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给李青青拿吃的,傅慧黝黑的双眼猛然一亮,似有星光闪过,看得花旬以手抵唇低低地笑了起来,“去吧,多拿点,允许你和松鼠吃一块。”
傅慧:“是一人一块,还是分吃一块啊?”这个要问清楚。
“呵呵……”花旬畅笑出声,“一人一块。”
自从周建军说了蛋糕材料难买,傅慧就将自己每日的小蛋糕给断了。
花旬和姜伯心疼她,一个在百货商店给她购置了大量的糕点,一个私下给她做了几样甜品,陡然得了这么多好吃的,傅慧和松鼠一度乐得像掉进米缸里的小老鼠,忘了节制。
大量的甜食下去,她是能量转化吸收了,松鼠就不行了,撑得两天没吃饭。
众人怕她吃坏牙齿,又为了给她一个严厉的教训,便断了她和松鼠的一切甜食零嘴。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傅慧欢呼一声,带着小松鼠就窜进了屋。
甜食被老爷子锁到柜子里了,老爷子站起来,帮着开了锁,取了盒京八件给她。
傅慧抱着放到客厅的长几上,招呼季青青,“青青,来吃点心。”
“果果,”老爷子笑道,“青青比你大,怎么不叫姐姐。”
“……”纤长的眼睫毛扑扇了下,傅慧一本正经道:“叫‘青青’,比叫‘姐姐’好听啊。”实际上她觉得对方脸那么嫩,年龄那么小,身形单薄得她一只手就能拎起来当风火轮甩。叫姐,她叫不出口啊。
老爷子也就那么一问,怎么叫他并不勉强孙女,又不是什么亲戚关系,还要排个什么长幼。
叫了李青青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傅慧偷偷觑了眼又下起棋的老爷子和花旬,飞快地拎起暖壶冲了三杯麦乳精。
一人一杯。
然后,傅慧抱着松鼠跑到门后,踏着小凳子攀着盆架,在的水盆里匆匆洗了洗手,打开点心盒,拿油纸包了寿桃饼、太师饼,给老爷子、花旬送去。
两人相视一眼,收了棋子,就着茶慢慢地吃了起来,偶尔闲聊几句。
“青青,你先挑。”傅慧将点心盒朝她推了推。
对上一人一鼠期待的眼神,李青青挑了个自己喜欢的卷酥饼。
一人一鼠轻吁了声,这下该自己了,一起抬爪,一个拿了福字饼,一个拿起喜字饼,动作一致地双手捧着啃了起来。
李青青:“……”
“果果,”她朝外看了看,小声道:“你们家对松鼠真好!”京八件可不便宜,还要有点心票才能买,而平常人家,一个月的点心票不足半斤,要攒上几个月才够买一盒京八件,又哪舍得自家吃,无不是充了脸面拿去送人走亲戚了。
傅慧随意点了点头,一颗心都在手里的饼上了,“你吃,剩下的都给你吃。”
李青青啃卷酥饼的动作一顿,看向了盒子,“都给我?”盒里有妈妈最爱的枣花饼,奶奶喜欢的银锭饼,还有块口味不错的鸡油饼。
“嗯。”傅慧点头,松鼠似懂非懂地附和。
“那,我可以带回家吗?”李青青有些窘迫道:“我想让妈妈和奶奶尝尝。”爷爷下放后,她们家就再没买过点心了。
老爷子自然不会让李青青,只带小半盒点心回去,他拿了个小竹篮,除了剩下的京八件,考虑到她家的情况,又给装了袋奶粉和一瓶麦乳精。
傅慧带着小松鼠送李青青出门,正遇到周建军带着人往小霞山走。
“周叔叔,你去哪?”
“咦,果果啊,叔叔去砍些柏树枝回来。”从打猎那天回来,雪就一天下得比一天大,好不容易今天雪停了,周建军还不得赶紧将熏房搭起,把各式肉、肉肠挂上,砍了柏树枝来熏制。
傅慧记得他双腿有很严重的关节炎,又是这么冰天雪地里上山,“周叔叔,你等一下,我给你一样东西。”
“哦,果果要给我什么啊?”周建军没把她的话当真,“是好吃的点心吗?”傅慧吃点心太多被罚的事,他可是听姜伯说了。
为此,姜伯在去他那里拿猪大骨熬汤时,为着蛋糕材料的事还埋怨了他几句。
“不是点心,是喝的酒酿。”
跟过来的花旬听得眼睫闪了闪,看着周建军突然就觉得不顺眼了。
周建军被他看得脊背一冷,慌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呵呵,果果,叔叔不喝酒,你不用去拿了。”因为失了条胳膊的原因,他听从医生的叮嘱,确实在几年前就戒了酒。
傅慧迈出的脚步缓缓地收回,不觉皱起了眉,不喝酒酿,那怎么治腿啊。
她手里唯一的药材人参,被她抽了药力,救了整个京市居民。按理,事后人参会因此获得大量的信仰和功德,不但会很快恢复,还能更上一层楼,进化成灵植。
然而病毒爆发的太过凶残恐怖了,怕引起市民的恐慌,老首长选择了对民众隐瞒事件的真实性。
所以,人参便只得了些功德,没收到民众的信仰之力,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不能提取人参的药性,做出温补的药液给周建军,那这个冬天,他的腿有得受了。
傅慧脸上的表情太纠结了,花旬见不得她为难,“关医生不是说,将他私库里的药材送给你吗?明天我带你去取。”
“对哦,”傅慧一抚掌,“那他的私库在京市吗?”
“京市有个小的,他深山的老家还有个大的。”花旬道:“我们先取了他京市库房里的药材,等不够用了,再让他把老家的药材都给你运来。”
“哈哈……好!”
周建军在旁听得直为关维心疼,“果果,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山上走走?”
傅慧看了看日头,离吃午饭还有会儿,待在家里也没事,走走也好,遂点了点头。
周建军待要伸手来牵,却见花旬一弯腰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自动地走在了前面。
“处长,”周建军手下的书记员,撞撞他的肩,“那真是花冰山?”上次他对果果照顾有佳,他们还当是因为老首长跟宋老爷子关系亲近,花冰山出于敬物爱物,再加那天可能正好休息无事,才会……
“改天,我们再让果果,跟我们一起上山试试。”若猜想是真的……周建军眼前不由得便浮现了幕,他们拐着果果,后面缀着花冰山,一起走向青霞山,然后大把的猎物抓获在手……
“处长,”书记员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他,“擦擦口水吧。”
周建军下意识地接过手绢,擦过双唇,“呕……”
“什么味,”举着手绢一看,周建军脸黑了,“娘的,你多久没有洗了。”黑漆漆一团,上面也不知道都糊了什么。
“呃,”书记员一把夺回塞到兜里,尴尬道:“哈哈,也没有多久,还不到一个月呢。”
周建军:“……”
“周叔叔,”傅慧在前面唤道:“您快点呀。”
“来了,”周建军应着,疾跑几步追了上去,见松鼠迈着小短腿有些跟不上花旬的步伐,单手一抄将它放在了肩上。
刚下过雪,林中不好走,大伙到了山脚,便一个个地在脚上绑了块两头翘的光滑木板。
周建军是按人头带的,后加入的花旬、傅慧自然没有,“花队,要不你穿我的这副吧?”
“不用。”花旬不等他再说什么,抱着傅慧便朝山上走去。
周建军见他轻松如履平地,不由得一愣,忙拄着棍站起,朝上追去,经过他行走的路线,朝下一看,却见雪上只留下了道浅浅的鞋印。
“哇!轻功雪上飘。”一众战士看呆了眼。
以往只知道花组成员特殊,他们拥有军中最好的资源,享受着一切的特权待遇,没想到……
想想上次的青霞山之行,再看看脚下的浅浅鞋印,众人释然了,人家担得起那般对待!
柏树好找,随便寻了棵大的,大伙脱下外面的大衣往头上一蒙,冲过去对着树杆狠踹一番,先抖去树上的积雪,然后,有那身手灵活的背着砍刀,蹭蹭地爬上去,选那密集的枝杈砍去。
傅慧先还看个新鲜,看了会儿就无聊了。
从花旬身上下来,踩着雪,她弯腰捡了枝刚砍下的柏树枝,在雪地上画了起来,“哈哈……小松鼠,看我画的像不像你?”
松鼠看了两眼,抬起爪子按了按,一副画毁了。
“唉,你真坏。”傅慧不高兴地团起个雪球,朝它丢了去。
“吱吱……”松鼠有样学样地跟着团了个雪,朝她的脸砸了过来,然后一人一鼠,你来我往地团着雪球打了起来。
“哈哈……砸中了,正中红心。”
“吱吱……”松鼠翻身起来,雪也不团了,直接朝傅慧扑了过去,你追我赶地渐渐离了人群。
小霞山没有什么猛兽,花旬便没有跟太紧,只远远地缀着。
随着玩乐,傅慧身上的功德金光慢慢地溢了丝出来,受朦胧的金光吸引,小霞山上的动物们,慢慢地从各自的地盘上探头聚了过来。
花旬看得眼睛一缩,忙几个起落到了傅慧身前,“果果!”
“嗯?”傅慧跑得脸蛋红红的一头汗。
花旬抱起她,帮她解松围巾,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低语道:“功德金光溢出来了。”
“哦,”傅慧忙气息一敛,把身上的功德金光隐去。
还俗后,有老爷子和宋启海在身边一再的提醒和告戒,她早已不像在慈心庵那般,乱洒功德,乱给动植物开智了。为免麻烦,也早习惯了收敛身上的功德金光和浓郁的福运气息,除非像入住紫庭阁那天和刚才,因太过兴奋而忘了。
“处长!”骑在树上砍柏枝的战士,激动地朝花旬、傅慧所站的方向一指,“你快看,好多猎物!好多猎物啊!”
“哎哟,娘的真不少,”周建军将手里捆着的柏树枝一丢,抄起地上的砍刀,“走,给老子抓去,抓得多了回去给你们炖萝卜骨头汤喝。”
“处长你真小气,抓得多了,就不说给大伙煮锅肉汤吃。”
周建军笑,“行!抓吧,抓得多中午给你们吃肉。”至于是什么肉,肉的多少他可没许诺。
猪杂、鹿杂抓上一把放在汤里,那也是肉不是吗。
小霞山上没有大家伙,再将珍惜的动物一放,大伙一共也就抓了10只野鸡、15只野兔、两只鸭子、五只山羊,毕竟只是上山砍柏树枝,周建军带的人员有限。
“周处,”花旬将手里的山羊丢给周建军,“我用两只换你手里的那只。”
“啊!”花旬手里的猎物,没有像上次那般算在后勤处,周建军倒没有什么失望,他只是诧异:“有什么不同吗?”
“你手里的那只是母羊,羊奶可以煮奶茶,做点心。”
周建军看看他脚边站着的傅慧,瞬间明白了,“好,换。”说完,他不免笑道:“说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