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看到吉普车停下,丢下望远镜和喇叭,放下软递便要往下下。
“小麒,”随他而来的警卫郑庆国,一把揪住他的大衣领子,阻止道:“还没看到傅营长呢。”下面的人对他们有所防备,同样的道理,王庆国对下面的人也戒备到了顶点。
“我下去。”郑庆国将人拽上来,攀着软梯飞快地跳到了地面。
郑庆国是赵易的警卫员,傅栩前几年没少跟他过招。见到熟人,他心下一松,当下打开车门抱着傅慧,瘸着腿迎了上去,“郑哥。”
“傅营长!”郑庆国敬了个礼,惯常板着的脸,露出了笑容,“赵麒在飞机上,时间紧急,我们快上去吧。”现在是十二点零五分,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两人说话间,王林已将他们的行礼提了过来。
傅栩褪去一只大衣的袖子,对傅慧道:“果果,爬到我背上去。”
“我……”傅慧想说自己不冷,可以下来走。
这些,抱着她犹如揣着个小暖炉的傅栩,如何感觉不到,“不许顶嘴,听话。”一路走来,傅栩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小家伙心态上的转变,不是见到灯笼果后的利用,而是一种以命相护的亲情,这感觉说来好不奇怪,他却没时间深究。
傅慧颇是无奈地皱了皱鼻子,抱着他的脖子一个翻转,到了他的背后,于大衣里面鼓起了个包。
傅栩抽出皮带将她固定在后背上,飞快地穿好大衣,留了上面两个钮子没扣,然后对傅慧道:“把领口往你那扯大些,别闷着了。”
傅慧直接将自己的头从大衣里钻了出来,对上郑庆国,下意识地观察了下他的面相。
郑庆国冲她微一额首,接过王林手里的包袱,“走吧。”
“包裹好大啊,”傅慧感叹地拍了拍傅栩的肩,“叔叔,你怎么好意思全给人家拿呢?”
傅栩双眸一闪,小声问道:“怎么了?”
“他面相不对?”
傅栩想笑,“你还会看相啊?”哪来的小神婆。
“会的。”下巴抵在他肩头磕了磕。
腿上的伤口,被外面的寒风凌厉一刮,傅栩已说不清是痛还是木了,“哦,那你看出来什么了?”
傅慧凑近他耳边轻语道:“面相含奸,已背叛。”
傅栩心下一凛,便忽略了脚下,“哧溜”一滑,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额头却浸出了一头冷汗。
王林走向吉普车的脚步一转,望向傅栩的腿,“要不要紧?”
“拿了那个包袱,”傅栩冲郑庆国抱着的灯笼果和人参点了下,命令道:“跟我们走!”
王林一惊,瞟了眼半空打旋的飞机,冲傅栩点点头,快步走向郑庆国,“我拿一个吧。”
郑庆国一怔,“你也跟着去?”
“任务,”王林大白牙一呲,“哪有半途而废的。”
郑庆国脸色微僵了下:“那也不能将公车丢在这里吧,再说,飞机上可载人数有限。”
“H-19有12个座位,多载我一个真不是事。至于这辆吉普车吗,依现在的治安,您放心,还真没人敢偷。”王林说着抓住裹有灯笼果、人参的大包袱,猛然往怀里一带,踏着软梯上了飞机。
傅栩歉然道:“郑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人就这样,别说是你,这一路也没少给我找事。不是说,时间紧急吗,我们快上去吧。”
对上傅栩的视线,郑庆国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解释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平时是没什么,可今个这天气,飞行的速度肯定不一样。”
傅栩点点头,背着傅慧爬上了软梯。
飞机上,赵麒拉了傅栩一把,“傅叔!”
“嗯,”傅栩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过,扫向机舱内部。
来的一共三人,飞行员、郑庆国和赵麒。
赵麒排除,郑庆国已确定有问题,飞行员待定。
飞行员!飞行员!万一……他们这一机的人,谁也逃不过。心里各种打算轮翻上演,面上傅栩却是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机舱后面,选了个靠近王林的坐位,解开大衣和里面的皮带,抱了傅慧在怀。
“我想到处看看,”傅慧好奇地看着整个大鸟的内部结构。
飞机上的气温比吉普车里还低,傅栩明知她的不同,却也不敢将人放下,衣着单薄的她悠闲地走在机舱里,岂不太吸人注目了,“乖,你不觉得飞机很晃吗?再说下去哪有我怀里舒服?还是说你跟我不亲了,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你就是在找借口!”傅慧不满往他肩上一趴,抱着他的脖子闭了眼。
“郑叔,”拉了郑庆国上来,赵麒小声寻问道:“看到东西了吗?”
郑庆国摇了摇头,目光在王林怀里的包裹和傅栩身上流连了番,“要么在傅栩身上,要么就在那小子抱着的包裹里。”
“是吗,我去问问。”事关爷爷的生死,赵麒怪少年老成也有些坐不住。
“傅叔,”赵麒在傅栩对面坐下,“我想看看……”
不等他话说完,傅栩便明了地指了指郑庆国怀里的包袱,赵麒愣了下,“您说,在郑叔怀里。”
傅栩点点头。
赵麒起身,不顾飞机上的晃动,疾步到了郑庆国身边,一把夺过包袱,“郑叔,我来拿。”说罢,抱着东西又跑回了傅栩身边。
郑庆国诧异地看向傅栩,傅栩含笑以对,“郑哥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郑庆国感叹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那么贵重的东西不随身带在身上,反而放在了包袱里。”
“郑哥都没想到的事,岂不说明我做的很对。”
“傅叔,在哪?”赵麒急道。
傅栩收回落在郑庆国身上的目光,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军用挎包,找出火车上留给傅慧吃的那颗灯笼果果子,递给他,“这个就是。”
果子一经拿出,淡淡的清香便散了开来,不时便溢满了整个机舱,趁此机会,傅栩取出竹节,飞快地喝下了三分之一,随之周身便被一股股暖流包围,腿伤处开始发热发痒。
郑庆国不知何时发难,他必须尽快地好起来。
原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赵麒、郑庆国,随着机舱里越发浓郁的花香果香,看向果子的目光越发地热切了起来。
“真的,真的是灯笼果,爷爷有救了,爷爷真的有救了。”
“傅少,”郑庆国目光灼灼道:“只有这一颗吗?”
“嗯,”傅栩不愿多谈,转移话题道:“小麒,有小号的军大衣吗?”
赵麒取出手绢,将果子层层包了,贴身放在内衣口袋里,“有。”余光看到傅慧,遂问道:“傅叔,给她穿吗?”
“对。”
“哦,您等一下,我给您找找。”说罢,赵麒起身去了后面。
“傅营长,”郑庆国在赵麒的位置上坐下,“不知果子是在哪找到的?另外,我记得关老给的图解上说灯笼果结果,每次都是两个,不知另外那颗在哪?”
“不巧,我遇到的这株灯笼果就结了一个果子,也或许我去的晚了,另一颗被什么动物吃了吧。”
“那植株长在哪里?”
傅栩颇是无赖地摊摊手,“不记得了。”
傅慧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地问灯笼果道,“只结两个果子?”她可是硕果累累啊。
灯笼果被问得亦是迷茫了一瞬,“我们家族里我结果是最少的了。”
“那是不是说明,”傅慧托着下巴琢磨道:“你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只是名字一样。”
“不,不会吧,”灯笼果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论,“一定是变异了。对,一定是这样,我变异了!”
“变异,”傅慧咋舌,“一个家族都变异了?”这……气运倒是强大。
“呜,福宝,我们能不能别这么早下结论,万一,万一他们找的就是我呢。”
傅慧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行吧,先看看再说。”
郑庆国在对面坐下的那刻,目光就紧盯着傅栩不放了。
傅栩在部队于这方面受过专业训练,对他的目光恍若未觉。
从傅栩脸上探不出什么,郑庆国不由得就将眼角余光转向了傅慧,小丫头藏不住心事,随着他的问话,脸上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果果是吗?”赵庆国笑道。
傅栩陡然一惊,却不好冒然打断。
傅慧点点头,伸出了小手,“要给见面礼吗?一张大团结不嫌少,十张也不嫌多,您随意给些就好。”
“哈哈……”傅栩大乐,“对对,郑哥,你见了我们果果还没掏一分钱的见面礼呢。”
郑庆国眼睛转了转,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大团结扬了扬,“那果果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傅慧看着皱巴巴黑乎乎的大团结嫌弃道:“你能不能换张新的?”
郑庆国噎了下,倒出钱包翻找了会儿,翻出一张九层新的大团结递给傅慧。
傅慧伸手接过,道了声谢,遂大方道:“问吧?”
“果果!”傅栩被小家伙见钱眼开的习性,气得直磨牙,“把钱还给他,叔叔的钱都给你。”
“一个问题罢了,你跟他个二傻子计较这么多干嘛。”要不是怕傅栩发飙,傅慧真想让郑庆国多问几个问题,动动嘴皮子就能嫌钱的事,不干才傻。
傅栩:“……”
郑庆国黑了脸,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对傅慧慈爱地笑了下,“果果知道灯笼果?”
“知道啊!”
“它结了几个果子?植株在哪?”
傅慧身子一扭,爬在傅栩肩头背对了他。
“什么意思?”
傅栩轻笑,“这你还看不明白,一个问题,果果已经回答你了呀。”至此,傅栩也看出来了,小家伙就是个鬼精灵。
“傅栩,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灯笼果的另一个果在哪?它的植株在哪?回答我。”
不知是不是心里已经做实了郑庆国背离的事实,他现在说的一字一句,傅栩听着都分外刺耳:“郑哥在怀疑什么?”
郑庆国噎了下,“你我都是军人,抓住疑点,然后破解,应该是常态吧,再说,对首长来说,多一颗果子,便代表了多份活命的机会,你认为我不该问吗?”
“报歉!”傅栩状似疲惫道:“恕我不便回答,有什么问题,等到了京市在说吧。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怎样将唯一的一颗果子,平安地送到京市吗?”
“是啊。”王林在旁附和道:“郑同志怕是没注意,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刚经历了翻车,傅营长的腿都被砸伤了。”
“哦,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郑庆国撩起了傅栩的大衣下摆。露出了右腿上一圈浸血的纱布,“纱布都透了,我拿医药箱重新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若没喝百花酿,傅栩不介意他查看一番,现在却不行,“我用的是特效止血药,前后还不足一个小时,就不麻烦郑哥了。”
所谓的特效止血药,正是蒋兰上交秘方后,由军方制出的药粉,其价格低廉,药效奇特,不过还处在试用阶段,军中还没有大量使用。
“傅叔,给!”赵麒恰在此时,递来了件小号的军大衣,一下打破了郑庆国和傅栩之间的僵局。
说是小号,傅慧穿在身上,下罢仍是长长地拖了一截。
于是傅栩将下摆朝上一翻,抽出皮带与腰间那么一拦一扣,好吧,犹如日/本的和服,腰间挂了个被子。
得了灯笼果,激动的心情平息后,赵麒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傅慧甩着长长的衣袖,正觉得好玩呢,闻听嘻笑道,“啊,你饿了。”
不等赵麒难堪得脸红,她脆声又道:“我也饿了。”
“我,我去准备吃的。”赵麒逃一般去了后面,因为担心爷爷,他昨天吃的少,今早更是滴水没进,缓过劲来,胃部饿得一阵紧缩。
傅栩冲王林招了招手,“包裹给我,”说着朝里面指了指,“去帮下忙。”
王林会意地靠近赵麒,赵麒忙用拖盘盛了七八个馒头,递给王林,“报歉,将就一下。”来得急,飞机上只备了馒头、酱菜和清水。
王林接过拖盘,扣住他回缩的手腕,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小心郑!”
望着王林的背影,赵麒站在原地久久地回不了神,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该相信郑庆国,他是父亲的警卫员,是父亲的亲信,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可是,他摸了摸怀里的灯笼果果子,再想想傅栩平日的为人处事,沮丧地发现,自己动摇了。
“小麒,”郑庆国走来,“再拿些酱菜。”趁此,他亦是扯过赵麒的手,写下了几字,“小心傅、王。”
眼见郑庆国写了字,接了酱菜就走,赵麒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无声道:“为什么?他们送来了灯笼果果子,不是吗?”
郑庆国眉头一拧,对他的反驳隐有几分不满,回以唇语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灯笼果一次结果两颗,傅栩若是没问题,另一颗他为什么不愿拿出来,还有我们谁也没有见过灯笼果的果子,谁知道他给你的是不是真的。”
说罢,郑庆国拍了拍赵麒的肩膀,“总之小心着点没坏处,好了,你再取点馒头和水,我先把酱菜端过去。”
赵麒:“……”
外面,傅栩拧开自己的军用水壳,打湿手绢,把傅慧的大衣袖子往上捋了捋,谁知手一松,她的一双小手又给钻了进去。
“咯咯……”傅慧好玩地甩了甩超长的袖子。
轻叹一声,傅栩解开她大衣上面的两颗扣子,将她的一双胳膊掏出来,用手绢给她擦了擦小手,掰开馒头抹了层肉酱塞给她,“给,吃吧。”
馒头做得比傅慧的脸大,她双手捧着啃了起来。
水壶里的水凉透了,傅栩怕傅慧喝了拉肚子,揣在怀里想暖暖,傅慧看着费劲,伸手摸进他怀里,对着水壶拂了拂。
傅栩一惊,忙掏出她的手。
终归是晚了一步,壶里的水虽不至于热得滚烫,却也温了起来。
“哈哈……”多久没见傅栩变脸了,傅慧看得可乐。
“你呀!”傅栩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舍得责骂半句,孩子是心疼他被水冰呢!
就着温水,傅慧吃了个馒头,在傅栩的帮助下又穿好大衣,甩着两条长长的袖子,摇摇晃晃地开始在机舱里摸索了起来。
赵麒魂不守舍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馒头,对傅慧的行为不曾在意,郑庆国倒是瞧见了,不过他没将傅慧这个小孩看在眼里。
左转转右晃晃,傅慧便走到了飞行员跟前,看着看着双手不自觉地模仿起了他的动作,并记住了一系的操作顺序。
她觉着吧,这位驾驶大鸟的人,特厉害!贼牛!
要知道前世,她的飞行器,只是一片灵木炼制的树叶,展开来也不过一个锅盖大,除了能站一个她外,载不了外人,不像这大鸟,空间这么大。不过,它也有不好的地方,噪音太大,平稳度不够。
唉!要是炼器的族叔在就好了,还能给修改一番。
傅慧还在东想西想呢,就见飞行员站了起来,缓缓地拔出了一个黑色的玩意,瞄准后面扣动了一个半弯的按钮。
“砰”一颗金色的椭圆形金属拖着长长的曳光飞了出去。
顺着金属的轨迹,傅慧的目光落在了傅栩的身上,“哦,你要杀傅叔叔啊!”她虽然预测到了这一路会有血光之灾,却没想到最先出手的会是她颇为欣赏的驾鸟人。
飞行员霍然一惊,隔着头盔双目如电地射向了傅慧,这小鬼什么时候摸过来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那边傅栩侧身躲过飞来的子弹,飞起一脚踢向了郑庆国的手腕,阻止了他拔枪的动作,随之欺身上前,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将人踹飞砸在机舱的地面上,滑了老大一截。
赵麒:“……”
王林抹了抹手腕上升起的鸡皮疙瘩,一阵恶寒,‘铁三军团’的人都是这么厉害吗?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傅营长已经将人制服了。
“你使诈!”郑庆国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栩受伤的右腿,“你的腿根本就没有受伤。”所以,从遇见的那刻起,对方就怀疑了吗?不,他不觉得自己有露出半分破绽,就是逼问灯笼果的下落,那也是因为太过担心老首长啊。所以,傅栩是怎么发现的,是自己队伍里出现了叛徒?
“傅栩!”飞行员扣住傅慧的脖子,威胁道:“放了郑庆国,不然,呵呵……别怪我不客气!”
“果果!”傅栩拿枪的手抖了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瓜了,明知郑庆国随时暴起,飞行员立场不明,他还任由小家伙在机舱里闲逛。
王林朝前急奔了几步,却听对方喝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让小家伙见点血。”
最不能接受的是赵麒,就算怪傻,也看出了几分门道,“为什么?”他问郑庆国,“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麒,灯笼果果子不只一颗,”郑庆国道:“我只是想让傅栩全部拿出来,好给老首长多争一份活命的机会……”
“别说了,”赵麒沧然一笑,“你把我当傻子耍呢。就算你判断正确,也没必要在飞机上就动手吧?”飞机一旦出事,不但灯笼果的果子送不到爷爷身边,他也会尸骨无存,“你要我和爷爷死,可是为什么?我爸、我爷爷他们待你不薄……”
“哈!”飞行员一笑,接话道:“对他好?他还能十年如一日地当着你们家的警卫员。”哪位首长身边的警卫员,不是做个三五年就放出去,职位飞速窜升。
赵麒一愣,不可思议道:“不是你一再拒绝吗?”
“那是你们家不愿给他铺路啊,”飞行员笑赵麒天真,“说什么要他从士兵做起,他要真有那毅力那本事,还去给你爹当什么警卫员啊!”
郑庆国气得瞪眼,搞不明白组织上怎么给他配了这么个二货,本来他还有机会说动赵麒对傅栩动手的,现在倒好……全毁了。
“你呢,又是为什么?”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不容易,一切待遇都是从优,赵麒想不明白,大好的前程不要,他为什么要跟着来趟这浑水?
“我,哈哈……别忘了,飞机你们是从哪借调的。”
“红五军,”赵麒一颗心翻腾着,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是爷爷一手打造的队伍,老人家病重后,亲手交给了……赵麒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傅栩身上,交给了傅栩的父亲——傅子羡。
傅子羡被人举报迅速倒台后,由他的死对头陈沛空降接手了红五军。
那么,眼前的人忠于的是傅家,还是陈家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傅栩冲赵麒冷嗤了一声,转头斜睨着飞行员,眼神冰冷得犹如在看一个死人,“放开果果!”
“咳咳……”傅慧不适地在飞行员的臂弯里动了动,说来也是丢脸,身上的衣服太累赘了,活动不开,可不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果果!”傅栩看得心中发狠,“咔吧”两声卸了郑庆国的两条胳膊,手腕一转拔出匕首顶在了他的下颌处,语气森然道:“郑庆国,让他放人,不然,我就要先给你放点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