么了,周择骁不是她爱豆吗。”
温念念望向远处和一帮漂亮女孩们说说笑笑的周择骁,沉声道:“这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