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中没有光亮。
窗外还在下雨,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清晰,她的头昏昏沉沉还有些意识不清,心口的刺痛感强烈,抬手想查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绑住了。
怎么回事?!
阿善懵了,用力挣了挣没能把手挣脱,反而扯得心口疼的更厉害。
在疼痛的作用下,阿善昏沉的意识总算清醒,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她强撑着从床榻上坐起身,昏暗中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吃力下榻,赤着脚跌跌撞撞跑到了窗边。
滴答滴答——
外面雨下的很大,隔着雨幕阿善看到窗外的街景,在发现自己还在永华镇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容羡还没有带她离开。
阿善见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人,想要去推推房门,然而她这一通折腾下心口疼的实在太厉害了,借着窗边的光线,她吃力的用被捆着的双手拉开衣领,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有烙印的位置被覆了层白纱。
微弱的开门声被大雨掩盖,阿善没有察觉房内进来了人,费力拉下白纱的同时,窗外响雷碰撞,容羡走到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他拉下她的手问:“好看吗?”
阿善呆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雨天光线暗白,她只看到自己心口原本的烙印被一片深红覆盖,她心口处依旧有一个‘容’字,只不过‘烙印容’变成了‘刺青容’。
多么讽刺,阿善最贴近心脏的位置被双重覆盖,里里外外都只是那一个字。
身体的力气像是被突兀抽空,阿善双腿发软险些软倒在地上。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皮肤上的疼痛似是蔓延到心底,阿善看着看着视线就开始模糊,雨声掩盖微弱的抽泣声,直到阿善的身体发抖,容羡才察觉到阿善的异常。
“怎么了?”容羡从身后一直拥抱着她,在听到阿善的哭声后,翻转过她的身.体面向自己。
阿善垂着脑袋还在盯着心口上,抽泣声越来越大,容羡皱眉轻捧起她的脸颊,看到她满脸都是泪水。
“是不是疼了。”容羡还当她心口疼的厉害,原本是下狠心要给她些教训的,如今看她哭成这样,容羡的心开始隐隐作痛,顾不得其他赶紧安抚。
“别哭了,我给你擦些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容羡放柔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去擦阿善脸颊上的泪。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无论容羡怎么擦都擦不尽。
阿善哭声中夹杂着哽咽,鼻息间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逼得她喘不上气,压抑不住的情绪开始四处冲撞,阿善红着眼睛瞪着容羡,使劲浑身的力气去推他:“你给我滚!”
“滚开不要碰我。”
阿善太恨了,快要恨死这个男人。
容羡没有被她推倒,反而她自己因为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双手被束的她一边哭着一边往后倒退,她呜咽着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心口的烙印本就是她心里拔不去的刺,她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她不在意。如今容羡又将那根刺扎的更深,烙印上的刺青像是对她的恶意嘲笑,她的骄傲与自尊被统统撕裂,这让阿善感觉到屈.辱。
皮肤上刺痛感越强,阿善心里的刺扎的就越深越无法拔.出。阿善后缩着躲到了墙角,忍无可忍的她使力挣扭着手上的束缚,挣不开她就用大力去拉扯自己的衣领,试图将心口的刺青毁掉。
“够了。”容羡几步走到阿善面前。其实他早就猜到了阿善无法接受,但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
将她的双手控制住,容羡强制性把人抱入怀中,不准她伤害自己。阿善挣扎着他不让他碰,她哭的厉害,最后发狠的咬在容羡的肩膀上,容羡僵着身体没动,任由她咬。
“只是刺了一个字而已……”
容羡再也说不出强硬的话来了,他拍着阿善的背轻喃:“就只是刺上了我的名字,有必要哭成这样吗。”
阿善哭的像是要背过气,扰得容羡心情俱乱,向来杀伐果断从不后悔的人,竟生出一种后悔的情绪,他开始质问自己,他真的做错了吗?
“善善。”
容羡始终得不到答案,所以他低下眸子去问阿善:“你还要不要离开我。”
阿善有些缺氧了,她嗓音沙哑着再也听不出以往的娇软。抬起苍白的小脸,阿善唇上沾染着容羡肩膀上的血,一字一句回道:“我要离开。”
“像你这样的人,我顾善善就算死了都不会喜欢。”
容羡被她刺的浑身都疼,怎么呼吸都觉得难受。
“……”
阿善的情绪波动太大,她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浑身软的再也提不起力气,容羡将她抱回榻上,点燃了屋内的熏香。
清清淡淡的香气并不难闻,但不知怎的,阿善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热。容羡见她的手腕已经被勒出红痕,抓着她的手轻柔帮她将绳子解开。
双手获得自由后,阿善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容羡只轻轻一按她人又跌了回去,轻哼一声,阿善感觉容羡刚才碰过的地方开始酥酥麻麻的发痒,她抱着自己弓成虾米,很快察觉到不对。
“你做了什么。”阿善身体越来越热,苍白的脸颊很快就红了。
容羡见时间差不多了,他缓慢脱去身上的外衫,声音低哑道:“只是不想让你太痛苦而已。”
容羡从不是君子,他奉行的向来是喜欢就要得到,得不到就要毁掉,既然阿善始终不愿接受他,那他不介意先得到她的人。
得不到她的心没关系,只要她人还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身上越来越难受,阿善的手指抓着锦被,控制不住扭动闷哼。床榻下陷时,她的身体不由想要贴近,有冰冰凉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阿善如同猫咪般轻轻蹭过,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抓着容羡的手按在脸上。
“别碰我——”阿善一个激灵回神,甩开容羡的手往后躲。
容羡冰冷的手被阿善抓过后滚烫发热,他静静看了榻上的人片刻,伸臂将人搂过抱入怀中,阿善软成一团,任由他托着自己的后颈亲.吻。
“是你逼我的。”低低的声音贴着耳畔传出。一吻过后,容羡撩开她颊上的头发亲她的眼睛,阿善摇着头想要躲开,然而身体却控制不住将他越抱越紧,甚至心中横生出一种把人扑倒的念头。
熏香越来越浓郁,房间中也越来越暧.昧。当阿善再次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双双倒在榻上,她窝在容羡怀中紧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唇轻蹭过他的脸颊,僵直住不动时,容羡搂着她的腰身揉了揉,将她身上碍事的衣服扯下。
“怎么了?”容羡不知阿善这是又清醒了,他翻身调转姿势,擦去阿善眼角的泪痕,动作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阿善眨了两下眼睛,眼角又有一滴泪水滚落。
容羡感觉阿善像是水做的般,无论怎么哄都哭不够。避开她手腕上的勒痕,容羡抓住她的手按压在床榻上,他又吻了她一下,俯身低声道:“可能会疼,忍一下就过去了。”
阿善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了,她呜咽着颤抖,见容羡是铁了心不肯放过她了,她软着声音喊他的名字,喊得急促又委屈。容羡赶紧松开她的手,揽过人哄:“乖,怎么了。”
阿善雾蒙蒙看着他,她主动去搂了容羡的脖子,窝在他的项窝中低声抽噎着:“……我怕。”
“没事,总会过去。”容羡安抚的拍打着她的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阿善紧咬住唇瓣保持清醒,完全忽视他温柔的安抚。
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就算阿善此时身体渴.望的厉害,她也不允许容羡得逞,目光直直落在容羡发上的玉簪,阿善含着冷笑又软软喊了声他的名字,然后快速抽出他发上的簪子,狠狠的往自己手腕上划去……
熏香散尽,房间中被浓烈的血腥气覆盖。
阿善手腕上的血滴落到容羡的后颈,浸湿他后背的衣衫。
无力跌回床榻,阿善染满血的手腕垂落在床铺上,她迷蒙笑着告诉容羡:“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我。”
“永远……”
阿善是下了狠手,若不是容羡的玉簪不够尖锐,等到大夫赶来时看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自阿善昏过去后,容羡环抱着阿善就没松过手,他披头散发坐在榻上,衣衫凌乱满是血迹,怀抱中原本温热的体温变得比他还凉,无论容羡怎么暖也暖不热。
“你不能死。”容羡轻轻蹭过阿善的脸颊,玉簪掉落在地碎成几段。
他眼睛疼得厉害,心中的戾意翻滚让他恨不能将阿善圈死在怀中,可他更怕自己抱得紧一些,阿善会痛。
她不能再痛了,容羡舍不得让她再痛。
手指僵硬动了动,容羡轻握着阿善缠着白纱的手腕,刚才一幕幕的场景闪过,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会彻底失去阿善。
“你不能死。”
“你不可以离开我。”容羡低声重复着一句话。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阿善不会离开他,然而他心中铺天盖地的恐慌似要将他淹没,容羡从没那么怕过,他开始不知所措失去方寸,紧搂着怀中的人,容羡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这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到底,该怎么把人留住呢?
容羡不知道,闻着房间中刺鼻的血腥气,他只知道自己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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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在昏迷中做了场梦,有关她坠崖的梦境散散合合她梦到了数次,如今总算又完整的梦完。
她被贵公子救了,贵公子跌下悬崖没死,坠落到半空他看到崖上的山洞,横插.入剑落进去时,刚好又抓住随之落下的阿善。
梦中阿善哭的好惨,比阿善在梦境外哭的任何一次都要惨,她抽噎着狼狈不堪,贵公子就在一旁看着她,平静的眸子深不见底,甚至还有心情嘲笑她,“哭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个男人,他值得你把自己哭死么?”
阿善像是听不进劝,最后还是贵公子强硬抬起她的小脸,用不太温柔的动作擦去她颊上的泪,凉凉警告:“你若再当着我的面为别的男人哭,我就把你留在这里不管了。”
此时两人是落在悬崖的中间位置,上不去也下不去。
梦中的阿善还不想死,她还想好好活着,所以她哽咽的止住哭声,拉着贵公子的袖子断断续续说:“不要、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贵公子弯了弯唇,他哄孩子般揉了揉阿善的脑袋,“那你就要乖一点,不准再哭。”
两人停留的山洞蜿蜒曲折,里面又黑有深。后来贵公子牵着阿善的手一直走,走着走着他们听到了水声,贵公子问她:“相信我吗?”
阿善还是那个傻阿善,她愣愣点了点头抓紧着贵公子的衣袖,于是贵公子抱着她纵身跃下。
水声震天,激烈的水流拍打在两人身上似要逼着他们分离,阿善顶不住压力被迫松手,无助看着贵公子的衣袖从手中脱离……
伴随着‘砰’的一声,下坠的过程中有人扯住了她,阿善与贵公子双双落入水中,冰凉的水没过头顶,慌乱中她喝了好几口水,呼吸被掠夺,她挥舞着双手胡乱挣扎着,无力的只能越坠越深。
她,是要死了吗?
梦中的阿善渐渐闭上眼睛,水流托起她的衣裙头发,阿善仰头看着水面的日光,手臂无力下垂。
阿善是没有活下去的念头的,但梦中的阿善不一样,她仍然心向阳光想要努力活下去,大概是受梦中阿善心情的影响,阿善难过的想哭,她不明白这个世界已经让她如此痛苦,她为何还执意向生。
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阿善这样问着梦中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宁可痛苦活着,也不肯面对死亡。
没有人回答她。
哗——
就在阿善以为梦中的人就要这样不甘心的死去时,水流涌动,有人抓住她垂落的手。
阿善的视角是来自梦中的阿善,所以她只能借着模糊的水光看到有人朝她游来,那人抓住她的手在水中拥住她,衣衫纠缠中阿善只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睛,水中唇瓣相覆,那人抱她抱的很用力。
“顾善善,你给我醒过来。”
现实与梦境似乎相接了,阿善也不知自己是醒了还是在梦中,她睁开眼睛看到容羡低眸凝视着她,二人靠的很近,容羡用手托着她的脸颊。
怎么会是他呢?
阿善眨了眨眼睛,不愿意看到他所以她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阳光刺眼,阿善在睁开眼睛自己似乎是回到了梦中。
刺眼的阳光伴随着水珠滴落,阿善呛了口水醒来,模模糊糊中她看到贵公子精致如玉的下巴。他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黏贴在脸上,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阿善的脸颊,阿善歪头倚靠在他的怀中,听到他低低嘲笑她没用。
没用就没用吧。
阿善也不介意他笑话,总归她能活着就好。
“你若是再晚一些醒,我就真的丢下你不要了。”贵公子任由她靠在身上,他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出这话,其实还挺没人情味的,但莫名就是让阿善讨厌不起来。
阿善从他怀中坐起,劫后重生对着他咧嘴傻笑道:“你才不会。”
“是么。”贵公子黑漆漆的眼眸半眯。
他大概是很好看的,就算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影响他的美貌,只可惜阿善在梦中总是看不清他的相貌,只听到他微勾着嘴角意味不明说了句:“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怎么知我不会丢下你。”
然后,梦中的画面变了,阿善看到贵公子背着她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阿善的性格无论梦里梦外都是一样的,她趴在贵公子耳边叨叨不停,贵公子听烦了就会不咸不淡的威胁她:“你若再吵我,我马上把你丢下去。”
阿善闭了嘴,只是消停了一会儿又去戳贵公子的衣服:“你累不累?不然把我放下来吧。”
“我觉得我休息了这一会儿力气都恢复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饿了吗?不然咱们去前面找找吃的吧,你说我们能找到回去的路吗?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呀。”
说话声逐渐消散,最后梦境定格在阿善与那人的相见。
那人,也就是指的之前害贵公子坠崖的人,阿善始终不知道这人是谁,她唯一知道的大概是梦中的阿善很喜欢他。画面一点点开始模糊,阿善只听到男人轻声道:“善善,跟我回去。”
“……”
阿善醒了,做完这场梦后她昏沉的意识逐渐苏醒。
昏暗的房间中有人站在窗边,见阿善醒来,他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仍旧站在阴影中。
很奇怪,阿善之前明明心灰意冷,但做完这场梦后,她莫名充满了力量,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似恨似爱,总之它要让她好好活着。
容羡不知道阿善的心理变化,他只是在黑暗中盯着她看,沙哑问道:“你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似爱似恨的力量忽然被恨淹没,手腕上的疼痛感提醒起阿善之前都发生了什么,阿善心情起伏的厉害,她按压着心口的位置说不出话,排斥的意味明显,容羡一眼看懂。
“好。”容羡轻闭了下眼眸。
再说话时他抬步走到了阿善面前,阴影一点点散去,容羡站在阿善面前俯身捏起她的下巴,吐字悠缓道:“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还记得之前我用过的招魂术吗?。”
见阿善总算是有了反应,容羡冷冷一笑:“若你敢死,我就敢用招魂术把你锁回来。就算你死了,你的尸体也只能留在我身边,我还要杀光侯府所有的人,在你的尸面前慢慢折磨死他们,连你的丫鬟和朋友也不放过。”
阿善听到脊背蹿凉头脑发晕,她怒极抬手就要打容羡,容羡倾身看着她不闪不避。
微响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很是清晰,阿善颤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有病!”他为什么就是捆着她不放了!
容羡轻轻笑着,就算被打了他也没半分恼意。轻轻摸了摸阿善苍白的脸颊,容羡与她额头相抵,强.迫抱住她问:“你还敢死吗?”
阿善沉默,她不想死了,不仅是因为那股力量的支持,也因为她怕极了容羡会做出锁魂这种事,阿善是知道的,这个男人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她不想就这么认输,所以她说:“就算我活着,我也永远不会爱你。”
“我会恨你,留在你身边一直恨你。”
容羡的眼眸深了深,亲了亲她的嘴角没再接话。
他虽然在笑,但整个人阴沉沉的有些可怕,扶着阿善躺倒休息时,他仍搂的她紧紧不放。阿善初初醒来身体极差,虽然情绪不稳但抵不住睡意。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容羡望着阿善疲惫的小脸,其实不用他说,他也知道他逼她到这个地步她一定会恨他,恐怕这辈子,阿善都不会再对他笑。
可容羡不后悔,虽然心中闷疼的厉害,但他觉得只要自己能留住阿善就好。
为了让阿善留在他身边,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由又说了些威胁她让她好好活着的话,阿善在他低低轻轻的嗓音下越来越困,她闭上了眼睛,所以没看到容羡那转瞬闪过类似哀痛的神情。
最后,她只听到容羡低低说:“你若敢死,你怎么折磨我的,我就要怎么折磨你在意的人。”
阿善睡着时想笑,她死了哪有本事能折磨到他。
若真有,她死后倒想变成厉.鬼,挖出这个男人的心瞧瞧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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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太太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容羡,她命令容羡立刻带着阿善回去,容羡见阿善伤势过重昏迷不醒,不想让她颠簸硬是拖了一天。
他也是放肆了,容老太太就算不在宫中,可她依旧是大容国尊贵的太后。
容羡是带着阿善在山林的宅院住了两日,第三天回去时他让修墨找了辆马车,阿善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抱着,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她虚弱成这样根本见不得风。
“你完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去的路上阿善被颠醒,她是知道容羡违抗了容老太太的命令的,她在这里放着狠话,“我会让太后娘娘打你的,我要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太后,我要让她打死你。”
这话不用阿善说容羡也知道,他将她露在面前的胳膊塞回披衣中,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问:“善善的心这么软,太后打死我你会难过吗?”
阿善想也不想的回了两个字:“不、会。”
容羡很淡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了。”
阿善觉得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她别开头没再理会他,等到容羡抱着她踏入李府,阿善才明白了容羡的意思。
慈孝太后真的要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