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雄去加拿大前,跟余玥兰又闹过不愉快,在加拿大呆了一个星期,他的气倒全消没了,可不知道余玥兰消没消停,他几次点开微信想跟余玥兰说一声他要回来了,可犹豫半晌又关掉手机。
助理和司机想打个电话到别墅通知阿姨准备好晚餐,也被他阻止掉。
私人飞机落地私人停机坪是下午五点过,从私人停机坪开到云湾御庭用了半个小时,赫连雄回到家时,天已经开始变黑,余玥兰和赫连润果然是不知道他要回来的,此时正坐在餐厅用餐。
看见他回来了,余玥兰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漠着个脸继续吃饭,手上切牛排的刀子更用力了些,硌在盘子上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据石头。
赫连润喊了一声“爸”。
赫连雄应了一声“诶”,刚诶完发现餐桌边除了他老婆和儿子,还多了一个穿着和他儿子同样校服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模样非常标致,不过小脸冰冰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女孩坐在他儿子斜对面,虽然两个人挨得不近,但赫连雄的视线在自己儿子和漂亮少女身上来回转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什么。
心想:他儿子眼光还挺不错,没办法,遗传他的嘛。
“这是阿润的同学啊?”赫连雄边说着边走到餐桌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余玥兰这女人终于肯抬头看他,只不过那眼神怎么跟要吃人似的。
赫连润也看他,沉默着没说话。
赫连雄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个人接他的话,仿佛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怎么比外面的还冷,老婆儿子不给面子就算了,可对面儿子的小同学是怎么回事?
见到长辈喊一声叔叔阿姨好这是基本礼貌,她却从他进屋到现在也没喊过一声,倒是有一种把这里当家了的感觉。
好在那小同学没有一直没礼貌下去,这小孩可能只是不太善于言辞,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有所回应,“是的,叔叔。”
把尊称都给补了。
赫连雄那话问出来,原本也不是指望人家一个客人来回答的,无奈桌上的老婆儿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脸色都奇怪得很,赫连雄受不住这氛围,伸手扯了扯领带。
这时候余玥兰却突然吼出一句,惊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把领带一拉,勒死自己。
“叫什么叔叔?应该叫爸爸!!!”
其实这句话也不是很雷人,在进屋的时候赫连雄就隐约猜到什么,但余玥兰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扯着嗓门吼的,震耳欲聋那种。
安安静静的环境里,突然有人在那吼,本来就会让人猝不及防,更何况这内容信息量还有点儿大。
赫连雄自认为自己是个开明的家长,但不代表他可以开明到这种地步。
两个孩子谈个甜甜的校园恋爱,他是不会干涉的,可这只是在谈恋爱,怎么就叫上爸了呢,也太早了,多不成体统。
赫连雄便朝余玥兰不太理解地睇过去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孩子还小。”
赫连润挑起眼皮看过来,突然想到或许赫连雄还不知道白蕊蕊是他的私生女,不然之前白蕊蕊也在别墅里晃悠过,赫连雄看她穿着女仆装当个佣人,不可能不做反应。
或者说他怕余玥兰生气装作不知情?这会儿他要是不敢承认,白蕊蕊会很伤心吧?
思及此,赫连润脸色更冷了一度,饭是没有心情吃了,他不等余玥兰开口,站起身来,拿出一副跟赫连雄好好谈谈的神色。
曾经好几次问赫连雄要钱买超跑,他都没这么严肃过,他道:“爸,你别装了。”
赫连雄:?
赫连雄还准备再说余玥兰几句,左边的儿子突然对他冒出这么一句,他转过头来看他。
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坐在主位的余玥兰突然握起她身前的柠檬柚子茶泼过来,他退不及时,被泼了一身。
“……”不明状况的男人旋即黑了脸,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一个星期没着家,这好不容易回来,老婆那疯劲还没过去。
蕊白衣眨眨眼,开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抠着手里的叉子。
“你更年期了吧你!”赫连雄再也维持不住风度,当着外人的面怼了余玥兰一句。
余玥兰像个小炮仗,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她“啊”了一声,扑过来对着赫连雄就是一巴掌:“是是是!我更年期!所以你一个星期不着家,就是去外面沾花惹草了是不是?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嫌弃我老?!老娘还比你小五岁呢,你嫌弃我老,我更他妈嫌弃你老!我明天就去勾搭娱乐圈小鲜肉,也给你搞出个私生子来分你的遗产!”
赫连雄:“……”
这都他妈的什么跟什么?
他抓住余玥兰群魔乱舞的两只爪子,将她摁到桌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每次都动手动脚,还当着阿润同学的面,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他是舍不得当着外人的面把余玥兰摁太久的,将她制.服住后,松开她往后退,怎想到余玥兰又扑过来,一副要跟他干一架的架势,他只能又把人摁住。
赫连润怕两个情绪激动的大人误伤了自己那漂亮妹妹,快步走到白蕊蕊身后,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疯婆子,先把话说清楚行不行?我又哪里惹着你了?”
“臭男人老王八蛋放开我!放开我!!”
“你好好说话,我就放开你。”
“好好说话?你给我滚!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你有本事背着我在外面乱搞,就没本事听我多说你两句?!”
“……”
赫连雄捏住余玥兰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脸:“你怎么又是这句?发什么疯,老子什么时候背着你乱搞了?”
余玥兰一脚踩在赫连雄的脚上,无奈她在家里没穿高跟鞋,穿得是小绵拖,踩在赫连雄脚尖上一点儿威力也没有,她只能用唾沫星子喷他:“没有乱搞?!那白蕊蕊是怎么来的!!白蕊蕊只比阿润小几个月啊!我挺着大肚子在家里辛辛苦苦养胎的时候,你竟然就在外面风流快活,你这个贱男人!!”
赫连雄:“…………”
白蕊蕊是谁?
他有点儿弄不懂余玥兰的前后逻辑。
由于两个大人脏话乱喷,怕污染到自己妹妹的小耳朵,赫连润将白蕊蕊拉过来捂住她的耳朵。
若不是为了让赫连雄当着白蕊蕊的面亲口承认他和她的父女关系,他早就拉着白蕊蕊远离这鸡飞狗跳的现场。
不对,要是余玥兰和赫连雄是鸡和狗,那他和白蕊蕊是什么?
赫连润突然觉得语文也得请个家教老师了,不能光顾着数理化,这玩意儿他妈也得好好补补。
“白蕊蕊是谁你不知道?那白大山你知道吗!好,白大山你要是还不知道,那白大山的老婆王月你总该知道吧!?你还想装傻!还想装傻!!”余玥兰终于从赫连雄一双大手下面挣扎出来,抽起脚上的拖鞋就打过去。
赫连雄被她打得连连后退,又舍不得还手,最后只能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到餐桌上扣住。
餐桌上的杯盘抖了三抖。
余玥兰两只手被赫连雄一只手箍住,肩膀被赫连雄另一只手摁住,她腿刚要回击,赫连雄的膝盖又摁过来,摁进她后腿弯里。
男人从后面骑在她腿上,就是不让她再动弹。
要不是余玥兰头发乱成了鸡窝,赫连雄名贵的黑西装挂了柠檬袖子茶水,这画面倒透出些十八禁的意味。
赫连润抽了一下嘴角,在想要不要把白蕊蕊的眼睛也蒙上。
“白什么山,王什么月?你一天天都在胡说八道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两个孩子还在这呢,要点脸吧你,你还有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
赫连雄气得脸都黑了,余玥兰噼里啪啦吐出来的那几个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私生女,更是匪夷所思。
他不过离家一个星期,怎么就多出一个女儿来了?
“你说我不要脸?你才不要脸!”余玥兰红了眸子,最后实在被赫连雄摁得不能动弹,没了法子,只能道:“行,你先放开我,我给你把账算清楚!!”
赫连雄看她稍微冷静了一些,才松开他。
余玥兰重重将赫连雄推开,似乎觉得嗓子干得不行了,她蹬蹬蹬走过去握住水杯喝了口水,再蹬蹬蹬冲回来,拉张椅子在赫连雄面前坐下。
手抬起来指向被赫连润捂着耳朵的蕊白衣:“她,就是白蕊蕊!”
赫连雄看过去。
?
“这小孩不是阿润的女朋友吗?”赫连雄皱眉。
余玥兰另一只拖鞋砸过来:“你这个禽兽!他们是兄妹啊!兄妹怎么可以谈恋爱?!”
“……”赫连雄黑着脸躲开拖鞋。
余玥兰光着两只脚丫子又朝他扑过来。
没办法,这女人是炮仗脾气,一分钟都是忍不了的。
场面一直混乱到天彻底黑了,赫连雄从余玥兰骂骂咧咧的话语里,才努力将事情拼凑出个原委来。
余玥兰还让张秀丽找来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到他脸上。
他看了那亲子鉴定报告,上面是他和白蕊蕊的名字,一堆染色体信息统计最下面,简体汉字明晃晃地写了一句话: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概率值经计算为99.99999862%
赫连雄:“……”
什么鬼。
从余玥兰的叭叭叭中,他理了理,事情起因要追溯到他压在枕头下面一张缺了一半的照片。
照片被火烧去了一半,正面是他的半身照,他似乎搂着一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只能看清一小块肩膀和胳膊,其他部分都被烧去,照片背面有两个字:王月
于是余玥兰就根据这半张照片和“王月”两个字,展开了非常丰富的联想。
她觉得这个王月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爱而不得,忘也忘不掉的那种,所以将她的照片放在枕头下面,但又怕她发现,忍痛将照片烧去一半,只要将这个女人记在心里就好。
余玥兰发现了这张照片以后,就立马旁敲侧击地向他的发小和朋友们打听他是否认识一个叫“王月”的女人。
他的朋友们都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其中跟他只吃过一顿饭,根本算不上朋友的人却突然来了一句,他说他倒是认识一个叫名“王月”的女人。
余玥兰就让这个人将关于他知道的关于这个“王月”的所有信息发给她,那个人就发了。
余玥兰根据对方提供的信息人.肉搜索,查到这个名叫王月的女人五年前就死了。
不过她有个跟赫连润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名叫白蕊蕊。
虽然她不是单亲母亲,还有个老公名叫白大山,但王月死后,这个白大山根本懒得管白蕊蕊。
男方家重男轻女,也不想管白蕊蕊这个拖油瓶,白蕊蕊就被扔去了王月的二弟家,也就是白蕊蕊的二舅家,白蕊蕊住进王月二弟家没多久,她这个二弟就出车祸去世了。
总之余玥兰就仅仅根据那一张烧坏了的照片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自发地脑补出一场恩爱情仇大剧,并坚定地将他跟这个只有名字能对得上号,其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王月联系在一起。
坚定地认为这个名叫王月的女人,就是他心头忘不掉的朱砂痣。
这个朱砂痣还给他诞下一个私生女,然后跟别的男人结婚。
王月死后,白大山之所以不管白蕊蕊,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发现白蕊蕊并不是他的亲身骨肉。
兀自把剧情捋顺了,余玥兰在房里哭了三天三夜,那时他正在法国谈生意,若他在家里,余玥兰肯定当时就忍不住跑来找他撕逼。
那会儿他正好很忙,过了半个月才回家,这半个月余玥兰将情绪消化了不说,还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她派人偷偷潜进白蕊蕊原来那所学校,故意撞到白蕊蕊身上,无意间快速扯了两根白蕊蕊的头发。
收集了白蕊蕊的头发后,将白蕊蕊的头发藏好,等他一回来,再装作要给他剪指甲,剪破他的手指,收集了他的血液。
拿着他的血和白蕊蕊的头发,就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于是就有了此时被他捏在手里这份亲子鉴定报告。
赫连雄:“……”
这女人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不去写小说?!
不是,那这亲子鉴定报告上的亲自关系概率值99.99999862%又是怎么来的?
余玥兰手指重重戳在他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科学公正的医学鉴定,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他们没发现,此时还站在不远处和白蕊蕊站在一起围观他们的银发少年,面部又出现了扭曲状态,他朝前跌了一下。
蕊白衣忙扶住他,发现少年的眼睛红得吓人,“你怎么了?”
赫连润推开她:“你离我远点儿。”
声音很轻,却透着歇斯底里。
之前他一直没去看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因为心存侥幸。
方才赫连雄在翻阅时,他的余光不小心瞥见报告上那最后一句话,心里的那点希望彻底崩塌了。
少年捂住胸口,晕倒过去。
“儿子!”余玥兰冲过来。
——
余玥兰是肯定想不到她有一天会把自己宝贝儿子折腾进医院里。
赫连润被送进医院安顿好后,赫连雄什么也没解释,只说正好他们都来了医院,那他就再和白蕊蕊做一起亲子鉴定吧。
不,一次不行,得做三次。
余玥兰看他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懒得跟你瞎逼逼”的样子,就特别想把他这份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儿的淡定彻底打碎,不介意再来三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在他脸上,让他脸疼到天上去。
于是就“来啊,谁怕谁”,同意他和白蕊蕊再做三次亲子鉴定。
他们来的这家医院是全省最权威的医院,效率极高,做亲子鉴定三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等待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这一段时间,赫连润静静躺在病床上一直没醒,医生说他没有大碍,余玥兰的心却越提越紧。
三个小时过去,赫连润还是没有醒来,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倒是出来了。
报告上敲了个大大的红章,写明:经检验,非亲子关系
又三个小时过去,新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出来。
赫连润并不知道他躺着不愿意醒来,从白天到黑夜的这九个小时,外面的老爹老妈拉着白蕊蕊搞出了三份亲子鉴定报告。
那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上都清楚地详细地三百六十五地证明了他爸和白蕊蕊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纯洁洁的陌生人关系。
不,很快也不是陌生人了。
余玥兰捏着那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保养得十分漂亮的手指打着抖,嘴唇也抖了一下。
“这、这不可能……”她在那喃喃。
赫连雄冷着脸:“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科学公正的医院鉴定,我看你还怎么误会我。”
余玥兰:“……”
她努力把记忆回放,回放到那天她要带着赫连雄擦过血迹的纸巾和白蕊蕊头发丝奔赴医院做亲子鉴定的那天。
那天……
那天赫连润好像刚刚从外面打篮球回来,膝盖受了伤,她还骂了他一顿,说他用纸巾擦完膝盖也不丢垃圾桶,往沙发上乱扔。
然后她可能就……
不小心,拿错了同样都沾了血迹的纸巾,然后坐上粉色小宝马后,小宝马好像碾到一块大石头,腾了一下,她被腾得不轻,手里的包都掉了出去。
白蕊蕊的头发丝就掉了出来,她去捡,却发现掉到地上的头发丝好像多了那么几根。
她没想那么多,就都捡起来了。
所以……很有可能,她的头发丝混进了白蕊蕊的头发丝里。
进了医院以后,只需要一根头发丝,她可能就,不小心拿错成了自己的头发丝……
所以……她搞!错!了!!!最后拿到医院里做鉴定的,其实是她的头发丝和赫连润的血!
这个这个……
余玥兰咬着抖动的下唇,刚回忆完她干的瞎几把事,赫连雄一句句话又怼了过来:“我要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能瞧得上你?我赫连家族家大业大,比你们余家不知道雄厚多少倍,用不着搞什么鬼扯联姻,我要喜欢别人,轮得上你嫁给我?我要有私生女儿,能她没爹没妈了也不管她?那张照片是我们去夏威夷度假的时候拍的你怎么就不记得了?记性被狗吃了?那照片后面明明是“玥兰”两个字,但是“兰”字被火烧了,就剩下个“玥”字,然后你就能有本事将玥字拆开来认?那张照片是你小姐妹的孙子来家里玩的时候玩我的打火机给玩着的,我赶忙吹灭了暂时放枕头下面,不愿意扔掉,准备拿去照相馆看看他们那边还有没有备份,要是朱砂痣的照片我能放在枕头下面那么轻易被你发现的地方?世界上有这么多叫王月的女人,你怎么不把每一个王月的儿子女儿都拿来和我做亲子鉴定呢?瞧你整出来的这叫什么事啊!叫你一天天没事就知道看小说,看傻了吧你!真以为每个像我这样的霸道总裁,都得有个私生女和白月光在外面养着?我们很忙的!没时间在外面乱搞!”
余玥兰:“……”
那三份亲子鉴定报告给足了赫连雄底气,让他终于体会了一把他叭叭叭余玥兰只能像只小鸡仔一样缩着脖子不敢反驳的快感。
太,他妈,爽了。
这个蠢女人,回家得好好治治。
“老,老公……”余玥兰咬着下唇走过去,捏赫连雄的袖子。
赫连雄昂着个下巴,不理她。
另一边,赫连润还是不愿意醒来,蕊白衣守在床边背英语单词。
等了好一会儿,余玥兰和赫连雄两个人才说完话,从外面进来。
见赫连润还在昏迷,余玥兰整张脸都扭了起来,眸子发红:“儿子,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误会你爸爸了,白蕊蕊哪里是你爸爸的私生女,她是清白的啊!”
蕊白衣:“……”
为什么要用清白这个词。
下一秒,那无论医生和蕊白衣怎么喊都喊不醒的银发少年鲤鱼打挺从病床上弹起,一把扯了额头上的帕子甩掉:“妈!你要搞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