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来得突然,牢房里的犯人本就身上有伤,加上急降的温度,很多人病倒了。为此,蒋国昌也好,傅子羡也好,在审查之余,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他们的救治上,所以监狱里护医人员药品配备齐全。
将王小二和一众受伤的战士送进临时病房,蒋国昌、傅栩带着熊南升和刘哥两人的家属,去了牢房。
没错是牢房,被劫持的女士曾是傅子羡的邻居,坐牢时的邻居。
当时傅栩带着傅慧来看傅子羡,刘哥去牢里提人,傅子羡高烧不退晕迷不醒,女士拖着病体说了两句好话,被刘哥认定两人有奸/情。
故而此次他和熊南生潜进来,在傅子羡身边护卫太多不好抓的情况下,便将目标放在了女士身上。
女士在牢里被劫,傅子羡来换,随后蒋国昌便让人将那间牢房围了起来。
熊南生、刘子看到家人那刻,便知完了,都这会儿了对方也没有前来营救,要么对方已被抓,要么便是对方放弃了他们。
傅子羡被了救出来,除了和刘哥一样鼻青脸肿外,别的倒是无碍。趁着傅子羡上药洗澡的空档,蒋国昌撞了撞傅栩,点了点巴巴等在门口的女士,“你爹不会给你找个后妈吧?”
傅栩眉头跳了跳,眼睛从女人身上扫过,冷冷道:“想多了。”
“希望吧,”蒋国昌耸耸肩,“说真的,若不是王小二他们还躺在病房里,单看你爹身上那点伤,这一出劫持,真像一场成全你爹和那位女士的闹剧。”
傅栩双拳“咔吧”作响地互握了下,睨着他气道,“能不能别说这么脑残的话?”
“说说,说说而已。对了,”蒋国昌撞撞他的肩,“听刘子说,打你爹一拳,他身上便会被反噬一拳。”
“那正好,”傅栩被挑起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咱俩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说着一拳挥了过去。
蒋国昌没有还击,只是身子侧了下,卸了他拳上的几分力度,然后便静等了起来。
“娘的,那龟孙个骗子……”
哈哈哈,符咒的时效已过。
……
花旬看着是陪了傅慧一天,可暗地里却是一点也没闲着。
该布置的布置,该收网的收网。
“老大,”电话那头禀报道:“审出来了。”
花旬按灭手中的烟,淡淡道:“说!”
“孙大拿两人是早年老姜埋下的钉子,建国后他们接到的指示,一是诱发老首长身上的毒,二是想法设法让国内乱起来……”
“……熊南生等人是他们发展的下线,不过在两人被抓后,雪姬的人也掺和了进来,熊南生此次出手,要抓果果,其中就有他们的手笔……”
“其中!”花旬凝眉。
“对!根据对埋伏在平城路上,等着抓果果的嫌犯审讯,他们同时接到了两方命令,一方已确定为雪姬的人,另一方好像是早年遗留,没有撤离出境的忍者。”
“顺藤摸瓜,给我全面清洗!”
花旬冰凉彻骨的声音,顺着话筒响在了对方耳边,队员激灵灵地打了个塞颤,“是!”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他请示道:“那陈沛呢?”
“他,”花旬眸中的冷意深了两分,“将他的多重身份放出去,让他们狗咬狗,咬上一段时间,我们再来慢慢收网。”
拨乱,不只是平城,还有全国各地。
平城之后,不知老首长是如何安排,是要傅子羡统领重审小组,还是回来接收红五军。
若是前者,为免红五军被陈沛煽动,而他们手里又没有陈沛确凿的证据下,那就留着慢慢玩吧,不过就是留,时间也不会太长。
挂了电话,花旬拿起了桌上的两竹节果酿,沉吟了下,他取纸叠了个纸鹤,点了点发了出去。
花旬是隐氏家族月家这一辈的少族长,而月家又是其它家族之首。
他自小身负重任,长大后更是携了诸族的希望与寄托带人入世,不知不觉间便长成了一副心思缜密,冷厉威赫的模样。
夜已深,月父却是了无睡意,他点着手上的纸鹤,听了遍又一遍。
“老爷,”管家月浩在身后忍不住提醒道,“少爷还等着您回话呢。”
“小浩,我没听错吧,旬儿在跟我讨要小女孩的东西。”修士记忆力超凡,一遍过后便能背下了,又何况听了数遍,哪有听错的道理,月父只是不敢置信,他那越长大越不可爱的冰山儿子,竟跟他要小女孩的东西,还要多多益善,“你确定他没在外面给我生个小孙女?”
“老爷,”月浩颇是哭笑不得道:“少爷有没有血脉,您不是最清楚吗?”花组那帮小子,一月一封的汇报信是白写的吗。
“唉,”月父轻叹,“这要是我孙女该多好。”
月浩抽了抽嘴角,将傅慧的资料又不厌其烦地念了一遍。
“行了行了,”月父收起纸鹤,“你也别念了,照旬儿的吩咐去准备东西吧。明天一早,你亲自跑一趟给他送过去,顺便帮我看看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身上可有伤。”
“是。”
说是明天送去,月浩却是连夜收拾了东西,便往京市赶来了。
雪停了,太阳探出云层,金色的阳光洒落一地。
廓下,老爷子和花旬搬了凳子,拿了棋盘一边下棋,一边时不时地朝院中看上一眼。
练了会儿大字,傅慧便抱了猪尿泡和松鼠开启了玩乐模式,两人在庭院里各站一方,像拍羽毛球般,你来我往地拍着猪尿泡玩,银玲般的笑声伴着松鼠兴奋的吱吱声,溢满了整个庭院。
“叩叩……”
傅慧扭头去看,门口站着个七八岁的女孩。
放下猪尿泡,傅慧好奇地走过去,“你找谁?”
“我,”女孩被她这么直白的话,问得一愣,继而缓过来笑道:“你是果果吧,我找你。”
“啊!”目光在她脸上溜了圈,傅慧确定自己没见过,不认识,“啥事?”
小女孩悄悄觑了眼廓下的老爷子、花旬,从兜里抓了把水果硬糖,“我奶说,我们家分的鸡是你让出来的,让我过来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哦,”傅慧不知客气是何物地捏了两颗,自己一颗,松鼠一颗,一人一鼠剥去糖纸,双双丢进嘴里,品了下,酸甜味的。
家里得了蒋兰的叮嘱,很少给傅慧吃糖,松鼠更是第一次吃,“咔吧咔吧”几下咬碎吞下,它拽了拽傅慧的裤子,指了指女孩。
女孩的手都往回缩了,傅慧极是自然地伸手又拿了两颗,想了想又拿了两颗。
女孩看着手里仅剩的一颗糖,脸僵了僵。
傅慧拿着糖,自己留一颗,给松鼠一颗,剩下的准备给廓下的爷爷、花叔送去。
女孩叫住转身的傅慧,“你不请我进去玩吗?”
傅慧捡起地上的猪尿泡,“你也喜欢玩这个啊,那让松鼠陪你吧,我去喝点水。”说着双手朝她一抛,猪尿泡便落在了女孩的怀里。
“啊~”女孩一惊,忙往后退去。
猪尿泡从她怀里滚落,松鼠将手里的糖往嘴里一塞,追上猪尿泡欢快地抱起,朝她拍去。
“我,我不玩这个。”女孩忙躲开,追在傅慧身后到了廓下。
松鼠以为这是什么新奇玩法,追着她不放,捡起猪尿泡又拍向了她。
老爷子见此,忙出言喝止。
花旬接过傅慧递来的糖,随手往小桌上一放,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将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取下,“果果,给小姐姐拿糕点吃。”
“宋爷爷好,花叔叔好,”女孩很是懂礼道:“我是李平山的孙女,我叫李青青。”
“李平山?”老爷子离开的久了,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想起李平山是谁。
“时任委员会的副主席。”再多,花旬就没在提了。
老爷子想了会儿,恍然,“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