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小狼同方禹结契

“达令是什么?”墨瑾歪头问道。

“达令就是亲爱的,美丽就是这么叫我的,一口一个达令,哎啊妈,叫得我那个热血沸腾,一激动便答应了她的请求,把肉割了一片给她。”花豹说罢,一边飞奔,一边还不忘将左前腿抬高几分,“看见了没,那道疤就是我对美丽‘爱’的证明。”

墨瑾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骂了句:“神精病!”撒开腿一溜烟跑前面去了。

白瑾驮着傅慧,默默地跟着加快了步伐。

傅慧:“美丽是谁啊?”

白瑾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了,“……听花豹说,是只几年前逃进山里的鹦鹉。”

“鹦鹉!”傅慧揉了揉耳朵,“花豹喜欢上了一只鹦鹉。”按了按额头,傅慧还真没听过,动物界有什么跨种族的爱恋呢。

白瑾:“……”

“过家家呢。”

“哦,”傅慧心下一松,这就好,省得哪天花豹丢下蒋舅舅,转身为那美丽归了山林。放下思绪,傅慧转而将手覆在白瑾身上,帮他治起了身上战斗时留下的伤。

“所以,”蒋国昌曲指敲了记花豹的头,“你的独一无二,就是把一只鹦鹉对你的称呼用到我身上。”

“对哟!我咋能学美丽呢!”花豹也不跑了,陡然一停,差点没把蒋国昌从身上甩飞出去,他却浑然不觉,一拍自己的脑门:“‘亲爱的’和‘达令’不能叫,绝不能叫,我是独一无二的灵兽花豹,你既然跟我结了契,自然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称呼绝不能马虎,让我想想,想想……”

傅栩、方禹没跟动物结契,听不懂动物的语言,对花豹的言行一无所知,只是觉着吧,蒋国昌从签契后,就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先别纠结称呼了,”蒋国昌将洒出的人参捡回竹筐,“快走吧,你看他们都跑远了。”

回到山洞,已到午时,放下竹筐,傅栩带着墨瑾去打猎,花豹还在跟蒋国昌叽叽歪歪,方禹跳下小狼的脊背进了山洞,拿了锅、米、馒头和调料去了溪边。

见此悟空、红狐忙帮着把柴移过去,又去林子里摘了些菌子和木耳。

飞龙在远处还寻到了一棵发芽的香椿树,折了根回来问傅慧,“果果,你喜欢吃它吗?”

傅慧问:“什么?”味重,庵里不吃这玩意儿。

方禹伸手接过,“是香椿,炒鸡蛋很好吃。”

“那我带悟空去采些来。”傅慧说着,踩着溪边的石头摘了三片枯荷叶,跳上白瑾的脊背唤了悟空,跟在飞龙身后,一路穿林越坡到了香椿树下。

悟空蹭蹭几下爬上树,摘下一朵朵嫩芽丢下树,傅慧便在下面捡了放在荷叶上,“好了,够了。”

捡满三包傅慧便叫了停。

回来,方禹已熬上了粥,傅慧把香椿递给他,他拿到溪边去洗。与之同时,傅栩带着墨瑾提着两个半大的山猪也回来了。

蒋国昌忙过去帮忙,没有大锅烧水退毛,两人直接扒了猪皮,开/膛/破/肚,掏了内脏。

野猪的内脏比较不好处理,蒋国昌只要了心肝肺,猪肚、大肠、小肠什么的全丢了,就连猪蹄因为不好处理,也被他们砍下丢进挖好的土坑里埋了,不过带毛的野猪皮连同昨天的羊皮,都被他们简单地削去内里的肥油,搭在树上晾了起来。

两头猪切出一块用来炒菜用的五花肉,便用手臂粗的树杆串上,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蒋国昌、傅栩一人顾着一头猪,方禹用铁板做了香椿炒野鸡蛋,香菇炒肉片,烤了馒头。

有粥,有菜,两只烤猪,几人吃得不多,余下的全进了动物们的肚子。

花豹第一次吃熟食,吃得热泪盈眶,抱着蒋国昌的腿,一口一个“爸爸”的叫。

“儿子哎!”显然一句爸爸叫到了蒋国昌心里,喝了两口白酒的蒋国昌激动得红了眼眶。

傅慧吓得手里的肉都掉了,她悄悄跟方禹咬耳朵,“你说,蒋舅舅不会把花豹当儿子养起,更不愿意结婚了吧?”那样,妈妈还不得愁死。

傅栩肉麻的搓了搓胳膊,“蒋同志,我看你也无意留在山里了,吃完饭,你和花豹带着药材先回去吧。”

“行啊,”蒋国昌把骨头上的肉剔下喂给花豹,“那悟空、红狐、飞龙、松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几个被提名的立马看向了傅慧。

“果果,”悟空似下了什么决心,“我喜欢山林,你看……”

傅慧把手里的果子递给他,“你想留在青霞山?”这不奇怪,比起入世,悟空更向往自由,若不然,早年也不会在收养他的老艺人死后,立即逃回了山里。

悟空点头,紫庭阁虽好,玩耍地方毕竟有限,想吃的果子更是少得可怜。

“好。回去时我跟山下的警卫说一声,你什么时候想回紫庭阁了,让他们通知我,我去山口接你。”傅慧把盛果子的荷叶放在地上,让他们谁知谁拿,然后问她对面的红狐,“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红狐觑了眼小狼,“我和小狼、飞龙是伙伴,我想听听他们是什么打算。”

“我要跟着果果,”飞龙叫道:“果果在哪,我就在哪。”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狼身上。

小狼眼睛转了转,余光瞄向白瑾,想看他是什么反应或有什么提示。

白瑾眉头一拧,不悦道:“你是狼,不是羊,就没自己的主见吗?”

这话说得红狐先羞愧地低了头,“我,我想留在山林修炼,山里灵气足。”果果身边有龙、有狼王、有灯笼果、有人参,再加一个飞龙、小松鼠,他一只并不出色的狐狸留下,很难有出头之日。

傅慧揽过他的头,与他额头相贴,将一部妖兽基础的修炼功法传给了他,“努力吧。”

“我修炼成灵兽后,能不能……”小狼看向方禹,郑重道:“能不能与你签订契约?你放心,我会努力修炼的,若一年后我还没有突破成灵兽,我便收回今天的话。”

众人一惊,白瑾倒是眼里闪过抹赞赏的笑意。

方禹茫然地看着诸人和一众动物们,不明白小狼在叫什么。

蒋国昌忙帮着给两方翻译。

听罢,方禹抬起手盖在小狼头上,“你不嫌我是废物吗?我一不是实力不俗的军人,二不是修行之人……”

“不嫌弃,”小狼仰头舔了舔他的手心,“我们都还小,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方禹笑,“好!”

“果果,”方禹请求道:“不用等一年后了,你现在就帮我和小狼签订平等契约吧。”

傅慧抬手划破一人一狼指尖,为他们签下契约,然后把功法同时传给悟空、小狼、飞龙,至于已是灵兽的白瑾、墨瑾、花豹给的则是与之不同的另一部功法。

随后傅慧招了松鼠近前,“你没有修炼天赋,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想先跟着你,等到了秋天再回山林,然后、然后冬天来了再去找你。”

“哄~~”大家笑了起来。

傅慧也笑,“你把我当保姆了。”

松鼠毛/发下的脸涨得通红,却还坚持道:“不,不可以吗?”

“可以,正好跟我爷爷做个伴,”省得她上学后,老爷子孤独寂寞。

“既然来时的目的都已达成,”摸着宝贝儿子花豹的头,蒋国昌问几人,“那你们还要留在山里吗?”

决定留在山里修炼的小狼、红狐、悟空,立即对傅慧不舍起来。

傅慧:“傅爸、方禹,你们认为呢?”

闺女自小跟小狼他们一起长大,傅栩心知对小狼三只,闺女亦有不舍,“再玩两天吧,正好我也好趁机放松放松。”

方禹:“我刚跟小狼结了契约,自是希望能多陪陪他。”

送走蒋国昌、花豹和两筐人参、一张羊皮、两张猪皮,三人收拾好行李,带着动物们按计划往北行去。

没了任务,一路上就是游玩了,也因此,傅慧跟着吃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柳芽儿、刚长出的蒲公英、叶下藏花吃一口就流泪的马蹄细辛、野山蛙、溪水里捞起的田螺、娃娃鱼、竹虫、竹鼠等等。

有可能离小晋化龙的地方近,这日他们见到了片盛开的槐树林,风中都飘荡着槐花的清香。

“飞龙,”傅栩叫道:“去附近看看可有水源,有的话距离此地多远。”

悟空窜上树,飞快折了根挂着洁白花儿的细枝下来,“果果,你尝尝,这个生着也好吃。”

“我吃过师太蒸的槐花,”傅慧接过,吃了一串,递给了方禹,“你吃过吗?”

“吃过,”方禹尝了一口,“以前和爷爷(方远山)住的院子里就有一颗,每到槐花开,爷爷总会采上很多,和面蒸着吃、或是做包子、做菜饼,味道很是香甜。”

“我们带的面不是吃完了吗,没有面采了怎么吃?”这几天,馒头吃完后,他们就把带来的五斤白面拿了出来,早上摊鸡蛋菜饼,中午裹着小鱼、花瓣、用油炸、还时还会包顿饺子吃。傅慧头一转,看向傅栩,“傅爸,我们要不要采了回紫庭阁吃?”

“果果想回去了吗?”傅栩说着,心下暗自算了下时间,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来他们进山已经六天了,今天竟然是初八,他记得自己上学,每年的开学日好像是初九吧。

“嗯,我想换衣服了,”还想洗澡。虽然每天都有用清洁符,可心里上总觉着不舒服。

“行,那你叫悟空,把飞龙唤回来。”傅栩把用雨布裹着的褥子从麻袋里掏出来,甩了甩麻袋上的灰尘,“然后通知各位同我一起,采槐花吧。”

松鼠、红狐爬上树,方禹也脱鞋准备上去帮忙,傅慧见了眨眨眼,脚尖一点地面飞跃了上去,垂头对上方禹惊愣的脸,她乐得“哈哈”笑了起来。

她立在手臂粗的枝杆上,笑得小小的身子跟着脚下的树枝一起摇晃,看得方禹胆寒,“果果,别闹,快抓住你头上的枝杈。”

傅慧抬头看去,头上满枝都是盛开的槐花,她伸手扶住,一个个地开始往下掰细枝,“方禹,你别上来了,我掰你在下面捡吧。”

“那你小心点,”看着她在细细的树枝上来回走动的身影,方禹不放心道:“要不,我把绑行李的绳子解下来,给你递上去,你一头绑在自已腰上,一头系在粗壮的树杆上。”

“干嘛?”傅慧瞪眼,“你耍猴呢!”

“果果,”悟空正好带了飞龙回来,“什么耍猴?是要我表演杂技给大家看吗?”

傅慧朝下一指方禹:“问他。”

“不是,”方禹忙冲悟空摆手,“我是怕果果掉下来,所以想着在她腰上系根安全绳。”

“掉下来?”一众动物看着方禹瞠目,这脑回路,谁掉来摔着,果果也不会啊。

“果果,”动物们起哄,“你掉下来一个给方禹看看。”

傅慧冲下面的方禹微微一笑,脚一抬,踏空而下,吓得傅栩和方禹手里的槐花一丢,双双朝下坠的傅慧扑来。

傅慧忙将两人一托,拽着他们胸前的衣襟,跟着飞起,坐在了槐树粗大的枝杆上。

“傅爸、方禹,”傅慧拍了拍两人,“回神了。”

“傅慧!”傅栩气得扬了扬手,对上闺女清亮的眼神,硬是没舍得落下,“你啊!”他恨恨地点了点傅慧的额头,“吓死傅爸了。”

傅慧嘟着唇不满道:“你们不是知道我一直在修炼吗?还有你,”傅慧学着傅栩的动作点了点方禹的脑门,“你都在我梦里见过我的前世了,咋还这么一惊一炸的。”

“能一样吗?梦里的灵气是现在的几十倍,还有,”方禹拍开她的手,“梦里我见你时,你几岁,现在几岁,一个是修炼有成的大姑娘,一个还是不满七周岁的小屁孩,说跳就跳,这树十几米高,能不让人担心吗……”

“说谁小屁孩呢,你才是……”

“谁?出来!”白瑾一声厉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白瑾喝斥的方向望去。

一只红头绿毛鹦鹉从树后怯怯地飞了出来,“是,是我,我我叫美丽。”

“大人,”她在傅慧对面的树上落下,双翅一展合抱行礼道:“美丽无意冒犯,我是来找我丈夫花豹的,听山里的朋友说,几日前见他跟在了大人身后,不知奴家能否见他一见。”

她是动物,说人语,动物们与傅栩都听得懂。

从她出现到她话落,傅栩心里的不喜都摆在了脸上,“据我所知,花豹没有结婚吧。哦,我忘了,动物们是没有结婚这一说的,那你这‘丈夫’二字又从何说起。”这鹦鹉以前也不知在什么样的家庭待过,一身的奴性,还有几分他母亲季云说话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