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九尾天狐的毛是什么染料都能染红的?”
大师兄伸手,敲了敲小师妹的榆木脑袋。
“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不过,也的确奇怪。”
“九尾天狐一脉,从来都是白狐之身。”
“九尾天狐襁褓却是红色毛发,我当时也惊诧了好一阵子。”
“肃寒师叔还跟师傅吵闹了很久,要从襁褓上揪两根毛拿去炼器。”
“师傅拗不过他,好不容易,才从用剑襁褓上砍下了三根毛发。”
“肃寒师叔欢天喜地地闭关20年炼器去了……”吴君看了一眼正捏着襁褓乱揪的小师妹,欲言又止。
“肃寒师伯用那三根毛……练出了三件魔器。”
“魔器出世时,整个炼器峰魔气萦绕,连闭关的太上长老都惊动了。”
三师兄斯人毫无情绪波动地接了下半段话。
“后来,九尾天狐襁褓被师父封印了。”
云荭手指一抖:“魔气?”
“为什么襁褓上没有任何魔气波动?”
反而,灵气萦绕,
只是拿在手里,都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
“不知道。”
“师兄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更具体的事情,小师妹还是去问师父吧。”
云荭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尽快找到死命躲自己的傻爹!
她进这方世界,是为了救爹的。
每过一个时辰,那傻爹就有死亡的危险。
云荭捏着皮毛御剑而起,直飞向主峰。
守在大殿门口的两名弟子遥遥望见云荭御剑而来,齐齐上前一步,冲他行礼。
“云荭小师姐。”
“师拂父呢?”
“我要见他。”
左侧的弟子挠了挠头,为难地冲云荭拱手:“小师姐,掌教已经闭关了。”
“说,任何事情都等他闭关出来再说。”
云荭……!!
这个老狐狸!
铁定是借着闭关的由头躲她呢!
云荭眼睛转了转,“那算了。”
既然,雾道真人用这一招来躲她了,想必就算自己过去逼问,也不会有结果。
云荭回洞府收拾了下东西。
跑去吴君那里,跟他要下山名牌。
“你是不是想去祭灵渊?”
吴君一眼看穿了云荭想法,询问。
“是。”
“一切小心。”
吴君出人意料地没有阻止她,而且,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取了名牌给云荭。
“你少有在外历练的时候,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切以性命为重,不可鲁莽行事。”
吴君细细碎碎叮嘱了她许多,云荭满口应下,径直下山离开。
她并不知晓,在自己离开还没有两分钟,三道身影暗戳戳地缀在了她身后。
祭灵渊距离幽莲宗很远。
御剑赶路,至少得大半个月。
云荭飞了三四天,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选了个小镇休息。
小镇颇为繁华,来来往往的都是路过休息的修仙者。
“小二,上两盘菜。”
云荭坐在客栈的窗户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在外行走,自己的脸太过引人注目,云荭带了面纱,遮住下半张脸。
即便如此,她进客栈时,依旧吸引了许多目光。
云荭目不斜视,正准备开餐,筷子蓦地停在了半空。
一双翦水秋瞳在客栈中不停扫过。
心跳慢慢加快。
她感应到了傻爹的气息。
虽然,只是瞬间的泄露,但的的确确感应到了。
云荭相信自己的感知,绝对不可能出错。
客栈中的许多男人被云荭目光扫过时,都用热情要兴奋的眼神回望她。
云荭懒得搭理。
在客栈中环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什么也找不到,只能蔫哒哒的低下头去。
她刚刚低头,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嗖地一下,又在她神识边上悠悠飘过。
云荭再次抬头。
一双眸子晶亮亮的璀璨。
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不停环视四周。
毫无所得。
在她第二次低下小脑袋,颓丧郁闷地准备吃饭时,那抹气息就像是小猫尾巴,再次悠悠扫过她头顶。
悠闲地像在逗弄小孩子。
云荭鼓了鼓腮帮子。
第三次抬头。
用那双极致美丽的眼眸继续环顾全场。
这下子,角落里终于有人忍不住,扯着嗓子调戏:“小美人,这是在看谁呢?”
“是想从咱们这儿寻个男人回去吗?”
“……你看我怎么样?”
客栈里许多男人忍不住,哄笑出声。
毕竟,云荭环视四周的时候,目光不加掩饰,全部都是在男人的身上扫。
且,她用神识感应气息,一般人都能猜出来这女子是在找人。
早在云荭坐进客栈时,她就成了这家客栈的焦点。
少女即便遮掩了面庞,但那双妙目依旧潋滟好看。
身段更是娇揉出众,举手投足间的疏离清冷,似是天上清月,惹人心痒。
熟悉至极的气息漫不经心,溜溜哒经过。
这回,云荭确定了。
三楼。
她毫不犹豫,急步奔上楼。
甩下了那些调笑哄笑声。
一群白痴,她根本懒得搭理。
云荭刚踏上三楼地面,一眼望到了窗户后飘扬飞过的暗红色衣角。
衣袂翻飞,男人溜得飞快。
云荭想也不想,跟着纵身跃出窗户。
追着男人急奔离开。
少女的身形片刻间,隐没入街巷中消失不见。
二楼调笑着的男人们一阵喟叹。
“这女人身段娇柔细皮嫩肉的,那双眼睛简直钩子一样,把我的心魂都要勾走了。”
“这要是能抱到床上去……”
角落里,男人的污言秽语尚未完全说完,眉心一抹红光点过。
他像只被吹大了的气球,噗得一声,整个爆开。
血肉四溅。
客栈里,紧接着响起了宛如爆竹爆炸的连绵声响。
血肉四溅。
场面残忍又恶心。
许多在二楼吃饭的人,目睹了这样残忍血腥的一幕,惊骇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有些承受力高的,也是脸色泛白,捂着心口,浑身颤抖冒汗。
云荭一路追着男人,使出了全身本事,才勉强追在他身后。
她只看见前方遥遥一抹暗红色飞扬。
男人脚步悠闲缓慢,仿佛散步一般,在街巷中行走。
轻轻松松就能把她甩在几十米外,一步都拉进不了。
临近傍晚。
云荭追得眉心冒汗,短短半个时辰,在小镇里跑了大半圈。
这狗爹的速度,快到让她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一旦分神,那抹暗红就跑的干干净净。
只怕,她再也追不上去。
云荭咬牙。
攥紧拳头,准备提起最后一口气。
狗日的爹!
老娘跟你拼了!
这是把闺女当成狗遛吗?!
她一口气刚提到嗓子眼儿。
麻蛋地!
那抹暗红身影居然停住了脚步。
在一处亮着彩灯的楼前驻足,漫不经心地甩着袖袍,抬步进楼。
云荭一股灵气提了起来,散也不是,聚也不是。
气得她小脸涨红。
好不容易,按下那股子暴揍亲爹的冲动。
等她到了小楼前,对上千姿百媚,身段妖娆姑娘们的钩子小眼神,云荭的火啊,噌噌噌就上来了。
她抬头。
小楼彩灯高悬。
万花楼三个字被映的暧昧又旖旎。
楼前,迎客的老鸨和两个打扮清凉的姑娘站在秋风里,浓妆艳抹,笑容俏丽而暧昧。
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客人是个白姑娘,老鸨翻了个大白眼。
“哪来的小姑娘去去去!别在这里碍老娘的生意!”
云荭提了一口气。
感应着她只想爆打对方狗头的亲爹气息,然后,气息石沉大海。
那家伙进了这楼里,气息散的干干净净。
她又找不着了。
“刚才,进了楼的男人在哪儿?”
“穿着暗红色大氅,在我之前刚刚进去的那个。”
老鸨神情不屑地在云荭身上扫过。
“哟,这是哪家大胆子的姑娘,跑到我的楼里来找情郎来了?”
“姑娘啊,咱们这儿可是做男人生意的。”
“女人的生意,我可做不得。”
“要找情郎,东头有家迷暗馆。”
“你得往那儿寻去。”
云荭懒得搭理老鸨乌漆嘛黑的讽刺话,径直从兜里掏出两片金叶子。
“我的生意,做还是不做?”
老鸨一看那两片金叶子,眼睛都直了。
一把抓过金叶子,殷勤谄媚地躬身。
“做,当然做。”
“咱们这楼能做姑娘的生意,是前辈子积福呢!”
“姑娘要找那位戴了面具的红衣公子?”
“就在东边第三间房呢。”
云荭站在房间外头。
原本的想法,是一脚踹开大门。
然后,再一脚把这个溜了她半小时,最后溜进青楼的狗渣爹踩在脚底下。
暴揍他一顿再说。
她想了想,对方诡异骇人的速度。
估摸自己是打不过的。
决定,还是用泻药来得妥当!
“嘟嘟嘟!”
云小闺女超有礼貌的敲门。
“进来。”
邪异又低沉的男音,隔着门板听起来不太真切。
她推门而入。
一时间愣住。
这房里,或站或坐或躺,有三个男人。
穿着一样,气息一样。
就连脸上带着的精致银面具,都一模一样。
男人银发如瀑,银面具遮挡大半张脸,衣衫半敞,胸露一线,衣下白玉般的胸膛肌肉隐约可见。
距离她最近的男人,正歪撑额角,黑眸潋滟而邪异。
奇异惑人的魅力和美感从他身周散出来,看一眼,都是惊心动魄的惊艳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