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墨瑾调侃道,“出任务时我可没跟你在一起,哪知道你有没有春心荡漾。”
傅栩懒得理他,大步朝后面的家属院走去,墨瑾急跑两步跟上,认真道:“唐曼语说的没错,她就顶了你几句,你就关她禁闭,当心人家说你公报私仇。”
“而且她顶你的原因,还是在男女问题上,傅栩,这个节骨眼上,你小心点,别被人抓了把柄。”
“知道。”傅栩颌首。
傅栩带着墨瑾到家,发现傅慧不在,家具被推挤在一起,米黄的瓷砖地上留着动物们杂乱的脚印,阳台上的玉盆里没了灵智草。
“果果应该在军犬营,”墨瑾道:“要我去看看吗?”
傅栩冲他挥挥手,转身去洗手间拿了个拖把出来。
墨瑾飞一般窜出了门。
拖好地,傅栩将家具复原。
走进厨房,他想给闺女做点吃的,突然想起今天食堂炖熊肉,打开厨柜,他拿了饭盒,匆匆向外走去。
经过餐桌,想了想,留了张纸条。
还没走到食堂,傅栩在空气中就嗅到了浓浓的肉香。
“真香啊!”王营长拿着饭盒快步追上,“傅团长,果果呢?”
“王营长,”傅栩朝他点了点头,“墨瑾去找了。”
“没在家?”
傅栩摇了摇头。
王营长:“那应该提前去食堂了。”
“托你们家孩子的福,这几天大伙儿可没少加餐。傅团长,”王营长正色道:“谢谢!”
傅栩听得不由一愣。
“昨天五个孩子从山上回来,身体素质犹如脱胎换骨,张营长他们还说,找个时间当面跟果果致谢。还有,你看果果需要什么,我们大伙凑点钱……”
“不用,果果不缺东西,你们别费劲。”
“钱不多,”王营长道:“是大家的一点心意。”
“真不用,”傅栩摆手,“大家生活都不富裕。”
想了想,又道:“你们心里若是过意不去,一家就端点吃食吧。”
“这……”傅栩在团里作风冷硬,从不收礼,王营长也不好因为报恩,跟他顶上,“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食堂。
鉴于刚才王营长说了一句,傅慧可能提前来了食堂,傅栩站在食堂门口,不自觉地四下扫视了圈,随之眼睛一亮,大踏步朝里面女同志那桌走了过去。
“果果!”
傅慧正捧着骨头啃得香呢,闻言忙把嘴里的脆骨咽下,笑道:“爸爸,你下班了。”
“嗯,”傅栩朝傅慧身旁的家属们点点头,“你先吃着,爸爸去打饭。”
“好,”傅慧冲他挥挥手,捧着骨头埋头又啃了起来。
“果果,”身旁的军嫂端起水果汤,“来喝口汤,解解腻。”
傅慧就着碗喝了几口,“谢谢嫂嫂。”
“哈哈不谢。”
另一位军嫂把桌子上大师傅调的蘸料,连同半碗好肉,一起端放到她面前,“果果,这种肥瘦相间的肉,蘸着大师傅调配的蒜泥也好吃,你尝尝。”
“好,”傅慧捏起一块肉,在蒜泥里蘸了蘸,一口咬下,不由得双目亮了亮,肉香混合着醋的纯香,蒜的辛辣,在嘴里层层递进,说不出的美味,“好吃!”
“哈哈,好吃就多吃点。”
“果果,把手里的骨头给我,”军嫂拿过她手里啃净的筒骨,“吃骨髓吗?”
傅慧含着肉点点头。
这位军嫂显然是个大力的,只见她接过筒骨,双手握着一使劲,便将筒骨掰成了两半,然后她拿了根干净的筷子,从中分别一推,便将骨髓推落在饭盒盖上,“给。”
傅慧拿筷子夹起,尝了尝,香软糯滑,像最嫩的豆腐,却比豆腐好吃。
傅栩打了饭出来,见闺女在家属堆里混得开,便没去打扰,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了。
这时,墨瑾也找了过来,“还是果果聪明,闻到肉香就先跑来了。”
傅栩瞥了他一眼,丢了块大骨给他,“快吃吧。”
与之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驻军食堂,战士们也在大块地吃着肉,喝着骨头汤。
“老季,”姜政委端着饭盒在季军长对面坐下,“熊皮、熊胆、熊掌,那边要吗?”
“咋!”十几年的老搭档,季军长太了解姜政委周扒皮的个性了,“人家好心送来了三头熊给咱们吃肉,你这肉还没吃到嘴里呢,就想着将熊身上的零件再给卖回去?”
“老姜,”他点点对方,“不行,你这太缺德了。”
姜政委:“铁三军团都是能人,这三样在咱手里处理不好,就糟踏了,送回去,跟他们换点东西,你好我好的事,咋就说我缺德呢。”
季军长抽了抽嘴角,“你想换啥?”
“换颗养生丸。”
“养生丸!”季军长惊呼,“你真敢想?”
“不是我敢想,”姜政委轻叹,“医生说小国右腿上的骨头,是坏死……”
“坏死!”季军长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吼道:“怎么可能?”
“出事后,他不是申请了生机丸吗?”
“他把生机丸让给了卫团长,”姜政委道。
“卫……”季军长无力地坐了下来,人瞬间萎靡了几分,小国这事不能说他做错了,卫团长是战士们心中的英雄。
当然,他也配得这个称号,他屡立战功,却也屡次负伤,属于他的那份生机丸早已用了,所以此次任务回来,他人虽然负伤昏迷不醒,却没有生机丸再给他领。
“我还以为是那家伙意志力强大,挺过来呢。”季军长道:“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姜政委:“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季军长放下碗,“东西收拾好了吗?”
“我让炊事班的班长,简单处理了下,你吃完饭再去吧?”
“不了,江政委那小子太难缠,趁着他今天不在营里,我得赶紧过去找傅团长。”季军长说着,推开凳子,大步朝后厨走去。
提着用冰镇着的熊皮、熊胆、熊掌,季军长带着警卫员,疾步走向停车场。
“季军长,”卫军急跑而来,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我跟您去。”
“我跟傅团长一起参加过任务。”
“哦,对!”季军长恍然,“我记得那次任务过后,他还过来要你,对你十分欣赏。”
“你来开车,”季军长说着打发了警卫员,由卫军开着车出了军营,绕城而过,驶向了铁三军团。
他们到时,傅栩刚牵着闺女的手从食堂出来。
“团长!”门口的警卫一溜小跑,到了跟前,“驻军那边来了两位领导,其中一位姓卫的团长,说是您的旧友。”
“姓卫,卫军?”
“对,是叫这名。”
傅栩抬腕看了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段距离,“请他们到我家来。”
“是!”战士应着,转身去请人。
傅栩牵着傅慧往家走,“果果,困不困?”
“不困。”她摇了摇傅栩的手,“爸爸,方禹怎么还不回来?”
“人家给咱办了事,中午他们不得请人吃一顿。”
“哦,那谁花钱啊?”
傅栩:“部队出钱。”
傅慧轻吁了口气,傅栩听得好笑,“就算方禹出,吃饭也花不了几个钱,果果,大头你们都帮了,几个小钱,你至于吗?”
“爸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傅慧严肃道:“我们帮,那是我们愿意,你不能不感谢,还想继续从我们身上薅羊毛。”
傅栩一弯腰,将闺女抱在了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尖,“跟爸爸分这么清啊,还‘我们’‘你’的。”
傅慧嘟了嘟小嘴,不吭声。
“没有谁要薅你们身上的羊毛,”傅栩乐道:“爸爸也就这么跟你一说,放心吧,你们做的,大家都记在心里呢。”
“等你江伯伯回来,让他帮你们制作个大大的奖状,带回京市。”
“还不高兴呢,”傅栩颠颠怀里的小身子。
“没有,”傅慧两手一圈,抱着她爸的脖子,枕在他肩上,不好意思道:“我没有讨要奖状的意思。”
外面走一圈,傅慧已经明白,长辈们时不时给她发的奖状,意义真的巨大。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