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过饭,回家了。”傅慧说着,拉了宋泽走进食堂,“哥,我给你打了饭。”
满满的一碗肉菜,有拆开的熊掌、鸡肉、野猪肉和各式菌子,还有一碟五个大白馒头,一碗米汤。
傅慧把筷子递给他,“吃吧。”
宋泽接过筷子夹了块熊掌,送到傅慧唇边。
傅慧摇摇头,“我吃过了,哥你快吃,吃完问你件事。”
“好!”知道妹妹在军营比他混得开,缺不了嘴,宋泽没有再让,抓起馒头,就着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将最后一口馒头蘸着汤汁吃完,宋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捡了碗碟洗净,给厨房送去。
“果果,”大师傅叫住蹦跳着要走的傅慧,“明天早上过来用饭吗?有战士出任务回来,带了条火腿,我给你做火腿蒸蛋。”
傅慧眸子一亮,“好,谢谢大师傅。”
“行啊!”宋泽捏了捏妹妹的鼻尖,“混得不错,连大师傅都被你笼络了。”
“嘻嘻……谁叫我长得可爱呢。”
“对,我妹最可爱!”夕阳西下,凉风习习,宋泽牵着傅慧的走,走在营区的水泥道上,“果果找我,是问你爸交女朋友的事吧?”
“嗯,”傅慧蹦着越过地上的石子,“哥哥查得怎么样?”
宋泽想到查的内容,眉间跳了跳,“军营里是有一位女兵,跟你爸走得很近,你爸每次出任务都带她,不过……”
“不过什么?”
“那女兵先是被你爸关了禁闭,今早又被江政委给调离了铁三军团。”
“啊!”傅慧惊讶道:“为什么?”
“……听说,那女兵想近一步,你爸不同意。”
“近一步?”
“结婚。恋爱谈久了,姑娘不都想结婚。”
“我爸不想结婚?”
“要想能关人家禁闭。”
“你这么说,怎么像是人家姑娘逼婚不成,反被我爸出手报复。”傅慧瞪他,“你把我爸想成什么人了?”
“你肯定是没查清楚。”傅慧肯定道,“我爸英明神武,坚毅果决,关对方禁闭,肯定跟逼婚无关。”
“咳咳!”宋泽似有不忍地避开了傅慧的目光,“听当天在场的两位战士说,对方认为你爸不愿意跟她结婚,是因为怕你不同意,她想找你谈谈。”
“结果几句话争执下来,你爸就恼了,一怒之下将人关了禁闭。”
傅慧张张嘴,想说什么,一时之间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宋泽听说花旬带着他的双翼白虎来了,本想跟着妹妹去傅家看看,只是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遂便歇了心思,好生将人送到楼下,他才在傅慧的挥手下,忐忑不安地离开。
方禹和花翼回来,给傅栩等人带了的饭菜,傅慧进屋,几人刚吃完。
傅慧不会隐藏情绪,那怏怏不乐的小脸,看得花旬狠瞪了傅栩一眼,怪他连个感情都牵扯到傅慧。
傅栩不甘示弱地朝,关押云嘉懿的禁室方向指了指,那意思,大哥别说二哥。
“果果,”花旬端了盘葡萄坐在她身旁,剥皮去籽,放在碟子里给她,“听方禹说,你想乘巡洋舰出海?”
“嗯,”傅慧拿小勺舀了颗葡萄吃,“花叔叔,铁三军团有巡洋舰吗?”
“有,我明天带你出海可好?。”
“真的?”傅慧脸上的愁绪褪去,重新焕发出了亮丽的光彩。
花旬轻笑,还是这么好哄,“真的。”
“师父,”乘巡洋舰出海,架飞机翱翔于天际,是他与果果的约定,见花旬轻易地就夺了他陪护的特权,方禹不满道:“云嘉懿之事,牵涉不小,花启又开学在即,您明天不急着回去吗?”
“我倒是收了个好徒弟,”花旬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都管到为师头上了。”
方禹躬身执礼,“不敢。”
“嗤,我看你敢得很。”
傅栩乐得见两人抬扛,“你们慢吵,”他抱起傅慧,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道:“我和果果给你们腾地方。”
花锦一见,忙拿了个甜瓜告辞道:“唉,今天怪累的,花队,我先回招待所休息了。”
不等花旬回答,她已跟在傅栩父女身后出了门。
人都走了,屋内就剩下师徒二人和卧在阳台上的花翼 ,花旬倒也没在发作,把剩下的葡萄吃完,他朝方禹招了招手,“过来,为师看看你的修为如何?”
方禹恭敬地在他身前盘腿坐下,袖子一挽将手放在他腿上,花旬抬手敲了他一下,“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您把婚都退了,看这模样以后也不会再找,您怕麻烦,想来除我之外,也不会再收什么亲传弟子了,老了膝下就我这么一个承欢的,我还怕你作甚。”
“呵!”花旬嗤笑,“觉得我日后养老要靠你,所以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是?”
方禹温润地笑笑,算是默认。
“哈!”花旬抬手捏住他两颊的肉,“脸真大!”
“和着你师傅我为花国辛劳了半生,临老了还得看你的脸色过活!”
“唔……”方禹被他扯着脸颊,吱唔道:“您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不就觉我们这帮老家伙,老了都想跟果果在一起生活,你吃味,心里不舒服。”
“小小年纪,小心思倒是不少。有本事,赶紧将修为提上去,别让果果处处为你操心。”
“唔,”方禹掰开花旬的手,含糊道:“操心才好,证明她心里有我。”
“方禹!”花旬警告道:“你自己心思驳杂,别影响果果,否则,别怪我将你调离她身边。”
方禹呼吸一窒,半晌黯然道:“我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对不对?”这正是他不安的源头。
“你的境界若是一直这样与她相差太多,结合对果果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方禹,”花旬肃然道:“我希望你明白,与她相比,在我心里,或是国运面前,你轻得微不足道。”
“现在是民主制,老首长的位置能者居之。”
“你要努力的不知是修炼一途,还有对国际形势的把控,对国家经济建设、民生的认知。”
“果果考军校,她就是想当一名正规的军人,而你不能,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国防大学只是你迈入学府殿堂的第一步。”
“下半年,我会安排你作为交换生,于全国各地的名校转悠,然后,出国继续深造。”
“一个好的领导人,他的心理素质,综合能力一定要强。”
方禹深深吸了口气,铿锵道:“我知道!”
花旬定定看了他片刻,见他眼中只有蓬勃的野心,并无对果果的妒恨,方暗自点了点头,抬手扣在他腕上,输入灵力,于他体内游走一圈,查看道:“不错,境界很稳。”
“这个给你,”花旬掏了个储物袋给他,“滴血认主,把玉玺装进去随身带着,从今日起,好生修炼。”
“是,谢谢师父。”
花旬摸摸他的头。
走在去招待所的路上,花翼不解道:“主人今天对方禹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花旬负手而行,嘴角轻挑,“哪句?是说他与果果相差甚远吗?”
花翼点头。
花旬轻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方禹,就是他,甚至老首长,对未来的花国而言,都不能说自己比她更重要。
花翼:“您就不怕敲打得狠了,他一蹶不振?”不是谁,面对果果的实力碾压都能承受得住。
林援军如何,那还是林司令顷力培养,一手带大的孙子呢。
“若是连这点言语,他都承受不住,那他便不配我花旬的徒弟,更没资格站在果果身旁。”
“呵呵,”花翼轻笑,“照您这高要求,那果果岂不是难嫁了。”
“不怕,”花旬戏谑道:“等那批有灵根的孩子成长起来,任果果挑选便是。”
听着器灵传来的对话,方禹攥着拳,磨了磨牙,“修炼!”他就不信,有了器灵,他还会不如一群有灵根的奶娃娃。
花旬的唇勾了勾,“啧!真像老首长,心眼鬼多。”还好品行足够端正,否则,不管老首长是何打算,他决不会允许,方禹留在果果身边,更何况是成长的灵魂伴侣。
……
天台上
父女两排排坐在护墙上,垂着双足。
“爸爸,”望着夜空的繁星,傅慧不无伤感道:“是因为我吗?您才不结婚。”
傅栩长臂一伸,将闺女举抱在怀里,两人面对面道:“果果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听哥哥说了,你跟那女兵的事。”
傅栩舔了下牙花子,“别听你哥胡说,他都不了解情况。”
傅慧歪了歪头,好奇道:“那爸爸为什么,不找个人结婚呢?”
“爸爸要带军参加国际赛,回来后,不但要培养动物进阶成灵兽,还要带着战士们训练,接任务。每天24个小时,恨不得掰开了用,哪还有精力放在家庭上。”
“那你想结婚吗?”
傅栩斩钉截铁道:“不想!”
“啊!”傅慧抓抓脸,困惑道:“为什么呀?”
“虽然来时吧,”傅慧自我剖析道:“听到您有女朋友,还有可能要结婚,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觉得未来我不再是您唯一的孩子,宠爱被分薄了。可是,您真不结婚了,我心里……反而又得觉甸甸的,好生难过。”
“爷爷说,一个人的一生很长,能找到一个牵手的人,与之共渡一生,人生才不寂寞。”
“啊个爷爷?”傅栩想着家里的两个老头,不管是他爹,还是宋老爷子,哪个不是鳏夫,说这话……
“两个爷爷都说了。”
傅栩抽了抽嘴角,“果果,你觉着你季奶奶(季云)如何?”
“呃!”不太好。
“你傅爷爷的婚姻,既不幸福,也没有与你季奶奶牵手到老。你想想,他最后养老,是不是还得靠我们。”
“对!”傅慧拍拍自己身上挎的小包,“我已经努力在给大家攒养老钱了。”
“养老地址也选好。”
“哦,哪里?”
“神隐山!”说起即将到手的神隐山,傅慧双眸放光,“花叔叔说,等我回去签个字,它就归我了。”
“果果,不是归你,”傅栩提醒道:“而是让你拥有百年的使用权。”
“一套聚灵阵,让我拥有百年的使用权,”傅慧眨眨眼,“爸爸,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这百年期间,我若是再做出什么贡献,它的使用权,还可以往后继。”
“对!”
“我一直继啊继,它不就成我的。”傅慧捧着自己的小脸乐道:“看我多聪明!”
傅栩看着闺女轻叹:“对,我闺女最聪明!”那得多辛苦啊!
……
半夜,傅慧陡然惊醒,“唔,天台上,爸爸的意思是不结婚了吗?”
“唉,”她拍拍自己的头,“怎么问着问着,就偏到养老上呢?”
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傅慧敲响了傅栩的门。
“果果!”傅栩抱起闺女,放到床上,帮她展开薄被,“睡吧。”
侧身在闺女外面躺下,傅栩隔着被子轻拍道:“是不是快走了,舍不得爸爸。”
傅慧揉了揉眼,“嗯。”
“爸爸你真不结婚了吗?”
傅栩的手一顿,怎么还记着这个问题呢。
“果果缺母爱吗?”
傅慧摇摇头,“我有妈妈。”蒋兰对她似如己出。
“睡吧,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等爸爸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就结婚。”
傅慧掩嘴打了个哈欠,“这个不是吗?”
“这个是兄弟、是战友,”傅栩轻声道:“她的性子不适合铁三军团,我已托你宋爸爸,安排她高升到别的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