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乘的这列火车,只挂了一节软卧车厢,所在位置靠近列车长办公室和餐车。内里分了普通软卧和高级软卧,普通软卧的包间是四人,高级软卧的包间是双人。
老爷最开始订票时为了免打拢,直接定了个普通的四人间,现在倒好旅行中多了飞龙、松鼠,正好凑足了铺位。
他们一上火车,得到消息的列车长,带着餐厅的厨师就来了,“老爷子,不知灵兽飞龙,一天吃几餐,每餐都吃些什么?”
傅慧眨眨眼,看向飞龙,人不如/鸡啊!
“方禹,”傅慧撞撞方禹,“我现在特想喝飞龙汤。”
“别啊,果果,”飞龙一听,吓得一个激灵,扑过来抱住傅慧的腿嚎道:“说好的相伴到老,你咋突然就变心了呢,翻脸就想要了卿卿性命,呜……我的命咋这么苦哩。”
傅慧脸一黑,揭底道:“你当初跟我时是怎么说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我吃了,让我喝汤。”
“不,果果,我亲爱的果果,我改主意了,我早就改主意了,我要与你相伴到老,相亲相爱一辈子……”
方禹听不去了,解了傅慧小辫上的头绳,拎起飞龙将他的嘴飞快一缠,然后往地上一丢,飞起一脚将他踹进了床铺下,“这一路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吧。”
列车长:“……”
厨师:“……”
虽然没明白,灵兽飞龙叽叽咕咕地说了什么,但这操作是不是太飚了。
列车长“咕噜”咽了口吐沫,“那,那是灵兽,”这么对待不好吧。
“哈哈……没事,没事,”老爷子打哈哈道,“灵兽一身皮肉钢筋铁骨的超级耐打,不用担心。”
“至于他的吃食嘛,跟人一样,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用麻烦。”
送走列车长和厨师,三人开始整理行李,傅慧和方禹选择了上铺,将下铺让给了老爷子和飞龙、松鼠。
重新拿了头绳给傅慧绑好小辫,方禹打开傅慧的行李袋,取出床单薄毯,给她换上。
老爷子把周建军送来的吃食摆在桌上,然后拎起水壶去了餐厅。
松鼠第一次乘火车,很是兴奋地在走廓上跑来跑去,引得旁边的人不时出来看上两眼。
飞龙“呜呜”地爬出床铺,偷偷地觑了眼上铺忙碌的方禹,正要抬爪把嘴上的头绳解了呢,冷不丁地被傅慧一个钢崩敲在了脑袋上,“老实点。”
“呜呜……果果,”他用意念道:“处罚能不能轻点,毕竟我是初犯,求求你了,果果,我亲爱的果果。”
“方禹,”傅慧仰头道:“飞龙的惩罚能不能缩短点?”
方禹:“一小时,不能再少了。”
傅慧把自己的表从腕上脱下,往飞龙面前的地上一放,“自己盯着吧。”
铺好床,方禹从上面跳下来,从行李袋里取了双拖鞋给傅慧,“果果,把鞋换了。”
“好,”傅慧听话地褪了自己的小白鞋,换上拖鞋,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这会儿火车已经驶离了京市,眼前是大片的农田。随着灵气的恢复,花国的农作物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不但产量高,还早熟。原来一年只种两季的北方,现在可种三季,三季的南方,已种上了四季。
六月份,第一季的麦子早已收割,种下的玉米、大豆、芝麻抽穗的抽穗,开花的开花。傅慧的精神力穿过田野,看到了农人洋溢在脸上的舒心笑容,“真好!”
“果果,”老爷子举了举手中的水壶,“爷爷打了酸梅汤,你要不要喝点。”
“要。”
傅慧随老爷子回包间,接了方禹手里的杯子,两人一起去水池边洗了洗。
酸梅汤是冰镇的,倒在杯子里丝丝冒着凉气,方禹不敢让她多喝,只给她倒了个杯底。然后为了哄她,允她吃了两颗巧克力,一颗奶糖,外加一个卤鸡腿。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却不知林援军几人为了找他们,把卧铺车厢都翻了个遍。
“会不会没买到卧铺,”赵乐猜测道,“他们买了硬坐。”
林援军:“不可能。”宋爷爷来送,哪舍得让果果坐硬坐,“或许他们买了下一班的列车票。”
“有没有可能买了软卧?”迎着几人诧异的目光,李雯雯解释道:“果果不缺钱,家里也有那个能力,买软卧,我觉着也没什么吧。”
林援军最是知道紫庭阁的几位,对傅慧的疼爱,刚才没往这方面,这么一想倒是极有可能,“我们去看看。”
眼见几人都要走,李雯雯急道:“谁留下看行李啊?”
林援军、东子的目光随着她,一起落在了赵乐身上。
赵乐眼神?涩,“我,我想跟果果道个歉。”
李雯雯瞠目结舌,还能怎么办,“我留下。”
几人找来时,三人正在玩牌,被严禁使用精神力的傅慧,脑门上贴满了纸条。
看到坐在床铺上的老爷子,林援军眼角猛然一缩,“宋,宋爷爷!”
“嗯,”老爷子淡淡地点点头,“怎么过来了?”
林援军面皮紧了紧,看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不知道您也跟着来了,还以为只有果果、方禹呢,大家有些担心,便特意来看看。”
“有心了。方禹,”老爷子道:“快中午了,给援军拿只卤鸡加餐。”
“不,不用了。”林援军涨红了脸,狼狈道:“宋爷爷、方禹、果果,我们在XX卧铺车厢,有什么事可以过去说一声,不打扰了。”说罢,忙转身扯了东子、赵乐匆匆往回走。
“林援军,”赵乐甩了下,没甩掉胳膊上的钳制,急道:“你等一下,我还没跟果果道歉呢。”
“对啊,”东子不解道:“你这么急干嘛?我和赵乐还没跟果果的爷爷打招呼。”说出去,多没礼貌。
林援军苦笑了下,老爷子为什么让方禹拿卤鸡,那是送客。
“果果,”赵乐站在包间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那天误会你了。”
“哦。”傅慧扒了下掩住眼的白条纸,“爷爷该你出了,我手里就剩一把顺子,你出顺子别出太大。”
老爷子眼里溢满笑意,默不作声地出个10。
傅慧眉头一拧,整张脸都皱巴起来了,她手里一把顺子,从3到12,要压吗?可是压了管用吗?
被忽视的感觉袭上赵乐心头,她咬了咬唇,几步走进去站在傅慧身后,看了眼她的牌,提醒道:“果果,你刚才不该跟宋爷爷说你有什么牌,你一说,他不就全知道了。”真蠢!
傅慧牌一合,失了兴致,掩嘴打了个哈欠,“爷爷我困了。”
老爷子放下牌,抬起孙女的小脸,帮她把纸条揭下来,“洗洗脸再睡。”
“宋爷爷你好,我是赵乐,果果的同学,我陪她去洗脸吧。”
“不用了,”方禹拿了只真空包装的卤鸡,递给东子,转身取了毛巾,牵了傅慧就走。
东子就是怪粗心也看出来了,他们是真的不受欢迎,探身把手中的卤鸡往下铺一丢,“宋爷爷,卤鸡我放这了。谢谢,我们带了吃的。”
“赵乐走了。”走了两步,东子越想越憋屈,一转身跑进包间,站在老爷子面前,“宋爷爷,我不知道果果和方禹跟您说了什么,总之,我们一没打他们,二没骂过他们,您对我们吊脸子,实在没有风度。”
林援军:“……”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赵乐偷偷觑了眼老爷子的脸色,吓得不敢出声。
老爷子拢起牌,整理好装进牌盒,“说完了吗?”
东子忐忑地点点头,等着下一刻老爷子或爆跳如雷或怒声喝斥。
“门在哪,你们可以走了。”
老爷子好说话,不代表飞龙没脾气,他身子一动顶飞压在身上当桌子的纸板,跳起来一口叼在了东子的大腿上。
东子疼得“嗷~~”一声嚎了起来,“啊——松口,快松口,肉要咬掉了……”
老爷子忙抄起旱烟袋敲在了一旁的梯子上,喝道:“飞龙!回来!”
飞龙一激灵,想起自己的处罚刚结束,可别再被方禹抓着借题发挥才好,松开口,他自作聪明地“哧溜”一声钻进了床下。
松鼠见此,飞跑过去,挨个地踢了赵乐、东子、林援军一下,跟着匍匐于地爬进了床下,缩在了飞龙身边。
老爷子捂了捂眼,对两只的行为不忍直视。
“它它……它踢我,”赵乐指着裙子上的印子,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我这是新裙子,还没下过水呢,这么大一块泥印,洗不掉什么办?”关键这裙子是她从照相馆租的,洗不掉她拿什么赔人家。
“流,流血了……”东子提着裤腿,隐带恐惧地问老爷子,“他打疫苗了没?身上有没有病毒啊?传染了疾病怎么办?你们带药了没?”
这话问得古怪,老爷子放下手,“飞龙是灵兽,打什么疫苗。”
“就因为是灵兽,才更要打疫苗!你知不知道他嘴里藏了多少病毒!”他眼眶通红,带着说不尽的愤怒和惊恐,“医生,快给我找医生,”他回身猛然一推林援军,“快啊!快去叫医生!”
“哦哦,”林援军被他的情绪感染,应道:“我去,我去叫!”说罢,撒腿朝列车长的办公室跑去。
“有,有病毒!灵兽有病毒!”赵乐看看床下,看看东子,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包间门口,“我,我去叫人。”
也没说去叫谁,反正是转身跑了。
与之同时,方禹带了傅慧回来,“宋爷爷,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不说,还有一个红了眼眶的。
“哦,”老爷子面上淡淡的点了下东子,“他被飞龙咬了腿。”说话间,他的双目却一直没从东子身上移开半分。
“咬了,”傅慧松开方禹的手,凑到东子身前,瞅了眼伤口,飞龙咬得确实不轻,血淋淋的一块,皮肉快掉了。
傅慧看他害怕得浑身直抖,安抚道:“别怕,飞龙修的是功德,别看伤得不轻,其实过几天就长好了。”
“真,真的。”什么功德不功德的他有听没懂,只记住了傅慧说没事,过几天就长好了。
“真的。你要是实在怕,我现在帮你……”
“果果!”老爷子制止道:“别。”
“果果,”方禹伸手握住她覆了巫力的手,“我记得行李袋里我给宋爷爷装了瓶酒,你拿过来,我帮他清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