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也会说话吧。”虽然进来还没吭一声,可是好像……也下不去手宰杀,老爷子跟孙女商量道:“福宝,今天咱就算了,你让爷爷、爸爸妈妈缓一缓,过几天咱再看看,看看我们的心里接受程度好吗?”
“那就是吃不到肉了!”在傅慧的想象里,这会儿小野猪应该烤好了,一家人围着桌子或是蹲在院里,正一人抱着一块啃呢。
“明天是周四,国营饭店里有红烧肉,”老爷子道:“明天爷爷早早地带你去吃好不好?”
“限量不?”
老爷子摇头失笑,看来孙女被蒋兰的每次肉食限量整怕了,“不限量,咱们可着一碗吃。”
“那,行吧。”既然吃不了,那就去把野猪打发了。
老爷子一把拽住要走的孙女,晃了晃手里的存折,“福宝,这个你不要。”
“藏得这么严,私房钱吧。”
“哎哟,”老爷子惊奇地看着孙女,竖了竖大拇指,“了不起啊,连‘私房钱’这个词都知道了。”学习能力很强吗。
傅慧不好意思地冲她爷咧了咧嘴,“是灯笼果和人参啦。”认亲宴傅慧一跪,祭告天地认了双亲家人,彼此血脉之间便有了联系。
也因此,动植们除了傅慧的话能听懂外,另增加了老爷子、宋启海和蒋兰三人。
灯笼果和人参被养在房里,除了吃吃睡睡努力修炼成长外,正是无聊着呢,陡然之间听到了,家里另外三人的声音,那是又新奇又有趣。
所以,这几日两小只慢慢地倒养成了偷听的习惯,而宋启海夫妇与傅慧的房间离得最近(一墙之隔)……
傅慧无奈地耸了耸,保证道:“我以后会约束她们的。”
说起福宝房里的灯笼果与人参,老爷子的目光,不觉就落在了窗前桌子上的灯笼果2号上,好像没听她发过音。
“别想了,爷爷,”傅慧解释道:“她和妈妈房里的3号刚分株,弱得还没意识呢。”交流什么的,短时间内就别想了。
“那要多久才有意识?”
傅慧眼睑轻眨了下,“很急吗?”巫力转化成灵力,给她输一点,倒是立马就能生成意识。
老爷子诚实道:“想到房里有这么个小家伙,可以聊天交流,心里就会觉得很是新奇好玩。”
“可是爷爷,”傅慧提醒道:“她是个小姑娘呀,有了意识,你生活会不会不方便?”
“姑,姑娘?”
“对嘀!”
“那,还是算了吧。”老爷子怕娇滴滴的一个小奶音,整天响在耳边,自己的心会慢慢地从福宝身上向她偏移。
执起孙女的手,老爷子将存折放到她手里,“现在肉7毛多钱一斤,就是黑市最贵也不超两块,四千五能让我们福宝,吃很长一段时间肉呢。”
“黑市!”傅慧的脑袋瓜子立即敏感地,抓住了这个词,“那是什么地方?肉怎么卖这么贵?”
老爷子……
抬手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他有心避而不答,可对上孙女黑黝清亮的眼神。
老爷子抹了把脸,牵着孙女坐到了窗前的小桌旁,“黑市啊!它是未经政府批准而非法形成的,一种交易场所……像肉呢,无肉票也可以买到,只是价格要高。”
“照爷爷这么说,我们可以高价去买市面上没有,或是买不到的东西,亦可以出手卖自己有的物资了。”
“……对。”这么理解没错,可他怎么就觉得,孙女话里的话呢。
“那,”傅慧把存折推给老爷子,跳下椅子,特豪地一拍胸:“爷爷,你觉得拥有整个山林的我,会缺钱吗?”
看着老爷子惊愣的表情,傅慧咧嘴一笑,“我去把野猪他们打发走。”
“你……唉……”果然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吗?老爷子张了张手,只看到孙女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小野猪,”傅慧跑到小猪面前,“你跟野猪一号回去吧,今天不吃你了。”
“不要啊~大人,”脖子都已经伸半天了,你特么地告诉我不用急着投胎了,要不是顾忌着傅慧身上的威压,小野猪都想跳起来怼怼怼了。
“大人,”小野猪匍匐着爬近傅慧,伸着两只前爪抱住她的腿,哭嚎道:“大人,我不能回去啊,我真的不能回去,实话告诉您吧,为了争这个名额,我可是把自家的兄弟姐妹,族中的同龄人全部得罪光了。回去,他们还不得撕了我,呜……大人……你吃了我吧,求求你吃了我吧……”
傅慧抽了抽腿,握得贼紧,硬是没抽出来,她将目光投向野猪一号,“他怎么得罪人的?”能吓成这样,那是干了什么缺/德冒烟的事。
野猪一号哼哼了两声,嗡声嗡气道:“他骗着那些小家伙,吃了臭臭果。”
所谓的臭臭果,顾名思义,入口为甜,吃完后,臭扬三里,而且三月不散,与之相处上十分钟,立即浸染全身。
傅慧抽了抽嘴角,“那……你们现在整个族群?”
野猪一号一抬前蹄,点着自己和小野猪道:“除了我和他,其余的身上都是臭哄哄的。”他们俩现在正处在被集体追杀中。
追他,是要他主持公道。
追小野猪……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大人,”野猪一号俯下前蹄颇是无赖道:“您杀了我们吧,要么……养着也行。”
傅慧分别朝堂屋门口的老爷子,和厨房门口的宋启海招了招手,“爷爷,爸爸,您们也听到了。现在怎么办,您们决定吧。”
傅慧说罢,还不忘朝大小野猪同时使了个眼色。
两猪倒也聪明,大的扑向了宋启海,小的跑过去抱住了老爷子的大腿。
宋启海看着扑过来的野猪獠牙,下意识地抬腿一踢,野猪一号顺势往墙上一撞,“嗝”一声,咽了气。
抱着老爷子的腿正待哭述的小野猪,“……”
太……太狡猾了,也太不要脸了,竟抢了他的投胎机会。
“呜哇……”这下,他真是伤心地落泪了,“呜哇……坏……族长太坏了……明明是送我来的……”
宋启海抬腿看了看自己的脚,他刚才有用那么大劲吗?
“哇!”傅慧几步窜到野猪一号身边,摸摸他的大猪头,粗脖子、大肚子、肥壮的四肢,嘴里喃喃道:“好多肉,好多肉……”
洗澡间里,蒋兰先是听到一阵野猪叫,然后又听“轰”的一声,好像什么撞了墙,她忙匆匆穿上衣服,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妈妈快看,好多肉。”
“咦!”蒋兰地疑惑地看向宋启海,“不是说,今天不杀猪了吗?”
“爸爸没杀,是一脚踢死的。”
这话扎心了!
宋启海犹自不信地,弯腰探了探野猪一号的鼻子,“真死了!”
“趁着热呼赶紧拿刀吧,”蒋兰因为精神力弱,从头到尾,就没听到野猪们的半句‘人言’。所以,她是家里除傅慧外,最先接受家里既将有好多肉这个事实的,“快拿刀拿盆,把血放了,要不然等会就不好放血了。”
“快啊!”蒋兰说着,又推了推丈夫,“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别磨叽了,早点收拾早点睡。”
早在蒋兰说拿刀拿盆时,傅慧便几步窜进厨房,拿了刀盆过来,“爸爸给您刀,来对着他的脖子拥一下,我帮您接血。”
宋启海握着被闺女硬塞进手里的刀,望向老爷子面露苦笑,他被颠覆的三观啊!也只有老爷子能理解了吧。
老爷子低头看了眼,腿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挂件,冲儿子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同样觉得有些方,这个又怎么处理?
按他的说法,送回山林他会死得很惨,杀了吗?大的都下不去手,又何况这个小的呢。
“爸爸,你快点!”盆里,蒋兰已帮着放了调料添了水,就等宋启海来一刀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俯身拍了拍小野猪的头,“别哭了,家里养你。”就先这么着吧,以后,以后再说。
小野猪吸了把鼻子,不敢置信道:“真嘀?”
“真的,‘手’……不,爪子松开吧。”
“哦,哦。”小野猪愣了下,忙松开抱着的腿,待看到老爷子那被他的眼泪沾湿的裤子,他喃喃句:“对不起。”
老爷子摆了下手,怕他看到杀猪的场面接受不了,给他在屋里用旧衣服垫了个窝,“进去睡吧。”
小野猪抬爪作了个辑,趴在窝里舒展了下疲惫的四肢,不时就心大地呼呼睡了过去。
安顿好小野猪,老爷子挽起袖子,帮着儿子抬了张案子到水井旁,把野猪一号搬到上面,放了血。
有傅慧在,倒也不用烧热水褪毛,一个风刃过去,野猪身上的毛被剐得干干净净的。
猪肚一划拉,掏出内脏,傅慧帮着蒋兰清洗,老爷子带着儿子,几下割了猪头,卸了四肢,剔骨割肉条。
然后,把割好的肉条抹上调料,放在大盆里先腌制了起来,只待明天上山砍些松枝回来,熏制。
这边蒋兰把小肠洗好,一半灌成了血肠,一半让宋启海剁了些五花肉,分拌成五香和麻辣,灌成了肉肠。
锅里炖上大骨煮上猪头,三人就打发傅慧先去睡了。
翌日,傅慧嗅着肉香,早早就地就爬了起来。
彼时,老爷子和宋启海拿着砍刀,背着背篓已上了山。
蒋兰正在厨房拆猪头。
“妈妈,”傅慧揉着眼,倚靠在了厨房门口,“早啊!”
“早,宝宝。”蒋兰扎着两手过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快去洗濑吧,妈妈给你煮了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