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过饭,傅慧送走上班的宋启海和去药圃的蒋兰,跟浇花的老爷子、郑媛打了声招呼,取出郑家送的红包,带着木盒骑车去了德胜院。
“方禹,”傅慧把木盒放到方禹面前的书桌上,“给你。”
放下书,方禹打开盒子,取了封红包看了看,“前线回来的战士送给你的。”
“那批药,月伯伯得了名,我得了听潮院的使用权,这个给你。”
方禹也不跟她争辩,转身回自己的卧室,拿了个檀木小箱过来。
“打开看看。”方禹把钥匙递给她。
傅慧狐疑地开了锁,“魔都花园洋房,羊城洋房,京市解放路三进四合院……方禹,光房契你就有五张!”
“再看看下面。”方禹朝箱子点点,示意她继续。
“存折,”有三张,傅慧随手抽了一个,打开数了数上面的零,半晌默默地把存折放回,把箱子合上给他,“方禹,你的财产是我的好多倍。”
“我妈的嫁妆,爷爷……给的补偿,还有我爸的积蓄。”方禹把箱子抱起,重新放回卧室,“果果,红包还要给我吗?”
“我,”傅慧诚实地摇摇对,“我想抱回去。”
“呵呵……”方禹轻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抱回去吧。”
怕方禹反悔,他话一落,傅慧抱着木盒几步窜出屋,把它往车后斗一放,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出了德胜院。
姜伯端着刚出炉的小蛋糕过来,纳闷道:“小禹,果果呢?”
“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连她最喜欢的水果蛋糕也不吃了。”
“藏钱。”
“藏钱?”
“嗯,”方禹重新拿起书,唇边的笑却是压都压不住。
“……骑着我心爱的小车子,载着我可爱的小红包,迎着晨风,迎着太阳跑……啦啦……载着我可爱的小红包,迎着太阳跑……”
“果果,”顺着歌声,朱卫国等一众巡视的警卫,远远就见林阴小道上,傅慧捣腾着两条小短腿,骑着车子唱着歌飞一般窜了过来,“你跑这么快干嘛?”
“吱扭~”车子在众人面前停下,傅慧不好意思地抓抓脸,“嘿嘿活动一下腿脚,朱叔叔各位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跟众人挥了下手,傅慧骑着车子从警卫间穿过,转而似想到什么,她一点地面停了下来,“那个朱叔叔,我昨天和方禹进山,发现山里野兔野鸡泛滥,你们警卫队有时间的话,不防多组织人进山几次,打些回来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好,我等会儿就抽队人过去。”
“去前别忘了找花叔叔借一下他的白虎,”傅慧叮嘱道:“陆伯伯的白瑾也可以。”有灵兽伴在身旁,也省得他们进山遇到野猪黑熊什么的,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毕竟林中打猎不允许用枪,怕浪费子弹。
“知道了,我们的果果管家婆。”
“管家婆是有工资的,”傅慧握了握拳头,“下次再这样叫,要给钱啊。”
“哈哈……给,一定给。”
亦有警卫笑道:“果果,我们进山挖药材回来给你种,抵你的管家婆工资哈。”
傅慧骑上车子一边朝前行,一边举手朝后挥了挥。
回了听潮院,老爷子不在,飞龙、松鼠蹲在沙发上在看电视,郑媛拿了昨天郑威他们给傅慧送来的裙子在改。
紫庭阁里大家都忙,独独她怀着身孕对环境又不熟,无所事事,遂她便拿了放在洗衣篮的衣服来洗,篮子里恰好有傅慧放的两件新衣服,她拎起看了看,长度还行,就是有些肥大。
“来,果果,”她展了展收好腰身的裙子,“试一下,我看看行不行。”
“好,你等一下。”傅慧抱着木盒,打开衣柜塞了进去,余光扫过下面的抽屉,傅慧眸子闪了闪,转身拿了自己的双肩包,把一抽屉的药都装了进去。
将鼓鼓的双肩包放进车斗里,傅慧接过郑媛手里的裙子,回房试了试。
她转着圈让郑媛看了看,“大嫂,你哥哥,我要叫什么?”
“叫哥哥。”郑媛看了看裙摆,有些单调,“果果,我在下面给你绣一圈小花,好不好?”
“好。大嫂,你随便改,我相信你的眼光。”
“真让我随便改?”
“嗯,”傅慧点点头,“大嫂,哥哥的部队在哪啊?”
“在西山,”郑媛拿起另一件,“果果,这一件裙子我给你绣上飞龙和松鼠好不好,飞龙绣在上面胸前,松鼠绣在左下摆。”
飞龙、松鼠的耳朵支了支,它们没跟人结契,听不懂人言,不过大家平时飞龙、松鼠的叫多了,它们早记住了自己名字的发音。
傅慧大大的杏眼闪了闪,含了期待,“好。”
换回衣服,傅慧骑上车子跟郑媛挥手道,“大嫂,我跟方禹去找哥哥了,你跟爷爷和我妈说一声。”
傅慧走了好一会儿,郑媛才“嗤”的一声,捏住被针扎疼的手,惊愕道:“果果找的哥哥,不会是小威哥吧?”
想了想,她还是站起来,往郑威所在的部队打了个电话。
“送药?”他说果果怎么这么快又跑回来了,原来拉自己当苦力呢。方禹放下书站起来,一边跟着傅慧往外走,一边道:“确定人是在西山吗?”
“我问大嫂了,大嫂说是。”
将小车放在大门口的警卫处,方禹背起双肩包,牵着傅慧到了公交站牌下,“部队驻扎在山里是没有直通车的,我们到这里下,然后要步行……”方禹算了下,“最少要30里,才能到达部队的大门。”
“啊,要这么远吗?”傅慧低头看了看她的小短腿,“能运功飞奔吗?或者脚不沾地的飘过去?”
方禹瞪她,“你说呢?”当自己在演阿飘啊。
“西山西山,既然是山,那肯定有动物吧,实在不行我们寻只跑得快的鹿呀狼的,骑着过去。”
方禹:“……”
现在大家都忙,叫人开车送他们是不行了。不过现在政策放宽了,车站、市场附近都有那种骑三轮的,载货送人。
上了公交找位坐好,傅慧掏出纸笔、胶水,开始给玉瓶上写标签,让方禹贴。
放下电话,赵大海“嗷”的一嗓子冲向了训练场,“团长!老大!果果——果果要来了。”
男子手下的动作一顿,朝骚动的众人冷然一喝,“继续!”转而迎了上去,“谁要来了?”
“果果,郑威他三妹打电话,说果果要来了,叫我开车去车站接接。”赵大海抹了把额上的汗,张手道:“老大,车钥匙。”
“我来开。”
“啊?”
“还不走。”
“不是,那个老大,郑媛说不确定果果是不是要来,只是说有可能……”
男子停下脚,双手往腰上一叉,凝眉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把话说清楚。”
“哦哦,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完,赵大海突然又不确定道:“她说找哥哥,会不会是去找宋文昊,或是紫庭阁的哪位啊?”赵大海跟郑威玩的好,对郑家的事多少知道些。
“去大路口等着看看。”那里是公交经过的地方。
公交车半小时一趟,两人等到第二辆,车门打开,部队附近村上的几位挑担的大爷,提篮的大娘先下了车,随后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几位军嫂,两人一边跟人寒暄,一边盯紧了车门。
当然跟人说话的主要是赵大海,男子只是高冷地对众人点点头。
眼见车子已缓缓开动,仍不见有孩子下来,两人心下均是失望地叹了口气,紧绷的双肩微不可见地一塌,眸子暗了暗。
“等等,司机大叔等等,我们要下车。”方禹忙拉起睡眼惺忪地傅慧往车门走,然后在车门再次打开时,牵着她匆匆跳下了车,“果果,你昨天偷瓜去了?”
“没,”傅慧揉揉眼,“数钱了。”想着要把所有的红包都给方禹,她晚天夜里不舍得爬起来数了几遍。
方禹咬牙,“你怎么这么财迷?”家里也没缺她吃穿啊。
“我要养家,还要给爷爷、傅爷爷、爸妈和傅爸养老。”好的养老条件可不要花钱,“我准备等他们老了不工作了,就带着大家走遍大江南北,吃遍大江南北。”
“如果可以,我还想带他们去国外转转。”这么一来,可不要花老大一笔钱,不从现在开始积少成多的存钱,到时不够花怎么办?
“你……”方禹噎了噎,“志向挺好!不过,军人无任务不允许出境,退休后亦是。所以,出国这条你可以划去了。”
傅慧:“……”
“老大!老大!”赵大海撞了撞男人,“是果果,是果果。”跟药箱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嗯,”男子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果果,方禹。”
傅慧冲他点点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赵大海,“哥哥?”
赵大海一愣,继而喜出望外,“唉唉,果果哈哈……”活泼的性子一览无遗,“我还以为郑媛只是打电话说说呢,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你不知道,刚才眼看车门关了,还没见你们下来,我和团长那颗心啊……”
知道果果没见过郑威,赵大海这般一,很可能让她认错人,男子踢了赵大海一脚,止了他的话头解释道:“郑威家里有事,他昨天从紫庭阁回来,请了假连夜就走了。”
傅慧一想便明白了,应该是急着回去,给家里的老爷子送药去了。
方禹将背包取下递给男子,“谢谢你们来接,不知怎么称呼?”
男子伸手接过背包,“陆衍,这位是赵大海。”
方禹:“陆同志……”
“叫我陆大哥就行。”
方禹:“……”
第一次见,有必要喊得这么亲吗?
“陆大哥,”傅慧指了指他肩上的包,“包里装的都是药,你照里面我写的说明,回去找那需要的分分。”
男子打开背包,只是看了一眼,便飞快地拉上拉链,将背包护在了身前。若他所猜不差,包里的这些,不是送去战场上的生机、养生丸,就是与之类似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