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一路上江筱然深呼吸又深呼吸, 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松开又握紧, 活脱脱一副要上战场的模样。
啊啊啊……有点紧张啊。
“江筱然。”顾予临突然叫她。
江筱然:“啊?”
“我说你的表情能不能收一点, ”他靠过来,轻声笑,“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她不甘, 揉脸:“我什么表情?”
他唇角微勾, 淡淡道:“你心里清楚。”
过了下, 他又继续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别过分脑补啊。”
“……”
好不容易到家了, 一进门,她就被他捂住眼睛。
这这这……这是直接开始了?蒙眼play???
“顾予临, 你冷静一点,我……”
面前的手指一松, 她睁眼, 一个大盒子映入眼帘。
噢……她真的想多了……
顾予临声音里压着沉沉的笑意:“打开看看。”
她打开,首先是一个小奶嘴。
?奶嘴?
他送的礼物是一个盒子套着一个盒子的, 打开这一个, 里面还有一个。
于是接下来, 江筱然陆陆续续看到了芭比娃娃、本子、钢笔等一系列随着年龄增长需要用到的东西,拆到最后几个,就变成了手表和项链……
他缓声解释:“没有办法参与你之前的每一个生日, 所以礼物这样弥补给你。希望之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能陪在你身边。生日快乐,筱然。”
他是这样来弥补,她以前人生中,他所缺席的时光。
就好像她也想拼命弥补他,在遇上她之前,人生里那段无所谓的空白。
他伸手去拿那条项链:“上次看你穿裙子却没有项链,后来去商场,想着你戴这一条,一定很漂亮。”
他垂眸,把那条在灯光下泛着流光的项链戴到她颈间。
冰冰凉凉的触感,就好像是第一次牵手时,触碰到的他的手掌。
“还有手表,”他在她耳边说,“我这个人,话不太多,以后假如你想听我这么认真地讲这么多的情话,恐怕很难了。所以我现在说的,你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听着,记一辈子。”
她鼻头泛酸,低低地答应他。
“好像……”他把手表扣在她手腕上:“是从你到来之后,我的时间,才真正变得有意义了。”
她心头蓦然一软,不敢呼吸。
“谢谢命运把你带到我身边,”他亲她的脸颊,“我很爱你。”
“我也是,”她哑着声音说,“谢谢命运还能让我回到你身边。”
“好了,”他笑用指腹抹了抹她眼角渗出来的眼泪,站起身,“切蛋糕吧。”
蛋糕上插好蜡烛,顾予临给她点好蜡烛之后,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分神抬眸看她一眼:“快许愿吧。”
她看着他,心里一跳,却没有多说什么,双手合十开始许愿了。
一愿高考顺利。
二愿前途光明。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她笑着睁开眼,发现这么折腾过后,天色已经暗了。
他站在那儿,噙着笑意问她:“许了什么愿?”
她笑得狡黠:“不告诉你。”
他立刻敛了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她被看起了鸡皮疙瘩,搓着手臂往后退:“你要干嘛?”
蛋糕的蜡烛还在燃烧,晕开一片淡淡的昏黄,他就在摇晃的烛火中越走越近,轮廓线仿佛沾上火苗,一点一点地燃开。
“你。”
说完这个字,他正好把她抵在门上,兴许是他的气场太强,她竟还想继续后退。但身后是一扇关上的门。
她伸出手去扒身后的门把手,第一下,没开,第二下,终于开了。她一下没反应过来,眼见着就要往里栽,他立刻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扣回了自己怀里。
她挣脱,转身就往屋子里跑,跑了两步蓦然抬头——坏了,这是他的卧室。
……
身后的人已经紧紧贴上来,他在她耳边轻笑:“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某种暗示吗?”
她没说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不老实的那只手上。那只手已经掀开她的裙子,一路无所阻挡地向上。
在最后一刻停下了。
他没有动作,好像还在征求她的意见:“嗯?”
这怎么回答啊!
江筱然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点着了,但碍于面子上的那点羞耻,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半天才憋出一句:“要做就快点,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他的手立刻突破最后一层阻挡,轻拢慢捻间,还不忘闹她:“那我就不说废话了,用行动表达吧。”
她腿一软,站不稳,被他稳稳托住,他将她转了转,她整个人就挂在了他身上。
他把她的腿盘在自己腰间,她听到他哼了声,嗓音哑着,好听得不像样子:“夹紧我。”
她照做,又觉得羞得不行,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去嗅他身上的味道,嗅着嗅着,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
他转头,用鼻尖把她的脸从自己颈窝里移开。
她闭着眼睛,顾予临去亲她的眼皮、鼻子、还有小番茄一样的嘴唇。
这是很长的一个吻,他的舌攻城略地,而她溃不成军,只能任他操控。最后,他又含着她吮,她的舌根都有点儿疼。
漫长的吻结束,房间里的温度已经逐步升高,气氛也变得旖旎又蠢蠢欲动。江筱然手勾着他脖子,抵着他额头喘,喘着喘着睁开眼,正好对上他压抑又渴望的眼眸。
眼光往下滑,她盯着他的唇珠,一吻过后,唇珠丰盈欲滴,像悬而未落的一颗小水珠。
她想,她应该接住这颗水。
她凑过去,有些笨拙地、学着他那样,轻轻咬着他的上唇。
最后,被他夺回主动权。
热烈的吻中,他的手转移阵地,从她的锁骨向下跌落,停在她被包裹着的曼妙曲线上,一圈一圈,像是在揉捏柔软的面团。
一道声音已经卡在喉咙口,却被她生生忍住,她咬住下唇,把破碎的声音咽了回去。
他低头去吻她的脖子,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印记,靠在她衣领边,他的声音像被打磨过无数遍,嘶哑又性感:“我想听你叫。”
气流迅速汇聚,对他的话产生极其热情的回应,变成音节从她嘴里逸出。
他笑:“明明想要,还不敢说。”
她脸颊通红,还是嘴硬:“谁、谁想了?你说话要负责任。”
“哦?你不想?那你今天穿成这样?”他示意她低头去看那条清凉的裙子,裙子旁边只有一条拉链,安全裤刚刚被他脱了。裙子是纱的,有一点透,被她穿着,怎样都惹他遐想。
“还有这件衬衣,嗯?”他伸手,解开她胸口的第一颗扣子,紧接着用力一扯,用磁石吸着的衬衣,立马开到了她的腰两侧,“你这不是故意穿着,让我好脱?”
……好吧,怎样都瞒不过他。
怕她不能更羞赧,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胸衣上:“衣服也知道要穿聚拢的?还有蕾丝边?新买的吧?”
!!!!
能不能不要把人老底都扒光了啊!
“还有……”他立刻低头去看角落里,某个蜷成小小一团的布料。
她遮住他的眼睛:“我这是以备不时之需!做好万全准备,免得你突然变态!”
“嗯,你准备的很好,”他表扬她,“那个有准备吗?”
……
“????”
“你别告诉我你没带!!”
顾予临点头,已经伸手去褪自己的裤子:“算了吧。”
“这怎么能算了!”江筱然吓得要往下跳,“我们冷静下,这不行。”
他把她往下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顾予临?!!!”
他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提着她往床头柜那里走,接着,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再伸手去拉抽屉。
抽屉里,一大排新鲜的小盒子乖巧地躺着。
“要什么味道的?”
“……”
“款式呢?”
“…………”
“还是,每个都试一次?”
“………………”
他催她:“快点,小顾予临在找家了。”
江筱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等到反应过来了,当即不可置信欲哭无泪地指控他:“顾予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怎么不能说?”
“你以前在我眼里是高岭之花啊,是禁欲的仙子,是……唔……”
他的手绕到她背后,解开她最后一道束缚,毫不留情地扯下,同时,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但是首先,我是你的男人。”
他有很多种样子,说很多种话,但有一种,是只能对最亲密的她说。
“好吧,”她认输,“你总是最有道理的。”
他笑,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动作:“接下来,你还会发现我很多优点。”
他半跨坐在她身上,直起身,指尖搭在衬衣的纽扣上,一颗一颗,缓缓地解开。
他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她的**,莹白,细腻,像是刚刚给她买来的蛋糕,无时不刻不在引诱着人,上去品尝一口。
在她这个角度看他,只能看得清下颌的弧度,还有漂亮的鼻尖,以及浓密的睫毛。
她看着他脱下那件衬衣。
真实的视觉冲击,比海报上那些打过修容的图好看一千万倍。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老天……
戳完之后才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妥,抬眼一看,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裸裎相对的瞬间,他俯下身,含住她耳垂。
“怎么,迫不及待了?”
……
江筱然被他逗着,叫着,整个人陷入半真半假的错觉中,痛感将她拉回现实,她艰难地抓住身下的床单。
他汗水滴到她肩上的那一刻,他们终于完全地契合。
他去蹭她的脸颊,滑腻的脸颊相互磨蹭着,他柔声问她:“是不是有点疼?”
“嗯……”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仰起脸来,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喉结一滚。
……
然后……顾予临就累极地趴在了她身上,气息强势地铺在她耳畔。
开始了吗?
不,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那个在她眼里什么都是最好的顾予临,居然,如此地,迅捷。
如此地,泯然众人。
……
心情好复杂。
顾予临翻了身,呈大字状瘫倒在一边,没说话,江筱然就着窗帘里透进来的夜色,隐隐窥见了他眼里的光。
不可置信,放空,呆滞,甚至还有点懵。
假如不是他的表情太受伤,江筱然简直想问他:“顾总,你刚刚威风八面的勇猛感呢?”
但她不敢说,她知道假如她说了,顾予临但凡还是个男人,死也要爬过来让她被好好“勇猛”一番。
于是她只能安慰道:“没事,几乎所有人都这样的。”
顾予临哪能听这话?
他算普通人么?
于是他只休息了十分钟,再次欺身上来:“不行,我还要再试一次。”
……
他为她做了充足的前戏,直到先忍不住的,变成了她。
后面,顾予临果真把时长延长了很久。
江筱然相信,要不是她实在太累了,顾予临应该可以“再来很多次”。
但他到底是照顾了她的感受,最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了,睡吧。”
她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就侧着身子沉沉地睡过去。
模糊之间感觉到身边的人下了床,接了盆水来,仔仔细细地把她身体擦拭干净,这才搂着她再度入眠。
一夜好梦。
第二天,江筱然日上三竿才慢慢有了点意识,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准备摸身下的手机,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一只手。
她突然被吓醒,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时才迟迟地领悟了什么——
睡到了爱豆,江筱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房间里开了空调,所以盖着被子的她并不觉得热,她尝试着在被窝里动了动身子……
太酸了,尤其是腿,感觉像是昨晚被人抽着鞭子催跑了三千二百米……
她只是稍稍动了动,身后的人也醒了,他声音特别哑,混着点慵懒的睡意:“醒了?”
“嗯……你接着睡吧,我先起来……”
“起来?”他的手挪到她腰上,轻轻捏了一把,“你还起得来?”
“……”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动手动脚的。
江筱然:“不管起不起得来,等下都要起来,我还得回家呢。”
他突然起来,被子滑下来好大一截,少年的躯体在透进来的流光的照射下,呈现细腻如瓷的质感。
啊,辣眼睛辣眼睛,江筱然正想把眼睛遮住,想了想,反正昨天都看过了,索性心一横,直接往他身上看了。
“回家?”他笑,目光从她的脖子一路往被子里钻,“你带着我给你的礼物回家?”
江筱然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想到昨晚盛况……他情难自持,一路……
“那怎么办……”
他建议:“就说你要住在赵嘉映家里。”
“然后呢?”
“然后住我这儿。”
江筱然摇头,缩进被子里:“我不相信你!你肯定还会给我弄出一堆草莓来……恶性循环,我就回不了家了。”
他伸手想把被子给她掀开,无奈她在里头把被子扯得太紧,半晌,笑了。
“带你去D市看我妹妹,好不好?”
她重新探头:“真的啊?!”
见家……妹了?
她从被子里出来,有点探寻地说:“她现在放假了吗?”
“放了,我答应了她,等我考完去看她。”
“那……我们一起?”
他笑:“是啊,我们一起。”
“她叫什么?”
“顾雨烟,雨水的雨,烟雾的烟。”
顾予临拿了衣服换好,看她在床上扭扭捏捏,也没说别的,只是笑:“那我出去订票了,你先把衣服穿好。”
看他关好门,她这才坐起身子,侧头一看,衣服已经被人整齐地摆在一边。
她穿好衣服,找了个纯白的背景,给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
她高考完之后,妈妈也像轻松了一大截似的,忍了一年没去打麻将,这段时间正在疯狂找人组局。
听她说要跟赵嘉映一起去D市,起先有点排斥,江筱然跟她磨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口,反复嘱咐注意安全,还关心了一下江筱然钱够不够。
钱自然是够的,毕竟也不用她花钱。
挂断电话,她闪进洗手间,看自己脖子上的情况。
上头倒没什么,顺着衣领滑进去的那一块儿简直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
真是不忍直视……
上一世倒没开拓出来他这种禽兽型人格啊。虽然这么想着,她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还是在笑的。
她提着衣领,往里按了按,又把扣子工工整整地扣到第一颗,仔细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这才出去了。
顾予临正在手机上订票,见她出来了,头抬了一点:“说好了吗?”
“说好了,”她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我妈要是知道我假借跟赵嘉映出来玩,却背着她跟男孩子一起住,不知道会不会打断我的腿啊。”
“打断了也没事,”他笑,“我养你。”
“我很贵的。”她扬下巴。
“再贵我也养得起,”他把她从沙发里捞起来,“能回去清衣服吗?我们下午出发行不行?”
“大概可以,我爸妈都出去了。你就在楼下等我,我回去清好东西就下来。”
“好。”
在家里清好衣服,江筱然在抽屉里找到自己提前买好的牛皮笔记本。
以前就猜到可能会去见她妹妹,趁着有时间,她就提前买好了礼物。
至于老人家……到时候买点补品就好了,毕竟他家家境好,这方面的东西大概不缺。
两个人很快汇合,然后去了机场。
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人潮中牵手的时候,江筱然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他的手掌宽大,永远,永远都能给她安全感。
两个人到D市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了。
顾予临一边一个行李箱,还给她背了个大包,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手空空。
他拦了辆车,让她先进去,自己把东西都扔进后备箱里,这才跟着坐上来。
D市也是不夜城,八点依旧热闹不已,小吃摊和夜市全是人。霓虹灯是缤纷闪烁的,天空是柔和的,场景是温柔的。
江筱然靠在窗口,感觉有习习凉风吹过来,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不自觉地想起一些别的。
上一世喜欢他的时候,了解他在哪里上学、住在哪里、喜欢吃哪里的东西,她一定全部都会去一次。跟他的学校合影,去他住过的楼房底下,走他走过的路,吃他会吃的东西,坐在他可能坐过的位置上……
感觉好像一种神圣的仪式。
没想到有一天,会跟着他一起,去走过自己没有去到的地方。
车停了。
江筱然后知后觉地有点踌躇。
看他从后备箱把行李拖出来,她帮他拿出了包,抱着包,有点退缩。
“你爷爷奶奶也在家吧……”她指了指自己,“我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他笑着把包接过来,“老人家眼神也不太好,况且他们就喜欢朴实的。”
江筱然:“你的意思是我很朴实咯?”
“朴实中带着高贵典雅,”他牵她的手,“行了吧?”
跟着他一起走进小区,看着阑珊的灯火和身边这个人的时候,江筱然觉得,他好像很少这样高兴过。
要进电梯了。
江筱然一把把人拉住。
他回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了又?”
“你们家里有没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啊?比如吃饭不让说话,笑不露齿……”
“没有,”他腾出一只手揉她头发,“不过倒是有个新规矩。”
“什么什么?”
“新来的客人跟我睡。”
“……”
他拉着她又准备进电梯,她站在那儿:“顾予临!”
“嗯?”他皱眉。
她破釜沉舟地问出口:“我美吗?”
“……”
他向前逼近两步,把她完全笼在自己身体的阴影里:“美,美得我现在就想办了你。”
那一股浓浓的社会风把江筱然给听傻了。
他迫不得已地笑:“这样行了吧,赶快过来,上楼了。”
是奶奶来开的门。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顾予临的到来,更不知道顾予临身边还带了个女孩儿,奶奶赶快迎他进屋,给他找拖鞋。
顾予临把两个人买好的礼物放在一边。
江筱然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奶奶好。”
“你好啊,”奶奶笑着说,“快进来吧,我给你找双鞋。”
换好鞋子之后,顾予临把她领到厅正中,厅内靠近阳台处被人摆了张大桌子,上面搁着砚台和宣纸,有人站在那里练书法。
“爷爷,”顾予临对着那道影子说,“我回来了。”
即使年迈依旧气宇轩昂,能看出来爷爷年轻时应当也是帅气英俊的。
老人点点头,看了顾予临一眼,淡淡道:“嗯,回来就好。”
又看了江筱然一眼:“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