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前后不过三十几分钟,傅慧带着几人到达花园洋房上空,警察还没走完,隔壁的张公馆更是灯火通明。
小晋缩小身形,几人落在了红楼的楼顶。
傅慧撤去东子、赵乐身下的巫力,让两人落在地上,给陆衍传音。不时,他带了老爷子和宋红军上来。
老爷子奔到傅慧面前,“果果,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傅慧让小晋把收进容器里的肉块,拿出来交给陆衍,“苗丫从东子伤口上挖出来的。”
陆衍接过,俯身查看东子和赵乐的情况,两人都被苗丫注射了镇静/剂,赵乐无事,药效过去,醒来就好。
东子就惨了,除了腿上被挖出的一块肉,后脑勺多了个窟窿,右胳膊左腿分别骨折。
“我先带冬子下去,让人送他去医院。”陆衍抱起东子,目光扫过活蹦乱跳正四下好奇张望的郑昊,“他如何?”
“我给他用了一颗生机丸,一瓶花酿。哦对了,”傅慧对腕上的小晋吩咐道:“你拿瓶花酿给东子。”
“不用,”陆衍阻止道:“让他用医院的常规药,正常恢复。”林援军说东子包里有5.5万现金,方禹说火车上给过东子一瓶花酿,陆衍怀疑,东子将方禹给的那瓶花酿卖了,并因此引出了这场祸事。
小年青做事不考虑后果,总得让他吃个教训。
“生机丸!花酿!”郑昊疑惑道:“地府也有这两样东西?”
陆衍一愣,他没听错吧,郑昊说的是‘地府’,“他怎么了?”
傅慧:“应该是被苗丫的手下,敲坏了脑壳。”
“哦,”那就是傻了,陆衍了解地点点头:“郑昊,走,跟我一起下去,等会儿带你去医院。”
“你认识我,你是?”郑昊凑近陆衍,借着张公馆亮起的灯瞅了瞅,“咦,你怎么跟我堂哥郑威的顶头上司,陆衍长得那么像?”
“我就是陆衍。”
“啊!”他惊道:“你也死了?”
“你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竟然也死了。”郑昊喃喃着,颇是失落。
陆衍抽了抽嘴角,“走吧。”
“哦,”郑昊乖乖地跟上。
“赵乐怎么办?”宋红军道:“也送医院吗?”
“她不是没事吗,”老爷子道:“你去楼下叫小赵(赵大娘)把楼下的客房收拾出来,给小姑娘住。”
“好。”宋红军应着,抱起了赵乐。
郑昊被陆衍带下楼,正遇到端了大碗馄饨过来的赵氏夫妇,他们被枪声吵醒,过来寻问,老爷子怕他们被吓道,就给他们找了点事做,煮宵夜
扑鼻的香味袭来,诱得郑昊肚子“咕咕”一阵狂鸣。
“那个陆团,你不知道,我身份暴露,被那帮鳖孙抓住关了两天,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抓回去折磨了一天,三天三夜啊,滴水没进。”郑昊眼巴巴地盯着餐桌,“我能不能吃一碗?”
“去吧,”陆衍抱着东子走到门口,唤了两名还留守的警察,“帮我把他送到郊区的军医院,还有这个,”他掏出容器递给别一名警察,“是苗丫从他腿上挖下来的,问问医生,能不能缝上去。”好大一块呢,要是不能,腿上的伤就是好了,也有一个凹坑。
“是!”魔都刑警队的人,跟‘木中’组织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他们队伍里的苗丫,多少有些了解。
知道能这么不动声色地将人救回,必是高阶的修者无异。
压下心里对陆团,及花园洋房里的三位,和灵兽飞龙的好奇,两名警察带着东子飞快地开车走了。
“呼噜噜”一碗馄饨吃完,郑昊又端起了第二碗,一连四碗吃完,他抱着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嗝,“还好有吃的,不然,死了还当个饿死鬼,岂不太惨。”
老爷子牵着傅慧在他旁边坐下,从托盘里拿了块湿毛巾,给他,“擦擦脸上的汗。”
“哦,谢谢。”郑昊接过,胡乱地抹了把脸,“对了,大爷您是?”
“我是你姐夫宋文昊的爷爷。”
“啊!”郑昊捏着水湿的毛巾,喃喃道:“您,您老也来了。”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陆衍安排好东子,转身回来,在郑昊对面坐下,端起面前的馄饨吃了起来。
“唉,陆团,”郑昊道:“我是被人毒打至死,你是怎么死的?还有果果,你是鬼差吗?这么牛,有龙做代驾,不知道地府的官员是个什么制度,好不好考,需要什么条件……”
老爷子:“……”
被赵大娘抹布上的水甩醒,跟着宋红军过来的赵乐:“……我,我死了?”所以,现在大家都是鬼吗?
赵乐有些迷茫,她怔怔地走到餐桌前,在郑昊的另一边坐下,端过一碗馄饨大口吃了起来,“死了,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对对!”郑昊认同地又帮她端了碗放在跟前,“吃,吃得饱饱的,饿着的感觉太难受了。”
傅慧掩嘴打了个哈欠,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脸,取了杯白开水轻啜了口,“爷爷,方禹呢?”
“在隔壁还没回来。”
“方禹,果果,姐夫的爷爷,这……这……”郑昊脑袋发懵,这不正常,宋爷爷可以说是寿终正寢,那方禹、果果呢。
他记得姐姐说过,她家小姑子果果,最得家里、甚至整个紫庭阁诸人的喜欢。,而方禹,若没记错,应是姐姐口中老首长的孙子吧,这么两个小家伙若出事,那整个军界、刑警厅还不得翻一翻。
不对!太不对了!他把手往嘴里一塞,“啊呜”咬了一口,“啊……痛痛……好痛。”
老爷子抚额,咬得都出血了,能不痛吗?
“痛的,”郑昊盯着手上的牙印,环顾四周,求证道:“鬼会有痛觉吗?”
“有啊!”傅慧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了个馄饨放进嘴里,“唔,虾子不新鲜。”把碗端给飞龙,傅慧拿毛巾擦了擦嘴,“鬼不但会疼,还会流血受伤。”
心里的希望犹如那刚飘起的气球,“啪”一下破了,郑昊双肩一塌,委顿在了椅子上。
赵乐受此影响,握着筷子“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呜呜……早知道,我就不跟着来旅行了,我才十八,还没有追上方禹,跟他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尝尝爱情的滋味……”
傅慧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要追方禹,跟方禹谈恋爱,心里就不爽,想也不想,端起手边的水杯便泼了过去。
“唉!”郑昊大惊:“你怎么泼人啊?”
傅慧推开椅子,叉腰叫道:“方禹是我的!”
方禹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这话,眼前瞬间似放起了烟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你这么小,”郑昊惊奇道:“谈什么恋爱。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喜欢和爱是不同的……”郑昊还待长篇大论地跟小鬼差聊聊爱情,便被暴起的老爷子、陆衍一人一脚,连人带椅子给踹飞了出去。
赵乐吓得浑身一抖,叫出口的怒骂全缩了回去。抹了把脸上的水,她颤颤地站起来,嗫嚅道:“我,我困了,先回房。”
说罢,逃也似的回了赵大娘给她收拾好的房间。
“哼!”老爷子狠瞪了门口的方禹一眼,牵起孙女的手,“果果,爷爷带你上去睡觉。”
陆衍冷冷地暼了方禹一眼,拎起刚从地上爬起来,“嗷嗷”叫疼的郑昊,对宋红军道:“我带他去精神病院。”
方禹缓了会,走到桌前,端起已凉的馄饨尝了一个,剩下的给飞龙,“果果用了吗?”
“没有。”飞龙推开吃完的空碗,双翅接过方禹手里碗,“馄饨里用的虾仁不新鲜,果果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
方禹一转身去了厨房,赵大娘还在,厨房的餐桌上摆了四盘炒菜,两碗馄饨。
“少爷,”赵大娘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菜炒的不多,我没好意思给大家端过去。你要不要在这吃点?”
“不用了,你们继续。”方禹挽起袖子,走到水池边,伸手捞了条青鱼,去鳞,去鱼线,掏去内脏,用清水冲去血污。
一套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说不出的优雅。赵伯和赵大娘却看直了眼,这是……他家少爷,老首长的孙子?
两人互视一眼,纷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顿饭匆匆吃完,赵伯去红楼收拾碗筷,赵大娘收拾好桌子,上前帮忙。
“少爷可是要做鱼丸?”
“嗯。”方禹拿起锋/利的剔/骨刀,贴着中间的鱼骨划过……剔除鱼骨的鱼肉,切片放进扁平的小竹箩里,拧开水笼头冲洗,冲至鱼肉发白,放到一边待用。
赵大娘忙把泡筛过的葱姜水,递给方禹。
方禹接过,倒了点料酒进去搅均。
拌好的葱姜水放至一旁,方禹接过赵大娘手里的搅拌机,将鱼肉放进去分次加入葱姜水,打成泥。
然后把鱼泥倒入纱布挤出细腻的鱼蓉,加入盐、蛋清飞速搅打上劲,搅拌至蓬松有粘性,倒点橄榄油拌均,挤成鱼丸冷水下锅。
开小火煮至变大,烧开,加鱼露、白醋、胡椒粉,撒入葱花,点上麻油即可。
青花瓷碗里,盛着雪白的鱼丸,绿色的葱花,飘着鲜香,看着就想吃。赵大娘悄悄咽了口口水,“没想到少爷还有这手艺。”
“嗯,果果爱吃。”方禹道:“大娘,剩下的你盛了,给院里的那几位警察端去。”
“……好。”
将碗一一放进托盘,方禹端起回了红楼,给飞龙、宋红军各放一碗,剩下的端上了楼。
“宋爷爷,”方禹知道老爷子还没睡,他敲了敲门,“我做了鱼丸,你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