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契约,作为主人的人类对灵宠拥有绝对的生杀权。
而平等契约,花旬看着宋氏兄弟,不是修者,身无灵力,一旦宠物金雕成长起来,想要离开或者噬主,二人绝无反抗阻止的能力。
就算这两样不会发生,日常相处中,宋氏兄但凡要金雕做些事,如参加战斗或是帮忙完成任务,也必要争得金雕自愿才行。
说实话,无论是花旬,还是月浩,都不明白傅慧为何有如此决定。
似察觉出了花旬、月浩一刹那的诧异,宋泽问道,“果果,除了平等契约,还有什么契约吗?”
“有,”接着,傅慧便把主仆契约说了一遍。
“我们不能签主仆契约吗?”问出这话,宋泽的心有瞬间的停跳,说实话,相较于平等契约,主仆契约太诱人了,金雕一旦长成,再出任务就等于多了个,符合自己心意不会反抗的战斗帮手。
花旬眸子闪了闪,他以为问出这话的会是宋文昊,没想到……转而似想到什么,他莞尔一笑。
也是,宋启海多智近妖,做事喜欢留一手,这样的人就像丛林里的孤狼,很难信任别人,而宋泽作为他的孩子,由他亲手教养长大,又怎么轻易相信没怎么与之相处的果果呢。
“可以。”对此傅慧倒是无所谓,她只是以为他们生在建国后的‘和平年代’(与战乱相比),喊着“人人平等”的大口号,思想上会更偏向于平等契约。
傅慧答应的太爽快了,宋泽一时又犹豫不确定起来。
“小妹,”宋文昊抱着他怀里的小雕上前,“你帮我和小雕鉴订平等契约吧。”
花旬嘴角一勾轻笑了起来,这一对兄弟真是有意思。
傅慧点点头,让宋文昊伸出手,巫力在他指腹上一划,挤出一滴血,然后指尖对那粒血珠轻轻一弹,让它飘在空中。
与之同时,傅慧的另一只手飞快地从金雕爪上划过,双手飞快结印,两滴血于空中交融又分离,最后“嗖”的一声,钻入了一人一雕的眉心。
象征着平等契约的图纹,于一人一雕的眉心一闪即逝。
随着契约的生成,宋文昊只觉往昔空落落的内心,好似被一股暖流填满,脑中也多了些属于小雕的模糊意识,这感觉当真是玄之又玄。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生死相交,以命相托,”轻抚着小雕的头,宋文昊看向宋泽,“小弟,这八字是我和小雕签订契后的真实感受。”
他们是军人,自然明白这八个字所代表的含意,但宋文昊有一点没说,不是隐瞒,而是那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那便是心灵契合,让人不再孤独的心灵契合。
是的孤独!
有时我们笑着闹着,奉献着牺牲着,可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孤独,人是个个体,孤独总是如影随形。然而契约签下的那刻,他知道,日后无论何时何地,他将不会再深陷孤独,这个世上有了一个与他心意相通的伙伴——小雕。
“二哥,”傅慧急着回去给众人送礼物,“你可以回去慢慢想想。”反正离小雕长大还有大半年呢。
宋泽闻言,松了口气。
傅慧:“花叔叔,我们挖了几棵花了?”
“一株鬼兰、一株春兰、两株墨兰、一株七色茶花,”花旬给她算道:“共有五株。”
“赵爷爷、赵叔叔、方阿姨、赵麒、方禹、姜伯,还有傅爷爷、傅爸爸,”傅慧掰着手数着,“连着爷爷、爸妈、蒋舅舅,还有大伯、大伯母,共有13人。”
“不对,还要加上后勤部的周建军叔叔,和警卫队的朱卫国叔叔,那就有15人。”傅慧轻叹,“还差10株啊!”
花旬:“……果果,咱们采的都是名兰名花,一株便可抵得,你昨天收获的所有礼物的价值,所以真不用人人都送,一个家送上一盆就行。”
“另外,过年大人给你发压岁钱送礼物,本是习俗,你完全没有还礼的必要。”
小孩子不用还礼,这点没错,可月浩听着自家少主那句:“一株便可抵得,你昨天收获的所有礼物的价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说别的,傅子羡、傅栩父子俩一个工作那么忙,一个任务那么紧,硬是挤着时间做的三轮小车,下水小船岂是金钱能恒量的。
再有老爷子给的大红包,看那厚度,怎么也得有千元。兰草、七色茶花是珍贵,可也要看是什么时候,解放前千金亦是难得,现在嘛,人们最关心的是吃穿,谁有那闲钱有那时间附庸风雅,掏钱买花,所以一盆兰草两百都难卖出。
另外,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宋启海送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少主送的古筝、及蒋国昌送的玉石,这三样的价值真不是区区兰草能比。
傅慧自来信奉有来有往,讲真,花旬这话,让她有一种当小孩,唉嘛,不要太好的感觉。
“真的吗?”她双目晶亮,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让花旬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所以他没有回答,而是忙往白虎面前一站,试图将刚从傅慧手里收的礼物遮住。
月浩固然不耻少主的行为,可他比谁都绝,掏出怀里的小雕,当下便签了……他本想签主仆契约的,不过想到宋文昊的话,立马改成了平等契约。
契约签下的那刻,月浩震了震,才明白,傅慧要两兄弟签订平等契约的含义。
主仆契约,主人固然在与灵兽相铺相承中有对灵兽的杀生权,可也限制了灵兽的成长。说明白一点就是,主仆契约一签,灵兽的修为永远不能高过主人。
而平等契约则没有对灵兽的这层约束,不过……想到什么,月浩心下陡然一沉。
与之同时,傅慧指尖一挽,一道金光于空中一分为二,分别打进了月浩与他怀中金雕的眉心。
明白傅慧打进他和小雕眉心的是什么后,月浩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谢谢果果,这下好了,有了你给的这层约束,不管小雕日后心性如何,修为多高,都不怕他噬主了。”
花旬一惊,回身再看白虎,不免就带了抹惋惜,早知巫族的平等契约有此功能,他说什么也不与白虎签下主仆契约,限制他的成长。
花旬、月浩心里的想法,傅慧无从得知,因为她除了巫族的术法外没学过别的,自然也就不知道光一个平等契约,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刚才出手,是因为她以为月浩在与小雕签订契约时,忘了加上人身安全的制约了。
“花叔叔刚才的意思是,我不用给大家回礼了,是不是?”
不等花旬回神,月浩便道:“是。”反正契约已签,小雕,果果也没有要回的意思。
“哈哈……”傅慧一乐,“那咱快回去吧。”大家工作都非常忙,能回来一趟陪她过年不容易,若不是为了给大家准备礼物,她才不舍得出来呢。
“好。”
一行人到了悬崖边,与悟空等汇合,便飞快往山下奔去。
顶着两泼警卫复杂而又羡慕的目光,五人带着一群动物回了紫庭阁,经过花旬住的一览院,花旬叫住傅慧:“果果,我那有些空花盆,你要用吗?”
傅慧一愣,家里还真没有什么花盆,“要,花叔叔有五个吗?”
“有三个。”花旬一边推门带着白虎往院内走,一边道:“另外两个,你去找姜伯,德胜院有。”
老首长不会养花,工作之余还偏爱养花,结果养一株死一株,所以他那里空花盆还真不少,只是吧,全是一些近代的青瓷,花旬看不上。
“咦,那样的话,我送两株花给他种,也不用借什么盆了。”
想到两株花到了老首长手里,将会迎来的命运,花旬搬花盆的手一顿,“你高兴就好。”
花旬给的三个花盆,一看就是高大上,傅慧根据花盆的颜色,分别选了鬼兰、春兰、和一株墨兰来种。
花旬一看她将开着青白花儿的春兰,种在明初钧窑天青釉花盆里,忙伸手一拦,“果果,你不觉得春兰种在青色的花盆里,一水的青色,色彩太单一了吗?”
“是吗?”傅慧看了看手里的春兰,再看看眼前的花盆,“我还以为青配青,红配红,白配白呢。”
花旬:“……”
“我来吧。”说着花旬接过她手里的春兰,将它种在了一个商代的红陶盆里,给明初钧窑天青釉花盆选了那株七色茶花,傅慧选的另一株墨兰,被他给种在了明代清石花盆里了。
挖回的花儿,根部带了土,埋进花盆里,花旬又给添了些,然后泡了些灵茶水,等温度降下后浇在了兰草和茶花的根部,“好了,搬走吧。”
悟空、红狐忙上前帮忙各抱了一盆,另一盆宋文昊、宋泽要拿,鉴于他们怀里还抱着小雕,傅慧没让,自己双手一死劲抱了起来。
剩下的一株鬼兰和一株墨兰,及两包覆盆子,则由月浩提留着给送回了听潮院。
杜若一眼看到宋文昊、宋泽怀里无毛的幼雕,惊喜道:“哎呀,还抓了两只鸡,中午有鸡吃了,可以做一道小鸡炖蘑菇,再熬一个鸡汤,”说着她踮起脚朝两人背着的竹筐里看了看,“怎么摘了这么多菌子?”这年代人们更喜欢吃肉。
宋启海忙接下闺女怀里的茶花,“果果怎么没喊爸爸一声,自己抱回来了。”
傅慧拍拍自己的小手,“没事,不累。”
“咦,这花不错,”茶花开了五朵,另有两个花苞,无论是花朵还是花苞,颜色各不相同,所以叫七色茶花。杜若看着那热闹的花色,一眼就相中了,“果果,军区大院的家里正好缺盆花,这盆下午给我们抱走吧?”
“不给,”傅慧果断拒绝道:“这盆是傅爷爷的。”
杜若:“傅爷爷?”
宋启海别看没怎么跟这个大嫂相处过,从侧面便将她的为人心性摸了个透彻,所以他也没废话,直接报了傅子羡现在的职位。
果然杜若打消了七色茶花的主意,不过转而她又盯上了春兰,“这盆呢,果果,大娘也不多要,这盆也行。”花贵不贵她没看出来,就是吧,这个种花的红陶盆她看着十分眼熟,好像院长家,那看得无比宝贵的商代陶盆。
这要是之前,就算认出她也不敢要,现在不是政策不一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