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自责,”花旬摸摸傅慧的头,“果果,你已做得很好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12岁正是吃喝玩乐万事不管的年纪,到了大学,放下一切,好好的享受这段青春时光吧。”
傅慧揉揉脸,“花叔叔,你们会把我惯坏的。”
“呵呵……”花旬摇头轻笑,“我们倒希望你能活得任性些。”
“小晋空间里的动物,待都进化成灵兽后,再送往南方各海军部队。现在,”花旬牵起她的手,“我们先把它们放养在花启书院。”
花启书院建在小晋化龙的地方,占了半个青霞山,内部圈了山水。
骑着花翼飞至花启学校上空,两人没下去,直接将海鲨、海豚投进了湖里,灵鼠投进了山林。
晚上,方禹每样海鲜拿出来些,大家聚在德胜院一起动手,做了水煮鱼、香煎海鱼、清蒸螃蟹、油焖大虾、蒜香花甲、水煮海螺、爆炒圣子、海鲜麻辣香锅、海鲜粥、烤了海鱼、扇贝、茄子、土豆片等等。
深海里傅慧共得珊瑚六株,三株深红、两株桃红、一株粉红。
用罢饭,傅慧给方婷、素婉、蒋兰各送了株深红,唯一的一株粉红给了郑媛。
另两株桃红,傅慧也给了她,让她带回去,转交给大伯母和她母亲郑夫人。
大伯母近几年变了不少,对她和老爷子还算不错,郑夫人擅绣,来回更是没少给她做衣服、鞋子、帽子等。
“果果,”老首长打趣道:“光有女士们的礼物,没有我们的吗?”
陆怀信跟着附和,“果果,不带你这样性别歧视的。”
陆念和宋子昂一人一边抱住傅慧,“我们呢,姐姐,是谁说,我是她心中的大宝贝。”
“小姑姑,我才是您的心头肉啊,你不能偏心。”
傅慧还真没想那么多,见此有些傻眼,方禹在旁提醒道:“小晋不是收了很多珠宝吗?看看里面有没有烟斗、玉扣什么的。”
对傅慧,小晋倒没那么小气,听明白方禹话里的意思,不等她开口,便一甩尾巴,抛了十只不同年代的玉石烟斗和男款金表出来。
老首长、老爷子、陆怀信、赵易、月浩、姜伯,一人一个玉石烟斗,一块金表。
倒是花旬和宋启海不用烟斗,金表收下,将烟斗换成了衬衣袖扣。
陆念和宋子昂,傅慧各挑了只金镶红宝石项圈给他们。
说来,因为花旬的关系,逢年过节过生日,月父月母也没少给傅慧送衣服手饰,如她衣柜里众多汉服和手饰盒里的诸多玉饰,大多来自二老。
傅慧想了想,自己掏玉盆掏出的大块玉石还没有用,倒不如晚上回去,亲自给月奶奶做套手饰,给月爷爷刻块玉牌。
宴会结束,老首长叫住花旬和宋启海,“你俩跟我来。”
小书房里,姜伯上茶,退下。
老首长拿出新得的烟斗,摩挲道:“萧铭的话,你们俩怎么看?”
花旬端起茶轻啜了口,水汽晕染间,他面色冷凝:“就算他真是杜仲文的孙子,杜宋傅的儿子,这个人也不能留。”
老首长瞪了他,“没让你说对他的处置。”
花旬撩了撩眼皮,坚持道:“哪怕你和宋承运、傅子羡联名共保,这个人我也要杀。”
“事关果果,”宋启海双手抱臂,肃容道:“萧铭哪怕是故人之子,我想我爹和傅叔也不会联名共保。”
“得得,我说什么了吗?”老首长只觉好笑,“事情还没查明,你们就急着一个个地表态了。”
“这不是怕你老了,大脑不清楚,犯糊涂吗?”花旬言语间毫不客气。
老首长一噎,半晌,轻叹道:“人老了,过往一生,开始不停地于脑中回放。”
“自早上接到你的电话,我这一颗心就没有平静过。”
“当年仲文一手医术,救下战士无数,没想到他的后代,唉!萧铭这事,真要说起来,我和承运、子羡都有任责。”
“仲文与山林中救下我和承运,自己却……他临终托孤,我二人满口应下,哪曾想,任务一完成,我们俩就相继晕迷,长达半月之久。”
“醒来后,报告总结,新任务担起……”
“想起来,已是半年后,彼时,杜家所在的城市已惨遭经沦陷。”
“是看到城市沦陷的消息,才想起来的吧。”花旬神色明道。
老首长面皮一僵,握着烟斗的手紧了紧,惭愧道:“是。”
花旬定定看了他片刻,一拍储物袋,递了份资料给他。
老首长迟凝地接过,灯光下白纸黑字,清晰地描述了,杜家所在的南市沦陷后,一家人的凄惨遭遇。
杜仲文一家老少二十六口,女性被凌/辱后跟男性一起,哪怕是半岁的婴儿,都被送去当了**实验。
文字描述只是廖廖几句,被毒气浸染,病了几十年的老首长,却看得泪湿眼眶,“是我,就我对不起他们。”
“杜家百年医药传家,到了杜仲文这一辈,更是以兴国救人为己业。说来,”花旬神色清冷道:“你确实对不起他们。”
“因为你醒来后,所写报告遗失,杜仲国、杜仲强、杜仲文,兄弟三人的军人身份暴露,RB人为了报复,杜家满门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宋启海眉尖一跳,茶几下的脚抬起,对着花旬的腿踢了过去。
花旬语气一顿,宋启海急忙打断道:“这事都过去几十年了,多说亦无济于事,按理说前世余泽,后人可承。只是萧铭身犯数罪,桩桩件件不可饶恕,老首长还是按律行事吧。”
花旬又是资料,又是言语冲激的,倒底让老人乱了心神,忘了最初谈话的目的,他无力地摆摆手,“你们先回去,让我静一静。”
从德胜院出来,宋启海不解道:“坚持要杀萧铭的是你,帮杜家卖惨的也是你,花旬,你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吗?”
“萧铭是该死,可这不是埋没杜仲文赫赫功劳的理由,他的名字,一直不曾出现于课本、历史,”花旬双手负于身后,望着月光下的斑驳树影,杜仲文的音容浮于脑海,“他短暂的一身,救人无数,身负功德,本不是早亡的命格,杜家亦是积善之家……”
宋启海站立于月下,望着花旬一步步远去的背影,心头寒凉一片。
推开听潮院的门,唯余东厢的灯还亮着,宋启海迟疑了一瞬,走了过去。
傅慧拿着块紫罗兰翡翠,在给月母雕刻手饰,听着停于门口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唤了声,“爸爸,进来吧。”
“果果怎么还没睡?”宋启海推门进屋,在傅慧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支雕好的玉钗,打量道:“给谁的礼物,这么急?需要连夜雕刻。”
“月奶奶的。”傅慧放下手里的刻刀,起身倒了杯白开水塞进宋启海手里,“下午睡了一觉,现在还不困。”
“爸爸怎么了?”一脸的惊异不定。
杯子里的水是热的,一口热茶进肚,宋启海的神情方缓了几分,“果果见过萧铭吗?”
“见过。”傅慧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弹去身上的玉屑,“第一次相见,是在去魔都的火车上,当时,飞龙咬伤了东子,林援军请了他来帮东子看伤。”
“第二次相见便是今天。”
“那果果觉得他人如何?”
傅慧凝眉,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块茶几上的玉石,“身负功德。”
“怎会?”宋启海失声道,“他是‘木中’组织的少主,据我所知,单单死于他手上的,就不下十人。”
“爸爸,杀的若是十恶不赦之人,他身上不但不会背负什么罪孽,还会功德加身。”
宋启海哑然。
“果果觉得他没罪吗?”
傅慧:“有罪,却也罪不至死。”
“可是,”宋启海涩然道:“爸爸想要他死。”
“因为我吗?”
“是。”
傅慧凝眉沉思了片刻,“爸爸,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拿了神隐山的地契,带他过去,留他在山上给我看个门。”
“你确定?”
傅慧点头,“我要上学,神隐山暂时顾及不上,他熟识药理,山上有他打理,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