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过年

官司过后,送走王娇、王丽丽母子,趁着傅栩还在,傅子羡在紫庭阁自家刚修好的小楼里,请姜伯帮忙摆了两桌,邀了老首长、赵易夫妇、花旬、周建军等人,办了个小型的认亲宴,正式的要等年后宋启海夫妇来了再办。

翌日,傅栩便匆匆回了部队,傅子羡带着文件去了京郊的农场。

花旬带着月浩拉了车东西过来,“果果,来。”

“花叔叔,月伯伯。”傅慧放下手里的笔,忙小跑着迎了出来,松鼠紧随其后。

每次听傅慧叫月浩伯伯,花旬都忍不住抽抽嘴角。

见傅慧奔来,花旬忙弯腰扶住她炮弹似的小身子,从车上捧了个妆盒打开,里面都是小女孩用的饰品,各式梳子、镜子、珠花、头绳、珠串、玉饰、铃铛等等,虽不是多贵重,却是非常精致齐全,“喜欢吗?”

傅慧捻起一条用彩线珠子编成的手链,在腕上比划了下,“喜欢。”

“花叔叔,我现在能戴吗?”听爷爷说现在形势没有以前严峻了,就不知穿戴上还要不要限制?

“可以。”将妆盒递给月浩,花旬帮她带上,又拿了两个用粉色绢布扎的小花,手巧地揪着她小辫一挽,一左一右形成了两个小小的花苞,趁得傅慧圆圆的小脸,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吱吱……”松鼠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又抓了抓自己头上的毛/发。

花旬拿了条小一号的手链给它带上,又选了对绢花,给它别在耳边。

傅慧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花苞,“月伯伯,快拿把镜子给我,我看看好看不好看。”

月浩含笑,给她挑了块带把的银制小镜,顺手也给了松鼠一把。

傅慧接过照了照,心里又美又甜,“花叔叔,”她指了指月浩捧着的妆盒,“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对,”花旬将她抱起,让她看车上的红缎棉衣,大毛披风,鹿皮小靴等,“看,都是给你的。”

“哇!”傅慧惊呼,“这么多啊!”

“呵呵呵……”花旬笑着,心下却是止不住地发酸,巫族几世的积累,富可不是不富有,只是……作为巫姬,她生来背负的太多,哪有时间享受正常小女儿的平常生活,“你喜欢就好。”

“喜欢!”单单‘喜欢’二字好似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喜悦,傅慧双臂张开划了个大大的圆,“超喜欢的哦。”

花旬摸摸她的头,“那我们让你月伯伯,都给你搬进房间吧。”

“我来,”傅慧挣扎着从花旬怀里跳下弯,“我来和月伯伯一起搬。”

“去吧。”把傅慧交给月浩,花旬信步迈进了堂屋。

老爷子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听着花旬的脚步,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喝茶自己倒。”

“茶就不用了,”花旬工作忙,能抽出这么会时间过来,已是不易,“您看月浩如何?”

“嗯?”老爷子诧异地抬头瞟了他一眼,“他不是你们月族的管家吗。”就算留下,花旬不该自用吗?听这意思,怎么像是……

“您上次跟我要厨师,我传信回族中,族里年前抽不出人过来,我的意思是让他先过来顶几个月,等年后族中派了厨师来,再换回来。”

老爷子听着孙女银玲般的笑声,响彻庭院,不由放下棋子走到门口朝外看去。

一大一小相处融洽地搬着车上的东西,每一样从车上拿下的物件,月浩总会讲一讲制作的材质寓意,及制作过程发生的一些小故事。

“哇,”随着月浩的讲解,傅慧双手捧着手中的风车,惊叹道:“这么个连轴风车,竟要一千三百八十六个零件组成啊!”

“可不,”月浩点着叶片下的组合道:“你看这风叶胶合处用的承轴,里面用软木刻的米粒珠,一个承轴便要三十颗,而这么个风车,光大大小小的承轴就用了四十二个,你再看……”

“果果,你看这个木马……按这里,它便会像真的小马一样飞奔起来……果果,悄悄告诉你哦,制作它的正是我族中炼器师。此人,什么都好,唯一有个怪癖,让人十分受不了……”

“哇!真的好怪啊!还有吗?还有吗?”不过片刻光景,院里傅慧已自然地跟在月浩身后,似个小尾巴了。

老爷子满意地捋了捋胡须,“他同意来吗?”

“他很喜欢果果。”

……

家里有了月浩,傅慧和松鼠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甜点和大餐,那幸福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老爷子一方面怕他们吃坏了牙,一方面又不忍心拒绝他们,便请了方禹来家坐镇。

“啊呜!”

“啊呜!”

将最后一口蛋糕吞下,傅慧和松鼠又同时朝桌面的点心伸出了手。

方禹身姿不动,目光还落在左手的书上不曾移开,右手拿着的戒尺已拍在了一人一鼠爪上。

“啪!”

“啪!”

“方禹!”傅慧嘟着红唇吹了吹被拍红的手背,抗议道:“我还没吃饱呢。”

“吱吱……”松鼠跟着叫了两声,才似想到什么,忙对着自己的爪子吹了吹。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吃饭了。”顿了顿,他继续道:“今天月伯伯做了小鸡炖蘑菇,砂锅鹿肉,牛肉羹,还有你最爱吃的白糖西红柿。果果,你确定还要吃点心吗?”

傅慧咬着唇,满是不舍地将目光从点心上收回,“我要吃肉。”

“吱吱,”松鼠跟着附和。

“呵呵……”方禹低低地笑了两声,“那我们去帮忙,急取早点吃到肉。”放下书本,收了点心,方禹带着两小打水洗了手,一起去了厨房。

拿了蒜给傅慧和松鼠剥,方禹挽起袖子帮月浩打起了下手。

眼见时间到了年底,一众在外上班的都还没有回来,傅慧忍不住拿起了电话。

“果果,”傅栩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眸,捏了捏鼻梁,“报歉,傅爸爸不能陪你过年了。”他们刚截获了南岛一组求助密码,对面某个空军基地的大校,因为思念内地的亲人,迫切地想要回来。

国内太缺空军人才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配合空军部队前去迎接,争取将人安全带回。

傅慧的小手绕了绕电话线,“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初一,慢则初三吧。”

放下电话,傅慧搬了个凳子放到墙边,她踩着凳面将日历取下,拿了笔在初一、初三上分别划了划。

隔天,傅慧又将电话打到了青山县。

“果果,”宋启海一边填着单子,一边道:“爸爸妈妈哥哥不能陪你过年,你会失望吗?”

“有一点点。不过爷爷说了,你和妈妈年后会调过来,”傅慧道,“爸爸,年后是哪一天啊?”

“年后啊,”想到组织刚交到他手里的红旗农场,宋启放下了笔,为难道:“爸爸现在……还不能确定。”

“……连日期也定不下来吗?”

“对不起,果果。”

放下电话,傅慧再次搬起小凳,踩着取下了墙上的日历,指尖从一个个日期上划过,傅慧止不住地叹气,“人生为什么要分离呢?不行,我要再问问。”

“舅舅,”傅慧道,“您过年能陪果果吗?”

“果果啊,”对面王小二握着电话,歉然道:“老大他带队去边境了,那里信号不好,我们三天没联系到他了……”

傅慧捻指算了算,人没事,就是过年……又缺席了一位。

……

“小狼,”红狐不解地看着闷头疾走的伙伴,“你怎么了?”拉着脸,一身的气场又急又怒又失落又无力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知道,我知道,”飞龙在两只的头顶,叫道:“白伯父和悟空要跟宋局去京市了。”

“什么?”红狐飞身一跃,跳到了小儿狼面前,“去京市!”

“对!”不等小儿狼回答,飞龙又急急说道:“福宝在京市没回来,又邀了白伯父和悟空同去。”

“那,”红狐道:“那以后还回来吗?”

“你说呢?”飞龙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红狐止不住地尖叫道:“我们怎么办?”

小狼身子一震,停下了脚步,眼里更失落迷茫了。

飞龙于他俩头上的一根枝杈上停下,“我倒有一个主意,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什么?”红狐叫道:“说来听听。”

小狼亦是目光切切地看了上来。

“等白伯父、悟空跟着宋局走时,我们学福宝在后面偷偷跟上……”

“这,”红狐犹豫了,“能行吗?”

小狼沉思了片刻,“我看可以。”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试试。

……

除夕夜,离十二点的钟声还有半小时,傅慧披着大毛的斗篷,默默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松鼠看了看老爷子、方禹,忙悄悄地跟上。

“唉,”傅慧抱着衣服往廓下一蹲,双手托腮仰头看向天空的半轮月光,喃喃道:“我想爸爸妈妈,傅爷爷,傅爸爸,给我钱票的蒋舅舅,还有白瑾、悟空了。”顿了顿,她伸出小手拨了拨栏杆上的积雪,“我也想师太陈微了,不知道她这几月在桃源村过得好不好?”

“叮铃铃……”

屋里的电话响了,傅慧听到方禹拿起话筒接了起来。

“你是说,宋启海,宋叔叔带了狐狼等动物过来……”

傅慧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精神力朝紫庭阁的大门一扫,“啊——爸爸、妈妈、还有小泽哥哥、白瑾、悟空、小狼、红狐、飞龙,大家都来了。”

惊喜之下,傅慧突略了宋启海车子后面,疾驰而至的几辆吉普。

“爷爷,我去大门口接他们了,姜伯、月伯伯,你们快再多煮点菜……”

傅慧的话还在院中飘荡,人已似个小鹰般冲了出去,随之整个紫庭阁的上空,都能听到她兴奋得大笑大叫:“哈哈……过年了!过年了——大家都来陪我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