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太大很快惊动旁边的人,只看见气势汹汹官差兵头骑着马冲进来,提刀就砍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去问原因,所有人的反应都是跑回家躲着,门栓得紧紧。
普通百姓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成什么似的,
桓家也都把门紧关了起来,院子里还喧闹了一阵,缩在一起,脸色害怕嘀嘀咕咕。
恰好桓老爷今日又出去了,桓翕当时正在外头不远,见了这阵仗立即将护卫都调了回来。
一宅子的仆人老奴,见桓翕惊着这么多威猛严肃的还配着刀的下人过来,被分派在各个门口,登时就不怕了。
桓翕脸色冷凝,训了众人几句,叫他们莫慌莫乱,各人自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主子回来便是有了主心骨,这会儿又这么一说,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又想着桓家高门大院的,怎么也不能硬闯不是。
岂不知外头那些人本来就是有备而,杀人拿人都不眨眼,哪里会将有没有道理,不过现下是目标主要在秦见鸣还有小河岭金山那边,无暇管桓家而已。
但桓翕也不敢往好了想,今天这出一看就不对劲。
秦见鸣留在这里的人还有小河岭山里守着的人怕都不安生了,虽然桓翕自己这里的百来人个个身手不凡身手不信,可双拳难敌四腿,怎么能打得过别人整装过来的几百士兵。
如桓翕若料,赵进贤那边的人来势汹汹,人手一分为二,一部分直接去了小河岭山,那些请来做工的贫民倒是没有被杀,外圈留守着的越州府下人被杀了好几人。秦见鸣留下的精锐侍卫见势不对,立刻杀了出来。而另一伙官差则奔向山脚下的大宅子,以宁肯错杀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姿态杀了过去,最后甚至放了一把火将宅子烧了。
桓翕从桓家的院子里抬头,看见远处浓烟滚滚,眉头越拧越紧,心里非常不安。
她想了想,转瞬就做了决定,下令把奴仆都叫到了外院子,说了外头的情形。让一些人先去收拾东西还外出躲一躲,去远亲那避几日最好,管家村这里不安宁,最好等这一茬儿过去了再回来。
老宅这里下人不算少,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四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
桓翕吩咐过后,就让管事把账本拿过来,能走的一个个勾名字,补一两银子,让人赶紧走,桓家目标大,省得后头叫人盯上也害了他们。像一些打扫洒扫院子,摘花种草的,跑腿传话的,还有两个厨房的人都给了银子让他们走了,让他们等情况好了再回来。
剩下的就是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了下人,像桓翕屋子里采荷采莲,小桃小梅,都是从小买来养的,也没几个亲人,当然不会离开。
又过了两柱香时间,桓老爷回来了,桓翕连忙把自己的做法跟人说了,说这情形看着不对劲,最好能先避一避。
但家还有这么多事物不是一时半刻能撂下的,桓老爷自己不想走,但也怕妻儿出事,就决定把他们送走,于是迅速道:“翕儿说的有理,那些人来者不善,竟如此明目张胆,你带着盛儿他们三个和你娘出去避一避也好。”说罢就招手叫来管家,让他点十几个人出来,一头准备东西,马上要送桓翕她们走,管家领命转身下去安排了。
桓翕皱着眉:“爹不跟我们一起走?”
桓老爷安慰她道:“你和你娘先走,家里事多哪能一下子脱手,放心,还有这些护卫在,爹在这边看着,情况不对再走也不迟。”
桓翕心里犹豫,还是想让桓老爷跟她们一起走,但桓老爷主意已定,并不答应。
半个时辰后,管家来通马车行李都准备好了,周氏狠声骂了桓老爷一回,私下掉了眼泪,整理好后,才带着嬷嬷东西都拿上马车去,桓盛三兄弟被三个小厮领到了主院,桓翕跟他们说他们要出门避一段日子。
毕竟还是小孩子,外面打斗的动静也早就知道了,都有些害怕,故而很听话,挨着桓翕不吵不闹。
桓翕等几个丫鬟将她的东西都打理好,关好自己的院子才走了出去。
一共准备了三辆马车,主子一辆下人一车,剩下的马车装行李。
桓翕正把三胞胎一个个抱上去,桓老爷也在一旁嘱咐他们一些事。
管家脚步飞快小跑了进去,脸上带着喜意,走到桓老爷面前飞快说道:“老爷,秦大人的属下来了,说要护送夫人和小姐去暂避一段日子,并且秦见大人已经准备从越州调来人手把这事解。”
“真的?快带我去见!”桓老爷眼睛也亮了,有秦大人派人保护安顿,让他心里踏实不少。
桓老爷亲自去见了人,果然同管家说的一样,于是连忙说家里已经准备好,正准备走,然后让车夫把车子从侧门牵出去。
对方见桓家人都机警,也就省了许多话,也不再多逗留,跟桓老爷子示意后,周氏桓翕三胞胎都上了车,他们就在前后护着,一行人驾车骑马出发,马蹄嗒嗒,顺利离开咯泰安县城。
这次赶路不似以前那样悠哉悠哉,速度很快,好在马车垫得厚实,桓翕尚且能忍受,周氏稍微有些不适,不过现在是特殊时候,她自然不会说挑剔什么,只叹了几口气,心中担心桓老爷,毕竟他一个人在家中若是那群人强闯可怎么办?
桓翕也担心,不过她还是先宽慰周氏。
晚上马车途经一个小镇,众人就此找个地方下榻,晚饭吃过,桓翕才有空把这帮侍卫的头领请了过来,问他知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那些人控告你们秦大人窝藏重犯,他们又拿着官府的文书召令过来的。”
“奸计而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目的还是在小河岭山,夫人应该最清楚。”
桓翕心中沉沉,果然为了藏金山而来……
随后又道:“秦大人可有对策应付?”
“夫人不必担心,秦大人很快就会处理的。”侍卫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桓翕不置可否,眉梢微挑。
当初秦见鸣留下一队侍卫,现在这些人护送他们桓家人离开,小河岭山那边看似不管了,然而谁知后面会如何。
于是她问:“小河岭山呢?那上面还有很多做事百姓,都不管了?”
侍卫首领:“对方的目标是秦大人和我等,况对方需要开采石山的人手,不会去对付那些普通人。”
桓翕挺这话的意思就知道秦见鸣必有后招,估计这一次逃跑可能都是故意,让坤州知府还真以为秦见鸣怕了跑了。
也对,小河岭山那里,开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现在被他们把控,然能不能留到最后可就说不准了。
桓翕安心了些。
照顾好三胞胎睡觉,自己梳洗一番也躺下休息了。
一夜无梦。
次日,桓翕醒来身边几个丫鬟早就起来,小桃小梅去另一间客房照顾三胞胎去了,这才采莲采荷一个准备好洗漱帕子脸盆,另一个把衣服找了出来。
桓翕问了一句她娘起床没,丫鬟说老太太已经在在起身现在在三个小少爷那里。
等桓翕她们去楼下吃了早饭,侍卫首领招呼一声又继续出发了。
桓翕先前还忘了问,等马车出了小镇才掀开车帘,问她们此番是去哪里避一避,她原以为应该是越州,哪只侍卫首领告诉她们去的是邺城。
“怎么是去邺城?”桓翕皱眉。
对方道:“越州虽是大人地盘,可也正因为如此,更怕你们被人盯上,反不如邺城安全,夫人放心,邺城那边秦大人已经全然安排好,夫人只当过去小住即可。”
上次在邺城的经历不愉快,所以桓翕听到邺城有些不太高兴,不过眼下没她矫情的余地,桓翕只能点点头,放下了帘子。心想算了,就当带孩子来旅游好了。
马车走了好几日,终于到了邺城。
邺城还是和桓翕上回来一样热闹。
三胞胎是第一次出远门,进了城就坐不住了,一个两个扒在窗户往外面看。
邺城不是小小一个泰安县能比的,更何况三胞胎是在乡下长大的,不怎么见这种热闹景象,一个个充分表现了什么是土包子进城。
街上许多叫卖的的摊子,各种小吃食香喷喷的气味传了过来,不一会儿,桓定吵着要,另外两个也眼巴巴看着,桓翕就让小桃下车,买了许多上来,给他们兄弟拿着吃。
侍卫首领应该是一早就传了信息过来,这边已经给桓翕他们准备好了住的宅子。三进三出的格局,肯定比不上桓家老宅大,可给桓翕周氏她们住也绰绰有余,这里是邺城,能有这么个大宅子不容易。
到将桓翕一行安全送进去,还留下一个下人,让他们有什么是都可以问对方,或遇上什么麻烦都可以告诉让人传达,安顿好后,一群侍卫没有多留,匆匆离去了。
桓翕和周氏开始指挥嬷嬷丫鬟把行李都搬下来整理。屋子也还有再仔细打扫一遍。
每个人都忙了起来,三胞胎没事,在这宅子里里里外外跑来跑去,许是认地方。一会儿又问小厮着是哪儿,他们什么时候回去,祖父怎么不在。
桓翕敷衍了两句,让陪着他们玩,自己和周氏整顿新宅子,等忙好了,桓翕不忘写一封信让人送去泰安县给桓老爷报个平安,之前桓翕跟桓老爷商量过,让他住到泰安县那里的宅子去,比在乡下好。
头一日晚上都顾着收拾,又因赶路劳累的缘故,晚上略用了些吃食,大家便是都早早休息了去。
翌日桓翕醒的早,她没有择床的毛病,精神尚可。
等周氏起了身,那边丫鬟也把三胞胎带了过来,一家人一起用了早膳。
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带来的人做的,桓翕道:“待会儿让她人去街上买几样吃食回来,这里的东西还不错,跟咱们那边不一样。”
周氏笑了笑,道:“娘吃什么都一样,这邺城倒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寺庙,我放心不下你爹那边,想求个安心。”
桓翕顿了一下,垂下眼睑,喝了一口粥才说:“之前听过有一处福灵寺,娘若想去,过两天我陪你。”
“哎,那行。”周氏应道,说完看了看三个孙儿,让他们快些吃饭。
三胞胎也是头一次出远门,饭毕就闹着出去玩。
桓翕正好想让周氏熟悉熟悉环境,就答应了,带着她娘和三个孩子,已经几个丫鬟一起,坐车出了门。
邺城的民风要开放许多,应该和它的地理位置有些关系。街上热闹,道路两旁鳞次栉的比屋舍酒楼,南街边一家一家的小摊贩。桓翕他们坐一辆大马车,从闹市中走过,三个孩子扒在窗户往外面看,一时叽叽喳喳的,几人咬着耳朵嘀嘀咕咕。
周氏见他们这边穿着和泰安县略有不同,说要去买些衣裳,桓翕点头说话。
马车逛了个一圈,把城中几条路线都认熟,还买了许多东西,中午在外头酒楼吃了饭才折身回家。
过了两日,桓翕按照先前说好的,陪周氏一起去福灵寺书签祈福。
桓翕道:“之前我已问过,那些侍卫说秦大人很快就会将泰安县的事情解决,爹那里应该不会有事。”
周氏:“但愿如此。”
求神问卜也是求个心安,虽然桓翕之前在福灵寺遇出了一点意外,不过她也没有特别介意。
周氏不放心把三个孩子留在家里,所以一并带了出来。
她和桓翕在大殿内拜十二神佛,让嬷嬷领三个孩子在后院去玩。
福灵寺位置极大,后头宾客休息的院落房舍自成一体,还有一处绿水湖,当中一座湖心亭。
三胞胎远远见上面有人,闹着要去,从这里过去需得乘舟泛湖,嬷嬷不敢擅自主张,更怕危险,故未答应,只一味好声好气哄着人。
偏生这三个小霸王哪会这么听话,越哄就越吵,不多时就惊动了人,两个下仆一样的人过来,让老嬷嬷带着孩子走远些玩耍,一说亭内有贵客,二说近着水太危险。
等桓翕和周氏求了签出来,见三胞胎发了脾气,撅着嘴吧不高兴的小模样,得知是没做小船去湖心亭玩才不高兴。
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过分,桓翕当即允了他们,说带他们过去玩。
周成年纪大了,诚心磕了半日头这会儿累了,便嘱咐桓翕带着他们好生玩,她同找去偏殿休息片刻。
桓翕带着三胞胎过去,福灵寺香火旺盛,香客众多,问了下路不难找,穿过回廊出了正殿又绕了几处弯,就到了那湖。
桓翕剪叫了位小僧人过来,想问她们借竹筏小船用。
小僧合手道:“施主抱歉,今日那湖心亭内有客人,施主可稍等。”
桓翕刚才没自己看,只见那三面挂了帘子,却不妨里头有人,此时再一细看,果然能见纱帘布透过的人影。
刚一应答,就见远处亭子长帘被掀开,两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现了出来,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玄衣服,具是身姿高大挺括。
桓翕眯了眯眼,待看清其中一人面容,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暗暗道了句倒霉。
那穿黑色锦衣的男人,正是当初捉了她,将她带进雨林,显些丧命的冷漠男人,邺城都护,楼骁。
若非刚答应三胞胎带他们过去玩,桓翕就该走了。
不过好在她虽然讨厌那人,姿态还是稳稳的端着,微向下敛着眼皮,抬着下巴,半点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