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慧半天再没听到方禹说话,只当他自信心受到了打击,刚想安慰两句,便听他道:“我英语学的不错,俄语也会,日语也能听懂。”
傅慧把空碟子放到地上,托腮看他,“所以呢?”
“你喜欢哪一种?我教你。”
余阳散去,起了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傅慧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我暂时还不想学,叽叽咕咕的鸟语。”
“……”方禹捡起她放在地上的碟子,觑了眼她的脸色,担心道:“果果,你没事吧?”
他刚才就想问了,立在台阶下的小姑娘,眉眼清冷,脸色青白,单薄飘突就得像一阵风,给人一种随时就要消失的感觉。
“我有些冷。”是失血和陡然间没了大团功德金光的后果。
“走,进屋。”方禹一手端着碟子,一手牵了傅慧的手,将她带进了屋。
紫庭阁的院子都带有地暖,德胜院又因为老首长体弱,地暖烧得更旺些。
方禹将傅慧安置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又帮她在身上围了个小毯子,才端着碟子去了厨房。
厨房的灶上正“咕噜咕噜”地熬着人参鸡汤,方禹查看了下汤色,跟厨师姜伯说了一声,盛了满满一碗。
“果果,”方禹见傅慧看着电视,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松了口气,“来喝点汤。”
傅慧轻轻地嗅了嗅,“好香啊!”
姜伯的手艺不错,熬的汤颜色清亮,除了香,闻不到一丝药味。一碗汤下肚,方禹见傅慧鼻尖浸了汗,脸也没那么难看了,才给她去了头上的帽子和脖子上的围巾,棉袄也给解开了上面的两粒扣子。
方禹还了碗,又端了盘切好的青瓜来,他将盘子放在傅慧手边,递了个叉子给她,让她当零嘴慢慢吃着,自己拿了字典在旁翻着看。
两集动画看完,傅慧估算了下时间,站了起来,“我要去清音阁,看看傅叔叔他们。”
“我陪你。”
清音阁里,经过几个小时的血液吸收,几个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还不能很好地适应,体内突然涌现的力量。
经过骨骼经脉重塑,关维的双手已经好了,他甩着手腕兴奋地蹦了下,弹跳间“砰”的一声,撞上了屋顶,碰下了一层白灰。
“关老,”傅栩黑了脸,“您是不是觉得,我清音阁毁得还不够彻底?”
几个看着被他们暴起时毁去的洗手间和客厅,均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花旬:“修理费我出。”
花锦:“家具我来置办。”
“以后,你们家要用什么药,”关维拍胸保证道,“我给包了。”
“真的吗?”傅慧收去结界,推开门领着方禹走了进来,“那我要人参、灵芝、雪莲、龙涎香、冬虫夏草、何首乌、红景天……”
傅慧一口气报了数百种药材,直报得关维苦了脸,“小祖宗,您可真会要,我的私库要被您搬完了。”
“切,这些东西能买你的命!”现在傅栩也反应过来了,果果让他含的那滴血,不但消了他身上的病毒救了他的命,还重塑了他的根骨。他都如此了,别外三人也不例外,都得了天大的好处。
“果果,你没事吧?”连带他,闺女一下子可是失了四滴血。
被傅栩的话一提醒,关维、花锦担心地一人抓了她一只手,号起了脉。
花旬亦是紧张道:“怎么样?要不要紧?”可别为了救他们,却因陡然失了大量的巫力,而伤了根基才好。
是的巫力!
傅慧的血液里,自带了一些传承,至此,他和花锦也才知道,原来世间真的有巫族、巫姬的存在。
“我没事!”傅慧抽回手,往后退了退,“拜托,您们有点公德好不好,没闻到自个身上的臭味吗?”
几人互扫一眼,均看到了对方身上凝固的血色硬壳,傅栩弹了弹,还能听到脆响声。
傅慧恶寒地拉着方禹,赶紧退到了门外。
看到傅慧的动作,几人“哈哈哈……”地畅笑了起来,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得到力量的新奇兴奋。
“你们既然已经好了,”傅慧道:“还是亲自去军医院,和红旗胡同走一趟吧。”
傅栩、花旬看向把脉的两人,“果果真的没事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以后,让她多吃点好的补补。”
确定傅慧无大碍,四人匆匆洗了个冷水澡,换上傅栩的军服,便出了紫庭阁,兵分两路,花锦带着傅栩去了医院,关维和花旬则直奔红旗胡同。
无论是人参雨,还是功德雨,因为是大面积的挥洒,真正感染病毒的人并不能彻底根治,只是被压制减弱了。
由于老首长下达命令及时、运作得当,花锦和傅栩到得医院,暗中除了多了些隐藏的军人,医院一切如常,受到感染的医生病人已被悄悄隔离。
花锦虽不像苗丫那般,生在医药世家自小学医,却也是花组医护人员的担当。
证件亮出,两人在此次事件负责人的带领下,穿上防护服,走进了关押感染者的重症病房。
“感染人员一共有22人,其中医生四个,战士七人,群众十一人。”顿了下,负责人又道:“已死人员有十八人,尸体已被特殊处理。”
对于已死人员,花锦、傅栩并不惊讶,却算他们不知道,后面傅慧采取了什么措施,压制了这场病毒。
可看花锦当时躺在清音阁洗手间的地板上,浑身溃烂的模样,就知道这场病毒来得多么气势凶凶,花锦作为灵修成员,仅仅只是接触了一下感染者,便毫无抵挡之力,又何况是最初感染的士兵、和被感染的普通人呢。
“这一排九间,”负责人将他们带到二楼,指着一间间病房道:“全是重症人员,其中医生两名,士兵三名,普通民众四人。”
门上挂着病患的信息,两人透过门头上方的玻璃,挨个地观察着里面的病人。
突然,傅栩目光一凝,“杜若!”他怎么记得,宋长期他老婆就叫这名字。
“怎么,认识?”花锦取过他手里的卡片,看了起来,“外科主治医生杜若。”
弹了弹纸片,花锦道:“是果果的大伯母!”不怪她知道,傅慧的所有资料,早在老首长醒来的那天早上,就在他们花组公开了。
“要不要给果果去个电话,看看……”
“不用!”傅栩断然拒绝道,“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你先医着呗,实在不行,等果果的身体补过来了,再跟她说。”
“好吧,”见傅栩对杜若的态度很是随意,花锦更是无谓道,“那我就选她,做为我此次实验研究的对象吧。”
“喂,我只是想暂时,瞒一下果果她感染的事实。你倒好,直接动起手来了。”
“你这话,”花锦掏掏耳朵,“我咋听着这么不对味呢。能成为我实验的对象,她不应该感到荣幸吗?毕竟成果一出来,第一个受益的可是她。”
傅栩拍拍她的肩,“那你努力吧!”
与之同时,花旬带着关维也到了红旗胡同。
红旗胡同接管的正是花组成员,“老大,下面是细菌实验室,看年头应该建于三六年前后……除了全套的设备和四十具僵化的尸体,还有三管密封的气体,其中一管,被第一批下去的家伙,打破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这应该就是感染源了。”
“不过你放心,缺口已被我们的人员堵住了,就是下面室内的气体,也已经被我们抽空置换……”队员一边说着,一边递来了两道全副武装的防护服,“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多注意也。”
两人穿着防护服,队员继续道:“我接管后,立即让人彻查了这座院子,在西间卧室的床下又发现了一处密室,里面堆积了大量的金条文物。”
花旬立即吩咐道:“把孙大拿两人提到花组,严加审查。”
……
小青山
傅瑞收到罗刚急见的消息,寻了个借口悄默声地上了山,“你这么急找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傅少,”罗刚将早上刚得消息递给他,“查到了,陈规在宏安县要找的婴儿,是二少的孩子。”
“小弟!”傅瑞一惊,飞速地接过纸张看了起来,“……张丽丽,生于1960年三月初三,养父张卫军……张卫军?”
“我战友,”罗刚提醒道:“九月份,宋团长协助倪建华破的那起文物案,您还记得吗?张卫军就是死在了,案犯林赫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