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学期无波无澜的平稳滑过,很快,乔绒就迎来了大二。
大二这年,发生了两件对乔绒来说算得上是可喜可贺的大事情。第一件是时野通过了中级职称考试,从住院医生荣升成了主治医生;第二件是已经进入大三下半学期的乔星移,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见习生涯。
好巧不巧的,乔星移进的见习医院正好就是时野所在的Z大附属医院。
于是乔绒时不时的就会接到乔星移的投诉电话。
“你家时野怎么回事?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大舅哥,他今天在食堂见到我居然都没有主动跟我打招呼……”
“我觉得时野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在医院招蜂引蝶的,我今天又看到护士站的那群小护士冲着时野犯花痴了。我跟你说乔小绒,你替我警告他,让他把皮给我绷紧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了一点异动,我就打断他的腿,三条腿一起打断……”
“诶,你知道时野一直在背着你藏小金库吗?我今天午休时间路过他办公室,不小心偷瞄了一眼他的电脑桌面,发现他竟然在研究基金和炒股啊……”
其他的乔绒都选择性无视了,但基金?炒股?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乔绒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了时野基金和炒股的话题,时野嘴角抽了抽:“……乔星移告诉你的吧?”
乔绒仰头望向天花板,给自己的哥哥保留最后的一点颜面。
好在时野也不会认真跟乔星移计较这种小事情,之所以不告诉乔绒,也不是故意瞒着她,只是不想让乔绒担心。
不过既然乔绒主动问起嘛,那肯定还是要坦白的……
时野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淡淡道:“我那个同学,杨帆,你还记得吧?”
乔绒想了想,点头:“记得,他还叫过我嫂子呢!”
时野:“……他表哥在一家基金公司当经理,这些年杨帆一直都在跟着他表哥做基金、炒股,前段时间我跟他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听他提了提这个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我也试着投了点钱进去……”
乔绒等时野说完,平静地问出了最重要也是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赚了吗?”
时野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半响没开口。
乔绒偷偷观察了一下时野的脸色,心想:难不成是赔了?这也有可能,毕竟不是有句话说基金炒股,十炒九输嘛,时野到底是新手,就算赔了也正常。
这么想着,乔绒便准备找点话安慰一下时野,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的话呢,对面的时野自己反倒绷不住先笑了。
笑完说:“没赔,还稍微赚了一点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赚了一点点?”
乔绒看着卡上的余额,气得忍不住在时野脸上咬了一口,咬出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
时野哭笑不得:“属小狗的啊你。”
乔绒:“不呀,我属时野的。”
时野:“……”
乔绒越看卡上的余额越高兴,忍不住捧着时野的脸说:“我觉得我真的是捡到宝了,时小野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优秀啊!”
时野的笑意从眼底慢慢浮上来,嘴上却淡淡道:“你真觉得我优秀?我怎么觉得我哪哪都一般呢!”
时野明显是故意逗着乔绒玩,但乔绒却掰着手指头认真数道:“你看,你上学那会就优秀,咱们学校本硕博连读的录取分数线是最高的,都得700分了吧,你考上了;然后大学那会你年年都奖学金拿到手软,还没毕业就开始当助教;毕业之后进了Z大附属医院,这才短短2年就升了主治,现在更夸张了,随随便便学着人家玩个基金炒个股,卡上的余额就翻了十几倍……”
乔绒说着说着,越说越心虚,最后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看着时野说道:“你这么好,我都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
剩下的话都被时野凶狠蛮横的吻给堵了回去。
时野压着乔绒恶狠狠地吻了足有十分钟,这个吻全然不似之前温柔,反而透着霸道和强势。等时野放开她的唇,乔绒眼眶都泛着红,一方面是情动得厉害,一方面也是被时野给吓到了。
时野心里有气,但看她这样,冷硬的话到底还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最终,他也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乔绒略微红肿的唇,哑声道:“还胡说吗?”
乔绒立刻抿住唇,用力摇了摇头,连眼神里都透着求生欲。
时野故作冷硬地移开视线,淡定威胁道:“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乱说话,我们就换点其他的惩罚方式……”
其他的惩罚方法?
比如呢?
乔绒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脑海里非常不纯洁的冒出了最近躲在宿舍里跟舍友们一块看的那几部小电影里的画面。
如果时野所谓的“别的惩罚方法”是她想的那样的,那她愿意呀!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时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时野非常淡定地说道:“比如,把细胞生物学的所有相关名词都给我背一遍,背错一个再罚抄十遍。”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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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乔绒有个叫乔百万的有钱老爹,但男朋友有钱跟爹有钱到底不是一个概念,以至于她看完时野卡上余额的当晚,还难得的有点小激动。
躺在床上的时候一会想着,这么一大笔钱呢,时小野现在也算是脱贫致富了;一会又想,不知道时小野会怎么花这笔钱,是继续用来投资基金和股票呢,还是干脆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一会,才慢慢睡了过去。
结果时野很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这笔钱的真正用途。
——周末一到,时野就领着她去看了几个新楼盘。
都是时野之前已经抽空看过,也各方面都了解过,就等着乔绒做最后拍板的那种。
乔绒迷迷瞪瞪的被时野牵着,一个楼盘一个楼盘的看过去。在看到最后一个楼盘的时候,就彻底走不动道了。
因为这个楼盘各方面都很合她的心意。
三房两厅一厨一卫的户型,看着大气而通透。
离学校和医院都非常近,无论是时野上班还是她上学,住在这里都会非常方便。而且小区毗邻地铁站和公交站,交通非常便利。
楼盘已经是最后一期,周边的绿化和其他设施都已经基本完善。从乔绒他们站的房间阳台看出去,能看到小区里的人工湖和景观花园,景色怡人。
最关键的是,房子的交付时间就在明年。
这是什么概念呢?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现在买下这栋房子,那么等到乔绒明年开始见习的时候,她跟时野,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光是想到这几个字,乔绒就忍不住心向往之。
时野一看到她脸上的神色,都不用乔绒主动开口,就直接跟房屋中介敲定好了购房合同。
时野直接付的全款,写的却是乔绒一个人的名字。
乔绒对时野是全然信任的,基本上时野让她签字她就签字了,也没仔细看合同。回去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又把这事跟乔星移说了说,才知道这房子算是婚前财产,不管出钱的是谁,写谁的名字就算是谁的个人房产。
她立刻不干了,推开时野的书房门就坚持要让时野去改名。
时野只用一句话就把她所有的话给堵了回来:“改名?除非我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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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买上房子那一阵,乔绒一有时间就拖着时野往新楼盘跑,其实就算去了也干不了什么,但就算跟时野并排站在楼下看一会,乔绒也觉得高兴。
不过很快,她就戒掉了这个习惯。
因为她的课表里,除了之前的基础课程和公共课程之外,又新增了生理、生化、 病理等多门专业课程。
在乔绒就读的临床医学专业里,有几句流传甚广的话叫:生理生化,必有一挂;病理药理,玩不死你。
可见这几门新增的课程有多难。
乔绒以前老听乔星移说医学生忙起来根本没时间谈恋爱,那会她总觉得乔星移是在危言耸听,现在亲身经历才知道,医学生,尤其是备考时期的医学生,是真的会忙到没时间谈恋爱的。
别说谈恋爱了,她现在连去看看她跟时野的新家都没时间。
每次她被这些专业课程折磨到痛不欲生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给时野打电话:“时野,我觉得你一定特别爱我。”
时野礼貌的保持沉默,因为知道她接下来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下一句就是:“你当初都忙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还能抽出时间来给我补习,这不是爱是什么?”
时野:“……”
乔绒忙,时野也忙。
之前时野当住院医的时候,几乎算得上是全年无休,而且每天都要早起去医院查房,尤其是从住院医师晋升为主治医师的前一年,他基本上可以说是以医院为家。
如今虽然升了主治,但忙碌程度跟之前当住院医的时候比起来依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最长的一次,两人有将近半个月都没见过面。
饶是乔绒这么不爱抱怨的人,都忍不住在电话里撒娇般的对时野说了句:“时小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假,我好想你啊。”
乔绒当时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说完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隔天,照例有一节乔绒最畏惧的病理课。
因为是上午第一节,所以习惯早上赖一会床的乔绒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好好吃,叼了块面包就骑着时野之前给她买的自行车匆匆忙忙的赶去了教室。
虽然一路把车子骑得飞快,但到的时候还是稍微迟了几分钟。
病理老师看到乔绒进门,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虽然一句重话都没说,但乔绒到底还是红了脸。
她埋头往教室后排走,都没顾得上去找舍友们坐在哪,就准备先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来,等下了课再去跟舍友们汇合。
结果走着走着,手腕突然就被人给拽住了。
乔绒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准备甩开手,还没来得及动呢,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同学,坐这儿吧,这儿有空位。”
乔绒眼睛一点点睁大,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穿着白衬衫坐在座位上,冲她微笑的时野。
直到被时野拉着在座位上坐下,乔绒都半天没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时野笑着把乔绒手上抱着的病理科本摊开,放在两人中间,见病理老师没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了,才压低声音笑着开口道:“我过来陪想我的女朋友上课呀!”