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栩的话说得毫不客气,鹦鹉失了颜面,顿时双翅交叠着一捂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下受过母亲荼毒的傅栩更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大伙别看热闹了,赶紧把麻袋装满咱回家。”
小狼、红狐们立即动了起来,傅栩亦扶着枝杆站起,拔出绑腿里插着的匕首,擦着树杆刷刷捡着半开的槐花削了下去。
傅慧瞅了鹦鹉几眼,见她越哭声音越大,听着不但不让人觉着烦,时高时低的嘤嘤声婉转得还像一曲小调,不由得鼓了鼓掌,建议道:“美丽小姐,这轻风吹着花香,犹胜春光里的美景无数,为了应景,我觉着吧你可以把哀婉悲凉改成欢快的春景民调。”
美丽:“……”
虽然翅膀掩了脸,但她就是知道,自己此刻正被所有的目光笼罩着,那一股股强烈的似带了讽刺的视线,烧得她浑身发烫,双爪都羞耻地缩了缩,脑中更是一片晕眩,然后她眼前一黑,“啪嗒”一声落了地。
林中一静,讲真,大伙真没有讥讽她的意思,她的声音是真好听,大家还想再听呢,没想到她神经这么脆弱,听不得半句不好。
不过想想,果果好像也没说她唱的不好啊,只是建议她改改曲儿。
这下傅栩的脸色更难看了,跟季云……真像啊!敏感又脆弱,娇怜得似朵洁白的小花。
“行啊,会挤兑人了,哦不,是鸟?”方禹好笑地捏了捏傅慧呆滞的脸蛋,“不错,有进步。”
傅慧回过神来,拍开他的手,神识探过去,发现她还有呼吸心下不由一松,“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死了呢。还有,方禹你给我讲清楚,什么叫我挤况她,我只是诚心提个建议……”
“哈哈哈……”方禹乐不可支:“人家哭得泪水涟涟,伤心欲死,你却赞她哭得像唱曲,这还不叫挤况她?”
“啊!”傅慧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心虚,“好像是哦,幸好她没死,要不然花豹知道了,心里还不存了疙瘩。”
“放心吧,”傅栩一边把她松散的头花重新系牢,一边说着自己的经验之谈:“有她这种性格的鸟或者是人,不但有股执着劲认死理,还惜命的紧。”
飞龙好奇地在鹦鹉身边落下,伸爪戳了戳她,见没反应,扒开她搭在脑袋上的翅膀,翻了下她的眼睛,“晕过去了。果果,咋办?就让她躺在地上吗?”
“找个无鸟的窝,把她放进去,另外,”傅慧道:“再把咱们摘的槐花给她放些在身边。”槐花清甜,吃了既能饱腹又能解渴。
安置了鹦鹉,摘满了一麻袋槐花,傅栩整理行李准备下山。
这几天因为采摘捡拾的山货如竹笋、野鸡蛋、鸟蛋、菌子、木耳、银耳、蜂蜜等越来越多,傅栩便在竹林那边,编了四个相当粗糙的竹筐,然后两两之间绑上横木放在白瑾、墨瑾背上驮着,剩下的铺盖卷和一个装了锅碗筷勺粮食调料的竹篓便有他背着。现在又加了一麻袋槐花,他便有些犯愁。
“傅叔,槐花给小狼背着吧,”方禹道:“我牵着果果走路下山。”
傅慧眨了眨间,想到了小青山上,她和爷爷请了野猪运粮的事,“我叫两头,哦,三头野猪来,让它们帮我们驮行李。”
“果果,不用你叫,”白瑾身子一低,放下身上刚刚驮起的两个竹筐,“我和墨瑾去赶几只来。”听到野猪,他又想吃烤肉了。
墨瑾本有些不愿,白瑾冲他无声地吐了个“肉”字,他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了去。
一会儿两只回来,不但带回了五头大野猪,还带了六只小的和四只山羊,一头鹿。
傅慧瞠目,“咋带回这么多?”
白瑾眼睛闪了下,“一头给山口的警卫送礼,好让他们日后给咱和小狼他们报信,另一头给傅同志、蒋同志带回部队加餐,另外德胜院、一览院……”
“呵呵……”方禹轻笑,“好了,别找借口了,在有几天就要到元宵节了,这些肉来得正是时候。”
有了这么多劳力,白瑾、墨瑾、傅栩都解放了出来,一身轻松的大伙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又撒欢地收罗起了食材,准备为元宵节的餐桌上再多加道菜,野鸡、野兔、野鸭、还有那刚爬出洞的菜花蛇。
“果果,”方禹骑着小狼立在一片花旁,冲白瑾身上的傅慧招手,“看,盛开的仙客来,我们挖些回去吧。”
“行啊,”过节,庭院里摆上几盆花卉也喜庆,傅慧从野猪背着的竹筐里取出两把铲子,递了一把给方禹,“红的、粉的、白的、紫的,各挖六株,分成六份,我家,傅爸、你们家、花叔、方阿姨、大伯家,一家一份。”
“你倒是说得轻巧,”方禹点点她的鼻子,“用什么装啊?”
傅慧的目光不由移到了腕上,小晋一个激灵也不装睡了,直起上半身一颗头颅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的空间满了满了,主人您在想别的办法吧。”
傅慧点着下巴,思索着怎么诱哄小晋同意,方禹忙拦了,“别,不能让小晋带进去,警卫处那么多眼睛,我们带进去多少东西,大家都看着呢,你说你行李里明明没有花,结果我们回去后,到处送花。果果,除非你想将小晋暴露在大家面前,不然,这些花连同前天挖的牡丹、茶花,都要放在明处带进紫庭阁。”
“方禹说的对,”傅栩取出砍刀,对闺女笑道:“你和方禹放心地挖吧,运的事交给傅爸来。”
傅栩砍了些手臂粗的树枝,截成1米长,用带来的麻绳一个个绑着做成了木排,木排上又绑了一圈1米高的坚栏,然后算着花儿的高度,在坚栏0.6米处又加了一层可活动的木排。
这样的木排架子他一共做了两个,分别用粗麻绳绑在了两头野猪背上。
一株株带着泥土的仙客来,挤挤挨挨摆满了两个木架的下层空间,上层放了牡丹、茶花。
大家重新出发,悟空、小狼、红狐跟着大家到了第一处关卡,傅慧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猎物,五头大野猪都背着满满的东西,“傅爸、方禹,大野猪我们就不给了,给警卫叔叔们一头小猪,一头山羊吧?”
方禹没意见,傅栩在六只小野猪里,挑了头最大的,估摸着有一百六十斤左右,再加上一头150斤左右的山羊,虽比着四百多斤一头的大野猪轻了些,可也少了。
傅栩抱起闺女示意悟空、小狼、红狐赶着猪羊跟上。
“傅营长!”警卫警了个礼,羡慕道:“收获不少啊,我让人给你们开门。”
“不急,跟大伙说件事,”傅栩看向一众站在山门前的警卫,然后招手让悟空三只上前,“果果养的三只宠物,要放归山林,过来给诸位说一声,日后在山口见了,请大家手下留情别误伤了他们,另外还请帮忙往听潮院,或是一览院打个电话,跟我们说一声。”
“都是自小跟果果一起长大的,希望大家能理解理解。”
“哈哈……傅营长整得这么严肃,大家还当是什么事呢,放心吧,只要它们不无故伤人,大伙手里的枪是不会往它们身上招呼的,至于电话通知,行,不是什么大事,等会我在值班室贴个说明。”
“够意思!”傅栩爽朗地给了对方一拳,立马就把这关系拉近了,“来悟空,小狼、红狐,给大伙打个招呼。”
三只忙直起身子,抱爪行了个礼。
众警卫惊讶地互视一眼,心下陡然一松,赞道:“果然有灵性!”
“说实话,”有警卫道:“虽然前天蒋军长骑着头豹子回来,花队专门过来说驯服的动物不伤人,可我刚才看那狼紧紧地跟在傅营长身后,还是为他捏了把汗,现在看来,是我瞎担心了。”
“谁说不是呢,动物啊,其他还好,虎狼豹就吓人了!唉,你说最近这风气是不是有些怪……”院内怎么都一个个地养起了动物?
介绍完悟空三只,傅栩一指身后的一猪一羊,“给大伙加餐。”
“这,这怎么好意思?”
“放心收下吧,回去我跟花队解释。”
“哈哈……”对方回击傅栩一拳,“傅营长,谢谢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元的钞票,分别塞给了傅慧和方禹,“新年的一点意思,别嫌少。”
众警位见了,有样学样,只是大家背后都有一家子要养,手头都不富裕,给的最大的也就是一元了,剩下的五毛、两毛居多。
方禹、傅慧收的都不好意思,末了两人去后面,从野猪背着的竹筐里拿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给大伙中午家餐。
目送悟空、小狼、红狐进了山,大家与众警卫告别,然后到了第二关卡。第一道关卡都给了,这边也不能太心气不是。
比照着第一关卡,给了一头小猪和一头山羊,与之同时,方禹、傅慧又收获了一把钞票。
下了小霞山,傅慧骑着白瑾撒欢地往前冲,“花叔叔、月伯伯,爷爷,舅舅,我回来了——”
一览院离小霞山最近,花旬第一时间迎了出来,张开双臂,将从白瑾上跳来的傅慧接住,“估摸着你们要回来了,你赵爷爷叫大伙儿去德胜院吃饭,你月伯伯去给姜伯打下手去了,你爷爷、舅舅也过去了。”
傅慧俯身摸了摸他身后的白虎,“哦,好啊,我们带回了好多食材,可以让姜伯再加几道菜。”
看着走近的五头大肥猪,及它们身上的东西,花旬抽了抽嘴角,“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搬了个小山回来了呢。
“选的狼不错,”打量了番墨瑾,花旬开口对傅栩赞道:“好眼光!修了粹体术吗”骨骼血肉里都充盈着灵气。
“是。”傅栩摸了摸墨瑾的头,冲他额道:“我们先把东西卸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